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美梦我在郑国的日子》第63/73页


公卿到得情剑山庄,从红剑到宁资柔都在问公卿;“王世充那边说什么?”公卿喜道:“王大人已经答应了韩庄主的全部要求。要在下择日完婚。”“太好了!”众姐妹都为此事感到兴奋,独资柔想到当日我怎么对她,心中有一些不太舒服。韩栾玉此时正从内室出来,亦听到公卿的言语,半信半疑道:“王世充那只老狐狸真的肯答应?这其中不会有诈吧?”公卿道:“韩庄主,王大人说此事关系到在下与紫剑的一生幸福,不会诸多阻挠。就请韩庄主为我们选个好日子吧!”栾玉虽心中起疑,但仍道:“既然王世充没什么意见,本庄主打算下月初六为你与紫剑办喜事。紫剑现在还没回来,你就亲自去对她说吧!另外,你做了上门女婿,该我们情剑山庄送聘礼。你无父无母,又无叔伯、兄弟,只有世充勉强可做你的长辈。就送些锦贵绸缎与一些白银于王世充,作为他的军资吧!”公卿谢道;“韩庄主想得真周到,公卿这里要先谢过庄主。”

公卿将世充同意以及韩栾玉将日子定好的事告诉了紫剑,紫剑听说世充没有就此事而为难公卿,喜出望外。另一方面,王世充也收到情剑山庄的贺礼,虽心中为杨公卿做上门女婿一事,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如此了。情剑山庄也不断下发喜贴,并为喜事做充分准备。

终于,到了婚宴那一日。世充准备带我一起前往山庄赴宴,却被我拒绝道:“爹,现在整个情剑山庄都恨我入骨,去了那里,只怕......”世充道:“今日山庄会来许多江湖人士。谅那韩栾玉不会破坏气氛。再说,爹也认识那其中的一些人。到时候,为你引见几个世间高手,你亦可受用无穷。”我拗不过世充,和世充、张蕴古、桓法嗣、张镇周、王玄恕、张永通、郭士衡、段达、高德儒、段玄信一起前往。

几人到得山庄,红剑及众师妹正在门口相迎,见我们来到,冷淡道:“王大人来了,请里面自己找位子坐吧!还有许多客人需要我们招呼,所以不便引路。”段玄信是个急脾气,听到红剑这种口气,准备发作,却被高德儒制止道:“大喜之日,段兄弟不可造次。”玄信忍了这口气,随众人一起入得庄内大厅,却被厅来的客人吓了一大跳。有不少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看来这韩栾玉果然非一般人物。

第八十二章 绝世大阴谋

 我们随世充来到大厅,就听玄信在一旁道:“这个韩庄主的面子可真够大的。”说完,指着一位乞丐打扮,身背一柄九环大刀,年约三十岁上下的人向世充低语道:“这位是青竹帮的副帮主――令狐群。他的银环刀法出神入化,曾一人独闯过突厥的连营大寨。一日之间单人独骑,刀劈突厥兵两千三百余人,并无半点伤痕。朝廷屡屡招安,却不为富贵所动。”玄信刚说完,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挥扇从世充背后经过,又被眼尖的玄信看见,急不可待地向世充介绍道:“刚才过去的那位更厉害了。”世充望了一下玄信说的那位年轻人,时值年轻人的目光也投向世充这里,四目交投,世充竟被年轻人充满杀气而又凌厉无比的目光怔了一下,世充连忙将目光避开,问玄信道:“你说的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玄信道:“他是天心圣教第十一堂――天波堂堂主。说起此人来,王大人可能不相信。他应该已经有五六十岁了,但却是二十岁的容貌与身材,就是因为他练的十髓真劲。这种武功是他通过少林《洗髓经》中返老还童、脱胎换骨的篇章中得到的启发,而自创了这套盖世奇功。有这种武功支持,内力源源不绝,且身强体健、延年益寿。”世充听玄信的话,又有些好奇道:“你说的天心圣教的教主是万仲龙吗?”玄信一听世充此语,奇道:“王大人怎么知道?”世充得到玄信的肯定后,叹道:“早就听说太原李家的李玄霸是万仲龙收的唯一弟子。以李玄霸的武功,除了已故的鱼俱罗鱼老将军外,再无人可与之匹敌了。那么天心圣教的力量就不可忽视。说不定称霸天下就是他们了。大隋只怕离灭亡不远矣。”“王大人,李玄霸的武功固然厉害,但武功在他之上的却大有人在。”玄信见世充说完,又道。我是最清楚李玄霸武功的,因为我一直坚信鱼俱罗的武功应该是天下第一的,而李玄霸取巧才胜过,还重伤到俱罗,那就是说李玄霸的武功也应该登峰造极了,现在又听玄信说在李玄霸武功之上的不乏有人,有些不敢相信,惊问道:“段大哥,真有比李玄霸还厉害的人存在吗?”玄信听到我有此一问,介绍得更带劲道:“先不说李玄霸的师父万仲龙,就是在天心圣教地位高于十二堂之上的圣坛五大使者,以及圣教的正副执教长老,还有副教主裘琼瑞,青竹帮帮主宇文椿这些人都在李玄霸之上。”世充见玄信对江湖之事如此熟悉,好奇道:“段兄弟,你怎么如此熟知江湖门派之事?”玄信道:“一年前,在下还未与杨大人一起时,曾为天心圣教第一堂乾坤堂的一名普通教徒,跟随堂主曾先通参加三年一度的英雄大会。亲眼所见这些高手的擂台拼斗。李玄霸正是去年的英雄会被同教圣坛五大使者之一的双云掌于伦击败。而于伦武功又排为五大使者之末。李玄霸无法接受这一事实,怒而离教,回到李渊身边的。”“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段兄弟为天心圣教普通教徒就有如此修为,那天心圣教高手果然辈出。”世充不禁赞道。

“风尘三侠差人来贺!”山庄内一位小家丁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到正在招呼客人的韩栾玉面前。这么大的声音,我亦听得很清楚。当日与三侠有结义之情,过了这些时日还有些想念。没想到风尘三侠会让一个小孩来送贺礼,说明隋廷还没有放弃对他们三人的追杀。真是遗憾见不着张仲坚他们。韩栾玉接过小孩子献上来的贺礼,并给了几两银子打发这个孩子。待孩子离开,我向世充道:“爹,玄应出去方便一下。”世充道:“要开席了,快些回来。”我点点头,出得大厅,见小孩出得庄门,也跟了上去。待离庄有一段距离后,我突然飞身挡在小孩面前问道;“小兄弟,快告诉大哥哥,让你送贺礼的风尘三侠在哪里?”小孩子道:“我是在大街上遇到一个漂亮姐姐,那个姐姐给我几两银子,让我送贺礼到情剑山庄的。刚才韩庄主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只是那个姐姐来去无踪,我实在无法知道他们在哪里。”小孩子说得也对,以三侠这么精明,绝不会留下踪影,以免惹下麻烦。这个时候,恐怕早已离开江都而去到很远的地方了。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大厅,刚好开席。我看到世充他们几人都在单独的一张大桌子上坐着,也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桓法嗣坐在我身旁,我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桓法嗣喜欢檀香,他的卧房及书房都燃着檀香,所以身上应该有很浓烈的檀香味道,但现在我却一点也闻不到,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新郎、新娘双双出场。两人拜过天地,新娘由媒婆准备送入洞房之时,世充突然来到新娘面前道;“新媳妇,本官感谢你能看重杨兄弟,就请喝一杯本官敬的酒吧!”就在世充端杯之时,厅外一道黑影闪过,并有一枝钢箭从厅外射来,竟准准射中新娘紫剑的后心。杨公卿见紫剑中箭倒地,飞身将紫剑扶住,看到紫剑流出黑血,知道箭上已抹毒。韩栾玉被突如其来的刺杀震怒了,也不管众人,提剑朝黑影闪过之处而去。世充朝高德儒望了一眼,高德儒亦冲了出去。却见那道黑影飞身跃离庄外。韩栾玉疾步追上去,手中长剑脱手,准准刺向刺客后脑。刺客武功甚高,只轻晃其身就躲过韩栾玉发出的长剑,但蒙面的黑纱却被剑风袭落,没了面纱,刺客的相貌一览无余。正是镇守吴郡的义军主将朱燮。朱燮从怀中摸出一个圆形的物件,向韩栾玉那里掷出,一阵黑烟将韩栾玉与高德儒的目光挡住。待黑烟散去,刺客早已不知踪影。

段玄信看到插在紫剑背后的那柄浸过巨毒的钢箭,又看到钢箭上所刻的“尚书仆射朱燮”几个字。世充怒道;“好一个朱燮,竟然亲来山庄刺杀本官。让紫剑做了本官的替死之身。本官一定要将朱燮碎尸万段。”韩栾玉与高德儒追丢了刺客,又回到大厅。韩栾玉听世充刚才说得话,亦怒道:“又是因为你们王家。紫剑因你王世充而死,我们情剑山庄岂会善罢甘休。”高德儒曾在半年之前见过朱燮一次。兼之朱燮的眉心有一颗大黑痣,这种相貌特征让高德儒记得很清楚。所以德儒肯定道;“刚才刺客的面纱被韩庄主打下来,正是朱燮。”杨公卿咬牙道:“朱燮!”紫剑已经不行了,望着痛哭流涕的新郎杨公卿,安慰道:“杨大哥,不要伤心。紫剑能与杨大哥相识、相爱已经不枉此生了。不要为紫剑难过,如果真要为紫剑做什么的话,就是帮王大人攻打朱燮,杀了朱燮不但报了王大人大恩,同时也为紫剑报了大仇。紫剑不......不行了,先......走一......步。”话音刚落,头已歪向一边,香销玉陨了。

紫剑的死对杨公卿的触动很大。杨公卿这几日从早到晚只知道不停的练习枪法,而段玄信、高德儒他们则努力练习这些润州军士。谁都知道杨公卿冲冠一怒为红颜,也不管是不是农民义军了,准备随王世充出征吴郡。世充则单独将桓法嗣与一名小校叫入自己密室之中。“干得好!”将密室门关好后,就听到世充兴奋地赞道。“王大人与桓先生妙计让在下易容成桓先生摸样,桓先生自己则易容成朱燮模样。”小校拍起王世充他们的马屁来。世充大笑道:“更妙的是让高德儒去追桓先生。高德儒曾说过自己与朱燮有一面之缘,正好让他看到桓先生假扮的朱燮。而且,杨公卿最信任高德儒,有高德儒作证,就更加坚定杨公卿带领他的精甲护军为本官攻打吴郡的决心。有了杨公卿他们的帮助,这场大战就算成功了一半。桓先生这一招太妙了。”桓法嗣亦恭维道:“王大人也有妙招,竟然想到主动与新娘子敬酒,让在下成功放箭,让世人都以为是朱燮想射杀大人,反将靠近大人的新娘子射死,这样也合情合理。让杨公卿办喜事就是为了这一连环计的实施。还有,看韩栾玉的样子,情剑山庄可能也会有所行动。依在下看来,大军出征之日,韩栾玉必定带领她的女弟子也随军去剿杀朱燮。只是可惜,朱燮这条好汉。若不是朝廷密令无论朱燮是否投降都格杀勿论,在下也不会出如此毒计。”“哈哈哈哈,总之,为了能赢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世充说着说着,脸上的那种邪恶表情更加可怕了。

第八十三章 宇文化及的猜忌

 世充这里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并上了折子,请示二伐吴郡的出兵时间。表面上看,是尊重皇帝的表现,但实际上却是为了朝廷能再拨一些兵马,继而将这些人马变成自己的势力。张蕴古、张镇周本为朝廷派出作为牵制世充的势力,却被世充笼络,成为江都势力小集团中的得力干将。况且,世充想扩充军马之心,杨广、宇文化及又何曾看不出来?不过让人吃惊的是,宇文化及在这件事情上非常大方,竟命其弟宇文智及为征讨吴郡的监军,带同圣旨及化及的密信并领军五万赶赴江都,与世充一同出征。圣旨上还钦点世充为此战的总指挥。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为防世充这里兵多将广,一旦心存反叛,借征讨吴郡之机而行不轨之事。有此兵马可迫使世充不敢大胆行事。然而,宇文化及却犯了个致命性的错误。宇文化及兄弟四人,独老四宇文士及颇有见识,其余两个弟弟老三宇文惠及与老二宇文智及都是些贪财好色之辈,兼且不学无术,难成大器。此次派宇文智及前往监视世充,只怕反被世充操纵于股掌。士及深知此弊端所在,劝阻其兄道:“大哥,派智及去,只怕......”只说到此,就不想再说下去了。化及道:“大哥最理想的人选是你。不过,你却不为仕途、富贵所动,只想着做一个不问世事之人,连我们整个宇文家族的前途也不关心。现在又对大哥所做的事指手画脚,不知你究竟想怎样?”士及每次与化及说话就会演变成这个结果。这一次,士及像往常一样,不再与化及争辩,依旧保持沉默。化及也习惯了士及的这一举动,最终两兄弟与以往相同,弄得不欢而散。

智及领着五万隋军出得长安,沿路招摇,又行军不到半日就要扎营休息。到得江都已花去将近大半月时间。自接到圣旨,并收到宇文化及的书信开始,世充就在做着另一种准备,就是用声色犬马来迷惑即将到江都的草包大员宇文智及。世充召集到江都城中所有妓院的妓女,从中挑选出数十美艳无比的,全部都安置于江都招呼朝廷使臣、大员居住的豪华庭院之中,只等宇文智及的到来。智及人马到达当日,就将智及接入那让智及陶醉的温柔乡中。智及见如此多的美女齐拥而上,身子早酥倒半边。遇上世充这样能体会智及这种败家子玩乐之道的聪明人,自然将智及招呼得如醉入仙境中一般。晚上的夜宴更是让智及感觉做皇帝也不过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形。宴会就在智及所在的豪华庭院中进行。除了温柔庭院中的数十美女,世充还另外从其他各处网罗来的风月美女为智及侍宴。不过,席间,世充发现智及身边一人既不与劝酒美女相拥而饮,也没有怎么享用桌上的美味佳肴,只是时而注视一下此时快乐无比的宇文智及,时而又观察着世充的举动。世充已能肯定这是化及不放心自己的弟弟,而另托付一人在旁作为替代智及的一双慧眼。刚入席时,就听智及介绍此人为化及手下的一名幕僚,名唤连允,此番与智及一同来到江都。若不设法除掉此人,只怕世充在江都做的一些为将来称雄而准备的事情会暴露给宇文化及知道。宴会散去,世充将一应美女悉数留于智及享用,然后与同来的桓法嗣一同回到了王府。

世充与法嗣两人秉烛夜谈,句句不离如何致连允死地而不使宇文化及怀疑的问题。法嗣果然是老谋深算,提醒世充道:“王大人,刚刚在席间,宇文智及就说道,要在江都练兵一周再行出征。名为练兵,实则是想在江都这风月无边之地再缠绵一下。见到宇文智及如此不堪,在下深为大人感到庆幸。加之这送上门来的五万大军,可以保存一下我们江都军的实力。一但攻打吴郡,就让这五万人去送死。江都军力就不会有损失。当然有连允在,他绝对不会让宇文智及带来的五万军马成为我们的肉盾牌。杀掉连允容易,但要想让宇文化及不起疑,惟有借宇文智及之手。在下思量许久,想到一条妙计。连允虽不进女色,又不喜杯中之物,只有一样,喜欢以掷色子邀赌为悦。任何人只要有一样如痴之物,必然会被迷惑心智。在下亦听说玄恕精通赌技,凡赌无有不胜。只要大人依在下所说而行,就让这个连允葬身于江都。”世充喜道:“本官深知桓先生妙计足以安天下。先生只管吩咐,本官一定照做不误。”法嗣叫声:“好!”就准备着手计除连允。

智及今夜可谓美人尽入其怀中,左拥右抱,何其逍遥、畅快。连允眼见智及沉溺女色之中,并延一周之期来满足自己之淫欲,完全忘记了防范世充之大事,今夜还打算与那些风尘女子玩乐一整夜,实在是忍无可忍,直接用脚踹开了智及就塌的那间能容上百人自由行动的大房房门。那些女人与智及都被巨大的破门之声而吓了一大跳。连允看到房内众人均衣冠不整,连连摇头,并走到智及面前,跪下道:“二爷,宇文大人再三嘱咐,不可贪图女色。一旦为女色所误,将会万劫不复。江都这里不比长安,让在下看来多有机关陷阱。一旦不慎,就会惹来万箭攒身。”智及本就被刚才破门之声吓得吃惊不小,现在听到连允那一番说教,怒不可遏道:“连允,你不过是我们宇文府中养的一条狗,竟然在我这里大喊大叫。快滚!否则,回到长安,我就要大哥好好处置你。”“二爷,既然嫌小人多嘴,小人就不再多言。打扰二爷享乐,还请二爷见谅。”连允知道无法让智及清醒过来,惟有先退下,然后连夜写封信,让心腹将信送回丞相府。连允将信写好交给一个值得信任又办事得力的人。连允让此人连夜带着书信急回长安。这个让连允寄托无限希望的人乘快马出城,赶往长安。其实这一切早在世充的掌握之中。王玄恕此时正在半路恭候大驾。待送信之人策马而来之时,王玄恕拦住送信人的路。送信之人飞身跃离马背,抡掌朝玄恕前胸劈来。玄恕挥扇隔开重掌,旋腿朝信使顶梁一阵猛踢。信使双掌齐出,连抵玄恕十余记硬脚,因为无法抵抗玄恕的内力,双肘早已被玄恕踢得骨裂。信使剧痛之下,双腕稍稍迟缓,被玄恕重脚从信使双肘空隙处踢入,天灵早已被踢碎,重重倒在了地上,就此一命呜呼了。玄恕从信使的怀中搜出一张纸来,纸上写道:“计中计”三字。玄恕心中连喊:“中计!”就这样,准备赶回世充那里报信。

玄恕一进王府中,就看见世充正站在院内等玄恕的消息,疾步奔至世充面前,小声道:“义父,我们中计了。”世充一听,惊道:“怎么回事?”玄恕道:“玄恕半路将信使劫杀,从信使身上搜出了一张纸。”说完,将写有“计中计”的纸交到世充手中。世充看到纸上这几个字,恍然大悟道:“糟了。连允一定是让真的信使走了水路。现在只怕是追不上了。”世充话音刚落,张蕴古却进到府中来。张蕴古听到世充的嗟叹之语,笑道:“王大人,勿忧!”世充见蕴古前来,又听到蕴古说的这句话,苦笑道:“张大人,不要安慰本官了。真正的信使跑了,将连允密信送到宇文化及那里,只怕本官就不是出征吴郡了,而是与整个隋廷相拼。唯今之计,立即召集所有江都兵马竖反隋旗帜,找寻可靠义军合作,以图大事。宇文智及身边有本官安插的女杀手,到时可以将宇文智及作为人质。”“王大人想得果然周到,我们这些人若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大人的知遇之恩了。”蕴古边说,边击了一下掌。一名被两名健卒捆得结实的人,推进了王府邸,后面还有张镇周跟着进来了。世充看到蕴古与镇周两人的表情,心存疑惑道:“这就是真信使吗?”张镇周道:“王大人,张大人料定连允有所防备,所以让下官于渡口守侯。不久就见这个信使准备将预备好的小舟划走,走水路而逃。下官按张大人吩咐,跳上小舟将信使擒获。”说完,又从真信使怀中搜出了密信。世充拆开密信封皮,展纸看来,就见连允在信上说道:“王世充奸险小人。用美色迷惑二公子,致使二公子一时把持不住,因为二公子留恋江都美女而让攻打吴郡之事得到拖延。王世充如此做,必然有所图谋。属下不得已写信于大人,请大人先将二公子召回,然后以世充密谋反叛之罪而让朝廷出兵征剿这帮江都贼匪。”世充看完秘信,将信撕得粉碎,随即一掌轰中真信使天灵。真信使当即毙命。蕴古见世充杀了真信使,又将信毁了,提醒道:“王大人知道毁信,却不知道毁尸。真假信使的尸首也要毁掉。”世充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本官怎么没考虑到这些?”世充话音刚落,杨公卿拖着一具尸首从王府大门进入。玄恕认得是假信使的尸首,喜道:“张大人,果然考虑周到。让杨大人一直跟踪假信使,待玄恕顺利劫杀假信使后,就将其尸首收回。义父有张大人相助,何愁大业不成?”杨公卿亦赞玄恕道;“王公子能想到是在下跟踪信使,光凭这一点就知道王公子经王大人调教也颇有智将之风。”此时的杨公卿想借公事而忘掉失去紫剑的悲伤,但始终忘不了。虽然笑着称赞玄恕,但心中仍然在滴血、流泪。世充是个急性子,见万事已备,招呼下人道:“赶快将尸首与撕碎的书信用火烧掉。明日,我们就要让连允知道我们的厉害。”听得世充的吩咐,下人们就于院内青石板路,搭起巨大的柴架,将两具尸首放于架上,并将撕成碎片的信用一张大纸包好,亦丢于柴架上,并将火燃起。大火顷刻间就将柴架上一切化为灰烬。今夜只是对付连允的开始。危险愈来愈逼近这个忠于宇文家的食客来。

第八十四章 连允的精湛赌技

 宇文智及虽然打算在江都玩乐一周,但因为美女在怀,又将出征之日无限期拖延下去。连允数日不见宇文化及回信(他根本不知派出的信使已被世充除掉),又不想见智及这样的败家子,心中烦闷,出外透透气。江都城中没什么能吸引连允的,惟有一处大赌坊吸引了连允。这处赌坊位于市集正中,竖有一面大旗,上书“江南第一赌档”。而且规模较大。从外观上看,就像是大户府邸,有宅院,院中又有像客栈一样的房间。赌坊设想周到,还于院内修建酒肆,酒肆中养有陪赌的美女。目的只为提供那些赌客们饮食与娱乐之用,当然这些只是为那些每次下注都在百两银子之上的豪赌之徒准备的,其余的小赌客们要享受这些服务就得出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不等的服务费来。连允在长安也未曾见如此规模的赌坊,自然要去好好见识一下,同时也为这几日的烦闷心情发泄一下。在长安,连允的赌技可说是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的。在江都,连允也想看看有没有赌界的高人。赌坊的人知道连允是宇文智及带来的人,自然知道如何安排。

连允由赌坊酒肆中的一位美女引入一间房内。这是一间能容下五六十人的厅房。连允入内就见十几个纨绔富家子在那里玩乐。每人身边还有美女陪侍于一旁。连允仔细看了看,有几伙人,几张桌子。一张桌子玩得是色子,另一张桌子玩的是牌九,还有一张桌子则玩猜单双。这玩猜单双的赌博游戏相当简单,就是在桌边放一碗黄豆,由主事之人抓出一把黄豆来,放于桌上,让赌客下注来猜是单数还是双数。每次下注的银子都定死了,每一次只能下一百两银子,多也不行,少也不许。连允最精通的就是掷色子,自然先到摇色子那里观战,只是先看看,暂无上阵的意思。赌色子的有几人,庄家即摇色子的人是赌坊请来的人。而下注押大小的就是赌客了。奇怪的是这些赌客一直在输钱。连允看了一下庄家的手法,知道色子内有乾坤,笑着对那几个一直输钱的富家子道:“你们跟着在下押,保证你们赚钱。”连允话说出口,无一人理睬他的。连允仍说道:“看来,非要在下现一手了。”说完,从怀中摸出一锭百两大银,丢在小字档。其余几名赌客偏不听他的,都将银子押于大字档。庄家一拍赌桌,三枚色子飞起,庄家斜挥赌盅,将色子悉数吸入盅内,猛一扬手腕,并用食指将赌盅底部猛弹一记,赌盅竟飞旋离手,并于半空急速旋转而下。庄家用手接住,将赌盅重重扣于桌上。连允用手指亲触其桌面,然后道;“请开盅!”庄家即刻将赌盅揭开,发现桌上色子显示的点数分别为一、二、三。连允笑笑,命身边陪侍美女将银子收起。其余赌客则大惊失色,并面露后悔之色,后悔应该跟着连允一起押的。这一次连允下注为大,其余赌客均将银子丢到大字档。庄家刚才领教了连允的厉害,现在开始将精力全部集中于色盅于色子上。连允见庄家一直死盯着色盅与三个色子,笑道:“怎么不开始?快请呀!”“是呀!快开始!磨蹭什么嘛?”赌客们也开始起哄了。庄家丝毫不被他们所干扰,轻弹一下色盅,然后挥盅直接将三只色子吸入盅内,也没有抛往空中,只是窝于手中,手腕不停晃动。色子在色盅内摇晃翻动,发出撞击色盅之声还非常有节奏。庄家摇动色盅同时,双耳也随之上下动弹。约摇了一盅茶工夫,色盅又被扣在桌上。连允手指急出,又点了一下桌面,但庄家见连允这一举动后,亦将色盅拍了一下,然后揭起色盅来,连允在此时手又按了一下桌面,并干咳了一声。色盅揭开,点数为四、五、六。“好哇!”赌客们高兴地叫起来。庄家有些沉不住气了,将色子用袖子不住檫拭。连允道;“要不换三只色字吧!”庄家道;“赌坊有赌坊的规矩。除非色子破了、碎了、掉了、字毁了,否则一但开赌,中途就不不得换色子。”连允道;“果然是江南的第一赌坊,这么重规矩。好!这一次,在下押一把奇的,看能不能让贵赌坊赚一笔?”说完,将银子丢在庄家面前,未丢入大字、小字、爆子档。庄家不解道;“不知大官人要押哪一档?”连允道:“就是押一点都没有,那才叫精彩。怎么样?这是摆明让贵赌坊赢。不过,还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替你老板赚到在下这些银子?”赌客们被连允的奇怪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连允看到这些赌客们不知所措,忙道;“怕在下输,就不要陪在下一起押。”赌客们也觉得连允说得有理,都不敢妄动,只是让连允与庄家来一把。庄家心内暗叫:“你找输!”色盅吸中三只色子后,立时扣于桌上。刚扣在桌上之时,连允大叫一声:“开!”庄家揭开盅盖,脸色突然大变。原来盅下扣着的三只色子已经变为一小堆粉末了。众赌客们齐赞:“果然厉害!”连允亦客气道:“运气而已。”

连允将银子大半丢给身边陪侍的美女,然后来到猜单双的赌桌上。这张赌桌上只有一老一少两名赌客与一名主事。老年赌客就次次赢,而年轻赌客则无有不输。连允又在赌桌前仔细看了看,笑着望着年轻赌客道:“小兄弟,能先歇一会儿吗?让在下先探探究竟。”年轻赌客刚才就发现连允在赌色子中连赢数场,相信连允在赌单双上也会有必胜之道的,所以朝着连允点了点头。连允又望着老年赌客道:“在下想与这位主事较量一下。也请您暂歇一下行吗?”老年赌客开始有些不愿,打算出口拒绝,却望见主事朝他摇了摇头,就默不做声地退了下来。这些细微的小动作又岂能逃过连允的眼睛?连允挥手让主事开始抓黄豆。主事抓起一掊黄豆放于桌上,连允就将银子丢到单字档。主事用筷子拨弄黄豆,六粒黄豆一拨,还有大约百余粒黄豆之时,主事突然睁大了双眼,稍稍扫视一下后,将筷子在未拨开的黄豆群中轻点了一下,然后又开始以六粒一拨拨弄起来。而连允知道主事动过了手脚,用左手的食中两指轻弹了一下。主事的拨弄逐渐将单双数量变得明朗起来。主事拨到最后,总共拨了五十拨,每拨六粒,还剩下三粒黄豆,是为单。主事抓起头来,看了看筷子,眼神突变,并有些不自然道:“大官人第一局赢一百两,是否现在开兑?”连允道:“不忙,先记下。咱们再来一局!”主事从桌上的几百粒黄豆中随手又抓了一小把放回到碗内。连允将银子丢到双字档上。主事见连允押好,先是一惊,然后用筷子在黄豆堆中又点了一下。连允依旧两指微弹。主事这一次先看了看筷子,然后再望向黄豆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又开始拨弄起来。六粒子一堆,一共十五堆,最后还剩下五粒子。突然,从筷子上竟然又落下一粒来,刚好为双数。主事一下子竟被连允的高超赌技怔住,连忙向连允道:“我们实在不敌大官人,不如让我们的大当家来陪您玩一把。”“好!能有幸与你们大当家较量一下赌技当然是连某求之不得的事。”连允早就看穿这些人的伎俩,想见识一下赌坊大当家的本事。主事见连允也想见识一下大当家的赌技,对连允说声:“稍候!”就命守在门外的两名下人急急去找大当家而去。

一盅茶工夫,两名下人回来,望着连允道:“我们王大当家请大官人到隔壁房中。”连允笑道:“也好!”由下人带路,身后美女跟着,一起进入到隔壁的房中。这个房间虽然小一些,但布置的很别致。一位年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坐于赌桌前,见连允进来,起身道:“大官人,请!”连允在年轻人对面坐下,望着年轻人道:“你就是这间赌坊的大当家?”年轻人笑道;“在下王宽,继承了家父的这间赌坊。赌坊一向大吃三方,却没想到今日遇见一位赌界的高人。”连允道:“刚才与王大当家的手下赌了几场。你的手下都有些本事。其中一位摇色子的,用赌盅的功夫不错。能将色子的点数控制。在下将内力贯注于指下才改变了色子的点数。第一次,在下很顺利就赢了。不过,第二次你的这个手下竟然在在下用内力改变色子点数后,又利用赌盅撞击桌子的疾风将色子重新变回能让在下惨败的点数上。只是在下利用最后开盅的眨眼工夫,用了一招小狮吼功来咳嗽一声,才将点数又变到利于在下这里了。至于刚才拨黄豆的朋友,其实手法不错。每次到还剩百余粒时就能清楚单双了。可惜的是,在下也会。而且当主事将黄豆放到桌上的那一刻,在下也能用视分术将黄豆的单双瞬刻间辨析出来。主事一旦发现在下猜对时,往往用筷子吸住一粒,这样又能让在下成为败局。偏偏在下用了指中剑法将主事筷子上的黄豆击落到桌上,才能取胜。第二次,主事故技重演,被在下指中剑法的内力将黄豆与筷子间的缝隙逐渐弄大,不让它一开始就掉下来,而是等到黄豆与筷子有缝隙变为脱离。所以,主事先前望了望筷子时,黄豆还在筷子上,让主事麻痹大意了。最后,终于落在桌子上。”“妙啊!今日碰上如此高人,王某一定要与大官人分出个胜负来。”大当家开始兴奋起来了。

第八十五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连允仔细望了望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当家,感觉对方有一股凌厉的杀气。只是,连允喜欢赌场上有这种感觉,不然就不好玩了。“王老板,想怎么和在下玩?色子、牌九、猜单双任你挑。”连允对赌术一直都很自信。“大官人是客,请大官人来挑吧!”大当家王宽也展现出一副大将风度。“好!既然这样,就陪在下先玩一下色子吧!”说完,食、中二指再次相弹,双指中的气劲冲出正撞到叠在一起的三只色子上,色子一起飞于空中。连允另一支手急速将色盅拿起,轻盈接住从空中急冲而下的色子,然后借助拿色盅之手五指的急旋推力,将赌盅推出。色盅受连允真气推力影响,围定连允的身体于半空中旋转一周半,就缓缓斜冲而下,朝着桌面上稳稳立住,但色盅仍于桌面之上不断旋转。连允用食指轻击桌面,赌盅受其影响,停了下来。“请王老板揭盅一观!”连允用手指着色盅向王宽道。王宽先用手轻抚一下桌面上的台布,竟从色盅四围窜出白色灰末来。“大官人的动作挺大呀!”王宽心中明白,色盅内的三只色子已经被连允的内力弄得变成一堆白色粉末,刚才从色盅四围溢出的白色灰末就是色子的尸首(先前押赌色子一点没有之时,也是用这种手法将色子震为灰末的),所以不禁赞叹连允的功夫。不过,王宽无丝毫不敌之感,竟将色盅缓缓揭开。而连允亦功聚双耳听着盅内的动静,以探察王宽会否做小动作,只要他将小动作做出来,连允就自信能用自己的精湛赌技进行破解,转败为胜。王宽应该没有做什么小动作的,连允坚信自己的双耳。色盅终被揭开,三只色子都赫然显示着六点。连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明明已经将三只色子全部震为灰末,且灰末也从盅下溢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连允又将三只色子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三只色子与他先前用色盅接住的色子有所不同。单就这三只色子来看与先前的色子颜色相同,大小、形状一致,所不同的是色子的质料。先前的三只色子表面有些粗糙,而现在的这三只色子表面光滑。连允已经能够肯定王宽是在揭盅之时利用障眼法将事先准备好的三只色子放于盅下,速度之快,让人的视觉速度也追之不及。“没想到,大当家有如此赌技,让在下佩服。不若让在下做主一回,赌两局,每局以三千两银子为注。第一局为赌大,第二局为赌小,若一人赢一局,再加局,直到彻底分出胜负为止,如何?”连允想就此定出胜负。“每局三千两?大官人对自己的赌技也太不自信了。在下认为如今遇上高手就应该玩的大一点,这样才刺激。就以一万两一局,怎样?”王宽似乎吃定了连允。连允对赌的那种执著超出一般的赌徒。越是遇见赌坛高手,越要与之一赌。对手越厉害,自己就越兴奋。所以,王宽的话音刚落,连允就应道:“也好!就依王老板所言,赌大一点。”

王宽拿起色盅,五指同时发力,竟将这铜制的色盅捏成粉碎,并笑道:“这盅太轻了。只适合女人用。在下让人换个重些的来。大官人不介意吧?”连允想看看这个赌坊的大当家究竟要玩什么把戏,点头道;“不错!是应该换一个男人用的色盅。”王宽见连允并反对,吩咐下人即刻去准备。下人离去不过一会儿就带着一个稍稍大一些的色盅进来。连允看到这个下人用两手将色盅捧着进来的,且双脚膝盖难以直立,曲腰、弓背前行,步履艰难得移至桌边,将色盅缓缓放于桌上,然后退于王宽身后。连允见下人刚才拿色盅的举动,知道这色盅一定有些分量,将双眼紧盯于色盅上。确实,较先前那支色盅的内壁厚了许多,周身闪耀金光。王宽见连允一直盯着这支色盅看,笑着向连允介绍道:“这是在下祖传的黄金色盅。重有六十八斤,通身黄金。只有像大官人这样的贵客才能见到家传的宝贝。今日,就用这支黄金色盅来一决胜负吧!”连允道:“好!先看谁能摇出最大点如何?”“也好!请大官人先摇吧!”王宽道。连允单手握住色盅,猛一抖手腕,单手将色盅握起。王宽赞道:“大官人,好腕力。”连允晃动色盅,并靠近色子。色盅有分量,连色盅摇出的风也颇具吸力,三只色子均被吸入盅内。连允将色盅甩脱出手,色盅旋转直上,到最高点落下,被连允用手肘接住,轻抖手肘,色盅轻盈落至桌上。连允趁王宽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之时,迅疾揭开色盅。三只色子均现点数为六。”“果然好身手!”王宽边赞边从连允手中接过色盅,用手向三只色子轻抚一掌,掌未触及色子,色子就被掌风准准刮入到色盅内。王宽一扬握盅手腕,将色盅向远处抛出,色盅急速飞出,竟重重撞到房内的一个放置赌具的木柜上,木柜被这种极强的冲撞力撞上,整个木柜立时散了架,垮了下来。而色盅因为受到木柜的阻力而急旋弹回,被王宽轻推一掌,色盅亦稳稳落于桌上。连允刚才在色盅落于桌面那一刹那间,听到只有三只色子在盅内晃动的声音。不过,以连允多年摇色子的经验来看,刚才落地之时,三只色子的声音颇像点数均为六点朝上。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平手。除非使些非常手段。连允又咳嗽了一声,显然又在发动他的小狮吼功。小狮吼功夫是在少林绝技狮子吼中提炼出来的精深武功。狮子吼的攻击范围较大,凡以发功者为中心,半径十丈以内均会为其深厚功力所伤。但小狮吼功则不同,这是集中攻击于一点的功夫,绝对不会波及周围的事物,而且有力量大小的自由控制。先前与赌坊一个小庄家较量时,连允就曾用过,借此功力,改变了色子的点数,因为能将攻击效果自由控制,所以保持了色子的完整性,而没有将色子破坏。此次亦是同一故事。王宽似乎没有发现,刚才连允的小狮吼功已经震碎了一只色子,所以没做任何小动作就将色盅揭开了。开盅的结果让连允惊出一身冷汗来。原来,桌面上出现两只点数为六的色子,另有一堆白色灰末,灰末之中还有两小块色子残尸,赫然现出两个红色的点数六与一来。其实这两小块就是同一只被连允小狮吼功破坏的色子上的。王宽以多出一点而胜出。

“怎么样?大官人第一局是你输了。”王宽笑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一定是王宽在揭盅之前做了手脚,但我为什么没看出来呢?”连允心中连续自问自己好几回。“开始下一局吧!怎么样?大官人有意见吗?”见连允半晌不做声,王宽催道。“下一局是赌小,不能再失手了。”连允心内想道,并望着王宽笑道:“王老板,在下提议,不若请赌坊之外不通赌术的人来开盅,以示公平如何?”“这个提议不错。我们就出赌坊挑一个不通赌术的人来。”王宽说完,与连允出得赌坊,并望着连允道:“就在这里由大官人挑一个吧!”连允应道:“也好!”然后将目光放在赌坊边上一位卖豆腐的壮汉身上,并笑道:“王老板,就选他了。”王宽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于壮汉道:“这是五十两银子,够你卖一年的豆腐了。今日暂借本赌坊一用。”壮汉喜道:“但凭这位大爷吩咐。”说完,担着豆腐随王宽与连允进入赌坊。

“这一局赌小。让在下先来吧!”王宽毅然拿过色盅,依样画葫芦将新换的三只色子牢牢吸附于色盅内,也不做任何的动作,只是将盅连盅内的色子一起重重扣于桌上,并让那名卖豆腐的壮汉揭盅。壮汉先用一手去提,居然没有提动,又改用双手将色盅捧起,桌面上的色子已经不见了,连灰末也不见。连允一见如此形势,心知不妙,如果自己这一次不失手也只能让此局为平局,还是等于输给了王宽一着。不过,事已至此,不如先让此局和上再行加局赌以黄豆猜单双来挽回面子。主意一定,连允要开始出手了。

第八十六章 连允的失算

 连允又使出了他的指中剑法,食中双指弹出的气劲将色盅从桌上弹起。色盅飞起一定高度即落下来,因为色盅很重,连允又用双指朝色盅弹了一记,色盅得到连允双指弹出的减速度之力,缓缓落于桌面之上,准准将三只色子扣住,同时仍对着色盅轻咳一声。就在咳嗽地同时,房内的一名下人亦咳起来。连允见色盅已在桌上立稳,向卖豆腐的壮汉道:“开吧!”壮汉又用双手将色盅捧起。最后的结果出来了,让连允看后有些头晕目眩了。原来,三只色子虽然变成了灰末,但有一块还在,赫然现出点数“一”来。此战连允又输一着。“不可能的!色子应该被我的小狮吼功化成粉末了才对。这个王宽根本没有动手,我的色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连允实在想不通。“你已经输了两万两银子了。要想再比,先结清这些再说。”王宽的态度已不似先前那样温和了。“你使诈!”连允望着王宽咆哮道。王宽笑道:“你看见在下出手了吗?开盅也是按你的吩咐让一个不懂赌术的人进行的。你说在下使诈?还有,当在下第一局摇色子时,倒是你用了小狮吼功让在下的色子震成粉末。幸好你一时失手让在下转败为胜。按规矩,使诈者应该留下一支右手来。在下看你在赌坛算得上一个人物,怜惜你痛失右手,只要你将输掉的两万两银子交出来,我们就这样扯平了如何?在下料想大官人是不会赖掉赌帐的吧!”连允虽然狡猾,但赌品却很好,从不欠赌债。只是,今日对自己太过自信,没想到会输,身上及刚才赢的钱连一万两都凑不够。无奈之下的连允只得语带哀求道:“王老板,今日之赌帐,在下绝对不会赖过,只希望能给在下一周时间,让在下筹钱来还。”“也好,今日看你也拿不出那么多来。就算打你或杀你也变不出钱了。这样吧,你写张借据给在下,就说借了在下两万两银子。一周内还清,这借据就交还于你。限期只能在一周以内,否则知道我们赌坊的规矩。不管是皇帝老子还是什么天上神仙,我们江南第一赌坊的人都要让他们这些欠赌帐不还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连某说到做到,一定在一周内还清所有赌帐。拿纸笔来,连某写张借据就是。”连允为情势所逼,不得以如此说。下人出去房外,将笔墨纸砚取来。连允拿过狼毫笔来,在磨好墨的砚台上蘸蘸,挥笔在纸上将借据写好了。

王宽将连允写好的借据拿起来看了看,喜道:“连大人,游戏到此结束了。”说完,大笑起来。连允听得王宽说话的声音和先前不一样了,而且听出好象是王玄恕的声音。前日宴席中他对玄恕的声音记忆犹新。不会错,就是王玄恕,一定被易容了。连允此时什么都明白了,是中了王世充设下的一个大圈套。“你是王玄恕,不过就凭你只怕拦不住连某,你手中的借据,连某抢不回来也要让它在你手中毁掉。”连允说完,食双二指急速弹出,一道强势的气劲向玄恕身体袭来。玄恕叫声:“指中剑法!”侧身闪过。气劲从玄恕身边掠过,直袭到墙上,竟将厚厚的墙击穿一个指洞来,并穿过指洞,袭中隔壁的一名赌客。那名赌客前胸受袭,竟被如此强劲气劲击穿,立毙当场。隔壁房中其余赌客见此惨状,纷纷作鸟兽散。有几名贵妇人在隔壁吓得边喊边跑。

王玄恕身边的下人中有一人亦开口道:“连大人,祸事将至,尚还不知。”连允听出说话的人是桓法嗣,恍然大悟道:“连某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局,王玄恕会反败而胜了。是你桓法嗣搞得鬼。连某用小狮吼功震碎王玄恕的色子,是你当时打了一个嗝,嗝出的气劲将连某小狮吼功的冲劲化解了一部分,才使色子不致全毁,留下两块来。第二局,你与连某同时咳嗽,又卸掉了连某一部分力,让连某惨败两场。你们受王世充指使已将二公子迷惑,存心不轨。幸连某安排信使几日前走水路携密信离开。那封信上已经提到你们的主子王世充图谋不轨。就算今日连某不杀你们,朝廷的百万大军也会将你们这些江都的叛贼一网打尽。只要两位交出那张借据,连某保证将两万两白银送还,还会在相国大人面前为两位美言几句,让宇文丞相放你们二人一马。”“连大人,你亦知晓,宇文化及见到这张借据会对你如何?以连大人之才正可为王大人一起成就一番大业的。只要大家将这些事一并隐瞒不报,对王大人或是你都是好事。不要弄得大家都不好过嘛!”王玄恕劝道。“呵呵呵呵,就凭你们两人不知能否保住这张借据和你们两人的小命?”说完,直接将体内真气全部运至喉咙之上,并将色盅快步抢于手中,一掌将色盅底部用拳击开,露出一个大大的拳洞来。桓法嗣知道连允要用狮子吼了,一掌击向连允已经鼓起的喉囊上,被连允又一支手中的食双二指内劲弹中掌心。掌心一阵巨痛,让桓法嗣连退数步。连允将色盅的拳洞处对准嘴唇,吼声从洞中而入,从色盅另一处震出。强大的内息震得整个房子开始垮塌。房内的一名女陪侍及卖豆腐的壮汉,因无内力,当即被震得肝胆俱裂而亡。玄恕亦被震得捂住耳朵,强运内力抵御,仍从鼻孔从汩汩流出鲜血来。桓法嗣内力颇深勉强撑住。连允趁法嗣还未回过神来之机,探掌劈向此时已无还手之力的王玄恕,想从他手中抢过借据来。就在连允的铁掌急劈向玄恕颈项之时,我一脚踢中了连允的利掌。连允中我一脚,急速将被踢疼的手收回。

“桓先生,快带玄恕离开。由在下来对付这个狂妄之徒。”我让桓法嗣他们赶快离开,免得影响我与连允之间的对战。这段时间,我又将武功提升至一个高度了,内力较先前更加浑厚。法嗣不放心我,迟迟未动。“桓先生,放心了。相信玄应的武功。《黄帝内经》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学。看玄应破解他的狮子吼。”我望着桓法嗣点了点头。法嗣说声:“自己小心!”就将玄恕扶住,离开房间。连允见借据尚在玄恕手中,急上前欲追,被我拦住。趁我刚靠近他而未注意到他的手之时,指中剑法又让他从食双二指中使出。气劲重重弹向我的身体,在我身体周围的一层保护气将此气劲反弹。指中剑法的攻击气劲弹回至连允身上,将连允弹开丈余远。连允伤着了气门,竟无法施展他的狮子吼。我疾步上前,左手成爪,将他的咽喉扣住,笑道:“王玄恕已经带着借据离开了。在下劝你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回复宇文化及。我们现在不强迫你加入我们,不过也希望你不要乱说话。你知道的,借据交到宇文化机及手中,让他知道你在江都输掉两万两银子,一定会死得很难看。以你现在的武功修为应该还打不过宇文承趾吧!我也不想杀你,可惜你这个人才。所以给机会你好好考虑。”我说完,松开了手,慢步离去。连允也许是因为借据的关系,没有在背后偷袭我,而是就这样看着我离开。

我回王府的半路上,就见着世充与桓法嗣领了一队人马正朝赌坊方向冲来。世充与法嗣策骑狂奔于大街上,根本管不上是否会撞到路人。世充知道我一人对敌连允,对我很是放心不下,急急带兵而来。因为我目标小的缘故,世充还未看到我,急催坐骑向前奔去。“爹!桓先生!”我看他们一直向前,急喊道。世充听到了我的声音,勒住缰绳,左右环视,终与我眼神相对。一时高兴,从马上跃下,急朝我这边奔来。我知道让世充担心了,也迎了上去。没想到,世充一把将我搂住,搂得太紧,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世充搂住我同时,嘴里还不断问我道:“有没有受伤?”只是问我有没有事,却只字未提连允。看来,在世充眼里,我的生死伤痛比被宇文化及知道他有异心更重要。“爹,连允应该已经被我们控制了。爹不用再害怕宇文化及了。”虽然世充嘴上没问,但不代表他不关心是否搞定连允的事,所以我急急说出来,也让他能早点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

连允自这一次中了我们的计后,再也没有主动要求世充征讨吴郡。虽然,宇文智及与连允都没有催促确定征讨确切时间,但就世充来说,他已认为时机成熟。再行拖延出征时间,宇文化及就会起疑。而且趁连允现在已经被控制之时,这前来相助的五万隋军的指挥权实际就落在了世充的身上,有了这五万隋军作为先遣去城下送死,就能保存江都亲军的实力。世充考虑了几日,终于选定了一日来智及这里表明来意,想择近日出征。智及在温柔乡中早就不想出征吴郡了,听世充主动提出征讨吴郡,心中甚为不悦。一边与美女相拥嬉戏,一边懒洋洋地对世充道:“王大人,大哥那里又没有催促,怎么大人自己反而着急起来。打仗可是要死人的,王大人不怕吗?”“下官听说吴郡的美女远比江都的更漂亮,数量也更多。想早早将吴郡城攻下,让吴郡的姑娘们能早些侍奉二爷。”世充的这种理由对智及来说还真有效果。智及听说吴郡多美女,连忙道:“王大人,什么择近日,就明日。现在是未时,让全军做好出征准备,明日巳时出兵。王大人,本官的这五万大军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不能让我大哥与我失望呀!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攻克吴郡。”“二爷如此信任下官,下官定不辜负两位宇文大人的殷切希望。下官暂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就此告退。”世充说完,并深作一揖,就离开了。

世充兴奋地回到府中,望着我与桓法嗣道:“宇文智及这个大草包,竟然将带来的这五万大军的指挥权也交到了王某的手中。呵呵,大事将成矣。桓先生,马上召集诸将告知他们,明日戌时出发,去攻打吴郡。”法嗣领命而去。我则傻傻站着,担心的不是世充而是朱燮这次不知道能否逃过此劫。若按历史的正常发展,朱燮此次必死无疑。王世充的手上又要沾到农民义军的鲜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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