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另一半》第20/126页


她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声碰撞声。
杜娣尖叫着转过身。马辛向她走来,手里拿着他可怕的剃刀,他闪亮的钢刃现在蘸着费
里德里克.克劳森的血。他的脸全是扭曲的伤疤,全是诺妮.格丽菲丝在《马辛的方式》结尾
处用剃刀割破后留下,而且――
而且那里根本没有人。
门关上了,如此而已,就像门有时会自己关上一样。
是这样吗?她内心深处在问......只是这次比较近,声音大,惊慌急促。你上楼梯时它
毫无疑问是虚掩着的,不是开得很大,但足以让你看清它不是关着的。
现在她的眼睛回到咖啡桌上的啤酒瓶,,一瓶空的,一瓶半空,瓶颈里面有一圈泡沫。
凶手在她进来时是在门背后。如果她转过头,她肯定能看到他......那么现在她也肯定死
了。
当她站在这里被克劳森五颜六色的遗体吸引住时,他若无其是的走出去,顺手关上门。
她的两腿突然没有一点力气,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姿势古怪,看上去像一个要领圣餐
的姑娘。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发疯似的转:哦,我不应该尖叫,他会回来,哦,我不应
该尖叫,他会回来,哦,我不应该尖叫――
这时,她听到他的声响,他的大脚走在走廊地毯上,发出咚咚声。后来她相信,该死的
舒曼夫妇又把他们的声响开大,她把底音乐器的咚咚声错当成脚步声,但在那一瞬,她确信
是阿历克斯.马辛他又回来了......一个如此专注而残酷的人,甚至死亡都无法阻止他。
杜娣生平第一次晕过去。
不到三分钟,她就苏醒过来。她的两腿仍无法站起来,于是她爬过短短的公寓过道,来
到门边,披头散发。她想打开门看看外面,但做不到。她关死锁,插上门栓,把铁棒插到钢
基座里。做完这些事后,她背靠门坐着,大口大口喘气,眼前一片模糊。她隐隐约约意识到
她把自己同一具残破的尸体锁在一起,但那并不太糟。它一点儿也不糟,当你考虑到另一种
选择时。
她的力气慢慢恢复过来,能够站起来了。她转过过道顶端的角落,走进厨房,电话在那
儿。她竭力不去看克劳森的遗体,虽然这无济于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得看到那心灵
拍成的清晰可怕的照片。
她给警察打电话,当他们来到时,她却不让他们进来,直到一个警察把证件从门下塞进
来。
“你妻子叫什么名字?”她问那警察,他薄薄的证件写着他叫查尔斯.F.图梅。她的声
音尖锐、战栗,和她平时的大不相同,她最亲密的朋友们(如果她有的话)也会听不出来。
“斯蒂芬妮,夫人。”门另一边的声音耐心的回答道。
“我可以往你的局里打电话查的,你要知道!”她几乎在尖叫了。
“我知道你可以,艾伯哈特太太,”那声音回答说,“但是,如果你越快让我们进来,
你会感到越安全,你不这么认为吗?”
因为她仍很容易辨别的出警察的声音,就像她能辨别坏的气味一样,她开了门,让图梅
和他的同伴进来。他们一进来,杜娣做了件她以前从没做过的事:她歇斯底里发作起来。



第七章 嫌疑




泰德正在楼上书房写作时,警察来了。
丽兹在客厅读一本书,威廉和温蒂在他们的特大围栏中玩耍。她走到门口,先从门边的
一个窄窄的装饰性窗户往外望去。自从泰德在《大众》杂志上戏称的“初次登场”后,她就
养成了这一习惯。来访者大都是有点儿认识的人,还有一些好奇的小镇居民,甚至还有一些
完全陌生的人(后者无一例外是斯达克
迷),他们喜欢来看看。泰德称之为“看活鄂鱼并发症”,并说再过一、两个星期这种
情况就会逐渐消失,丽兹希望他是对的。同时,她担心某个新的来访者是杀死约翰.列农的
那类发疯的猎鄂鱼者,所以,总是先从旁边的窗户窥看一下。她不知道她是否能认出真正的
疯子,但她至少能让泰德每天早上两小时的写作不被打断。在那以后,他自己去开门,通常
以一种内疚的小男孩的神情看着她,使她不只该怎么回答。
今天星期六早晨站在前门台阶上的三个人不是波蒙特或斯达克迷,她猜也不是疯
子......除非某些疯子喜欢开州警察的巡逻车。她打开门,感到一种不安,当警察不招自来
时,甚至最无辜的人都会感到不安。她猜想,假如她的孩子已大到能在这个下雨的星期六早
晨出去玩的话,那么此时她定会担心他们是否安好了。
“有什么事吗?”
“你是伊丽莎白.波蒙特太太吗?”其中一人问道。
“对,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丈夫在家吗,波蒙特太太?”第二个人问,这两个穿着相同的灰色雨衣,戴着州警
察帽。
“不,你们听到的楼上啪啪的响声是厄纳斯特.海明威的幽灵,”她想这么说,当然没
有说出口。她起初是感到一种惊恐,怕谁出事了;然后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内疚,使她想说
粗鲁或讥讽的话,不管具体怎么说,其实际内容即:“走开。这儿不需要你们,我们没做任
何错事。走开,去找那些做错事的人。”
“我可以问为什么你们要见他吗?”
第三个警察是阿兰.庞波。“警察公务,波蒙特太太,”他说,“我们可以跟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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