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末世录全集.net》第66/103页
徐武害怕,像古夕此刻这样的眼神他不是没有见过,每当他决定放弃兄弟的时候,团队里总会有人哭诉着,恳求自己不要放弃。那个时候,古夕总是会站在他的身边,眼神坚定,静静述说,他相信他所做的决定。
说起来,也正是因为像古夕这样坚定和相信的眼神,刀疤徐武才会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在他看来,这是保护团队的最好办法,虽然残忍却合理。可是现在,当那些相信与坚定的眼神一个又一个消失,就连曾经最信任自己的古夕也开始质疑自己的时候,这个向来自信的男人一下子有了怀疑,他不知道,这一路下来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他甚至开始疑惑,他是不是真的适合当老大。
还是说,正是因为他做了团队的首领,才导致整个团队的几乎灭绝。
向来不会犹豫的徐武真的犹豫了,他不敢注视古夕失望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像古夕认为的那样,哪怕战死,也要坚定的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一旁,看着这两个犹如丧家之犬的男人,那个扎着简单马尾的女人感到了绝望,因为她知道,在这一刻,摇摇欲坠的团队,最终还是彻底的土崩瓦解,谁也不再相信谁了。
因为绝望,她有了害怕,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场面,对她来说,纵使只有他们三人活着,可只要坚守着那一份生死与共的信任,团队一定会再次的慢慢壮大,就像最开始,也只有他们三人一样。
她一直这样坚信,所以,这个女人从来没有感到过此刻的绝望。所以,她才会这样信心十足的跟随徐武和古夕,因为她坚信,这两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一定会重新建立更加庞大的团队。
她以为会是这样,现实却残忍的撕裂她的信仰,让她相信,她所期望那个未来,也许永远不会到来。
所以,她很痛苦,也越发迷惘起来。原本清楚可见的目的,渐渐模糊,就像美丽的海市蜃楼,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留一点可能的痕迹。然后,这个女人松开了紧紧抱住的古夕,有些无力的惝恍倒退,像是失去了翅膀的青鸟,原本触手可及的天空,一下子变得那么遥远,那么遥不可及。
吧嗒~~手上的那把黑色手枪,轻易的从女人手上滑落,悄悄的掉在地上,发出这样细微的声响。
三个人,徐武,古夕,还有林佟。曾经密不可分,紧紧依靠,相互支持的伙伴,此时此刻,就像一盘散沙,越是想要用来抓住,却是流走的越快……
怀疑,疯狂和绝望。
三种心情,三个人。三人都是缺失了最开始的那种团结,最简单,却也是最重要的信任。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人泣不成声,泪流满面:“这就是他们用命换来的结果,这就是你们一直给的那个承诺?”在林佟看来,那些死去的同伴是因为相信两人,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冒险,他们想要的不单单是活下去,而是这两个男人曾经信誓旦旦的未来,那个最简单的家。
他们说过,早晚有一天,他们会为带来他们所期待的家。
这是一个最简单的承诺,虽然天真,却有人愿意坚信……
实际上,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说的承诺很多人不屑一顾。人们喜欢他们的天真,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天真,因为他们很清楚,天真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所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所谓的团队一直只有他们三人。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终于有像他们一样的傻瓜加入进来,带着同样简单而又天真的梦想,期待徐武和古夕所承诺的那个未来,那个简单的家。
这样,慢慢的,从开始的三人,到后来,也渐渐发展到了也有五十多人。
可是现在,不但团队土崩瓦解,就连那份紧紧将三人拉在一起的天真,也随着残酷的现实,一点点的分崩离析,残破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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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1 像一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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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人算不上太大的团队,但也算不错,这样规模的团队,遇上少数的怪物也能相对容易的存活下来。所以,从五十人开始,不论是古夕还是徐武,或者是林佟,他们都相信,因为伤亡的减少,接下来的团队成员必然迅速增加,只要维系的好,发展成数百人,甚至数千人的大团队,也不是什么天真的幻想。
可现实却不是这样,因为那次的尸群,流动的团队伤亡过半,最终只剩下他们三人。
看着沉默的徐武,古夕慢慢笑出了声,苍凉,悲伤,还有不能忽视的失望:“……我很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枪变成了摆设。”他实在不能理解,敌人就在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心甘情愿的收回了武器。
面度古夕的失望,徐武不知道该说些,在这个时候,他又能说些什么。所以,这个刀疤猛男依然沉默,因为无法给出兄弟想要的那个答案。
然后,修哲走了过来,面无表情。
有些奇怪,这个冷漠的男人在古夕的身边停了下来,那双还留有几分血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个还有泪痕的男人。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像一只孤狼危险的审视,不喜不悲,冷冷淡淡,感受不到一丝可能的温柔。
因为修哲的靠近,古夕理所当然的提枪,可他还没来得及开枪,那把半自动的武器就被修哲轻易的抢夺过来。
一旁,徐武见状,第一时间,那把放下的武器重新对准了此刻的修哲。
他没有开枪,因为修哲只是夺过古夕的武器,并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威胁。实际上,这个冷漠的男人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的盯着那个因为失望而充满怀疑的男人。
应该是不喜欢修哲这样冷冰冰的注视,即使武器被眼前这个冷血的男人轻易抢夺,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也是挥起拳头,不管可能致命的后果,就是狠狠的打向修哲。
有点意思,这一拳,修哲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古夕这一拳力道可不轻,直接打的修哲退了几步。但这个男人还算耐打,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破皮的鲜血,一脸的平静,有意无意的展露那种入骨的冷漠。
“为什么?”古夕不解,因为疯狂而扭曲的面容变得十分狰狞,看起来有些吓人:“……为什么不躲?!”他低沉的怒吼,修哲这样的行为着实让他火大,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根本就是看不起自己,那样的不躲不闪,只会是一种无视,一种挑衅。
他没有想错,没有闪躲的修哲的确有些无视的意思。
一旁的刀疤猛男似乎也看出了这点,可与古夕不同,他还是看到了修哲冷漠背后的另一种东西,那似乎是同情……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是不是同情古夕,他更不知道修哲为什么会同情古夕,但他知道,并没有还手的修哲,已经很好的说明,他没有太多的敌意。所以,虽然拿枪对着修哲,徐武却没有开枪的意思。
然后,算是还他刚刚的一拳,修哲提起右腿就是狠狠的踹了古夕一脚。那一脚力道很大,古夕一时不防,仓惶的退了几步,最终跌坐在了地上。
接着,修哲挑衅起来,冷冷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古夕,伸出食指微微的勾了勾……
古夕明显受不了修哲这样高傲的态度,没有太多的悬念,这个失去冷静的男人一下子爬了起来,随即挥起拳头,朝着修哲疯狂冲来。
这一次,修哲稍稍向左退了半步,然后微微抬起右腿,这样看似没什么的举动,不但轻易的躲过了来势汹汹的怒拳,顺便,那微抬的右腿成功绊倒了奋力一击的古夕。
然后,像是不错的巧合,这个男人不偏不倚,刚好摔倒在那具冷冰冰的尸体面前。
修哲没有给古夕起来的机会,在他摔倒以后,这个男人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死死的将他压制在地面。
看到这种景象,一旁的徐武一下子急了,虽然他没有感觉到修哲太强的敌意,可把一个人踩在脚底,这样的倍受屈辱,可不是身为兄弟应该袖手旁观的。
可他还没来得及有新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身边的月雪却是轻轻的按住了他的手枪:“……等等看,”她看着半米之外的修哲,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也许这场好戏,会带来不错的效果。”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戏。”他试图挣扎,却没有成功,像是被一块看不见的大石头死死的压着,不过只是手掌,却是让这个猛男强健的双臂难以承受,紧握的手枪随着月雪小小的下压,居然轻缓而又迅速的下移。
“放心吧,”似乎是想让身边这个男人安分一点,月雪有意的解释了一下:“那个男人只是想让你的兄弟明白,什么叫做危险。”
徐武听了,楞了一下,不是很明白这个性感女人的意思……
倒是他身后的女人,她似乎是明白了月雪话里的意思,一瞬间,林佟看着修哲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虽然也带着不可能消逝的恨意,但的确多了几分难以理解的感激。
修哲这边,被踩在脚下的古夕苦苦挣扎,但没有太多的作用,他越是挣扎,这个冷血的男人就是踩的越重,越用力。最后,几乎到了就要踩断脸骨的境地,没有了挣扎的古夕,修哲这才停止了使力。
“要杀就杀,别他妈的来这套!”地上,即使被踩在脚底,这个男人依然表现的十分强硬,没有一丝的恐惧,更别说什么懦弱的求饶或者妥协。
“要杀就杀?”因为古夕的这句话,这个没有表情的男人,慢慢的笑出了声:“相信我,想死一点都不难。”他想说,找死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能够活下去才是应该自豪的事情。
“来呀!我怕你啊!”古夕没有一点退却,这个时候,甚至又是开始了痛苦的挣扎,试图再一次获得自由,好与这个敢将自己踩在脚下的男人好好的死斗一翻。
可修哲显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从始至终,这个男人一直将对手压在脚下。
然后,应该是感觉差不多,这个男人又一次的露出了笑脸:“现在你有机会了,要么死,要么就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他说随意而冷漠,一字一句,简单而直接,毫不掩饰:“……像一只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又一次被修哲成功激怒的古夕试图再次反抗,可他还没挣扎几下,那一声熟悉却又陌生的呻吟,一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呃~~~低沉,阴森,诡异而可怕。
像是死神低语,这样怪异却又熟悉的呻吟,令无数生命为之恐惧,为之害怕。
然后,古夕一下子注意到,他正对面的那具死尸,曾经的兄弟,此时此刻,已经沦丧的怪物,正发出这样危险的呻吟。
还只是初步的质变,随着死尸右臂上的镜虫一点点的漆黑,怪物断断续续的低沉呻吟也慢慢变得连贯和轻松起来,随即,那双原本应该属于人类的眼睛,也慢慢的渲染成了怪物特有的血红。
古夕不是第一次亲眼见证兄弟的沦丧,这种痛苦的事情他经历过,可不论经历多少次,他依然不能习惯兄弟的质变,依然会为之悲切和哀伤。这一次也不例外,如此之近,却无能无力的见证兄弟的沦丧,这个坚强的男人也像大多的人类一样,明知道不该留下懦弱的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让泪水夺眶而出,冷冰冰的滑过绝望脸庞。
比起脚下这个哭泣的男人,修哲显得冷淡很多,虽然多多少少也闪过一丝异色,但却稍纵即逝,寂寞的眼眸里,实在没有太多情感。
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是难以置信,这个男人在拆了多余的子弹以后,将那把只剩一发子弹的黑色手枪扔给了脚下的对手:“只有一颗子弹,”他说的平静,听不出可能的喜怒哀乐:“你有三个选择,其中一个……”他表现的相当自信:“嗯,倒是可以试试杀了我。”他试图让古夕相信,如果这一发子弹没有杀死他,他的枪一定会爆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