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雄风》第154/766页
一道长长的队伍,众兄弟肃穆庄严,身上都穿着缟素,头戴白绫,气氛极为悲壮,韦小宝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孙军岳帅,猴子被韦小宝派去接灵儿,韦小宝让猴子先把灵儿带到丽春院,顺便替自己报个平安,免得大伙挂念。
行了半日,才到了龙虎山下,远远就瞧见张彩凤和秋菊姑娘在寨门前跳脚远远的张望着,早就有朱雀堂的兄弟通知了龙虎山兄弟,说韦小宝等人马上就到,所以大伙早早的就迎了出来。
很多死去兄弟的家属,也是身穿白衣,见到亲人被抬回来,忍不住都放声大哭,去的时候生龙活虎,回来的时候却是阴阳相隔,韦小宝的心里又是一阵刺痛,是自己对不住他们啊,带去三百五十名兄弟,回来只剩下不到三百人,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小不伤心难过才怪。
韦小宝恨不得让这人打自己一顿,可是大伙居然都没怪他,见面还不住的打着招呼,这让韦小宝心里更加内疚。韦小宝都没有勇气去面对大伙那盼望亲人的目光。
后山的山坡上,早有兄弟挖好了坟墓,此处依山傍水,四周景色葱翠,又毗邻龙虎山,可以让死后的兄弟们有家的感觉,四周苍松翠柏,绿树成荫,风景秀丽,云光雾绕,是个风水宝地。
锣鼓喧天,哭声一片,韦小宝一一拜别死去的弟兄,亲自用铁锨埋上第一锨土,看着灵柩慢慢的被泥土掩埋,大伙再也忍不住,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就连张彩凤秋菊等人也深受感染,忍不住流下眼泪,韦小宝哭了很伤心,很难过,孙军等人劝了好久,韦小宝才止住泪水。
回去后,韦小宝就病倒了,多日茶饭不进,伤痛过度,终于身子虚弱不堪,多亏了张彩凤精通医术,还有秋菊的细心照顾,总算没有大碍。
休息了大半月,韦小宝才身子渐渐好转,韦小宝命人修建了一个巨大的英雄碑,凡是为红星死去的兄弟,死后名字都被刻在上面,供众人瞻仰,死去兄弟的家属也得到韦小宝丰厚的安家费,经此一事,红星众兄弟更加齐心。
今日,韦小宝召集众位兄弟聚集在聚义厅,看着手下的兄弟,韦小宝忍不住眼角湿润,因为他要离开了。
“兄弟们,我们患难一场,如今我也舍不得大伙,可是为了以后能带领大伙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我韦小宝必须离开大伙一段日子,我的武艺低微,难以服众,也不能好好保护大伙,我心里难受,希望大伙都不要阻拦我,今日召集大伙,就是和大伙好好的喝一顿,今日,咱们不醉不归,是好兄弟就端起酒碗,陪我喝个痛快!”
第一百八十八章,人狗别离
大伙感到非常惊讶,没想到韦小宝说走就走,孙军等人幸好被韦小宝早就嘱咐过,心里多少有些准备,就连张彩凤、秋菊,韦小宝因为苏红梅的事情,伤心过度,没有抽出时间告诉他们,听到韦小宝说要离开,两人哭着就跑了出去。
孙军冲韦小宝使了使眼色,让韦小宝追出去安慰一下,韦小宝苦笑着摇了摇头“该来的还是要来,该走的还是要走,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女人你越劝她越是伤心,过一阵子,想开了也就好了,何况我现在也没心思去劝啊。见面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不管他们,咱们弟兄喝酒。”
兄弟情深,加上韦小宝要离开,众人心中不舍,今日,大伙都敞开了肚皮,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一顿饭足足喝了半天,最后兄弟们一个个都倒下了,嘴里不住的说着疯话,虽然韦小宝身子有些踉跄,但是,他的酒量那可是久经考验的。
何况,韦小宝本来就没有打算喝醉,韦小宝将众兄弟一一扶好,轻轻的迈步走出聚义厅,此时,夜色已经深了,本想去张彩凤的屋子看看,还是忍住没有去,韦小宝匆匆回到屋里,留下一封信,用茶碗压在桌上显眼的地方,之后就便趁着夜色离开了。
一路没人敢拦,巡逻的岗哨还客客气气的给韦小宝打开寨门,见一个手下身上衣服穿的单薄,此时已是深秋,马上就进入酷寒时节,韦小宝心中不忍。脱下自己的外套。亲手披在那红星兄弟身上。那小子受宠若惊,说什么也不敢接受。
韦小宝怒喝一声“在红星就要学会听从命令,冻坏了怎么站岗,怎么守卫我们的山寨?”
将衣服硬塞给手下,韦小宝转身大踏步出了山寨,留下一个渐渐模糊的黑影,还有岗哨们感动的哭泣声。
韦小宝没有立刻离开,先匆匆赶奔后山。来到死去兄弟们的坟前,静静的一个人呆了好久,良久之后,韦小宝攥紧双拳,咬牙自语道“你们一路走好,有时间我还会来看望大伙的,韦小宝是从不失信于兄弟的,说过同生共死,患难与共,不管是死是活。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大伙尽管放心。你们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你们未尽的孝道,都有我韦小宝来完成。”
一个多月,坟上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有些杂乱,趁着月色,韦小宝轻轻蹲下身子,用手仔细整理了一遍,最后来到苏红梅的坟前,韦小宝抚摸着坟头好久,不舍的自语道“红梅,虽然你不在我身边了,但是,我的心里永远为你留了一个位置,那个位置只为你一人而留,你安心的去吧,灵儿现在有我娘照顾,你可以放心了。”
甩了甩头,韦小宝站起身来,看了看月亮已经爬到头顶,已是子夜时分了,韦小宝大喊了一声“兄弟们,你们等我回来,我此去不学成一身绝世武功,不混出点名堂,我没脸再回来见你们。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咬了咬牙,韦小宝不舍的走进了月色中,走出好远,韦小宝还是忍不住,不住的回头张望,哪怕是看不到山寨了,韦小宝还是不停的目视着龙虎山的方向。
突然,听到一声狗叫声,韦小宝身子顿时一僵,倒不是因为夜色中听到吓人的狗叫,而是,这声音太熟悉了,熟的几乎不用去想就能猜到,转身一看,一条黑影已经跑到韦小宝的跟前,正是韦小宝的老朋友至尊宝。
韦小宝紧紧的抱住至尊宝,刚停下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看着憔悴不堪的至尊宝,韦小宝笑骂道“你个傻东西,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为什么还弄成这样,你这样……让我走的怎么安心啊?”
至尊宝不住的蹭着韦小宝的身子,还用舌头舔去韦小宝脸上的泪水,韦小宝看的仔细,夜色中,至尊宝也流下了眼泪,看来这也算;狗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至尊宝从韦小宝小时候,就跟在韦小宝身边,传纸条,送情书,一起打闹,一起玩耍,韦小宝进牢房都还惦记着送烟给他抽,想起过往种种的事情,韦小宝哭了好久,一人一狗才停止了哭泣。
韦小宝搂住至尊宝的脖子,安慰道“好了,我要走了,会离开一段时间的,你以后就帮我好好照顾家里,保护好我娘他们,知道吗?听懂了就点点头。”
至尊宝这次却倔强的很,怎么说,怎么劝,都是不住的摇头,咬着韦小宝的裤脚就是不放,气的韦小宝‘用力’的踢了它几脚,骂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亏我还当你是好朋友。”
韦小宝含着眼泪转头不再看它,至尊宝哀叫了好久,拼命撕扯着韦小宝的衣服,呜呜的叫着,声音格外的悲凉,韦小宝就是不搭理它,没办法,至尊宝最后还是屈服了,身子慢慢的后退,倒退着冲韦小宝不住的汪汪叫着,他很想让韦小宝带它一起走,它舍不得离开主人。
韦小宝心里也不是滋味,也想带至尊宝一起去终南山学艺,可是,丽春院一帮女人都需要保护,需要人照顾,至尊宝呆在家里用处更大,这趟自己是去学武,不是游山玩水,带条狗算什么事啊,心意也太不诚了。
看着至尊宝慢慢腾腾的样子,气的韦小宝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扔了过去,石子砸到至尊宝的身上,至尊宝也不躲避,眼泪汪汪的看着韦小宝,声音叫的好凄凉。
韦小宝转身就走,丝毫不在意至尊宝的反应,至尊’怕韦小宝生气,慢慢的在后面跟着,一直走出去好远好远。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至尊宝终于不再跟着了,站在一个高坡上冲着韦小宝走的方向不住的嚎叫着,希望韦小宝能够回心转意,最后,直到韦小宝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至尊宝才恋恋不舍的呜咽着往回走去,样子那叫一个可怜,声音那叫一个凄凉。
第一百八十九章,乞丐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