《鬼舞全集》第124/188页
是夜,君自傲陪龙紫纹漫步山间。此时明月初升,月色皎洁,山中微风轻荡,叶舞沙沙之声不绝于耳,别有一番清逸之美。
龙紫纹喟然道:“都怪我从小不肯下苦功,才弄成今天这样子……若我从小便勤于习武练功,说不定……”君自傲道:“人生便是如此,总有数不完的悔恨,但人若总是沉迷其中,不但对不起自己,更不起那些为你付出的人。”
龙紫纹点头道:“我懂,所以我才会在爷爷死后,先努力将爷爷的真元与自己真元相融。但是……”君自傲知他一时无法从悲伤颓丧中解脱,便引开话题,道:“这次七阴山之行令我进步不少,不如我们比试一下,看看谁的进展更大如何?”
龙紫纹道:“也好,其实我很早便想与你切磋一番了。不过,我足足用了月余时间才将爷爷的真元完全纳为己用,今日方与自身真气相融,也不知能否发挥出威力来。”
君自傲道:“如此正好由我助你将它的威力引发出来,来吧!”语毕气运全身,双目立时化为夜一般的黑色。
16.讨逆返回
龙紫纹讶道:“自傲,你竟已达到这般境界,太令我惊讶了!”一提真气,全身立时被溟气包围。君自傲只觉龙紫纹全身无一丝破绽,散发出一种威严气息,暗叫一声好,提右掌向龙紫纹胸口推去。
龙紫纹左掌一提,旋腕将来掌拨开,右手化爪袭向君自傲咽喉。君自傲此时心如明镜,早看穿此为虚招,并不急于闪避,反而翻掌擒住龙紫纹左腕,猛向怀中一带。
果然,龙紫纹招发一半,便一转臂,右手划了个弧,自下而上向君自傲腹部撩去,但君自傲右手这一带,令龙紫纹身子右转,这一撩自然击空,君自傲乘隙举掌向龙紫纹后颈砍去。
龙紫纹并不惊慌,借君自傲拉带之力向前翻身,左足随翻转之势向上踢起,直击君自傲面门。君自傲松开左手,向后退出一大步,闪过来腿。
龙紫纹收足站定,道:“光是这些小招式,怕打到明日此时也无用处,不如放开手脚大战一番如何?”君自傲笑道:“正合我意!”语毕深吸一口气,将真气全数运行开来。
霎时间,君自傲的阴气弥漫山中,森中飞禽走兽感受到这令人窒息的气息,纷纷惊恐地四散奔逃,一时间鸟鸣兽吼不绝于耳。
龙紫纹眼睛一亮,溟气自体内滚滚而出,额头上一条紫色龙纹隐隐浮现。溟气所到之处,鸟静兽息,一派安静祥和,与君自傲阴气造成的纷乱截然相反。二人气息互不相融,在二人中间相互抵触,各自向二人身后扩散开去。
龙紫纹清啸一声,倏然前冲,右掌轻按向君自傲胸口。君自傲只觉他这一按虽然未加丝毫内力,却暗藏无限杀机,身形一转向旁闪开,后足旋踢龙紫纹上盘,另一足暗运内力,发出十数道鬼锁之气。
龙紫纹身向下潜,闪过旋踢的同时,一掌拍在地上,一抖肩,一股沉浑的溟气破土而出,冲天而起。这股溟气来势迅猛,君自傲躲闪不及,被冲向空中。他只觉身在气劲冲击之中,五脏六腑仿佛全移了位,说不出的难受,不由狂喝一声,展开阴气之翼飞速冲天而起,脱出了溟气的冲击。
龙紫纹亦随这土龙飞升之气冲至空中,打算在君自傲下落之时带动溟气再攻下去,不想君自傲竟有此奇招,不由一怔。
君自傲在空中略一调息,一举掌,一道阴气顺掌而出,化作长矛之形,他合掌将其握紧,对准龙紫纹猛地掷了出去,喝道:“紫纹,未料到我有这招‘鬼羽’吧?再接我这招‘鬼矛’试试!”
这长矛真气看似平常,却给龙紫纹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暗道:“自傲这招‘鬼矛’集全力于一点,绝不可硬接,还是闪开为妙。”他清啸一声,身子凌空疾转,一道赤红真气散出体外,化作一条赤龙,不住绕着龙紫纹的身体盘旋,将其身护得严严实实。
龙紫纹这一转,已避开鬼矛之锋,赤龙真气撞在鬼矛侧面,以旋转之力将其弹偏,斜刺向地面,而赤龙真气却也因此被撕破,眨眼消散。
鬼矛刺入地下后,便轰地一声炸裂开来,一时沙石土块冲天而起。龙紫纹不由暗暗赞叹。
君自傲双翼一振,猛冲向龙紫纹,同时伸指连点,发出无数鬼棘之气,刺向龙紫纹,龙紫纹此时转势已尽,人在空中,再不能随意移动,形势大为不妙。
而龙紫纹却并不惊慌,暗运真气于双足,自足底涌出一道灰色溟气,在空中凝成一团,龙紫纹足掌在其上轻轻一踏,人便向旁跃开,再伸足发气,照例一踏,跃得更远了。他接连几踏,人已移出数丈,飘然落地。
君自傲出招不中,心中却十分欣喜。他之所以如此全力施为,为得是激起龙紫纹全部的力量,使他与龙行云的真元完全相融。此时见龙紫纹在完全不利的情况下,面对自己的猛攻仍能全身而退,自是已经得到了龙行云真元的力量,他心中自然高兴,轻喝一声,从空中俯冲而下,双掌齐出,直击向龙紫纹。
自习武下山至今,龙紫纹还从未和实力相当的对手交过手,今日与君自傲一战,令他大感兴奋,身上的斗志亦被激起,见君自傲以万钧之势直冲而下,竟不闪避,长啸一声,双足点地冲天而起,右足顺势上撩,带起一道龙尾形状的青色气劲,向君自傲迎击而去,道:“自傲,接我这招‘青龙摆尾’试试!”
君自傲微微一笑,猛散去全身阴气,进入鬼影的虚无状态之中,瞬间穿过龙紫纹,直冲入地底。
龙紫纹骤失君自傲踪影,不由怔了怔,随即收招落地,凝神屏息,感知君自傲行踪。
蓦然脑后风动,龙紫纹急向前疾冲,却仍躲不过,后颈一麻,君自傲的声音响起:“紫纹,你大意了,我先胜你一招。”
龙紫纹转过身来,笑道:“果然厉害,你这手神出鬼没的功夫,确实难以应付。”君自傲亦笑道:“侥幸胜你一招而已,咱们再来!”言罢飞起一脚,踢向龙紫纹胸口。
龙紫纹左足向旁一滑,身子随之移开,闪过来腿的同时,右足向君自傲横扫而去。君自傲不闪不避,伸指一点,发出一道鬼棘之气,迎向龙紫纹右腿。
龙紫纹轻轻一坐腰,扫出的右腿立时矮了一截,避开了鬼棘之气,自君自傲身下扫过。他借扫腿之力拧转身,右足落地的同时左足提起,展髋向君自傲踢去。
脚未到,一股寒气便已先至,君自傲只觉四肢骤然僵硬,再无法行动,不由暗叫不妙,急将内气外放,施展出鬼甲护身。但鬼甲只能挡住真气,却挡不住拳脚,龙紫纹这一脚还是踢在了君自傲胸口。
好在龙紫纹并未用力,君自傲只是觉得胸口一麻而已。若龙紫纹真发力猛踢,以他这等身手,便是不用内力,也足可将君自傲踢得大口吐血,不过方才君自傲得手时亦不曾用力,二人不过是打了个平手。
君自傲摇头叹道:“和你交手可真大意不得,这么快便被你赢了回去。”龙紫纹笑道:“侥幸而已,咱们再来!”
君自傲道:“看来只有和你这等高手交战,才能激起我的斗志,在不觉间想起前世的武功,再打下去,只怕我就要将前世的功夫尽数记起,到时你可就不是对手了。”龙紫纹笑道:“如此不是更好?来吧!”
君自傲叫了声好,忽化掌为爪,一股阴气自其掌中发出,裹缠于指掌之上,化作锋利无比的阴气之爪,带起一阵凛冽的阴风,当头向龙紫纹抓去。龙紫纹微微一笑,双掌亦化为爪型,溟气喷涌而出,瞬间覆盖双掌,化作金光灿灿的龙爪,一手格开君自傲来爪,另一手向君自傲抓去。
两人挥舞双爪战在一处,一时阴风呼号,金光四射,在山中幻出无数炫目的光影。二人不论招式技巧、内功气力、临敌应变智慧,皆旗鼓相当,打得不分上下。
二人酣战不休,越打越觉尽兴,不约而同地向后跃出,双掌猛向前一挥,气劲之爪脱手而出,一个的气劲化作一双巨大的龙爪,一个的气劲化作一双硕大的鬼爪,电般冲出,在空中互相抓在一起,爆发出轰然巨响,一同消散无踪。
喝彩之声响起,二人这才发觉众人早已站在一旁,不由相视一笑,齐收起气劲。闵禹莲道:“没想到紫纹的功夫竟已达到这种境界,看来咱们确已胜利在望了。”沈绯云感叹道:“天啊,光是站在你们散出的气息中,我就得拼命运功抵御了,若是交手……你们到底达到怎样的境界了啊!”沈石道:“二位的功夫已达凡人难及之境,沈某今日真是眼界大开。”风巽看了看沈石,似想说些什么,又看了看祁月怜,终未开口。
叶清幽静立在闵禹莲身旁,不发一语,眼中却有忧色闪动。闵禹莲偷偷看了看她,嘴角挂起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诡异的微笑。
第二天,众人不约而同地来到宅中大堂内,大家均知如今万事俱备,只待出发。
闵禹莲身旁除叶清幽外,又多了两人,一个高高瘦瘦,其貌不扬,一双眯眯眼好似永远也睁不开一般。嘴不大,却一直保持微笑,佝偻着身子,似不敢见人般垂着头。另一个是位黄衫少年,其相貌不俗,眉宇杀气颇重,双目寒光闪动,使其散发出一种与相貌截然相反的强劲勇猛之气势。
闵禹莲一指那眯眯眼,向众人道:“这位是‘无风居士’夏长休。”又一指那黄衫少年,道:“这位是‘黄龙公子’王虎。他们都是本宫的朋友,此番前来助阵,定可令咱们实力大增。”
众人皆向二人拱手施礼,那眯眯眼的夏长休急忙起身还礼,态度极是谦卑,而那王虎却只是拱拱手,连正眼也未给一个,神色甚是倨傲。天涯皱眉冷哼一声,自是大为不满,而君自傲却并不以为意,反是越看那夏长休越觉得别扭,不由颇感奇怪。
夏长休还了一圈礼后道:“各位,现……现下的形势,说实在的,可……可不怎么太……太妙。”他声音细小,说话又结结巴巴,众人均觉听得费力,闵禹莲见状道:“还是我来说吧。今晨在下的这两位朋友带来消息,原来咱们在山中陪紫纹修炼的这段日子里,龙吟以对付鬼王魄狱芒为名,已联合起天下各大门派,成立了天下武林联盟,如今我们等于要和整个武林对抗,形势十分不利,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众人面面相觑,均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风巽沉吟片刻,道:“龙吟靠的是龙家的地位,天下各派之所以肯联合一处,听一人号令,为的也只是保卫人世之安宁,若我们以清除龙族叛逆为名,矛头直指龙吟,再打出龙公子这面龙族正统的大旗,各派就算不弃龙吟而去,至少也会作壁上观。”沈石闻言点头道:“不错,风大侠所言极是!”
祁月怜亦点头同意,道:“只是我们行事必须小心谨慎,切不可与任何一派发生冲突,矛头只能对准龙吟一人,如此才可能不出意外。”
龙紫纹道:“如此我们当可大张旗鼓地出山,重入江湖,到龙城与龙吟对质,这样一来,他便无法指使他人动手对付我们。”君自傲点头道:“此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天下皆知。”
闵禹莲笑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此话果然不错。我这就亲书‘讨逆檄文’送往各大派。”龙紫纹道:“如此有劳师姐了。”闵禹莲道:“自家人还客气什么?”语毕起身携叶清幽及夏、黄二人离去。
君自傲看看龙紫纹,问道:“紫纹为何叫她‘师姐’?”龙紫纹面色微微一红,道:“到了这里后,爷爷和圣宫主就为我与清幽定下了亲事,所以……”君自傲眼睛一亮,轻轻给了龙紫纹一拳,道:“好小子,果然得偿所原啦!”龙紫纹面色更红,微笑不语,君自傲也知此刻不是说这些儿女情长事的时候,也不再多言。众人便一起讨论起如何安排行程等事宜来。
云淡风清,天光明媚,隐龙山的满山绿树被阳光照得发出阵阵绿光。
今日的隐龙山与从前大不相同,山上随处可见身着各样服饰的江湖客,或三五成群,或十几人一组四处梭巡。自李狼一番话引燃了龙吟的野心后,龙吟便立即行动,如今已成功地组织起了以龙家为核心的、江湖上最大最强的联盟,这些巡山的江湖中人,便是分属不同门派的联盟成员。
龙城内最大的殿堂游龙殿内,十余人分两边落座,龙吟端坐大殿上首,神色凝重,正在仔细观看一封信笺。半晌后,他将信随手扔在一旁桌上,笑道:“满纸胡言,难道众位仅凭这么一封不着边际的信,便要置人间安危于不故,退出联盟么?”
17.献计返回
左侧一人道:“盟主言重了。不过圣宫亦是正道大派,想来不会无中生有吧?”此人四十多岁年纪,一身绸缎,方脸堂,面目和善,全不似武林高手,倒像极了富商。但人不可貎相,此人姓杨名蝉沙,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其亲手创建的六圣门,更是江湖上不可轻视的大派,在江湖上提起六圣门,无人不敢不给几分面子。
龙吟方才看的正是闵禹莲亲书的“讨逆书”,也正是杨蝉沙交到龙吟手上的。此时见他发问,龙吟一笑道:“杨门主,难道你认为我龙某人真如这信上所言,是龙族叛逆,居心不良么?”
不等杨蝉沙答话,其身旁的一位青衣公子已冷冷道:“我师兄便是有这样的猜想,恐怕也不为过吧?”此人姓修名邪武,乃是杨蝉沙的师弟,武功超群,无门无派,为江湖中有名的游侠。
龙吟道:“修公子多虑了。那龙紫纹只是我龙家旁枝血脉,觊觎族长之位已久,我念他是龙族骨血,这才一直不与其计较,不想此子竟做出这等搅乱天下的事来,这都怪龙某一时之仁。不过当前当务之急,乃是如何对付魄狱芒这鬼王,咱们理当团结一致才是,莫被这小儿搞乱了方寸。”
右边一个书生打扮,腰配长剑的中年男子点头道:“不错,现在头等大事是怎样对付魄狱芒,咱们切不可因小失大。”
修邪武冷哼一声,道:“张掌门,我听说寒扬剑气练到最高境界,可点水成冰,冻裂顽石,不知是否如此?”那配剑的中年男子一怔,问道:“修公子问这作什么?”修邪武一笑,道:“我只是怕张掌门将本门武功练得太到家,连自己的脑子都冻住了而已。”
那配剑男子姓张名百桐,乃是天下第一大剑派寒扬剑派的掌门,那寒扬剑气仍是其门中最高深的武功,练成后确有瞬间将敌人冻毙的威力,本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奇功,为寒扬剑派赖以扬名天下的镇派神技,不想此刻却被修邪武拿来嘲笑,不由令张百桐怒火上撞,一拍桌子,怒喝道:“修邪武,你不要太狂妄了!”
旁边一位老者微微一笑,淡然道:“张掌门息怒,修公子也莫要再说这种伤和气的话。此事错综复杂,真相令人难明,依在下看来,那龙紫纹既敢到隐龙山来,咱们不妨就让他来,两头对质,说个明白便是。若他真的只是龙族旁枝,存心不正,天下高手尽集于此,还能便宜了他不成?”
张百桐不耐烦地长哼一声,冷冷道:“魏老,怎么你也疑神疑鬼起来了?别忘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将鬼域恶贼除掉,这些个家庭之争过后再说也不迟嘛!真是老糊涂了!”最后这一句虽是小声说出,但殿内众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边修邪武冷笑一声,道:“难怪,难怪!”张百桐道:“难怪什么?”修邪武冷笑道:“难怪张掌门武功不及司马先生。”张百桐面色一红,立时坐不住了,怒道:“你什么意思?”
那司马先生名叫司马渡陵,乃是张百桐的师兄,其武功高深莫测,年轻时便已参透了本派的寒扬剑气,仗剑江湖,未逢一敌。而张百桐至今已四十有三,却只是将寒扬剑气练到了第六层,与其师兄的功夫相差甚远。司马渡陵为人生性淡薄,对名利之事看得很淡,也不愿当统领万众的掌门人,这才让张百桐坐上了掌门的位子,而寒扬剑派之所以名动江湖,位列四大派之中,却皆是司马渡陵之功,张百桐这个掌门当的是有实而无名,其它三派之长均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对其它三派掌门也毫不恭敬。方才说话的那老者名叫魏怜幽,乃是当今天下第一大派静流门的门主,为人随和,德高望重,江湖中人见他均恭敬有加,而张百桐竟敢骂他“老糊涂”,自然令众人大生厌恶,修邪武本已不欲再多说什么,此时也再忍不住,这才拿司马渡陵嘲讽起张百桐来,道:“寒扬剑气乃是至寒至静之功,司马先生为人沉着冷静,胸怀坦荡,心思缜密,自然轻易便可修成。而张掌门么,正好完全相反,想要练成自是难如登天,嘿,修某今日方才悟透这道理。”
张百桐这掌门当得本就窝火,此刻被修邪武如此奚落,哪里再忍得住,立时便要发作。便在此时,修邪武左首的红发男子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张百桐不由更加恼火,但却将火气硬压了下去,只冷冷问道:“叶楼主觉得有何可笑之处?”
发笑之人姓叶名梓,乃是四大派之一的星河楼楼主,其人虽只有卅多岁年纪,一身武功却已登峰造极,乃是四大派掌门中功夫最好的一个,而且其人性格怪异,发起狂来不计后果,是故一般人均不敢惹他,连张百桐也不例外。
叶梓收起笑声,道:“我觉得修公子说得痛快,就笑了几声,不行么?”张百桐强压怒火,哼了一声,不发一言。叶梓道:“你我均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派掌门,平时只惯号令旁人,哪曾受人号令?咱们之所以聚在一起结成联盟,可不是为一己的私欲,而是为了整个人间的安危。咱们甘愿听任他人差遣,那是因为其人是守护人间的龙神后人,为正道之首。可若这领头人并非正义之士,而是暗藏野心的龙族叛逆,以保卫人间为名而行为祸人间之实,后果还用我来讲么?我看张掌门还是快将脾气改一改,遇事多动脑子想一想,否则武功怕再难有什么进展!”
张百桐忍无可忍,却又不敢向叶梓发作,只得怒哼一声,一拍桌子拂袖而去。叶梓望着其远去的背影,又是一阵大笑,冲左边的一位锦衣公子道:“韩兄弟,你说这么个家伙竟能当上寒扬剑派的掌门,是不是祖上积德太多的缘故?”那锦衣公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殿内其余诸人皆坐在下首,显是江湖地位远不及说话的这几人,也不敢随便插言。龙吟望着这一殿人众,不由大感头痛。
叶梓旁边的那位韩姓锦衣公子站起身来,一拱手,道:“列位,韩缕不才,也想说上几句。此事真相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清楚,这几十年间龙家与江湖各派全无往来,龙家的情况咱们是一概不知。虽说龙家乃正道之首,人间之神,一声号令,天下人尽当应命,但现下看来,不论龙紫纹与龙盟主谁是叛逆,都能证明龙家已不像从前传说中一般是人间正义的化身了。既然龙家自身出了问题,便不能再统领天下豪杰。依在下看来,魏门主所言极是,咱们应当让龙紫纹与龙盟主当面对质,等分清正邪后,再决定到底要听谁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