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的局全集.com》第623/745页


陈轸不忍看她来回翻滚,背过脸去,送她一句:“唉,阿娇呀,不是主公心狠,是这一条路,你必须得走!”

阿娇两手捂住肚子,疼得顾不上说话,在地上翻滚一阵,嘴角流出污血,再也不动了。

陈轸扭过头,收起宝玉,将阿娇穿过的紫衣丢在火盆里烧了,又召来两个男仆,将她用草席匆匆卷了,抬至后花园早已挖好的土坑里,掩土埋过。

陈轸刚刚送走阿娇,家宰进来禀道:“主公,柱国大人到!”

陈轸拍拍手道:“走,迎接柱国大人。”

家宰趋前一步,小声禀道:“柱国大人似是有事,不待迎接,自行进府,这阵儿已在客厅候着主公呢。”

陈轸与家宰走出密室,急步来到前厅,见昭阳果然候在那儿,正在厅中焦急地踱步。听到脚步,昭阳迎出,揖道:“上卿大人,你总算来了!”

陈轸回一揖道:“在下正在忙于琐事,不知大人光临,迎迟一步,还望大人海量。”

昭阳如同在自己府中一样,上前携住他手,走回客厅,呵呵一笑:“不说这些了。来来来,坐坐坐!”自己坐在主位,倒让陈轸去坐客位。

陈轸笑道:“柱国大人,您这是反客为主了。”

昭阳一看,赶忙起身,尴尬地笑笑:“嗨,在下心里一急,竟是失礼了!”

陈轸亦笑一声,在主位坐下,拱手道:“大人请坐!”见昭阳亦坐下,再次拱手,“看大人这样子,似有急事,可否说与在下?”

昭阳看一眼陈轸的家宰。陈轸努下嘴,家宰退出。

昭阳见无他人,急不可待地问:“上卿大人,那物什呢?”

“敢问大人,是何物什?”

昭阳怔了下,压低声音:“玉呀!”

陈轸释然一笑:“哦,是那玩意呀,丢了。”

“丢了?”昭阳大惊,“你……丢哪儿了?”

“云梦泽里。”

昭阳脸色灰白,手指陈轸,气结:“你……你……你怎能将它扔进泽里?”

陈轸拱拱手,压低声音:“柱国大人,依你之见,在下该当如何处置此物?”

昭阳急道:“此为在下之物,当然要交还在下!”

“柱国大人,”陈轸不急不缓,“为了这块玉,莫说是令尹之位,难道大人连命也不顾惜?”

昭阳不解地望着陈轸:“此话何解?”

“唉,”陈轸轻叹一声,“大人真是财迷心窍,竟然连这个弯儿也转不过来。大人试想,大人为得令尹之位,以此物设陷,上欺陛下、宗庙、老夫人,下害友人张子,于忠于孝于友皆是大逆。此事若是为人所知,大人何存于世?敢问大人,此物还敢藏于府中吗?”

昭阳怔了下,急急应道:“在下藏之密室,永不为人所知,岂不成了?”

“唉,”陈轸复叹一声,“大人真是固执!在这世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人藏宝于室,就等于藏瘤于腹。这么说吧,大人眼下或可不讲,难保日后永远不讲;醒时或可不讲,难保梦中永远不讲;酒前可以不讲,难保酒后永远不讲。纵使大人什么也不讲,张子一案,也经不住盘腾。他日陛下若是醒悟,万一再问此事,大人心中有鬼,口中难免吞吐。万一露出马脚,岂不是前功尽弃?”

陈轸一番话说完,昭阳冷汗直出,拿袖子抹了把额头,小声说道:“即使这样,如此宝物,被上卿扔进大泽之中,也是可惜!”

“唉,”陈轸吁出一声富有乐感的长叹,“在下也是爱财之人,如何不知可惜?在下这么做,委实不得已之举。在下左思右想,唯有这么做,才是各得其所!”

“何为各得其所?”

“在玉,本为天地灵物,复归于天地,得其所;在大人,因无此物,心中无鬼,假也是真,真也是假,大人只能义无反顾,再无退路,只将此物视为张仪偷了;在张仪,永远是无头案,纵使他变为厉鬼,也查无实证;在陛下,此物永不复返,永远不会认为是他自己失去明断,错怪好人;之于在下,自也坦坦荡荡,不会为此物受到牵累。”

陈轸讲得头头是道,句句是理,昭阳由不得不服,亦叹一声:“唉,扔也扔了,再说何益?”思忖有顷,“那……抛物之人呢?”

“抛物之人,也即取宝之人,在下方才已经打发她上路了。大人尽可放心,此事了了,永远了了。自今日始,天下至宝和氏璧将如那柄轩辕剑一样,成为史话!”

“好了,”昭阳转过话头,“不说这个了。在下此来,还有一事与上卿相商。”

“可是张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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