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捞尸人全集.net》第9/492页


  老馗子仿佛能听见我的心声,不紧不慢地说:“我膝下无儿无女,取出来的东西你自己留着,以后会对你大有帮助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听老馗子的意思,他死后还想送我礼物不成?会是什么东西?藏得那么隐秘,会是古董吗?奇哉怪了!我又不是他的儿子孙子,干嘛要送我东西?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馗子说:“至于是什么东西,你取出来自然就知道了。但是请你相信,我不会害你。说到底,那件东西原本也应该是属于你的!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东西!这是你的命!这是你的命!”
  老馗子越说越是古怪,我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边。不过我倒是相信老馗子不会害我,他要真想害我,现在就可以害死我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想到这里,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点。但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这是你的命!”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的什么命?真是奇怪!
  “今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老馗子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我知道老馗子说的是古枚笛,我心想这老馗子生前肯定是个八卦的主,人都死了还要打听这些八卦消息,古枚笛是不是我女朋友关他屁事咧!
  老馗子当然听得见我心中所想,他淡淡说了一句:“听我一句劝,小心那个女孩!”
  嘿!你这个老馗子,真是令人讨厌啊,都是个死人了还想来拆散别人的家庭,我要不是动弹不了,我真想蹦起来甩他两个大耳刮子。古枚笛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小心她?靠,你这个死老头,肯定是嫉妒我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吧。
  “我不是嫉妒你!我也无需嫉妒你!家里给我烧来的那些美女我用都用不完!记着,小心那个女孩!我得走了,阎王还等着我回去报到呢!”老馗子的身影在月光下面慢慢消散,逐渐化成了一团黑色的雾气,竟然从关着的窗户里面飘了出去。
  我感到困意就像潮水般涌上来,不知什么时候,我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微明,村子里已经响起了鸡鸣。
  我感觉整个身体说不出的疲累,浑身都被冷汗给浸湿透了。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
  我一骨碌爬起来,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发现窗户依然好好关着,难道昨晚的事情真是一场噩梦?但是,为什么这场噩梦会如此真实呢?
  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把我吓了一跳。
  打开房门,古枚笛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来!尝尝我亲手炸的油条!”
  托盘里放着两根金灿灿的油条,油香扑鼻,旁边还放着一杯豆浆。
  我突然想起了昨夜老馗子说的话,他让我要小心古枚笛,我不由自主地瞟了古枚笛一眼,她的嘴角挂着微笑,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呀?
  “发什么呆呢?快接着啊,我都快累死了!”古枚笛说。
  我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接过托盘,正好肚子咕咕叫唤个不停,于是我抓起一根油条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赞赏地点头:“嗯,嗯,真香,不错!比以前学校外面卖的还香呢!”
  “那是!”古枚笛说:“那些摊贩都是用地沟油炸的,我用的可是你们农村里的鲜榨菜油,口感当然不一样!”
  我大口吃着油条,大口喝着豆浆,心里暖呼呼的,很快就把老馗子说的那些屁话抛到爪洼国去了。
  古枚笛站在床边,伸长鼻子嗅了嗅:“拓跋孤,你的房间怎么臭臭的?是你的脚臭还是死老鼠的味道?”
  臭臭的?!
  我突然想起了老馗子身上的尸臭味,一颗心猛地打了个寒颤,难道说昨晚的事情不是梦,而是真实的?要不然我的卧房里面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尸臭呢?
  天呐!
  现在想想都觉得恐怖,半夜三更的,一个已经死去的老头穿着一身寿衣悄无声息的站在你的床边上,这是怎样诡异的一幅画面?现在外面虽然已是朗朗晴天,但我的脊背还是爬上了一层白毛汗。
  老馗子的嘱托又回荡在我的耳边:“盘口村槐树林……第七棵大槐树……”
  我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去槐树林看看,要是第七棵大槐树下真的有东西,那就说明老馗子昨晚真的来过。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老馗子怎么会找上我呢?还有他最后说的那句,“这就是你的命!”,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现在凭空猜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等我去把槐树下面的东西取出来,也许就有答案了。
  计较既定,我对古枚笛说:“待会儿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在家里陪着爷爷!”
  “去哪儿?”古枚笛看着我。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想起有个远房亲戚很久没见过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就顺道过去看看!”
  古枚笛也没要求跟我一起去,她说:“好吧,那你早去早回啊,我在家里陪爷爷聊聊天!”
  看着古枚笛离开的背影,我的心里涌起怪怪的感觉,这样一个贤惠漂亮的大美女,多少人想娶她做老婆呀?我为什么要听老馗子的鬼话,什么小心古枚笛,简直是胡说八道!对,他本来就是个死人,昨晚来的也是他的鬼魂,他说的话当然就是鬼话咯,我信他做什么。
  吃饱喝足,我洗漱完毕之后早早出了门,朝着上游的盘口村走去。
  时间尚早,村子里还没有什么人,田埂上飘荡着一层白蒙蒙的水雾。
  走了两个多时辰,我又一次地来到盘口村,远远就听见唢呐声响,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密集的锣鼓声。循声望去,只见从村口走出一支送葬队伍,约莫有上百人,前面一群人披麻戴孝,后面跟着的人个个头缠白巾,臂戴黑纱,呜呜咽咽的哭声回荡在田埂上。
  八个壮汉扛着一口黑漆大棺材,摇摇晃晃地走着,棺材上绑着一只大红公鸡。很多农村里都有这样的风俗,下葬的时候要绑一只大红公鸡在棺材顶上,能够克制煞气。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婆子,她的胸前抱着一个玻璃相框,边走边抹眼泪。
  走得近了,我发现遗照上的人正是老馗子,原来这群人是来给老馗子送葬的。我瞥了一眼那口大棺材,心里没来由打了个哆嗦,咚咚咚跳个不停。但是我的脚下并没有停留,径直往盘口村西头的槐树林去了。


第十一章 槐树林子

  没走多久,槐树林就到了。
  这里有一大片槐树林子,那些槐树在这里的长势特别好,枝繁叶茂,又高又壮。即使是大白天,这里也是郁郁葱葱,显得有些昏暗。阳光只能勉强从枝桠的缝隙里透射一些下来,在地上倒映出斑驳的光影。
  我情不自禁地抱了抱膀子,外面晴天白日,这里却有些冷飕飕的。
  槐树林在这一带还是一个很出名的地儿,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很出名的阴地。
  听说抗日战争的时候这里来了一群鬼子,把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上千村民都拉到这里进行屠杀。那些鬼子把村民排成一列一列的人肉靶子,架起重机枪一梭子弹扫过去,立即就要扫倒一片,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屠杀干净后,鬼子就把堆积如山的尸体就地掩埋。后来这里也就成了乱坟岗子,一些没家没室的人死了也被丢在这里。
  有人说,这里的槐树之所以长得那么茂盛,就是因为栽种在死人堆上面,吸收了死人的养分。
  我心里暗暗咒骂老馗子,怎么把东西藏在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
  我在林子口徘徊不前,老馗子既然把东西藏在这里,估摸着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我回去算了,万一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就麻烦了。但是仅仅转了个身,我就停下了脚步,我走了那么远的路来到这里,难道要临阵脱逃吗?要是我回去之后老馗子再来托梦找我怎么办?我可不希望每天半夜有个穿寿衣的死人老头站在自己的床边,想想就渗得慌。
  人往往在害怕的时候,那些曾经经历过或者听闻过的恐怖事情就会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我的脑海里想起了一件发生在槐树林的诡异事儿,当时那件事情可是传遍了十里八村,轰动一时,甚至还惊动了省公安厅。
  那年我十六岁,在县城里上高中。我读二班,事情是发生在隔壁的三班。三班有两个学生早恋,男的叫什么名字我记不得了,女的我记得叫罗莉,是三班的文艺委员,人长得还挺漂亮,我们班都有好几个男生给她递过情书。罗莉和那个小男生都是盘口村的人,每到周末两人都要一起回家。
  那是一个平常的周末,两人回家之后就没再返回学校。班主任对两人的早恋也有所耳闻,于是怀疑这两学生是不是悄悄私奔了,为此还特意给学生家里打了电话。家里也慌了神,发动亲戚朋友到处寻找,结果有小孩就说周末的时候看见过他们,发现他们往槐树林那边去了。两人当时可能是去槐树林约会的,但是自从进去了之后就没有出来。
  家里人赶紧寻着这条线索去了槐树林,结果……结果等待他们的是两具冰冷发臭的尸体。两人都死了,衣不遮体,挂在槐树的大树干上。眼珠鼓胀凸出眼眶,舌头吊在外面,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经过法医检验,两人的身上并无伤痕,但是心肝衰竭,得出的结论是被活活吓死的。
  而且更令警方不解的是,当时已是深秋,失踪也就两三天的工夫,以北方的天气来说尸体应该腐烂程度不高,但是那两具尸体的腐烂程度却相当严重,并且散发着浓烈的尸臭。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无数的白色蛆虫在尸体里爬进爬出,办案的民警都吐晕了好几个。
  当时公安局向外公布的结论是自杀,两人一起殉情死了,但是谁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起普通的死亡案件,一时间谣言四起,十里八村都在传,而且越传越玄乎。当时传到我们学校里已经变成了僵尸咬人的版本,说的是两人去槐树林幽会,结果被地下爬出的僵尸咬死了。当然,在说这些的时候,传谣者不忘添油加醋地说一下两人幽会的场景,讲述的绘声绘色,就像在场亲眼目睹一样,这也是听众最感兴趣的话题。
  后来传得太厉害了,连学校都不得不出面辟谣,还专门召开了一次全校大会,主要就是谈这件事情,然后由这件事情铺展开来教育我们不要早恋。
  此时站在槐树林外面,我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双腿止不住有些哆嗦起来。
  就在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林子去的时候,一个女子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小帅哥,干嘛傻呆呆地站在这里?”
  我蓦地打了个激灵,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大概也就二十七八岁,比我大不了多少。她披着长发,模样倒也长得有些俊俏,只是脸上抹着厚厚一层粉,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原因,看上去惨白惨白,感觉有些营养不良古怪的是她的衣着,居然穿着一件鲜艳的大红色旗袍,旗袍的款式很老,很像是民国年间的风格。不过她的两条腿倒是又白又长,穿着一双高跟凉鞋,看得人心神荡漾。
  我觉着有些奇怪,在这里晃荡了半天都没见个人影,这个旗袍女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她是从槐树林里走出来的不成?大白天的,她打扮成这副模样在林子里做什么?
  我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她见我不说话,掩嘴咯咯笑了笑,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娇声说:“哎哟,你别色咪咪地盯着人家的胸部看啦。你到槐树林来玩的吧?走吧,去我家喝口水去!”
  女子的一颦一笑充满了媚态,要不是我定力好,我只怕已经把持不住了。饶是如此,我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瞄向她的胸部,唔,又圆又白,比古枚笛的还要大上一号。
  女子见我发愣,又伸手来拉我。
  这一次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女人的手冰冷冷的,没有任何温度,而且那种冷不是寻常的冷,而是浸骨的冷,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嗯,有点像是死人的手。
  我退后一步,轻轻甩开女人的手,一颗心嘭嘭嘭地乱跳起来,我总觉着这个女人太过古怪,也没敢多看她一眼,说了声“不用了”,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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