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另一半》第54/126页


――”
“倒数第三本,”泰德从壁炉边平静地说。他非常渴望抽支烟,只渴望已经有点儿控制
不住了,“在第一本之后我就开始这么说。”
“好吧,倒数第三本。从杂之上的文章看,这好像是最近的事,那不是真的,那是我故
意说的。如果费里德里克.克劳森不来强迫我丈夫的话,我想泰德还会说要摆脱他,就像一
个酒鬼或隐君子告诉他的家人和朋友他明天就戒......或后天......或大后天。”
“不对,”泰德说,“不完全是那样。大致上对具体的细节上不准确。”
他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全神贯注地想。庞波不得不承认他们并不是在撒谎,也不是为了
某些古怪的原因而折腾他,他们并没有努力说服他,或者说服他们自己,而只是说出事情的
本来状态......就像火灾后人们试图描述当时的情况一样。
“瞧,”泰德终于开口了,“让我们暂时别谈失去知觉、麻雀和预兆性景象。如果你觉
得必要的话,你可以跟我的医生乔治.胡默谈谈身体症状,也许我昨天拍的大脑照片回显示
出什么古怪的东西,即使它们没有,在我孩子时给我做手术的医生可能还活着,他可以跟你
谈谈病历,他也许知道某些能解释这一片混乱的东西。我现在记不起他的名字,但我确信我
的病历上有。但现在,所有这些超自然的瞎扯都无关紧要。”
泰德这么说让庞波吃了一惊......如果他故意伪造了那张字条并撒谎的话。丧失理智到
那种程度的人,一定会认为字条是超自然现象的标志,对此会大谈特谈,而泰德却不愿谈,
对吗?庞波的头开始疼起来。
“好吧。”他平静地说,“如果‘超自然的瞎扯’无关紧要,那么什么是最重要的
呢?”
“乔治.斯达克是最重要的,”泰德说,并且想:“通往安德斯韦尔的铁路,在那里所
有铁路都终止了。”“想象以下某个陌生人进入你的家。你对此人总是有点儿害怕,就像吉
姆.哈金斯总是有点儿害怕老海豹一样――你读过《金银岛》吗?”
他点点头。
“哎,那么你明白我试图表达的那种感觉。你害怕这家伙,你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但你
让他留下。你并不像《金银岛》中那样开了一家旅馆,但也许你认为他是你妻子的远亲,或
诸如此类的人。你明白我的话吗?”
庞波点点头。
“最后某一天,这个坏蛋因为盐罐堵了而把它砸到墙上,你对你妻子说,‘你那个白痴
堂兄还要呆多久?’她看着你说,‘我的堂兄?我以为他是你的堂兄!’”
庞波忍不住笑了。
“但你就把这家伙踢出门外吗?”泰德继续说道,“不。因为他已经在你家住了一段时
间,虽然旁观者会认为很荒唐,但他似乎有了......居住权,但那不是很重要的事。”
丽兹在点头。她的眼睛有一种兴奋、感激的表情,就像一个女人被告知了一个字,这个
字整天都在舌间跳动却说不出一样。
“重要的事是你究竟有多怕他,”她说,“害怕如果你让他滚蛋他会做什么。”
“你说得对,”泰德说,“你想勇敢地让他离开,不仅因为你担心他可能是危险的,而
且这涉及一个自尊问题。但是......你不断拖延,你寻找拖延的理由,像天在下雨,如果你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让他走,他可能更容易接受,或也许在你们都睡了一个好觉后让他
走,等等。你想了一千种拖延的理由。你发现,如果你觉得理由充分的话,你至少可以保留
一点尊严,有一些自尊总比完全没有好,有一些自尊也总比最终受到伤害或死了更好。”
“而且也许不止是你。”
丽兹又插话说,她的声音从容愉快,就像一个妇女在谈论园艺――什么时候种玉米,或
怎么辨别西红柿熟了可以收了。“他曾是个丑陋的、危险的人,当他......跟我们一起生活
时......现在他是一个丑陋的、危险的人,有迹象表明,如果他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变得更
坏了。他是精神不健全的,但他却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非常合理的:找到那些密谋杀害他
的人,然后一个一个地干掉他们。”
“你说完了吗?”
她吃惊地看着庞波,好像他的声音把她从沉思中惊醒:“什么?”
“你说完了没有,你要说,我就让你说完。”
她的镇静被打破。她深吸一口气,两只手不安的插进头发:“你不相信,对吗?一点儿
不相信。”
“丽兹,”庞波说,“这都是......瞎扯,我很抱歉用这个词,但考虑到目前情况,我
认为它是最温和的词了。很快会有别的警察到这儿来,联邦调查局的,因为这个人现在可以
认为是一个跨州的逃犯,所以联邦调查局会卷入其中。如果你告诉他们失去知觉和幽灵书写
这个故事,你会听到尖刻的评论。如果你告诉我这些人被一个幽灵杀死,我也不会相信
你。”泰德动了一下,但庞波举起一只手,他又平静了,至少暂时平静了。“我们并不是在
谈论幽灵,我们在谈一个人。”
“你怎么解释我的描述呢?”泰德突然问,“我告诉你的,是我心目中乔治.斯达克的
样子。有些出自达尔文出版社的作者简介,有些只是我头脑中的产物。我从没坐下来故意想
象那家伙,你知道――我只是几年来形成了一种图象,就像你每天早晨上班路上听音乐节
目,你对节目主持人形成了一种精神画像。但大部分情况下,如果你恰巧遇到节目主持人,
你常常被证明想错了,我却想对了,你怎么解释呢?”
“我解释不了,”庞波说,“当然,除非你对那描述从何而来没有说实话。”
“你知道我没有撒谎。”
“别做那种假设,”庞波说,站起来走到火炉边,用拨火棒不停地捅着堆在那儿的桦树
块,“不是每个谎言都是自觉的。如果一个人说服自己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他甚至可以顺利
地通过测谎器,特德.邦迪就那么做过。”
“嘿,”泰德喊道,“别那么牵强附会,这很像指纹那件事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拿
不出证据。顺便问一下,指纹怎么解释呢?你把那考虑进去时,这不是至少证明我们在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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