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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把五头怪蟒养在自己身上?!”何栩面色一变,横剑胸前。申道乾怪眼一翻,五头怪蟒又朝何栩飞袭而去,何栩及时避开,身后的供桌早已被抽得支离破碎!

五头怪蟒掉转头来,长嘶一声,只见五道黑气喷射而出,直取何栩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何栩左手一扬,一道灵光自手中飞射而出,迎上那几道黑气,顿时飞速扩张开来,化为一张硕大的金边绿色柚子叶,将那黑气全然兜住,继而朝五头怪蟒压了过去!

申道乾见得这等景象,不由得一惊,心想那潇湘柚子那个老不死的当真对这丫头偏心,连护身的金丝柚盾都传给了她,有这金丝柚盾,自己的五头怪蟒只怕不能敌,长啸一声,勒令五头怪蟒回体!

何栩见申道乾有避忌之意,哪里会放过,一声清叱,诛邪剑化为一道灵光激射而出,紧追五头怪蟒而去,只听得惨嘶连连,灵光翻卷之中,早将那五头怪蟒斩为数段,残肢还未落地,已化为黑色脓血,恶臭难当!

诛邪剑斩杀五头怪蟒之后,其势不绝,又朝申道乾飞卷而去,申道乾躲闪不及,正中右臂,只听一声惨呼,申道乾捂住右臂滚落在地,哀号连连。

诛邪剑对常人而言不过是寻常木剑,理应不至于伤到常人的血肉之躯,何栩微微思索,已明白其中关键。申道乾浸淫妖法太久,遍体邪气,与妖物无异,撞上这逢邪必诛的诛邪剑,自然难逃宝剑神威!

何栩见申道乾在地上来回挣扎,神情痛苦,原本不忍再加伐害,然而一想到这妖道泯灭天良,无故施放妖物伤人,害得晏时丢了性命,桑柔从此无依无靠,却无法就此放过。为免申道乾再施妖法害人,何栩剑尖直点申道乾左臂,只听一阵嚎叫,剑光所到之处顿时黑雾沉沉,待到黑雾散去无踪,申道乾的左臂也如右臂一般乏力垂在身侧,终其一生都无法再用那双罪恶之手结咒害人!

大事已定,宝剑也已寻回,何栩走到窗边,却见外面夜色浓厚!

她自入此楼,到成功取回宝剑,感觉不过一两个时辰,进来之时尚是午时,此时看天色,居然夜已过半,接近二更!想来是这高楼之中设下的结界所致,使得她浑然不觉外间变迁,若非废了申道乾一身妖法,只怕此时还浑然不知!

何栩惦念晏时桑柔这对苦命鸳鸯,也不在这三绝观中多做停留,将身一纵,自这三层高楼之上掠了下去,飞身赶往晏时家,希望为时未晚。

何栩脚程虽快,毕竟晏时家离三绝观也有十余里路程,待到她赶回去,天色渐渐开始明朗,似乎已过四更天!

那院落柴门大开,院中屋里的家什都被砸得稀烂,散落一地。晏时与桑柔早已不知去向,地上脚印散乱,想来有不少人曾来过此地。

何栩木剑归鞘,顺手抽出护身匕首,小心进屋巡视一番,依旧未有头绪,想来晏时已携了桑柔隐身脱困。何栩微微松了口气,转进工房,忽然间脚下踩到一物,俯身拾起一看,竟是一截乌黑亮紫的木雕手指!

那木雕手指惟妙惟肖,正是晏时所附身的木人之物,断口粗糙不平,泛出的木浆早已干涸,似乎是被人用斧子之类的利器劈下,然而屋子里却已无任何利器,想来已被人随手拿走!

第二十七章 竹夫人

何栩见得这节断指,再也无法镇定自若,顺手将它塞入衣包,一面扬声呼唤,一面奔波寻找。走出半里路,便听远处人声鼎沸,铜锣鸣响,抬眼望去,只见远处的山林火把游弋,不知道有多少人正一路吆喝朝那片茂密山林之巅赶去!

何栩见这等异状,快步跟了上去,只听四周人声嘈杂,却是在喊“捉妖怪”!

这一带素来有三绝观坐镇,便是真有妖怪,也被那三绝道人纳为羽翼加以约束,少有在外现形之说,这等时候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乡民一起呼喝壮胆围堵捉妖,实在是咄咄怪事!

何栩正忧心此事与晏时有关,就见前面一个汉子正眉飞色舞地和一干乡民吹嘘:“那木怪被我家公子剁下一根指头,已伤了元气,现在躲进这山里,咱们只要把它抓来烧死就算是为这一方保太平……”

何栩认得那汉子正是当日在明州城中和自己动手的几个泼皮之一,想来他口中所说的公子爷就是那姓楚的恶人。当时留下隐身符给晏时护身,便是考虑到那姓楚的可能会来找桑柔的麻烦,不料果真如此,唯独没想到此人居然如此能耐,可煽动这么多不明真相的乡民与晏时夫妻为敌!

而今天色将明,待到天光普现,魂魄之身的晏时如何逃得过这等劫数?只盼山中尚有避光之所,不然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何栩心中焦急,加快了脚步,纵身自山路飞跃,将路上的乡民纷纷甩在身后,只望能赶在这些人之前找到晏时桑柔夫妇,再图施救。

路上的乡民本一个个兴致高昂,忽然见一个少女在山间弹跳飞跃,不由得惊呼呐喊,蔚为奇观。

何栩轻身功夫绝佳,不多时奔上山巅,只见前方一片密林外已围了不少人,嘈杂中还带着声声犬吠,想来那楚虞楼处心积虑要将晏时夫妇置于死地,非但煽动不少乡民,连猎户巡山的猎犬也牵来不少!

晏时栖身的木人以紫檀雕琢而成,檀香浓郁,便是人的嗅觉也可明显分辨,如何瞒得过那些打猎为生的猎犬的鼻子?

看来晏时与桑柔被困在这林中无疑!

何栩勉力推开人群,便听有人高声言语,原来那楚虞楼正立于山崖边的一块大石之上,字字铿锵,却是煽动乡民点火烧林!

“乡亲们都知道,这山头上就只这片林子,林子那面便是悬崖,只要咱们在这边点火,那木怪必定无处可逃!”楚虞楼扬声喝道,言语之间颇为激动,“虽然这片林子都是楚某人名下产业,但是……为了替一方除害,也只好将这林子付之一炬……”说得无比正义。

何栩如何忍得他这般指鹿为马惺惺作态,跃出人群,挥舞双手,扬声喝道:“乡亲们休要听这厮黑白颠倒!林子里的是做木匠的晏时晏师傅和他的妻子桑柔,不是什么妖怪,大家千万不要受人唆摆,害人性命!”

此言一出,引得人群窃窃私语,一时间都不知应听谁的好。

楚虞楼见得何栩,恶向胆边生,指着何栩对众人说道:“这妖女和那木怪是一伙,大家不要受她迷惑!倘若真如她所言,楚某为何还要舍出这片林子?这林里的木料虽不见得如何珍贵,至少也值个数百两,如非为了除妖,楚某何必拿自己的银子烧着玩?”

此言一出,一干乡民不由哗然,都觉得楚虞楼言之有理。

楚虞楼暗自欣喜,继而高声喝道:“这妖女来路不明,不是咱们明州人氏,咱们明州的事用不着外乡人管!”

这一干乡民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生活,把籍贯传承看得极重,普遍排外,楚虞楼这挑拨之言倒是说到这些人心坎里去了。殊不知那楚虞楼也非明州人氏,只不过这些年来在明州声名鹊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以他说的言语,一干乡民倒是全听进去了,一时间人群鼓噪起来,更有不少楚虞楼的心腹仆役在地上捡起石头掷向何栩,呼喝驱赶,恶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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