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床全集.com》第41/85页


{149}《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二。

{150}《武宗实录》,卷一百九十四。

{151}《武宗实录》,卷一百九十一。

{152}《武宗实录》,卷一百九十四。

{153}《罪惟录》,帝纪卷之十一。

{154}《武宗实录》,卷一百九十七。

{155}《武宗实录》,卷一百九十五。

{156}{157}{158}《武宗实录》,卷一百九十七。

{159}《万历野获编》,卷六。

{160}钱宁本人虽非太监,却是已故大太监钱能的养子。他在朱宸濠叛乱中充当内奸。

{161}《明史》,本纪第十六。

嘉靖:万岁,陛下

引子

有位古人,四百年后,让北京市副市长兼明史专家吴晗身罹巨祸。

此人便是海瑞。

1959年,为配合4月间毛泽东在上海提倡学习海瑞刚正不阿、敢讲真话的讲话精神,吴晗写下了以海瑞为素材的一系列作品。首先是6月16日在《人民日报》发表的《海瑞骂皇帝》(署名刘勉之),随之又有《海瑞》《清官海瑞》《海瑞的故事》《论海瑞》,直到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起初,海瑞连同这些作品,都颇受肯定。1962年以后,事情慢慢起了变化。到1964年,康生指出《海瑞罢官》意在替庐山上被罢官的彭德怀翻案。翌年11月10日《文汇报》发表姚文元的“名文”《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吴晗就此万劫不复。这还不算什么——姚氏大作,实际上掀开了“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序幕。

海瑞,果然是一位麻烦不断、“到处惹是生非”{1}(黄仁宇妙评)的人物。不过,眼下提到他却并非有谈论其人之兴趣,而是想借其在今天一般中国人心中颇为响亮的名头,引出另一人物的登场。

这便是海瑞当年抬了棺材去“骂”,然后被他罢了官,捉到牢里准备杀掉的嘉靖皇帝。

吴晗在《海瑞骂皇帝》里,对嘉靖为何挨骂,做了这样介绍:

明世宗作皇帝时间长了,懒得管事,不上朝,住在西苑,成天拜神作斋醮,上青词。青词是给天神写的信,要写得很讲究,宰相严嵩、徐阶都因为会写青词得宠。政治腐败到极点,朝臣中有人提意见的,不是杀头,便是革职、监禁、充军,吓得官儿没人敢说话。海瑞在嘉靖四十五年(公元1566年)二月上《治安疏》,针对当时问题,向皇帝提出质问,要求改革。{2}

一幅荒怠皇帝的肖像。

说起荒怠,明世宗——年号“嘉靖”——确有那样的时候,不过这只是他的一个侧面,远非全部。嘉靖的荒怠发生在中晚年,在此以前,他非但不荒怠,简直还干劲十足,做过一些“惊天动地”的事。

这个人的一生故事丰富,个性也极特出,值得细细了解。单论为人的生动有趣,他远胜于自己的批评者海瑞。《万历十五年》称海瑞为“古怪的模范官僚”,说他“当然是极端的廉洁,极端的诚实;然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也可能就是极端的粗线条”{3}。纯粹从情节叙事看,海瑞这人没有太高价值。如果当年吴晗本意是想写一部引人入胜的好看的戏剧,他应该让嘉靖而不是海瑞来充当主角——当然,我们知道他写作的动机不在戏剧。

好在今天人们对于历史和古人回到了比较天真的目光,可以抱着有趣无趣、好玩不好玩的心态打量历史人物。正是在这样的目光和心态中,嘉靖显示出了他难得的价值。在整个嘉靖年间,他是全中国唯一曾经淋漓尽致展现自己个性的人物;不仅如此,他在古往今来的帝王中间,也以不落俗套的抱负与追求,塑造独特形象。此等人物,怎可埋没,又怎忍将其埋没?

OK。从现在起,让我们忘掉海瑞。

从世子到帝君

公元1521年,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在豹房一命呜呼。他这一死不要紧,远在两千里之外的湖广安陆州(今湖北钟祥县),却成了龙兴之地。

那正德放纵一生,在位一十六年,御女无数,耕耘颇勤,却从未听说有谁受过孕,原因何在不得而知,或许只能归之于滥情过度,天不佑彼。

总之,朱厚照撒手而去,留下一个皇储未建、国位空虚的局面。

根据皇位继承法,在没有子嗣时,将遵循“兄终弟及”的原则。朱厚照的情形相当特殊,他非但没有儿子,自己也是独苗——当年他父亲朱祐樘曾经为他生下过一个弟弟,然而不久即夭折。因此,现在“兄终弟及”原则的引用范围,不得不加以扩大。

内阁首辅杨廷和在向皇太后张氏汇报时指出:“兄终弟及,谁能渎焉。兴献王长子,宪宗之孙,孝宗之从子,大行皇帝之从弟,序当立。”{4}

里面提到的几个人,血缘关系如下:宪宗即成化皇帝朱见深,他共生有十四子,老大、老二都早亡,老三即后来即位为弘治皇帝庙号孝宗的朱祐樘,老四则是封国在湖广安陆的兴献王朱祐杭。朱祐杭生子朱厚熜,与朱厚照是堂兄弟关系。

现在,死去的朱厚照无子无弟,只能上推到父亲一辈最近的堂亲中寻找继承人;兴献王朱祐杭在成化皇帝诸子中仅次于朱祐樘,朱厚熜又是兴献王长子,则皇位非他莫属——这就是杨廷和所说的“序当立”。

可见朱厚熜的继位,完全依照程序,按部就班,一切合于规范。兴献王世子的资格没有疑问,根据礼法的排序,继承人只能是他;这同样说明,杨廷和、张太后另一方,也不曾就此事加入任何人为操纵的因素。

然而唯一的不足,是其中埋伏着一点含混之处:朱厚熜跟朱厚照是堂兄弟,他们各自的父亲则彼此是亲兄弟——那么,“兄终弟及”究竟指朱厚熜以堂弟身份从朱厚照那里继承皇位,还是指朱祐杭继承了朱祐樘?这一点,杨廷和们确实不曾特意地指明。或许,在他们脑中从始至终都认为,兴献王世子只能是朱厚照的继承人;或许,他们认为这根本是不言自明的,毋庸特别宣陈。

当前:第41/85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