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赋全集Zei8.com》第140/351页


白沙小脸一扬:“听得真真的,我就在旁边端茶呢大*奶,芩姑娘不信,管去问问二小姐就是了。”

宁娥笑道:“提起这丫头来,倒有几分想她了。也不知道这几个月她过得怎么样。”

芩如也笑:“不知岚少爷这次还来不来?”

宁娥与芩如想起少岚小孩子脾气,一时都笑了出来,白沙也笑道:“也不知岚少爷还是那个性子不?”

子规心里就是一慌,心想那个神道还是别来的好,没事也要惹出些事来了。

这时众人已走到听雨轩,芩如说,不如这里歇息片刻,阳光正好,风儿也暖起来了,正是不冷不热,舒服得很。

宁娥点头,正想叫子规回去,书桐留下伺候,想起芩如不待见书桐,便开口道:“书桐,你去大厨房里要些新鲜果子来,我们就这里等着。”

书桐知其意,应了一声便走,子规只立在宁娥身后,笑盈盈地看着。

芩如正欲再说,想起白沙在身边,转头便道:“你来的时候老爷做什么呢?”

白沙回答道:“老爷早饭没吃,午饭传得早,我来的时候,老爷用过饭,已经睡下了,只说叫我们都出来,不必留下。我这才来园子里寻姑娘来了。”

芩如点头,又道:“既如此,你出来也不少时候了,还该回去看看,我只在这里,老爷若醒了,你来叫我就是。”

白沙也不答话,翻了翻眼睛,掉脸就走了。

芩如更不理会她,只作不见,宁娥笑道:“看你二人,倒像是冤家。”

芩如趁机诉苦道:“大*奶,你不知道,这白沙仗着她哥哥,我叫什么她都不理,做事也是到三不到两的,我也是看老爷罢了,若不然,依了我的性子,早打一顿撵出去了。”、

宁娥听了自然劝道:“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你也知道,她不过这里挨二年,替自己挣些嫁妆罢了。你也别怪我说,你手里但凡松些,她也不至于如此,她眼里只看东西,并不看人。你知道这个理儿,宽待她些,大家都好过得多。”

芩如见了,细细琢磨,果然是这个道理,心里服气,手里作了个辑,口中便夸道:“不愧是大*奶,眼光犀利,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宁娥啐了一口道:“什么张致敢是学了那猴子戏儿来的?看人见了笑话不笑话”话虽这样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到底还是笑了。

芩如放眼望去,见那池子里,夏天时多得快要漫出来的荷花荷叶,这会儿不过经过一场所秋雨,已是呈现一片颓势,破落的景像,让见者不忍注目。

宁娥见对方盯着池里败花看,便也顺着看去,二人默默看了片刻,宁娥感慨道:“夏萼敷未歇,秋房结才成。夜深众僧寝,独起绕池行。欲收一颗子,寄回长安城。但恐出山去,人间种不生。原是有理之极,这美妙花样,竟不似人间该有,倒是仙界方享。只是开时泻露芳馨,到底经不住时节变幻,时候一到,就是这蓬头垢面的俗世面貌,前后一比,还不如不开,倒叫人安心。开时至高纯洁,败后如此颓废,让人情何心堪”

芩如见她说出这一番长篇大论,却是字字句句说中心声,除了点头叹气,再无二话可接。

子规冷不妨地倒说了一句:“当时开,零时落,这看上去满池都是弃物,我却只看到,那池底的嫩藕呢再者,莲蓬也是当时,花若不开不败,哪得来子呢?”

这话一出口,别说宁娥,就连芩如都有些听住了,只将脸掉转过来,好好看了子规一眼,又对宁娥道:“这丫头不俗,我看,比那书桐强得多。大*奶,你听我一句,只管提携提携她,那书桐是个肚子里算数的,你还该防着她点。”

宁娥一听就笑:“你只说你看不惯她吧,还绕那么大个圈子,不过我冷眼看去,自她过来后,倒还好,没出大错,说话行事也来得,嘴头子也紧。”

芩如听了急起来道:“你不信,今儿我就告诉告诉你。人都说是我赶她出来,殊不知,她干得那没茧的好事我原也以为,她嘴上又甜,说话专嫌你心窝里软的地方舔,让你只是觉得她贴心,便事事重用她,老爷自然也看在眼里,也说这丫头好,不惹事,会避人,且最是知道什么时候进退。那阵子二小姐身体总是不好,每天午饭后,老爷都让我去看看二小姐,哪里知道,这个不要脸的蹄子就抓了机会,一日趁老爷请外头宫中来人用酒,酒后不晓事,那贱人直就爬上老爷。。。。”

宁娥咳嗽一声,芩如正说得忘情,经此提醒,方才醒悟过来,又见子规一脸通红避至一边,遂讪讪笑道:“大*奶受了风?还该小心点才是。”

宁娥也已是听得面红耳赤,心想这人真真是个姨娘的命,说出话来,比那小戏子还听不得,又听她说受了风,只得继续咳了两声,方才了事。

芩如刚才的话虽则收回,到底心有不甘,又见宁娥并无不满,口中又絮叨起来:“大爷这一来一回,倒叫你又陪了个琴丝方足。你还该学个乖才是,书桐不是能使唤得的,你只听我一句罢。”

宁娥本对她的话不太放在心上,不料竟听对方说出这一句来,心里就是一震,便种下个因来,又想,都说平生不作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芩如虽善妒,到底也不是生来如此,若不是经过些事,也不见得防人就防成这样。这样说来,书桐倒真是个要多多留心的。

芩如见宁娥被自己说得有些动了心,不免志得意满,将身子凑过来,又小声说道:“我再说个事给你知道,今儿早起我听二门外的小厮说,今天是封府家老四出殡呢”

宁娥不听则已,一听失色大惊,连忙追问道:“当真?咱家老爷知道吗?”

芩如还是小声小气地说道:“当然知道,我听长平说,老爷昨儿就知道信儿了。”

宁娥想了想,要说什么也没说出口来,芩如见此,也只点点头,接不上话。

子规这时悄悄上前,不经意地开口道:“回大*奶,您才知道这事,再送人情过去,怕不是迟了?”

一语惊醒宁娥,她立刻看向芩如,芩如也摇了摇头:“没有,老爷没开这个口。”

宁娥再也忍不住,只是追问:“老爷当真这么狠心封府当年对咱家不薄,也算是有恩,再怎么说,老爷情面上也要过得去才是。当日不曾帮衬着说句话,如今人走时,竟连个人情也不送?这般冷漠,县里众人见了,该有闲话说了。唉,说起来,那封家老太太和封太太不知要哭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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