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若梦全集.com》第99/121页


“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听的我好难受啊!您是在说自己被掳*的屈辱生活,在不忍言、不便言之处,仅用少义理暗含着自己被侮辱被*的无数伤心事。太可怜了!”夭夭热泪盈眶。

“史书上说,是曹孟德用重金将夫人赎回来的,我一直弄不明白,曹孟德旷世英豪,夫人更是绝代才女,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吗?”璎琪饶有兴致地问道。

“孟德常被人说成是枭雄,生逢乱世,他逐鹿中原,消灭众多割据势力,统一了北方大部分地区,与刘备、孙权形成三足鼎立的天下大势。这些倒不是我所欣赏的,在我看来,他身上有难得的文学修养,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他的诗慷慨悲壮,不少都堪称千古绝唱。”文姬夫人淡淡道。

“夫人是与曹孟德同时代的才女,出身名门,你的父亲是汉末著名大学者蔡邕。听闻你承继家学,不仅博学多才、精通音律,而且美貌出众,气质优雅。今日一见,才知所言不虚!”瑾瑜不由地赞道。

“我生于东汉末年有名的书香世家。我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一代硕儒,是当年文化界的一代宗师,也是当时最有名的文学家,音乐家,书法家,他的焦尾琴,他的《广陵散》,他的《曹娥碑》,他关的《后汉书》,相信你们都听说过。我出生在这样的簪缨世家,自幼就受到了熏陶,耳濡目染,所以长于才辨,妙于音律。孟德早年曾师承于我父亲的门下,算得上是我父亲的半个学生。那年,我父亲因为董卓的关系被打进了大牢,我便前往孟德处求情,希望他能看在往日师恩的份上出面搭救。他欣然答应营救,只可惜,他的搭救还是姗姗去迟,父亲为报董卓知遇之恩,终究受到株连,死在大牢之中。从此,我的境况亦是一落千丈。其实,在父亲去世之前,我的第一任丈夫就已经离世了,当时我正守新寡。十六岁那年,父亲把我嫁了一户姓卫的人家,丈夫名叫卫仲道,算是门当户对的,丈夫对我不错,可惜身体太差了。婚后不到一年,他便咯血死去。公公婆婆认为我不祥,嫌弃我克死夫君,我在夫家根本就呆不下去,只好回到娘家。那个时候,汉室势微,宦官与外戚交替专权,民生凋敝,狼烟四起。我死了丈夫,连相依为命的父亲也遭横祸,跟着含冤离世,没多久,家道中落。我这所谓的一代才女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也成了乱世中无依无靠的飘萍柳絮。我生命象受到诅咒,已然苦到这个程度,却远远没有结束。我想不到,还有更加可怕的不幸灾难,在我的身上降临。董卓被诛杀之后,军阀混战,各路枭雄风起云涌,中原大地干戈又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孤苦伶仃的我随着颠沛流离的乱民,被一群南来作乱的匈奴兵掠掳去了大漠。那时节的匈奴人,虽然与中原文明打了数百年的交道,却依然保持着其野蛮凶残的本性。我还算美丽端庄,不幸落入这样一群野蛮的兵痞手中,我作为一个战俘,作为一个女人,能遭受到的创伤与凌辱,你们可想而知!被掳这年,我不到二十三岁,那是一段痛不欲生的经历,那也是中原子民最惨痛的一段历史,那段苦难的历史,最终被饱经风霜的我写进了她的这首诗里!”文姬夫人提到往日的伤心事,泪流不止。

“这是诗吗?!这哪里是诗啊,这根本就是催人泪下的控诉!这根本就是摧肝裂胆的乱世悲歌!”白若影情不自禁地颤栗道。

“我离开中原,一去十二年,作为战俘的我,十多年里,远离家园,远离故土,饱受摧残,饱经*。因年轻貌美,加上知书达礼,气质还算娴雅,我被匈奴人当成最珍贵的战利品,几经辗转,献到了匈奴左贤王的手上。左贤王对我一见倾心,纳为妃,当然只是众多妃子中的一个,几年以后,我给这第二任的丈夫先后生下了两个儿子。因为左贤王,因为两个亲生儿子,我的悲惨命运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缓和,可是悲伤的心情,依然与日俱增,我想我的故土。我不是普通的战俘和奴隶!我是中原蔡邕的女儿,离乡别井的孤零,俗殊礼异的痛苦,所有这一切的一切,就象是一把把尖刀,时时刻刻摧残着我那颗饱经创伤的心灵。虽说异国夫君对我还算不错,可是语言文化的不同,我们彼此之间还是有隔阂的。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不是不知礼义廉耻、缺少气节之流,我只是不想死在异国他乡,我r日都想着回到曾经与父亲一起生活的那个充满温暖的家。”文姬夫人痛哭流涕。

“唉!闻者恸容,听者落泪!有人曾说,宁为盛世狗,莫为乱世人!我今天算是明白这话的意思了。夫人这如泣如诉的千古绝唱,让我们听见、看见当年多少您这样的汉家女,她们痛失家园,惨遭掳掠,生活在那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那是怎样惨绝人寰的痛苦与悲伤?”璎琪又痛又气,情绪起伏不平。

“我与孟德之间,怎么说呢?有缘无份吧!”文姬夫人顿了顿道。

“听闻他有许多女人,文姬夫人与他的那些女人肯定是不同的。”瑾瑜接口道。

“在我待嫁之时,孟德一直在外征战,命悬一线。在南匈奴的十二年中,我为左贤王生下了两个儿子,大的叫阿迪拐,小的叫阿眉拐。此时的孟德,正在逐鹿中原,基本扫平了北方群雄,不仅当上了宰相,而且还把汉献帝由长安迎到了许昌,后来又迁都洛阳。天下初定,他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开始回忆过去。他想到了死去的忘年交蔡邕,想到了我,一个孤身女子,会流落何方呢?于是开始派人到洛阳、关中一带,四处查找我的下落。若从惜才爱才来说,我遇上孟德,算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吧。”

第112章 七七四十九重难之艳鬼7

“夫人说的是!”瑾瑜微笑道。

“我如今别无他求,我一生流离失所、骨肉分离,只求几位能想想办法,让我见一见当年遗留在匈奴的两个孩儿!”文姬夫人说出心中所愿。

“他们如今早不知转世投胎多少回了!”小乌龟咕噜道。

“璎琪,你说这个忙我们该不该帮?”瑾瑜若有所思道。

“那还用问吗?我知道哥哥在顾虑什么,使用时空调转的法子,将夫人送去她归汉十年后的匈奴,就能让夫人看到她两个儿子长大后的样子。这样做,会耗费我们不少体力,想必这就是哥哥顾虑的地方。”璎琪道出瑾瑜心中的困惑。

“无妨,只要你同意,我便无所顾忌,耗费些许体力实不足道也。”瑾瑜点点头。白若影与夭夭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小乌龟懒懒地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瑾瑜与璎琪调动时空逆转,文姬夫人的身体随着他们运气的节奏迅速下沉,片刻过后,异样消失。文姬夫人出现在当年她生活过的大漠,她看见两个俊美的匈奴少年笑着朝她的怀中奔跑过来。

“两位好本领啊!好人做到底,能不能也帮帮小妇人啊!”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这又是何方神圣呢?”小乌龟不住地摇头道。

瑾瑜与璎琪拭去头上的汗水,抬眼看那说话的女子。〖Zei8。Com电子书下载: 电子书〗

“你们听说过大唐后妃中有一个叫沈珍珠的吗?就是我。”女子道来。

“还真没听说过!”璎琪摇头憨笑道。

“两位公子好身手,一看就是人中龙凤,龙中翘楚。请你们也帮我个忙吧!”那女子生的是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直看的小乌龟分不清东南西北。

“夫人,这时空调转的法子,我与二哥暂时是不能再用了,待我们体力恢复才成啊!夫人到底要我们帮你什么呢?”璎琪气喘吁吁道。

“我的家在烟波浩淼的太湖,那年我十六岁,被册封为广平王妃。广平王俶,身材魁伟,姿容飘逸,气度不凡,眉宇间透着一番帝王家的高度。他衣服上绣着日月星辰,亲自来沈府迎娶我为正妃,他轻轻对我说,有他在,让我什么不要怕,人们都说我的福泽荣厚非常人可及。新婚之夜,他让我唤他俶,莫称他为殿下。他轻轻帮我拔下发间的一堆头饰,他一贯自信,对任何事物都拿捏有度。虽说,大喜之日被灌了不少酒,倒也没有醉意。此时,面对盛装之下的我,倒好象凭添了几分情趣,他笨手笨脚勉强将那凤冠取下来,我皱起眉头,轻舒一口气,却觉唇间滚烫,他深深的吻将下来。我全身酥软,在他的怀抱之中使不出一点力气来,只由着他将我放倒在榻上。他持续地吻,我沉醉于他口齿的温润甜蜜,无力嗅到他体内的气息,那么熟悉那么温柔,随着他愈加*的热吻,我的手不由地缓缓攀上他宽阔的肩臂,依恋地搂紧他的身体。他似乎得到我的鼓励与默许,我的唇、眼、额、、脖、颈,处处是他炙热的吻。从温柔绵软而至,排山倒海而来,恣意而疯狂。吻得我全身无力,虚软如泥,只闻得耳畔他的气息渐粗,他俯身将我压在身下,在我耳畔喃喃自语。”沈珍珠回忆甜蜜的新婚之夜。

“当时的广平王李俶一定很爱你吧!”夭夭笑问沈珍珠。

“是啊,可是金玉之质的男子最见不得瑕疵,眼中更揉不得半料沙子。我与他之间,注定不能象寻常夫妻那样相守到老,这其中掺杂了太多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当时与我一同进门的,还有杨贵妃姐姐的亲闺女,崔氏,我只是他众多妃子中的一个。不久,崔氏就怀孕了。从嫁入王府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未料到来得这么快。我心中隐隐的失望,也有些许的失落感,为什么不是我为他生下第一个孩子呢!然而我不能表露出来,我只能笑吟吟地对崔氏嘘寒问暖,对她抚慰有加,对她关怀备致,这才是一个识大体的王妃该做的。我做到了,可我不敢看李俶,我怕他的欣喜的神情灼痛自己脆弱的心。崔氏腹中毕竟怀着的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高兴欣喜,我应该无话可说。生命中许多人许多事,来的猝不及防,有时自以为来去自如,岂知天地无穷大,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微薄渺小。就算有海纳百川的胸怀,人生之河却汹涌淘淘,就连自己的心也远非想象中可以控制自如。他如常对我,我笑靥如花回敬他,却对他无话可说。他说他负了我,他注定不能只爱我一个,他注定要过妻妾成群的生活。我暗想,等他有朝一日成了太子、皇上,我会有数不清的儿女,他甚至于记不清每个儿女的音容笑貌,那时候我又会在哪里呢,我的心还会这么难受吗?崔氏怀孕的影响显而易见。她母亲韩国夫人三天两头来广平王府探望女儿。杨贵妃不时赐些珍贵补药,朝中大臣的夫人们捧着搜罗来的各色安胎补品出入王府,更是络绎不绝,杨氏权势更灸,崔氏怀孕更如锦上添花。我每日总得亲自出面,接待一拨又一拨的来访者,听她们一遍又一遍地说那些恭维祝福话语,耳朵都能磨出茧子来,还要制宴款待她们,虽说应对这些女眷,我游刃有余,但身子还是不堪其负,累出病来。后为,不想她腹中的胎儿没有保住,我却在这时有了喜,百口莫辩呐。如果没有那场安史之乱,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会追随在他身边。后来,安禄山打进长安,玄宗带着皇子皇孙们狼狈出逃,李俶也走了,我却不在随行之列。等他回来,我已在东都洛阳的掖庭内被关押了一年多。再见他,他清瘦了不少,我成了令他左右为难的负累。”沈珍珠幽幽道。

“夫人,为什么这样说?”白若影不解地问。

“在庭掖关了这么久,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世人都会说,我已不是清白之身。世事无常啊,还有那崔氏,她因娘家势力,随玄宗出逃。未曾想到,当日马嵬之变,哗变兵士虽没有为难崔氏,但她亲眼目睹贵妃、母亲和一众血亲凄惨下场,她受了极大刺激,当场昏厥,醒来后多名太医前来医治,说她受惊吓过度,得了“失心之症”,汤药吃了不少,病却越来越厉害。一来二去连李俶也不愿再理她,只吩咐侍女照料,多惨呐。想当日,盛*在身,隆恩日重,一转眼,烟消云散,连夫君都懒得再理她。我想俶确实有难处,他想带我回长安,可他身边的人却劝他三思。有人跟我说,当日我身陷敌手、为保贞节,壮烈殉国的消息传至军中,军中将士个个义愤填膺,对我敬慕如同天神。可如今我忽然归来,又怎堵住天下百姓悠悠众口,可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言可畏啊!当时李俶,众望所归,我的存在可能会折损他的威望。原来竟是这样,当我身陷贼手之时,在天下人的眼中,我已然死去。若再重新出现,众人皆会对我猜疑,多数只会将我纳入不节之列,试问一个失贞之人,怎堪再与太子并列,怎堪再与他携手前行?我的出现只能成为他的污点,为人垢病。”沈珍珠的语气中已带有哭腔。

“他没有带你走吗?”夭夭脸色陡变。

“那一刻我心中隐痛不已。我想对流言蜚语嗤之以鼻,我想迎难而上,绝不退避,可他身边贴心之人均直言不讳,可见朝中之人,人人皆如此。虽然,他为了我,不惜跪求他的父皇,依然未得到应允。事已至此,我亦不想成为他的负累,更不能成为他扶摇直上的绊脚石。李俶反过来劝我,让我不必胡思乱想,他说父皇听闻我安然无恙,亦是十分欣喜。旁人闲言闲语、胡乱猜测忖度短期内或是无法消散,让我不必庸人自扰,时间久了,自然就能冲淡。他说我更无需为他之虚名忧虑男子立身处世,他说他若弃妻儿不顾又何以服天下?他说只是这一段时间总是要万分委曲的,我若能熬过去一切都会好的。我淡淡地听着,其实心中难以割舍的是适儿,我与他的儿子。我信他,只是我不想误他。时势不允许他带我走,我便留在洛阳。他又去打他的仗,这一别,我们就彻底分开了。后来,听闻他为了我多年冷淡其他姬妾,空悬后位十七年,立了适儿为太子,便寻下天,却再也没有我半点消息。”沈珍珠怆然泣下。

“唉,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太令人遗憾了。”瑾瑜皱眉道。

第114章 七七四十九重难之鱼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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