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美梦我在郑国的日子》第65/73页


朱燮命人将主力兵马抽出,随同刘元进一同赶赴昆山而去。世充仍与朱燮留下的两万兵马激战。虽然,此时的世充所剩兵马不过三千五百人了,但发现义军兵马已抽去七八成了,命手下士卒强冲而出。一阵血战后,世充与诸将居然杀出来一条血路。朱燮的弓箭用尽了,手中羽扇内的钢针也得不到及时的补充,用刀剑枪矛与王世充拼杀。世充冲至朱燮面前,挥剑朝朱燮砍来。朱燮单掌隔开世充握剑手腕,另一支手中的羽扇挥向世充面门。世充一掌竟将朱燮手中羽扇震落,猛一旋脚,一脚重重踏中朱燮胸口。朱燮惨哼一声,口中吐出鲜血,料定自己气数已尽,仍不顾一切朝世充冲来,被世充拦腰一剑,立毙当场。朱安此时正带了一队士卒冲来,见父亲惨死于世充剑下,亦挥剑朝世充冲来,却被郭士衡从后偷袭,手挥大刀将朱安斩为两截。义军见朱燮父子均死,斗志更胜,都不顾一切冲来。张蕴古不懂武功,被一名义军刺伤了手腕,假装不支,倒地装死。那名士卒亦不细看,竟从蕴古身上跳过,挥枪刺向其余隋军。蕴古此时从地上爬起,被段达护住道:“张大人,跟下官一起。下官一定保您周全。”说完,拉着张蕴古的手连斫数名攻上来的义军士卒。义军少了朱燮的英明指挥,已经开始乱起来。世充经过激烈冲杀之后,竟带着仅余的几千人从吴郡而出。此时,一名从远处跑来的士卒望着世充道:“王大人终于突围了。只是张大人他们已将营寨兵马悉数点出,杀向昆山而去。”桓法嗣一听,大叫道:“原来是一招围魏救赵之计,用得妙啊!”世充亦赞道:“果然好计,让本官与诸位能安全撤出。”蕴古道:“只是刘元进主力去了昆山,张大人他们能应付吗?我们应该赶去,虽不能与反贼正面交锋,但总该让张大人他们知道,我们已经脱险了才行。”世充道::“都是随本官从江都一起出来的生死兄弟,怎么能弃他们于不顾。走!前往昆山救援。”世充说完,率所剩的兵马急急赶往昆山。

张镇周、杨公卿、张永通三将领着三万多兵马将至昆山城下,就听到身后有异样的马蹄之声。永通道:“一定是救援昆山的兵马来了。王大人他们应该少了威胁,安然撤出包围圈。我们也撤吧!”镇周点头道:“为保存实力,理应如此!”说完,调转马头而回。刘元进带着大军亦追上来。张镇周命全军不要分散,朝刘元进两边的侧翼攻击,竟杀开一条路来,大军冲杀而出。刘元进毕竟不及朱燮智慧,对排兵布阵不甚了解,让江都兵马一冲,竟然散开来。张镇周大军得已从刘元进的攻击之下逃脱。刘元进虽身经百战,但每役都有朱燮的锦囊或书信相助。也就是说,刘元进的战斗指挥权全在朱燮这里。长期依赖朱燮的妙计,让刘元进大军变得只知死战而不知兵法之所在,导致此番明为胜仗却变成让江都军从身边溜走的状况。如今,朱燮已死,就只剩有勇无谋的刘元进。虽然,义军尚有十几万兵马,但此战的劣势却明显从世充那里转到了义军这一边。

第九十四章 桓法嗣的妙算

 张镇周率大军返回,躲过刘元进的层层追杀,继续向前。世充亦带着剩余的几千兵马迎面而来。因是夜间,彼此看不到旗帜,世充误以为是刘元进的大军,竟下令全军准备攻击。但张镇周三将见对面兵马不过几千人,料定是世充率兵前来,大喊道:“是王大人吗?”世充一听,认出是张镇周的声音,喜道:“是张大人!”然后,亦大声喊道;“张大人,快过来。”镇周确定是世充的声音后,命大军急步向前与王世充大军会合。两军会于一处,马不停蹄,连夜前往合水县城。

合水县令白文显因为抵御刘元进大军侵袭,组织地方武装相对抗,又为防夜袭,于城楼之上设立夜岗哨。岗哨见远处马蹄声起,忙向白文显汇报道:“白大人,从吴郡、昆山方向过来一队兵马,大约有三四万人之多。”白文显一听,从床上惊起道:“快组织人马到城楼上去。”一边说,一边整理盔甲。一切准备妥当,白文显就提剑跨马疾冲往城楼而去。合水城楼上的士卒弓箭全部上弦,只待大军一到,即刻放箭。

世充带着大军急奔而来,远远望见城楼灯火通明,士卒都弯弓搭箭,急命大军停止前进。法嗣问道:“王大人,怎么啦?”世充道:“先看看城楼上是何人守城。本官看着有些不对劲。”张蕴古听世充此语,笑道:“王大人果然观察入微。看城上架势,是要与我们决一死战。只要我们也用火把照明,让白文显看清我们的脸即可。”世充摇头道:“一个小小县城,兵力单薄,恐早为刘元进所得。我们前来岂非羊入虎口?”蕴古道:“王大人务须忧虑。下官早已看清城楼上的正是皇上御封的合水县令白文显。下官素知此人忠义。誓死不会降顺反贼的。一定是因为夜黑而看不见我们的旗号,误将我们错认做是刘元进的兵马。只要将火把燃起,让白文显看到我们的样貌与旗号,就不会与我们开战的。”世充点头道:“张大人所言甚是。我们将火把燃起来。”说完,手下士卒开始点燃火把。

白文显在城上看清王世充、张蕴古、张镇周三人的脸,忙向身边士卒道:“是王大人他们。快放下弓箭,准备开城门让王大人他们入城。”文显说完,手下士卒收起弓箭,并将城门大开。世充急命大军入得城来。

白文显妥善安排大军的夜宿与饮食,并将王世充及手下诸将请入大厅内用膳。世充他们饿得厉害,将案几上的酒食吃个干净。文显席间问道:“王大人,此番征讨吴郡受了很多苦吧?”世充道:“白大人,本官上阵杀伐,对敌数仗,惟有此战吃亏最大。朱燮确实是个难得的将才。只是他错投反贼,与我大隋为敌,成为大隋的心腹大患。本官虽爱才如命,但亦知朱燮必不会替朝廷效力,惟有将其杀死。”文显一听,惊道:“王大人,您将朱燮杀死了?”法嗣笑道:“王大人所言非虚。为杀朱燮让我们损失了近五万兵马。而且帮助我们的情剑山庄亦全军覆没。”白文显听法嗣之语,赞道:“王大人真是奇功一件。当年,有大隋战圣之称的鱼俱罗鱼老将军曾与朱燮激战过一场,竟让朱燮全身而退。如今,大人将朱燮斩杀,必定扬名于天下。”世充笑问道:“白大人驻守合水,不知驻扎有多少人马?”文显答道:“下官有朝廷拨给的守城军士三千。另有朝廷赏赐的军费白银五百万两,用以招募新兵。下官将这些军费全部利用起来,又招募新兵两千余人。”世充一听,亦赞道:“白大人更厉害。合水城靠近吴郡,应该时常遭到刘元进、朱燮的攻击。区区守城的五千军马竟能守住此城,白大人更是功不可没。”文显谦虚道:“王大人高估下官了。合水城地方狭小,因为皇上借此城中之道用于排水。大部分田地荒芜。朱燮若占此城,左右又属大隋领地,必定是得不偿失的。下官正是借此条件才能存活至今。”法嗣一听,高兴道:“白大人,那我们就在此讨扰一阵了。”文显笑道:“桓先生,说哪里话?都是为了社稷,下官自当竭尽全力帮助王大人。时候不早了,下官亦命人将诸位的下榻之所安排妥当,请早些休息吧!”世充道:“只怕刘元进趁此时带大军来围击我们就麻烦了。且还连累了白大人。”法嗣笑道:“刘元进无谋之辈,此时应该正为朱燮父子办丧事呢?大人,放心就寝。在下会安排人在城楼巡哨的。”文显亦道:“倘遇刘元进来攻,下官还可以燃起烟火让距此城三十里驻扎的来护儿将军求救的。来大人尚有兵马十万,应足以应付刘元进。所以,请大人放心休息吧!”世充此时才放心去休息。

刘元进折损了朱燮这名战将,心中对世充是无限的仇恨。但少了朱燮的出谋划策,刘元进却无所适从。悲愤加之心内无计可出,竟开始整日饮酒,完全没有了当年揭竿起义的那种英雄气概。而且这些义军无谋略之士在其中出谋划策,让刘元进感到失望万分。吴郡破裂的城墙终于有工匠在修补,但城上敷设的已经开始遭虫蛀的熟牛皮却无人问津。昆山城小,刘元进安排了两万兵马驻扎,而吴郡驻扎的仍是义军的主力。

与此同时,世充则在合水县城养精蓄锐,准备随时对刘元进进行攻击。约休整了一周时间,世充打算向吴郡发动攻击,却被法嗣阻住道:“大人,在下有一条妙计。”世充道:“什么妙计?说来听听!”法嗣道:“在下让人弄来的江南反贼林士弘的号衣与旗帜。这几日,在下让手下的士卒照此号衣与旗帜样式仿造。还有一日就能将四万件号衣与两百面旗帜完成。到时,冒充林士弘被来护而战败的兵马前来投奔刘元进。刘元进必然欣然接受,趁机将刘元进杀死,其他义军必作鸟兽散。”世充一听,喜道:“果然妙计!就依桓大人之计行事。”桓法嗣道:“还不行。”世充惊问道:“怎么了?”法嗣道:“光换旗号不行,还要易容一番。只是在下与林士弘素未谋面,不知如何易容?”白文显本欲开言,却被段玄信抢道:“在下与林士弘见过。只是当时身份低微,未能与林士弘说上话。就让在下将林士弘的样子画出来。方便桓先生易容。”杨公卿问道:“段兄弟在我的润州军中多时,什么时候听说段兄弟会作画?”玄信听了公卿的话,不高兴道:“杨大哥,太小看小弟了。”说完,吵着白文显要文房四宝伺候。白文显见段玄信一脸粗鲁,也想看看此人是否还真有像张翼德那样粗鲁外表,却有大师般的水墨画功与漂亮字体。笔墨纸砚上了案几,并有下人为段玄信将墨磨好。段玄信提狼毫笔在纸上疾划开来。旁有人凑上前去,却被段玄信拦开道:“别影响在下正常发挥。待画成之时,再看不迟。”说完,又朝纸上猛划一阵。玄信纸上勾勒数笔,就喊道:“画完了!”边喊边将画拿起,向众人炫耀。王世充、桓法嗣、张蕴古、张镇周、杨公卿、张永通、高德儒、郭士衡、段达、白文显看了玄信的画,眼球都睁得大大的。

第九十五章 桓法嗣的妙算(二)

 众人看到了段玄信的画,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睛也都睁得大大的。世充望着画上的人,但见一个身体圆的像个球,脸上五官挤于一起,根本分不清鼻子、嘴,且长着两条罗圈腿,瘦瘦的大腿与上身完全不相称,不禁问道:“林士弘就长这副模样?”段玄信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法嗣笑道:“这还有人样吗?”白文显道:“王大人,下官曾见过林士弘一面,对他的神态与样貌还记忆犹心。不如就让下官献丑,画上他的画像。让桓先生易容。”世充看到段玄信失败的作品本来很失望,一听说文显亦见过林士弘,高兴道:“白大人怎么不早说?白大人是科举出身,精通文墨,画林士弘的画像自然不差。就请白大人一展墨宝。”文显将笔于砚中蘸蘸,在纸上跃然画出林士弘的模样。众人一看,齐皆称妙。段玄信亦笑道:“原来,林士弘病好后是这副样子,果然气宇不凡。在下偏偏遇上的是他生病时候的样子。”杨公卿用指头戳了一下段玄信的后脑勺道:“别吹牛了。”

按照桓法嗣的计谋,大军于第二日都换上了林士弘义军的号衣,并打起了林士弘的旗号。桓法嗣将王世充易容成林士弘的模样,然后将诸将亦逐一易容,连自己亦易上了另一副模样。大家准备就绪就向着吴郡进发了。段玄信一路上突然冒出一句话来道:“先前攻打吴郡,费尽气力,怎么不用今日这一招?”法嗣道:“此招瞒过刘元进还可以,但想瞒过朱燮却是难上又难。诸位,今日都要小心一些,稍有差池,在下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刘元进听城楼的士卒禀报说,有大队人马向吴郡而来,急急来到城楼上。远远就见着一队人马缓缓而来,急命弓弩手以强弓硬弩侍侯。法嗣命人拿来弓箭,箭于弦上,箭尾处系有一封书信,两指微放,竹箭应弦而出,竹箭从一名士卒身边掠过,掉在了地上。有士卒将竹箭及书信递于刘元进手中道:“皇上,这是城下大军射上来的书信。”刘元进没有接箭,只是将书信打开,仔细看了一番,看到最后,落款为:“副将周伦代林将军书拜上!”大声笑道:“这个老林呀!这么多年还是这个习惯,连书信都找人代笔。”笑完后,急命人将城门大开。吴郡城门已开,假林士弘带着大军长驱进城。刘元进亲下城楼迎接。假林士弘亦迎了上去,袖中早已藏了短刀。待刘元进靠近而来之时,假林士弘的短刀早已插入了刘元进的胸口。法嗣等人亦将围上来的义军,一阵乱杀。假林士弘即王世充大声道:“本官非林士弘,而是大隋的江都通守王世充。你们的主将已死,想活命的速降,免得弄得身首异处。”这些义军无人投降,只是四散逃命,纷纷从吴郡城逃离。当然,有部分由朱燮亲自训练的昆山书生军两千余人却誓死向世充大军冲来。世充命大军一阵冲杀,将书生军悉数杀死,另俘虏了跑得慢的一万多义军。其余义军均四散而跑,整个刘元进义军已经瓦解。

吴郡城轻松攻破,大军于吴郡城内进行休整。法嗣道;“如今不费吹灰之力攻占了吴郡。现在应该马上杀往昆山。让杨兄弟、段兄弟、高兄弟与精甲护军守卫吴郡即可。我们挥军再带上这万余降兵一起前往昆山劝降。”世充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赶赴昆山。”说完,让杨公卿等三将带领精甲护军守卫吴郡,自己则与法嗣众人急急赶往昆山县城而去。

大军来到昆山城下。城上的士卒均将弓绰起,但没有放箭。原来,世充将吴郡擒来的万余俘虏放在队伍最前面。城上的士卒眼见这些自己的亲密战友作为肉盾牌,挡于大军之前,竟都无法下手。世充在城下道:“诸位,如今刘元进、朱燮均已战死,你们也应该找个归宿。不若投降本官,本官定会像刘元进一样善待你们的。”城上的士卒此时亦无主意了,都默不做声。法嗣知道刘元进的手下士卒大部分为吴地人,即命那些俘虏唱起了吴歌。城上的士卒听到了这动情的歌声,战意全消,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竟从城中冲出,准备四散逃命。法嗣建议世充只管死死盯着俘虏,不让他们逃跑,至于从城中逃出的义军,先放主力出城,待到所剩无多之时,再将后面逃出的义军一举擒获。世充采纳了法嗣的建议,待到最后冲出来的一干士卒,世充即命大军上前截杀。一阵厮杀过后,又俘虏数千义军。其余义军均已逃散。二伐吴郡亦以成功而宣告结束。

世充命桓法嗣、张镇周、张永通率大军留守昆山,自己则带张蕴古、郭士衡、段达回到了江都。朝廷亦很快收到了世充的捷报。世充于苏杭各地征集来许多美女带回以博宇文智及欢心。智及见如此多的美女,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允亦不敢说什么,因为有把柄在世充手中握着。白文显因为协助世充夺取吴郡有功,竟被封为吴郡总管,并赐其白银三千万两用以征兵之用,且合水、昆山隶属吴郡管辖。至于镇守此两地的世充部将及兵马皆被招回,仍归江都兵马统制。

宇文化及亦亲至江都为世充及诸将进行嘉奖。宇文智及与连允都向汇报宇文化及汇报这些时日监视世充的情况。两人竟说世充如何忠心。宇文化及自然放心。只是化及十分关心智及带去的五万隋军经过大战还剩余多少人。连允道:“仅余不到两千人马了。”化及一听,惊道:“什么?我看江都兵马仍有许多,难道王世充攻伐吴郡之时,没有用自己的江都军马吗?”连允道:“王世充的江都确实厉害,每战必以最小损失胜之。而我们从长安带来的兵马一经交战,立时损失惨重。”化及叹道:“竟有这种事!看来,如果不对王世充进行防范的话,将来会成为我们的劲敌。另外,听说王世充从刘元进那里俘虏近两万反贼。”连允道:“没错!”化及道:“就让王世充将这些反贼统统处决。一则,让其他人看到与朝廷作对的下场;二则,这些反贼一旦为王世充收编,一定增大了王世充的势力。所以,要让王世充亲手处置自己俘虏回来的反贼。否则以谋反罪论处。”

宇文化及将这项命令命人告知于世充。世充感到很为难。早在出征吴郡前,世充就与我约定,绝不会杀害擒获的俘虏。按世充的如意算盘,是想将这些俘虏变为自己的兵马。然而,事与愿违,偏偏碰上宇文化及这样的大奸臣。想着与我的约定,又想着皇命不可违,实在让世充困惑不已。

第九十六章 左右为难

 宇文化及带着宇文智及、连允回长安去了。留下的还是处决那近两万义军的死命令。作为奖励,那从长安带来经过夺取吴郡的大战剩余的不到两千隋军赏给世充作为江都新增兵力。

世充这几日,每次看到我都有话要说,但始终开不了口。我知道,一定是为了那些战俘。终于有一日,世充忍不住了,来到我房中,谈起了这件事。我劝道:“爹,不要再造杀戮了。当日,您二伐吴郡,玄应没有阻止您。只是因为朝廷对爹施加的压力太大,玄应再不能施压了。但您立了奇功,宇文化及这狗贼居然想着让您来做如此让天下人不满的大事。老实说,您忍着这一切,也是为了实现您的千秋大业。而宇文化及的司马昭之心,玄应亦是清楚得很。如今,杨广气数将尽。兵权掌于宇文兄弟之手。到时,他们必定发动兵变,推翻大隋政权。而爹其实早就成了他们宇文氏的劲敌。现在,爹争取民意还来得及,就于此时割据江南,与林士弘、杜伏威联手,先铲除宇文化及,然后再与群雄一较高下。这些战俘正可以成为爹的发展力量。如果杀了他们,爹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听玄应一句劝,反了吧!”世充听了我的一番话,为难道:“你说的,爹又何尝不知?如今,江都兵马不过六万。与杜伏威联合,中间有杨义臣、张须陀的二十几万大军;与林士弘联军,中间有来护儿、卫文升的二十几万大军阻隔。爹如此力量只要反叛朝廷,这几路兵马能马上将爹全部剿灭。”我还想说什么,被世充抢道:“玄应,你一定要支持爹。只要爹这一次听朝廷的话,待你大伯的兵马有朝一日开赴江都,我们兄弟联手,共同举事,到时就能为万民谋福了。”“什么?玄应还有大伯吗?”我第一次听世充提到他的大哥。我知道历史上,王世充确实有一个哥哥。但从认识王世充到现在,他一直未曾提及,我也不想过多去问。现在,世充已经提到了这个人,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大伯现在官拜洛阳总管,拥兵八万。爹与你伯父亦多年不曾一见了。书信亦来往得少。不过兄弟之情并没有因这些而淡去。玄应,你要知道,做任何一件大事都需要牺牲很多人的。为了整个大隋百姓的幸福,牺牲这些战俘也是大势所驱。希望你不要怪爹。”世充的话,我还能辩清真假。以他的性格,只怕是百姓之祸,亦未可知。“爹,您不要骗玄应了。总之,若要杀了那些战俘,玄应也不会再认你这个爹了。”我的语气越来越硬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世充眼中突然露出一股杀气。“您如果处决那些战俘,玄应誓与您一刀两断。”我根本无视世充那想要将我吃掉的目光。世充听了我那句绝情的话,扬起巴掌来。“怎么?想打我吗?”我竟将脸凑了上去。世充一记重掌狠狠刮于我脸上,竟将我打得向后踉跄,我的嘴角亦渗出血来。恰逢裴菲进得房来,见到屋内气氛不对,又见我脸庞肿胀、嘴角滴血,忙知机转弯道;“玄应,是不是惹爹生气了。快向爹道歉。”世充摆手道;“不用了!裴菲,玄应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一定是你让玄应学得敢和爹这么说话了。”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裴菲根本没将世充的话放在心上,将自己的手绢为我擦拭嘴角的鲜血,关心地问道;“什么事让爹这么生气?爹从没生过这么大的气,还动手打你。”我道:“菲儿,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总还是支持我的,对吧?”裴菲笑道:“怎么说我们也是从现世来到这里的难友。说得准确些,是我连累了你。这个时候,不支持你,我还是人吗?”有了裴菲这句话,我就很知足了。

世充愤愤回到自己的房中,发现法嗣正在房内等他,忙将门关好,问道;“桓先生是为如何处置那些战俘而来的吧?”法嗣道:“宇文化及的书信来到。刚才,在下与张大人猜测信中内容,想必是让大人快些动手。”世充接过法嗣递来的书信,拆开封皮,将信打开,看了起来。突然,世充惊道;“什么?八月十一,那不是明日?这么快!”法嗣见世充如此吃惊,问道:“信上怎么说?”世充没有回答法嗣的话,只是急问道;“传信官何在?”法嗣道:“张大人现在正招呼他在翠云楼喝花酒呐!”世充道:“快随本官一同去翠云楼。”说完,拉着法嗣的手,急急忙忙出府,直接赶往有“江都第一花楼”之称的翠云楼而去。两人匆匆赶至翠云楼,就有老鸨迎上来,并望着世充笑道:“王大人可是稀客呀!今日能来我们这里,实在是我们的荣幸。”世充将老鸨推开,不耐烦道:“本官是来找张大人的。他在哪个房间,你快带本官去。”老鸨见世充口气不好,又不敢得罪,只得带着世充与法嗣来到最好的一间房内。张蕴古正与一位中年男子在那里喝酒。那中年男子身边还有两名姑娘相侍,左拥右抱,何其逍遥。世充进得房内,向那男子单膝而跪,并拱手道;“下官江都通守王世充参见王爷。”法嗣正进来房中,听到世充如此称呼,亦仿效世充的动作,低头跪下。蕴古亦惊得打了一个颤,手中酒杯亦未抓稳,落在了案几上,酒亦渗出来。蕴古也顾不得露此窘相,急急跪下。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是杨广的堂兄弟叫做杨雄,因向杨广荐一美女宫人而被封为关王留侍于杨广身旁。杨广大肆杀戮他的兄弟与堂兄弟,就是担心他们有朝一日夺朝篡位。但对杨雄,杨广实在是太过了解了。杨雄胸无大志,整日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让杨广怎能不放心。这一次,宇文化及向杨广荐举这么个人来监督世充,不知是何意?杨雄见世充三人跪下,忙起身将世充首先扶起道:“本王深居宫闱,不曾上于朝堂,亦不曾走访各处,朝臣中识本王者少之又少。所以有这么一次机会,本王就来这里玩乐一番,亦让江都官员都能认识一下本王。”听着杨雄这些荒唐之语,蕴古眼露鄙夷之色,而法嗣却在心中连叫:“高招!”世充将蕴古与法嗣亦叫起身来,四人一起饮酒,独杨雄仍与左右美女当众搂搂抱抱。世充道:“皇上让王爷前来陪同下官一起监处那些反贼。看来,皇上对王爷器重有加。”杨雄道:“本王之锋芒又岂能盖过王大人?王大人先收服杨公卿,后又剿灭刘元进、朱燮,这些大功可是无人能与之堪比的。本王此次只是负责协助大人,所以还请大人不要客气。”世充点点头,又与杨雄喝上几杯。酒过五六巡后,杨雄酒力不知,抱着其中一女歪倒于一边。世充让房外龟奴进来搀扶杨雄准备离开。杨雄竟大嚷道;“本王还未尽兴,就在此过夜。王大人只消帮本王给老鸨打个招呼,银子一两也不会少她的。”世充对于像杨雄这样的皇室贵胄见得多了,将龟奴驱走,然后与蕴古、法嗣出来,并用些银两打发那两个美女,让她们好好服侍杨雄,出翠云楼时,还塞给老鸨一锭百两大银,就急急离开了。

回王府的路上,蕴古笑道:“如此皇室,看来大隋真的是气数将尽。”法嗣摇头道:“张大人,你错看了此人。杨雄是‘大智若愚’呀!此人真的不简单,装做好色之徒,但见他的手背有股紫气,一定是身怀武功之人。王大人,明日处决那些战俘时,千万不能因为少主人而手软。以免给这个杨雄留下什么口实。众多皇族独他未灭,却非一般人。”世充点头道:“桓先生说得是。只是小儿玄应这边实在是……”蕴古亦道:“少主他武功卓绝,只怕会破坏明日之大事。桓先生,请您想一条妙计,既不伤害少主,又能让王大人明日漂亮完成任务。”法嗣笑道;“此乃王大人家事,惟有王大人可应付。在下亦束手无策。”世充毅然道:“本官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脚步越发快了起来。

第九十七章 黄亭涧

 世充已经想到了什么办法让我明日无法破坏他的行动。先命人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然后让我与裴菲和他一起共享。因为白天的不愉快,我根本就不想理睬世充。世充望着我们道:“爹白天因为一时气愤,动手打了玄应,还骂了菲儿。这一天让爹想起来,心中就无比愧疚。玄应从小就没有爹的照顾,吃了不少苦。做爹的应该给予自己的儿子最大的幸福才是。所以,为了白天那一巴掌和那些话,爹敬你们夫妻两人,作为赔罪。”裴菲想在中间转弯,却见我仍无动于衷地坐着,忙拉我起身道:“爹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们以后也不会惹爹生气的。”我站起身来,没好气地望着世充道:“如果明日就将那些战俘放了的话,玄应必定对爹千依百顺。”世充想了良久,终于作出决定道:“爹不希望为了这件事,惹得我们父子反目。好!明日爹就放了那些战俘。不过,爹有一个要求。”我忙问道:“什么要求?”“爹再给你们小夫妻一年时间,若仍不能为我们王家开支散叶的话,爹就要你另娶一房回来。”世充居然提出如此的要求,一时让我措手不及。裴菲一听,竟然抢着帮我答应道:“爹,菲儿亦知自己肚子不争气。玄应若能娶个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回来,菲儿甘愿做小。”我瞪了裴菲一眼。世充听到裴菲如此干脆的口气,高兴道:“既然是这样,爹高兴,明日就将那些战俘放走。让我们一家人将这杯酒干了。”边说,边将酒一饮而尽。我虽然不满意世充的决定,但想到先救下那些战俘再说,亦将酒一饮而尽。裴菲也干了杯中之酒。突然,我感到头晕目眩,并伴随体内的真气于身体各处乱窜,心知,世充在我酒中下了毒。我先屏住呼吸,盘膝而坐,双手推出,想用《黄帝内经》中的内力将毒逼出,但一运功,头晕得更厉害了,竟昏昏倒地,没有了知觉。裴菲一见,将我的肩膀扶住,拼命叫喊我的名字。世充在一旁道:“行了!爹在玄应酒中下了滑华散。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将他的内力暂时控制。明日待爹处决了那些战俘,再为玄应服用解药。至于你嘛,爹没有下药。所以,好好照顾玄应吧!”说完,让下人与裴菲一起将我抬回房内,同时又扶上了床。世充临出门前,被裴菲阻于门前问道:“究竟是父子之情重要还是千秋大业重要?”世充道:“爹不是为了千秋大业,而是为了保全一家人的性命。玄应以后会了解爹的一片苦心。”说完,将裴菲推开,大步而去。

第二日清晨,翠云楼的姑娘按照世充前日的吩咐,早早将杨雄叫起来。杨雄睡眼惺忪的,显得很不耐烦,埋怨道:“就是处决那些反贼嘛,用不着这么早吧!”嘴上虽这么说,但早已将衣服都整理好了。张蕴古亦在翠云楼外等候多时了,见杨雄出来,急请杨雄上到马车内。蕴古随后进得车厢内。车夫即刻抡鞭催马起来。杨雄道:“张大人,凡事不可太过认真。用不着提前这么多时间准备吧?”蕴古道:“王爷,您不知道。这些反贼如果就这样被告知,即将处决,岂非群起反抗,就会造成很多麻烦。同时也会影响到王爷的安全。所以要用计,让这些反贼乖乖让我们随意处置,无法反抗才是。”杨雄一听,竟用食指顶了一下蕴古的眉心道;“你们还真够坏的。不过,本王喜欢。”马车急急赶至与王世充的大队人马会合。

这些战俘并没有上镣铐。原因只是世充一心想招抚他们,让他们也住一处兵营。现在,宇文化及下了处决令,世充自然是让人封锁了消息。这些战俘们在江都军营有吃有喝ZEI8。ME电子书,也逐渐消磨了意志。最主要的是,长期的征战让他们感到疲倦,所以失去了对朝廷的防范。世充慌称让这些战俘连同江都一部兵马约两万余人,前往黄亭涧去戍守,实则就是要在那里结束他们的生命。一行数万人途经一座寺庙,杨雄在马车内嚷道:“休息一下吧!”世充不敢怠慢这位皇亲国戚,连忙让人马停下,并走到马车前,对杨雄轻声道:“王爷,请下马车休息。”杨雄下得马车,见庙门书着“通玄寺”几个大字,急忙进去。世充亦跟了进去。庙内一尊大佛,用黄铜所铸。杨雄望着铜像,大声道:“王大人,如今连江南的刘元进部众都降于你的麾下。应该在此铜像面前,立个毒誓才好。保证让这些降卒能在江都过上一些太平生活。”世充知道杨雄是在将自己的军,但恐处决这些战俘的任务失败,也惟有违心地发个毒誓。世充向来不信鬼神之说,自然对这毒誓也不甚在乎,竟跪于铜像前,假装虔诚发誓道:“我王世充在神明面前发誓,降于我王世充的人,我都将视为兄弟。让他们随我一起享福。若有愧对这些兄弟处,我将受兵刃穿心之苦。”说完,方才从地上站起。这一番毒誓竟让那些战俘们感动不已。

大队人马重新上路,终于来到了黄亭涧。黄亭涧两边环山,且树林茂盛,中间旷野宽阔,能容十数人并排。世充下令道:“此处需建土城。若要城防坚固,地基必须挖深。现在,本官下令,原江都军马负责将挖出的石土担开。而新加入我们的兄弟则负责挖土石,开地基。大家不要慌,慢慢来。”令一下出,大家就开始干活了。刚开始,这些新降的义军还真实在,慢慢挖着。但江都军士早就按照法嗣事先吩咐的,担土积极得很。刚将土挖上来,立即就被担走。且一部分江都士卒还对这些新降义军,冷嘲热讽。说他们打仗不行,做事又偷懒,激得这些义军亦开始勤奋起来。世充看着这所谓的地基已经能够装下这些义军时,命令江都士卒乘担土之时,逐渐退至山上。那些义军到最后发现还剩下为数不多的数十江都军,王世充与张蕴古、杨雄亦退至了山上,有些怀疑了。几名义军正欲上前找几个江都兵问问,就被山上射下的火箭射中身体。熊熊大火从身上燃起,立时烧为焦碳。义军准备往两边的大路逃离,不想,王玄恕与杨公卿各带了一队人马将前后路堵塞,且用强弓硬弩对这些义军进行封杀。顷刻之间,义军不是被火烧死,就是被箭射死,无一幸免。杨雄笑道:“王大人,果然妙计!让这些反贼自掘坟坑。”世充勉强望着杨雄笑笑,就命手下士卒将这些义军全部就挖好的坑而丢入,然后将土重新复原,将这些可怜的义军深埋于此。

我整整昏睡了一夜一日。裴菲一直守侯在我身旁。世充此时也从黄亭涧回来,直接就来到我的房中,见我还未醒,将一粒大的黄色药丸递于裴菲道:“将药丸拿好。爹去倒水。”说完,又将案几上的一个茶杯也递给裴菲,示意裴菲将药丸放于茶杯之中,然后将茶壶中的白开水倒入到茶杯之中。催动内力,并将茶杯握于手中。茶杯于世充手中急速旋转,药丸早已完全融于水中。世充示意裴菲含一口药水,让后用嘴送服至我的嘴内。裴菲稍稍迟疑了一会,恐世充生疑,忙将药水含上一口,就这样嘴对嘴将药水全送服于我嘴中。我只感觉嘴边一阵香气,送入嘴中的苦药水中竟泛有一丝甜味。渐渐在这种感觉中醒来了。世充见我眼睛睁开,忙替我把了把脉,确定我的毒已全解,就马上起身准备离开。我从床上坐起,问世充道:“是不是已经将那些战俘都处决了?”世充点点头,边走边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爹也不想隐瞒此事。”听到世充的话,我猛地从床上跳起,将挂在墙上的一柄长剑拔出,竟向世充冲来,速度之快,让世充根本无法躲闪。长剑即将贯穿世充后心。

第九十八章 二离江都

 王世充根本来不及躲闪或是抵挡我急速刺来的一剑。此时的我虽然急切想为那些死于世充手上的农民义军报仇,但脑海中却不断涌现出世充先前对我极度关心的情景,心突然一软,剑亦随之偏离目标。长剑从世充手臂掠过,刺入门框。强大的剑气将门框所在的整堵墙都震塌下来。世充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望着我。裴菲却是第一次见我如此动怒,也吓得说不出话来。我收起了剑,一声不吭地收拾起包袱来。世充站在原地,望着我道:“玄应,刚才为什么不一剑杀了爹?为什么?这样就可以为你那些所谓的可怜人报仇雪恨了。怎么不杀了爹?你打算这样一走了之吗?你娘舍爹而去,现在你又要离开爹。好!走吧!走吧!”我不理睬世充,继续收拾我的东西。子母剑、银蛟枪手中拿着。三把装有子弹的手枪、放大镜与马蹄磁铁以及衣物都装于包袱内,背于肩上。我牵着裴菲的手从世充的肩头撞过。世充仍傻傻地站在那里。桓法嗣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竟将我的去路拦住。我望着法嗣拱手道:“桓先生,请让一让。”法嗣身体丝毫未动,冷冷道:“身为人子,拔剑相向,虽知道收回杀招,但却要舍父亲而去,岂为人之所为?”“对不起,玄应不是什么大圣人,亦不想因为这些迂腐道理而留在一个杀人魔头身边。”我望着法嗣,句句干脆道。法嗣怒道:“简直一派胡言。杀人魔头岂是你该说的话?你爹对你完全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职责。只有子欠父,未有父欠子。桓某先替王大人教训一下你这个不孝子。”说完,准备要对我动手了。世充突然将法嗣的手按住道:“桓先生,让他们走吧!本官命中注定不能享齐人之福。”法嗣叹口气道:“王大人,看来您的家事,在下亦不好去管了。”说完,与世充同时为我与裴菲让开一条路来。就在我与裴菲准备离开王府之时,宁资柔竟然也一脸怒气的冲进来,直接走到世充面前,拔剑而出,用剑指着世充道:“王世充,娘带着几位师姐与你一起去攻打朱燮,为什么你们都能回来,而我娘她们全部战死?现在尸骨全无,让我怎么对得起抚养我长大的娘及宠着我的六位师姐?今日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法嗣道:“宁姑娘,令堂与六位姑娘之死,我们确实感到遗憾。朱燮非常狡猾,垂死挣扎之时,还用卑鄙毒辣的方法残忍杀害韩庄主及几位女侠。王大人不忍韩庄主她们弃尸荒野,就地将她们于吴郡城郊下葬。若宁姑娘不信,可去问杨兄弟。”宁资柔听法嗣说得有理,收回长剑,望着世充道:“资柔马上去问杨大哥,若真如桓法嗣所说,就此作罢。若被资柔得知此事另有隐情,纵然一死也要让你王世充身陷地狱。”说完,提剑而走。资柔前脚离开,我与裴菲亦从马厩将黑马牵出,跟着出了府门。见资柔孤身一人,裴菲在我耳边低语道:“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我们上去关心一下吧!”我一听裴菲的话,劝阻道:“不妥。宁姑娘其实一直对我怀恨在心。若我贸然上前问长问短,只会更惹她动怒。再说,她去找杨大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杨大哥顾及紫剑之情,一定会照顾她的。”裴菲笑道:“你太忠厚老实了。竟丝毫无防人之心。杨公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承认他对紫剑是情有独钟,但对情剑山庄,乃至你那个还不知道你是冒牌货的假爹,都未必就有那么深的感情。依我看,宁姑娘求助于她,亦是徒劳。”我摇头道:“你想得太多了。”

资柔一心想知道母亲与众师姐之死究竟和世充有无关系,来到杨公卿新建的府邸。杨公卿见资柔前来,先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问资柔来意。资柔道:“杨大哥,究竟娘与众师姐是怎么死的?”杨公卿先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宁姑娘,你何以得知令堂与红剑等六位姑娘的死讯?”资柔道:“资柔先前遇到了段玄信段大哥。段大哥告诉资柔的。”公卿道:“既然知道了,亦不能改变这一事实。惟有好好过日子才是。”资柔道:“资柔想知道,究竟这一切是否是王世充害的?”公卿道:“当日情剑山庄全军覆没,全拜朱燮所赐。不过,朱燮终被王大人杀死,也算为整个情剑山庄报了仇。王大人不忍情剑山庄诸位女侠尸骨遭毁,将她们合葬于吴郡城郊。你可以去那里看一看。”资柔本想再与公卿商议一下如何打理情剑山庄一事。毕竟,情剑山庄是母亲一手建立,怎能毁于自己手上。公卿也算情剑山庄的半个主人,有义务与资柔一起商议如何重建山庄。就在资柔欲开口向公卿说明请他帮忙重建山庄之时,一位美丽的女人从隔壁房中过来这边,望着公卿道;“杨大人,呆会送小女子回翠云楼。”隔壁房间正是杨公卿的卧房。资柔想到紫剑如今尸骨未寒,公卿竟然就另寻欢乐,只一声;“杨大哥,你好忙呀!”就匆匆离开了杨府。

我与裴菲此时该往何处去呢?到处兵荒马乱,真不知何处可以容身。我们两人从江都而出,先沿江向北而走,打算到洛阳后,再过河去高鸡泊,投奔高士达的部将窦建德。按理说,这天下迟早为李唐所有,但我因为李家四公子玄霸间接害死鱼俱罗而对太原李家心生怨恨,所以根本不寄希望于太原。窦建德为人仁义,能投奔他也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与裴菲一路跋涉,竟来到了黎阳。黎阳城内街市繁华,但却也聚集了不少乞丐。这些乞丐与我先前在江都看到的不同。江都的乞丐都是沿街乞讨,遭人唾弃;而这里的乞丐凡让人施舍竟都理直气壮,且打扮也完全与一般乞丐不同。虽同着破烂衣衫,但都多了口袋。口袋的大小与颜色也是有讲究的。那几个一群的,为头的老大,口袋较其他人的要大一些,且颜色亦与众不同。做小喽罗的清一色都是拳头大小的白口袋。先前,我曾听段玄信提到过青竹帮,也听段玄信说过青竹帮兄弟的装束,和这些人的不径相同。亲眼见到青竹帮这些人,我与裴菲住进了一间客栈。因为给了掌柜一锭大银,就被掌柜安排的小二带到了一间可以望见下面街市的房内。考虑到裴菲的安全,我与裴菲仍住一间客房,只是照旧让我睡在地上而已。而我们的老伙计黑马则被小二牵到了后院。客栈外的吵闹声让好奇得裴菲将头伸出了窗外。

街上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孩子正被青竹帮中的一名乞丐抓住。另有一名乞丐则从客栈旁的一个猪肉摊上拿起了一把菜刀,准备斩下那孩子的一条手臂来。菜刀已经举起,准备落往孩子的手臂之时,就被一条丝带将菜刀把系住,并从乞丐手中扯脱。同时,那名抓着小孩的手不放的乞丐小腹受到攻击,松开了孩子的手,捂住肚子,连声哼叫。突然,听到裴菲喊一声;“那不是宁姑娘吗?”我听裴菲这一声喊,亦将头伸出,果然见宁资柔正站在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面前,怀中还搂着那个被她救下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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