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赋全集Zei8.com》第231/351页


正当宁娥忙得不迭时,姿姨娘笑盈盈地上前来,叫了一声:“大*奶!”

宁娥惊得一回头,就见儒荣站在眼前了。

“大爷走路怎么连个声儿也不见?倒叫我唬了一跳!妹妹也是,怎么不在门口传一声?也好叫人伺候你。”宁娥朱唇半启,话虽对着姿姨娘说,可眼波莹莹,顾盼之下,却只看儒荣。

姿姨娘笑着上来,将宁娥扶回儒荣右手的座位,口中谦道:“我哪用人伺候?倒是大*奶,只这里站着做什么?快坐下歇会子。”

宁娥回说:“我才坐了半天,起来看那丫头烹茶呢!今儿不巧,梅花雪水用尽了,今年新雪未得,只得委屈大爷了。”说到这里,秋水流转,丰神隐动,眼风直向儒荣飘去。

姿姨娘从不见宁娥人前作此媚态,一时竟看了个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好在儒荣开口说话,倒替她挡了几分尴尬。

“无妨,雪水喝得够了,也不知,今儿所用何水?”儒荣温和说来,语调和缓,如三月春风,拂面皆是暖意。

子规听见男人的声音,径直是向着自己方向而来,其实他一进来,她就知道了。不为听见脚步,那实在是太过轻巧,而是心头直觉,无意无感之间,一股灵动暖意,袭身而近,她不用回头看,更不用用心听,可她就是知道,他来了。

“大*奶刚才特意去老爷那儿取来的惠泉,不知大爷是否合意?”书桐抢在头面回话,宁娥手心一紧,眼珠嗖地转向对方。

“呵呵,老爷的水必是好的,只是我也喝过几回,竟不知原来是惠泉。想来惠泉离这里远虽不远,可也不算近,到底也有一天路程,水劳而圭角不动,所为何也?”儒荣竟也笑了,他这一笑,解了书桐的围,暖了屋里的气,更化了宁娥心上的坚冰,过门八年,她没见他对自己这样笑过,不带恶意,没有防备的。

“大爷如何不知体量?大*奶只管说话,怕要口渴了,子规,你手上加几分力气,水开了好好点茶,也叫大爷瞧瞧,大*奶调教出来的人儿,是确有真本事的!”姿姨娘也抢起话来,宁娥心里叹了口气,男人,男人。

“这丫头手艺如何?可别糟蹋了老爷的好泉水。”儒荣不看子规,只望向宁娥,嘴角微微扬起。

宁娥被看得粉面凝霞,横波欲活,本就一双似开非开的桃花眼,这下更是于眉梢眼角发散出风情来,原来果有天遂人愿之说!她在心里想,但求一子,我周宁娥,但求一子!

“子规是我亲手教于的,不敢自夸,老爷试过便知。”宁娥面上脉脉深情,幽幽只对儒荣。这个男人靠不住,她当然心里有数,他今日不过一时兴起,也许兴致上来,给她几分好脸色罢了。当真鹣鲽情深?安儒荣与周宁娥绝对没有这个可能。不过,但求一子,宁娥心里虔诚下愿,日后也就有了盼头了。

第四十九章 虚凰假凤完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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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虚凰假凤完好戏

子规手里不住地翻动小扇,鼻息间全是翻滚的水气,耳朵里全是莺啼燕语。火逐渐烧到了时候,水波乍起,蟹眼初露,这就来了。

她的心骤然跳得飞快,因此刻那个男人正在说话:“如今天气转凉,大家都要妨着些,我才叫人送来些汤水,可都饮下不曾?”

宁娥的声音紧接而至:“大爷当真细心得紧,这连我都没想到,是我的疏忽。大爷替我周全,我倒是要好好谢谢大爷呢。”

姿姨娘接踵而至:“大*奶说得好听,可到底如何谢来?”

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因转为低声细语,像是贴近耳边对人说的,可笑声是掩藏不住的,那艳臻臻、颤巍巍的声音,叫子规听了,心里发凉。

男人也不过如此!无特别一说!心里如何不能明知,可面上,到底是见了眼前花枝招展,就忘了身后的。。。

什么?身后的什么?子规心里猛地一惊,自己在为谁抱屈?那个男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替人操的哪门子闲心?他的身后,原该是自家一门血案,自己想到哪里去了?昏头了不成?

思绪烦乱下,子规手里难得地错动,稍不留意,指尖便在滚烫的水壶边一擦而过,啊!她由不得失声叫了出来,一下缩回手来。

那边众人听见子规叫声,这就动静大作,皆回身来探,姿姨娘先就赶过来看视,见子规纤纤玉手尖,果然烫出个泡来,当下贴身上去,细细替她吹着,口中叹道:“好好一双春笋,这就红肿起来了,子规你觉得怎样?疼得厉害不?”

“子规今儿是怎么了?大爷正待见识你烹茶工夫呢,你就这么粗心大意起来?”宁娥见无大事,不过一个小泡,并不放在心中,先嗔其一句,怪其不够用心,也该在儒荣面前失了面子呢?

“这有何妨?徒弟再好,好不过师傅,这丫头手伤了正好,我今儿有幸,也许能得大*奶亲手调水一杯,大*奶不知意下如何?”儒荣的心紧揪成一团,手指也微微有些发抖,可他不看子规,一眼都不看,只是清清朗朗地笑对宁娥。

宁娥被儒荣看得身子有些坐不住,见他开口要求,哪里肯驳,遂顺势就站了起来,带三分娇嗔道:“大爷也会使唤人了,也罢,子规你先坐下歇会吧,我来弄就是。”

子规默默掉转身体,欲将自己的手由姿姨娘手中抽回,不料姿姨娘紧紧攥住,子规惊异,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其眼中颇有深意,更对自己重重眨了下眼睛,心下不解,也懒待理会,手中使劲,再抽一回,对方便松开了。

“人说十指连心,子规你疼不疼?大*奶,这里有好药没有?”姿姨娘今儿不知怎的,特别在子规身上留心,她不顾宁娥手里拎着水壶,正忙着注水入杯,跟在她身后直问个不停。

“姿姨娘也糊涂了不成,大*奶正忙着呢!子规一点小伤碍不着什么,过会子凉水里浸浸就好了,丫头们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关系?”书桐心里对姿姨娘不满,嫌她没有眼力劲,看不见大*奶正为大爷烹茶?还这样问前问后的,遂嘴里有些没好气起来。

姿姨娘被说得尴尬, 立在宁娥身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里捏着方帕子,绞来绞去,却不敢再说话。

“这丫头嘴角倒是颇为锋利,说话有几分像你。上回来倒没注意有她,也难怪,想是琴丝去了,你又挑上来个好的,都说你会调教人,我看确实不错。”儒荣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宁娥正欲端杯入盘的手,这就稍稍向回缩了缩。

“这里有你什么事?要你来多话?回屋靠墙柜格上,那个剔黑拜石图药盒,里头上好的烫伤药膏,你取来给子规涂上。丫头如何?你不也一样是个丫头?倒先轻看起别人来了!”宁娥回身过来望向书桐,冷冷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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