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赋全集Zei8.com》第195/351页


朱槿一肚子不快,好容易憋出了元平院,见少岚一溜烟跑在前面,这便立即就发作起来,只对子规道:“好妹妹,你才也听见了,这安老爷说得话是什么意思?不放我和齐妈妈出柳清院?是担心我们住进来,园子里就少了东西吗?我们敢是那贼吗?”

子规一把捂住朱槿的嘴巴,小声贴近其耳朵道:“朱槿姐姐你疯了?别在这里说,园子里人多口杂,若传进老爷耳朵里,有姐姐受的先回去再说吧吧。”

这时少岚已到了玉液池边,转过脸来笑对二人道:“你们俩快点倒叫我来等你们不成?”

子规将手放下,又对朱槿使了个眼色,朱槿听她的话有理,只得强忍住气,向少岚快步走去。

子规也跟上去几步,却突然叫起来道:“哎呀,岚少爷,你的槟榔荷包?”

少岚一愣,低头来寻,果然是不见了,正要开口说话,朱槿正到了面前,疑惑开口道:“这可奇怪了,才出来时,我亲自给带上的,这会儿怎么不见了?敢是丢在路上了?还是,那院里?”

子规赶紧便道:“这样,姐姐你跟岚少爷前头来路上寻去,我就折回去,到元平院里看看,若有,便携了来,也省得芩姑娘她们寻见了,又要多跑一趟。”

朱槿一听,正中下怀,她本不愿本回去那阴森小院里,再看那不讲情理的老爷的冷脸,这下正好她跟少岚可得单独相处,甚好,甚安。

当下子规见朱槿点头,也不理会少岚,转身就向元平院里寻去。

少岚正想跟上子规,无奈心里也有几分怵那板起脸来训人的安老爷,心想不过片刻,寻不寻得到,子规总要回来了,这样想来,也自安心,便跟朱槿,向柳清院方向,一路走,一路寻去。

这里子规小心推开元平院的大门,见院里静悄悄的,不闻人声,心下警惕,遂先不去正屋,掉转过头,去芩如屋外听了听,没声音,想是无人。这便又去白沙与绿荇下处听了听,见屋里二人正与梅子说话,且有吃喝声音,想来正在用点心,当下子规点了点头,放下心来,随即快步赶到安怀阳屋外窗下,小心翼翼贴近窗户,屏心静气地,向里听去。

“老爷,您这一招可真叫厉害,那祁少宇再有反心,此时也不敢与您作对了,除非他不想要他弟弟的性命了。”这是芩如的声音,且说且笑,颇有得色。

“嗯,”这便听出来是安怀阳的声音,不过语气平稳,无特别意思,也并无意外喜色,“这有什么?小把戏而已,若连这点心计没有,我安怀阳还能活到现在?还能有现在之地位家产名声?”这话像是有些不屑芩如的意思。

果然芩如噎了一下,一时并无声音,不过片刻,倒又笑起来道:“好老爷,我却还有一事不明,你怎么又管上那祁家的丫头了?这诺大园子,为何不叫她出来逛逛,这只是闷在院子里,叫人怎么说呢?园子里人多,什么混话都有,都敢乱传,老爷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授人以柄呢?”

安怀阳这时开口的语气,明显比刚才重了些:“你又来了?这是何种没见识的话?她与那妈妈都是祁府老人,我就不信,祁少宇会不留个眼线在少岚身边?若他们里应外合,叫人跑了怎么好?园子虽看守紧密,到底那祁少宇是个武将,一时有咱们照顾不到的地方,就坏了大事了。宁可让她们背后嚼去,也不能大意失了荆州。况这事有何可传?本来他们祁府的人我看就不清不白,小心防着也不是坏事。”

子规听到这里,简直鄙夷之极,安怀阳你自己一肚子坏水,倒看别人都是不清不白的,当真是一派强盗逻辑

“老爷果然英明,小女子自叹不如!”芩如媚笑的声音,刺痛了子规的耳朵,这马屁拍的

安怀阳没再说话,子规以为这便无事,正待进屋去取那荷包,不料芩如这时又开口了:“老爷,祁家老大做这事,能成吗?那可是应王!他一个小小五品武官,怕有点够不上吧?”

安怀阳叹了口气,有些不耐地回答道:“你懂什么祁少宇当年在西域守关之时,应王曾以皇子身份督战,二人有过相交,祁少宇为人灵活,他父亲也曾在应王封地里做过官,有过不浅交情,当时就算是熟人,要不然,我如何要他祁家来做我与应王之间的帮闲,有事无事时,帮传话递信?应王对他祁家是有信不疑的,倒比对我强些。现在更是如此,祁家与应王私下是常来常往的,他们当真以为我是扣在闷锅下,什么都不知道呢可笑可鄙之极”

子规听见这话,不免细想,心中渐渐有数,这时芩如又开口了,子规唯有将将心事按下,再静静听来。

“虽是两家交情不浅,这应王也不是说杀就能杀得掉的。”芩如的话,如一道闪电由子规心中划过,本是黑暗无出路的思绪,立刻就变得雪亮透明起来,原来,安怀阳交给祁少宇的事,是去杀掉应王怪不得,他要将少岚留下来,少岚充其理,只不过是个人质,是个棋子罢了若祁少宇如安怀阳如愿,将应王干净灭掉,不留祸患,少岚便可安然归家,若祁家有反心,少岚便是最先替死的那一个,那安怀阳纵要出事,也一定要先拉少岚垫背

“既然如此,那老爷为何还要大小姐回去?这种情形下,大小姐再回去,怕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芩如有些惋惜的声音,听在子规心里,却是真实的虚情假意,从来芩如都不会关心别人,除了她自己。

安怀阳先是沉默片刻,想来这问题也难倒他了,子规默默等着,看这男人,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丝人情,对别人可以没有,可对自己的女儿?

“儿女各自有命,我如何能顾上那许多?嫁入祁家,就算是祁家的人了,我还能多管几日?再者,叫她回去,也是给祁家,祁少宇一点甜头,叫他知道我安怀阳不是那不叫道理的人,我收他一个,他也自可留我一个,也叫彼此都能放心,不至于逼绝了他祁家。”安怀阳终于开口了,可这话说出来,真叫人寒心,子规实在不知道,若其筝在这里,听见她的亲生父亲这一番高论,该做何想法?

“老爷的心,当真是用来做大事的,一点儿女私情不讲”芩如还在夸赞,她说得兴奋而得意,可子规在外头听着,已经快要吐出来了,心想这女人真是愚蠢到家,再无可救药了,一点儿女私情不讲,你说得太对了没错,他安怀阳就是这么个人,可你芩如又是他什么人?他不讲私情,你只怕就要死得快了这傻瓜竟不自知,还不住嘴地叫好,子规摇摇头,当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亦无知者无畏惧也。

果然安怀阳咳嗽一声,声音大为不耐,已是不想再说了,可芩如还在喋喋不休,不依不饶地问着:“老爷,我还有一事不明,那张言巡视二江,好好的,怎么皇上就叫他回京去了?”

这话一出口,子规心下立刻就叫不好,她是有过经历,知道过厉害的。不过这一次,她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这安家园子里的某一位主子,为这位主子感觉不妙,大为不妙。

第十九章 年少不识愁滋味

第十九章 年少不识愁滋味

却说子规小心翼翼正于元平院,安怀阳正屋窗下,细听屋内安怀阳与芩如密语,说到后来,芩如提起张言来,子规心下明白,乾娘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安怀阳听芩如问起张言的事,心里极是不耐烦,只是芩如比他人不同,她是自己心腹,自己的事她就不算全知,也知其不少,知道她是不容敷衍的,当下勉强开口道:“这有何难猜?上回荣哥儿回来不是说过了,当今皇帝都已下了决心了,有谁能挡道?圣上为何提拔荣哥儿?这么明显之事,你还来问,当真多余”

芩如听了这番轻斥,倒是收敛下来,不再开口了。子规只当其是吸取教训了,不料也不过安静下来二分钟,她竟又嘻嘻笑着,说出话来了:“好老爷,上回你答应我的事,可还记得?”

安怀阳哼了一声,便道:“你跟我提过的事太多,我只想不起来,也不想费那个脑子,你又想要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芩如柔声软语,小心求道:“好老爷,你又忘了?我原说有一双坠角上镶的石头不好了,想再寻一对好的来,你当日应承了我的,怎么现在反悔了不成?”

子规听见原来是这种事,心里便狠狠啐了一口,好个贪心的女人,真是抓住机会就要东西要银子,真不知道,安怀阳怎么会放这个欲壑难填的无底洞在自己身边?想来必有个缘故,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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