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玄蛇全集》第92/351页


道人说话间,天空中弥漫的黑气,正在翻卷收敛,像是被极大法力吸走,最终连一丝一毫也不曾落下。只是片刻功夫,天空便重新白日朗朗,仿佛从未出现过异状一般。

又过了片刻工夫,便有一道黑色风头遁来,呼呼啦啦在黑风洞前落下。

“多谢北极大帝出手,弟子已按着帝君吩咐,将其金钟收下,请帝君裁夺。”

风气散去,熊罴怪一跃而出,朝着紫衣道人深行一礼,随后双手托出已经变化为手掌大小的戍土金钟奉上。

这紫衣道人竟真是统御万星的中天紫微北极大帝!

北极大帝瞧了熊罴怪一眼,冷冷道:“你方才一役,却是托大,差点走脱了我那徒儿,你可知罪?”

熊罴怪打了个激灵,慌忙跪地叩头,惶恐道:“弟子深知罪大,还请帝君念在熊罴尽心尽力的份上,从轻发落!帝君徒儿的伤势已被弟子压住,人也被弟子送至湖边,着他两名下人照拂,请帝君念此,莫要处罚于我。”

北极大帝哼了一声,淡淡道:“那徒儿四处惹祸,又不思进取,我授他一道法门,他却不肯修炼,转去练习妖怪的功法,故而我才降下手段,着你收他法宝,好叫他专心修炼五雷正法。如今他不曾走脱,我也不怪罪于你,你起来说话。”

熊罴怪口中称谢,站起身来,心中暗暗嘀咕道:“那小白脸已经结出妖丹,怎会肯去修炼旁的法门,便是你的功法高明一些,只怕也没人愿意改换。因为这种事情而降下手段惩罚,差点坏了徒弟的道行,世间哪有这般的师父?”

心思一转,熊罴怪又忖道:“那小白脸虽然法力不济,但有北极大帝这号师父,说不定有超我一日。他此时已经恨我入骨,若是以后前来讨要法宝,我便是双手奉上,只怕他也不肯容我!这口金钟放在我处,又不敢祭炼,等同于替人保管,何必白做这苦力?”

想到此处,熊罴怪赶忙把戍土金钟和噬阴骨杖奉上,恭敬道:“请帝君收下法宝!”

紫微北极大帝好似知晓熊罴怪的想法,似笑非笑道:“此物你先收下把玩,日后我那徒儿自会从你处讨回,我留之无用。”

熊罴怪心中万分不愿,却不敢不应。他一脸难为,刚将两件法宝收起,忽的想起一件事来,便开口问道:“帝君容禀,那只蛤蟆已被凌虚子收去,做了煽火炼丹的苦力童子,不知此妖该如何处置?难道着他一直做下去么?”

北极大帝嘿了一声,道:“此怪与你何干?过不多久,自有人前来处置,到时你等莫要拦阻便好。”

“是,弟子明白!”

“你要谨记我先前所说,且不可逾越,否则日后卷入量劫之中,万劫不复!”北极大帝淡淡说道,袖袍一卷,原本坍塌一片的黑风洞,竟渐渐变得模糊虚幻,随后种种幻象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不过多时,便显出一道紧闭的门户,上有“黑风山黑风洞”六个大字,不见半分破败。

一零七 都是老爷的人

黑风山,戍土金钟大阵。无名湖水的湖心底,康摩言满脸阴郁地打坐,原本煞白的面色,因为体内伤势沉重加之胸中气闷,而鼓胀的通红一片。

金眼雕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那黑脸汉子好生凶恶,将你扔下之后,又凶巴巴的放言威胁,着我们在此地老实呆着,不准离开。我看咱们还是瞅准机会,趁那汉子不留神的时候,偷偷逃走吧!”

康摩言从高空摔下之后,过了三天才慢慢转醒,恢复意识。他从金眼雕和白面狐狸的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熊罴怪收走戍土金钟和噬阴骨杖,却未对他痛下杀手,反倒是送回湖边,说了许多威胁的话,意思就是最好不要乱跑,否则不保证人身安全。

失去戍土金钟和噬阴骨杖。康摩言等同丢了大半的手段,心中气闷简直无以附加,到了就算用太上老君的九转还魂丹,也无法弥补心灵创伤的地步!他心念百转,不知用意识蹂杀熊罴怪多少次,怒至极处,康摩言反倒慢慢冷静下来,他沉吟一番,将金眼雕和白面狐狸一起带至先前布下的阵法中央。

康摩言传授的禁止变化,已是参透明白,白面狐狸只用了三日,便从金眼雕处将九层变化尽数学来。她本就聪明灵动,若非金眼雕有意拖延,只怕一两日便能学全。有了这九道禁止变化,白面狐狸亦可自行布下简单的阵法,对她这般刚刚化形的妖怪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好处,故而此时,她对康摩言也产生了许多感激。

白面狐狸见康摩言眉头紧皱,心思一转,轻声劝慰道:“小和尚所言不差,凡人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逃离此地,恢复了法力,以前辈的手段,不怕没有报仇之日。”

听到金眼雕和白面狐狸所说。康摩言沉吟一下,摇了摇头,他不是没想过先离了黑风山,回头修炼有成再来寻仇,但这一念头刚起,便被他直接否定。

离开的确是明智的选择,但对康摩言来说,不合适!

且不说熊罴怪有言在先,着金眼雕和白面狐狸不能离开,便是放开威胁,任由康摩言来去,这小白脸如今也不肯轻易离开黑风山。

“倘若我不知这熊怪的根脚,暂时离开此山,待得修炼有成再回来讨要法宝,倒也无有不可。只不过熊罴怪本领不小,只怕我再过千百年(奇)也争斗不过,而且西(书)游一起,这黑熊精便(网)要被观音菩萨收去南海落迦山看守山门,到那时戍土金钟和噬阴骨杖便打上了佛门的印记,我再要讨回,万无可能!”

康摩言心中明白。夺回两件法宝,只在这百年之内,如此短的时间,他绝无可能在道行上胜过熊罴怪,也只有呆在此山,时常留心,才有可能寻到机会将两件法宝盗出。

思虑一番,康摩言淡淡道:“此番,那怪不曾害我性命,以后也不会前来伤我,此事乃是一场误会,不须多想。我着你二人来此,是要吩咐一件事情,我有伤在身,须得闭关数月才好恢复,期间不能有任何打扰!你二人且去各自修炼,莫要走远,也不要再触碰此阵,否则性命不保!”

白面狐狸和金眼雕对视一眼,都有些想不通,被人伤成这般,怎会只是一场误会。但康摩言语气严厉,这二人便不敢多问,各自告辞,被康摩言送出阵外。

出了湖心,白面狐狸向金眼雕低声探问道:“前辈如此安排,是作何打算?小和尚你与前辈认识许久,可知他心中想法?”

金眼雕亦是满心狐疑,但他此番再遇康摩言。不仅重获自由,又得了九道阵法禁制的好处,已然打定主意要追随这位老爷。金眼雕不知白面狐狸的底细,只当与自家身份一般,要争老爷的信任。他暗地里比较多次,感觉除了法力,其余方面都要被比下去,心中难免有些不平衡,此时听白面狐狸问起,便不无怨气的说道:“我与老爷处过数百年的时间,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会不知老爷心中想法?只是老爷不肯明说,你我便不该问起,这也是做下人的本分。还有句话我得提点你一下,你我虽然都是老爷的人,却要分个先来后到,定个大小的名分,你就算不愿叫我一声雕哥,也不能小和尚小和尚的乱叫,成何体统?”

白面狐狸气的银牙直咬,满面通红道:“谁是那小白脸的人,你这小秃瞧来像个和尚,一张嘴竟然满口胡说!”

心中暗暗气恼。白面狐狸纵身而走,打算不听这鸟儿聒噪,离远一些,到旁边一座山间修炼,她尚不能驾驭风头,刚跃出十几丈远,后面便传来金眼雕的叫声:“不要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些什么?便是老爷真的收你做了姬妾,也是以后的事情,想让我叫你一声夫人,可是门儿也没有……”

康摩言将二人送走,便沉下心来。查看丹田内的情况。祭炼戍土金钟所生出的符篆,还是化成一片金河模样,牢牢缠绕九曲黄河阵所变的棋局。康摩言沉吟一番,勉强运转法力,引动金河脱离了棋局,亦远离自家的内丹,方才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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