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琴香车》第47/158页


所带风声,惊醒了凌波仙子。

二人将梦南柯所留肉脯,吃了个饱。到洞外溪边以手洗过睑,皆觉精神大爽。便由凌如风背了琴囊,举步登程。

才走了十来里,忽听背后有人哭骂追赶。听其声音,似是那疙蚤笼。

二人暗自奇怪,相互递了个眼色,一齐跃至路边丛中。

刚藏好,只见那香姑,披散着头发,满脸惊惶的向前急跑。

后面,疙蚤笼手挥一根奇形铁棒,在后边撵边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骚货,老娘今天不打断你的脖子,誓不为人!”

凌波仙子想起疙蚤笼之毒,怒从心上起。待香姑跑过,便伸手入怀,摸出两枚飞燕镖,瞅定那追来的疙蚤笼,正要发镖,却被凌如风急伸手按上,传音入密,道:“夫人不可造次!老夫已答应香姑,决不伤害她娘!”

说话间,那疙蚤笼已追了过去,对香姑的背影骂道:“小蹄子,你就是逃到天边,老娘也要把你逮回,剥了你的皮!”

正边追边骂间,忽闻一串刚劲的哈哈之声传来。前面路头上,现出了那“开口常笑,笑人间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世上不平之事”的笑弥勒。

只见这笑嘻罗汉腆着大肚,让过前逃的香姑,对疙蚤笼笑道:“龙大娘,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这样下死手追赶自己的女儿,可是为了什么?”

疙蚤笼乍见笑弥勒出现,也是吃了一惊。她怎会不认识笑弥勒?知他最爱管闲事,一旦被缠上,便别想走开。忙改怒为笑,对笑弥勒道:“笑和尚,老身自打自己女儿,不关你的事,请不要管!”

说着,故作轻松一笑,便想绕过去。

这笑弥勒却爱多事,长袖一甩拦住她,笑道:“你休想瞒过洒家?瞧你这副狠劲儿,想把女儿打死么?”

疙蚤笼一摔手,想甩开笑弥勒,没想却没甩开,麻脸一沉,怒道:“你这笑和尚,好不要脸!在这荒山野岭无人之处拦住老身,嬉皮笑脸的,莫非是想与婆子干那风流事么?”

一听疙蚤笼这样无赖,藏在路边的凌如风夫妻,差点笑出声来。

而那香姑,趁二人说话之际,早一溜烟跑得不知去向了。

那笑弥勒听疙蚤笼这么一嚷,倒不好意思起来。

当下将长袖一收,笑道:“这种话从你这满天星中蹦出,谁会相信洒家别的牌不出,却打这张天牌?”

这话俏皮至极。凌如风夫妻藏在路旁,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笑。

那疙蚤笼听笑弥勒由出“满天星”与“天牌”几个字,顿时麻脸通红,大怒喝道:“老身管教自己的女儿,关你和尚屁事?哼,老身好容易捕到几只鸟儿,却被女儿顽皮给打开笼子放了,难道不可以教训她么?”

笑弥勒不由笑道:“咦,什么鸟儿?能从你那疙蚤笼里逃出来,想来如定是无比精灵!”

疙蚤笼见笑弥勒言下甚是讥讽,说话间,香姑又跑得不知去向,不由大怒,将手中那麻花一样的怪兵器一举,对笑弥勒喝道:“老身好不容易,才将那凌如风夫妻与一个少年书生,套到了笼中,不想竟被女儿放了!你这秃驴,偏在老身烦恼之际来纠缠,再不让开,可别怪老身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手中麻花锥,已递向笑弥勒胸前要穴。

笑弥勒一闪躲过,惊道:“什么,凌如风夫妻已过去了?”

问话之际,一脚向疙蚤笼踢去,趁她闪避之时,转身飞快地追下。

亏他长得这么胖,行动起来竟如一阵风似的,带起一股白烟,转瞬不见。

疙蚤笼气得浑身乱颤,知追他不上,只得左手叉腰,右手持麻花锥对着笑弥勒背影骂道:“你这秃驴,没来由管老身的闲事,让你下辈子还是做秃驴,断子绝孙!”

藏在道旁的凌如风夫妻听她骂得滑稽,却是再也笑不出了。

想起前程凶吉难卜,今又见笑弥勒追踪而来。夫妻二人,心情甚是沉重。见疙蚤笼骂一阵后,无奈转身而去。夫妻二人方才走出草丛。凌波仙子不由奇怪地问凌如风道:“如风,这丑婆子,歹毒已极,你却为何答应那九尾狐,不伤她娘?”

凌如风见问,方边上路边将自己与梦南柯为救她如何困在大阵中,香姑如何救二人出阵并求二人不伤她娘之事,说了一遍。

凌波仙子听后,默然无语。

二人默默走了一阵后,凌波仙子忽然叹口气道:“夫君总是以诚待人,却不知咱蝉儿在那鬼圣那里怎样?”

说着,竟掉下泪来。

在巍峨橄拔的鄂西万山丛中,如丝带轻烟一般,飘忽着一道细细的白线,但见这白线在山道上斗折蛇行,屈盘闭蜒,好似被山风吹落下来的一朵白云似的,随着一阵细碎的马蹄声,一个少年书生,白衣白马,如风而至。

正在道上行走的两个中年乞丐一见,忍不住一阵喝采:“好漂亮的雪里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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