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另一半》第11/126页


胞胎,因为他们今天半夜需要换尿布。他给威廉换,丽兹给温蒂换,俩人都不怎么说话。他
们回到床上,泰德高兴的发现他又渐渐的睡着了。他本以为晚上大概睡不着了。当他第一次
醒来时,丽兹炸开的身体这一形象仍历历在目,清晰可见,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睡觉了。
早晨它就会烟消云散,梦都是那样的。)
这是那天晚上他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但是,第二天早晨醒来时,他还记得梦中所有
情节(虽然只有他在光秃秃走廊上失落而孤单的脚步回声还能打动他),他并没有随着时间
的流失而消失,像一般梦那样。
这是一个非常罕见的梦,他像一个真正发生的时间一样留在他的记忆中。那个打字机钥
匙,那没有皱纹的手掌,乔治.斯达克那冷淡、单调的声音,这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告诉
他,他跟他没完,当你摆脱这个高贵的狗杂种时,你是在摆脱最好的东西。



第三章 公墓疑云




罗克堡有一个清洁工,斯蒂文.霍特是负责人,所有人都叫他“挖墓人”。这个绰号是
新英格兰数千个小镇中的数千名清洁工所共有的。霍特的工作量非常大,而他手下的人却非
常少。镇上有两个棒球场要照管;还有一大片公共土地,春天需要播种,夏天需要修整,秋
天需要清扫落叶(更不用说树要修剪,音乐台和周围的座位需要保持清洁);还有两个公
园,很久以来,无数谈恋爱的孩子在那里幽会。
他做的这些工作平淡无奇,本来他到死都会是个平庸的老斯蒂文.霍特。然而,罗克堡
还有三个墓地,也归他管。在墓地的日常工作中,挖墓是最罕见的。日常工作包括:种花
草,清扫落叶,铺草皮。有时还要巡查。节日后,你必须把枯萎的花朵和褪色的旗子拿掉―
―阵亡将士纪念日流下的这类东西最多,需要清除,但七月四日、母亲节和父亲节也很忙。
你还必须清楚孩子们在墓碑上的糊涂乱写。
当然,小镇上的人对这些不感兴趣。正是挖墓这一工作才为霍特这类人赢得了那个绰
号。他母亲叫他斯蒂文,但自从他1964年干这一行后就被称为挖墓人霍特,他到死都会是
挖墓人霍特,即使他换个工作也一样――而这不太可能了,因为他已经六十一岁了。
六月的第一个星期三早晨七点,挖墓人霍特开着他的卡车来到“家乡公墓”门前,他跳
下车去推开铁门。门上有一把锁,但它一年只用两次――高中毕业典礼晚上和万圣节。门开
了后,他沿着中间的道路缓缓行驶。
今天早晨纯粹是一次预备性工作。他身边放着一个带夹子的写字板,他将记下从现在到
父亲节期间公墓的哪些地方需要修整。在“家乡公墓”干完后,他将去“仁慈公墓”,然后
再去“斯达公墓”。今天下午,他和他的手下就要开始干该干的活了。活不会很重,因为重
活四月末已干完了,挖墓人霍特认为那是春季的修整时光。
在两周中,他和大卫.菲利浦以及戴克.布拉福德三人一起,每天干十小时,每年春天都
这样。他们疏通堵塞的阴沟,在被春雨冲走的地方从新铺上草皮,扶起因地震而仆倒的墓碑
和纪念碑。春天,有数以千记的大大小小的工作要做,霍特下班回家勉强的做顿便饭,喝罐
啤酒,眼睛就睁不开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春季整修总在同一天结束:那天,他觉得连续
不断的背痛要把他疼疯了。
六月份的整修工作不重,但它很重要。六月末,避暑的人开始来到,和他们一起来得,
还有老住户和他们的孩子,这些人都已搬到更暖和、更方便的地方去了,但他们在镇上仍有
房产。挖墓人霍特认为这些人最讨厌,如果锯木场边旧水车的一个叶片掉了,或如果雷纳德
叔叔的墓碑倒了,他们就会大吵大闹。好吧,冬天来了,他想。一年四季,他总是用这话安
慰自己,现在也一样,虽然冬天还像梦一样遥远。
“家乡公墓”是镇上公墓最大的、最漂亮的一个。它的中间道路宽的像标准马路,有四
条稍窄的小径与之相交,这些小径可推手推车,小径之间长着修剪整齐的草。挖墓人霍特在
“家乡公墓”中间道上行驶,过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又过了第二个十字路口,到了第三个十
字路口......他猛地一刹闸。
“哦,天哪!”他大喊一声,关掉卡车引擎,跳了出来。他沿着小径走下去,在十字路
口左边五十英尺处,草地上有一个粗糙的洞坑。棕色泥土堆在洞坑的四周,像手榴弹爆炸后
留下的碎弹片。“那些该死的小孩!”
他站在洞坑边,长满老茧的大手放在穿着褪色的绿工作裤的臀部。这里乱七八糟。他和
他的同事不止一次被迫为小孩们盗墓做善后清理工作。这些小孩要么是吹牛吹昏了头,要么
是喝酒喝昏了头,半夜三更跑来盗墓――这通常都是一种炫耀和人来疯。就挖墓人霍特所
知,不管这些屁小孩喝的多醉,他们从来没有真的挖出过一口棺材或死尸。他们一般不过就
是挖个两、三英尺深的洞坑,然后就厌倦了这一游戏,于是一哄而散。在本地公墓挖坑是很
卑鄙的事,不过一般都不会搞得太过分。
然而,这件事不同寻常。
这个洞坑没有清晰的轮廓,它就是那么一个洞,看上去很不像一个坟墓,不是那种整齐
的长方形。它比那些醉醺醺的中学生通常所挖的深,但它的深度并非上下相同;它呈现出一
种圆锥形,当挖墓人霍特意识到这洞坑看上去真像什么的时候,一股寒意从他背脊上升起。
它看上去就像一个人在死去之前被埋在那里,他又活过来了,于是全凭他的两手一路挖
出坟墓。
“哦,别胡思乱想了,”他低声说,“该死的恶作剧。该死的孩子们。”
一定是的。下面没有棺材,上面没有仆倒的墓碑,这完全可以理解,因为没有尸体埋在
这里。他对此深信不疑,用不着去查工具屋墙上钉着的公墓详细地图。这一片的六块地归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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