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湉天下之剑谍》第38/126页


方远山心神一荡,暗叫不妙,却也无法控制幻觉,眼睛由红变橙,又由橙变绿,由绿变白,由白变黑,最后终于如同燃尽的烛芯,“波”地一下,暗淡了下去。

难道这是传说中摄魂之术的克星“倾城一笑”?

江湖人都知道冰荷根本不会武功,可是,如果不是高深的武功,极好的时机,又怎能反控方远山这样的人?也许这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摄魂术最怕的正是它自己——就在方远山最得意最心猿意马的时候,冰荷出其不意地制住了他。

——这个时候也正是法眼最薄弱的时候。

方远山本来武功极高,更修成了“法眼”,错就错在他太相信自己的计划,总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没想到对方将计就计。

冰荷淡淡一笑,问:“我是谁?”

从懂事起,有谁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更让人奇怪的是方远山居然回答:“你是我的主人。”

“你又是谁?”

“我是你的奴隶。”方远山目光呆滞地说:“主人有什么吩咐?”

冰荷眼里仿佛流露出一抹悲伤怜悯,可是,只一瞬,她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一种充满讥诮的笑意,变得坚硬如铁,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声音说:“现在,你要听从我的所有命令。”

“是。”

“那么。”冰荷慢慢地说:“你去做件事。”

“什么事?主人。”

“去杀一个人。”冰荷一字一句地说:“去把我丈夫嫁到这里的姑妈杀了!”

“马上就杀吗?”

“是的。”

龙湉一路逆江而上。

为了掩人耳目,避开捕快,他还是先坐了轿子。

这种轿子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辒凉车”,源自秦始皇的座轿之名:车体宽大,可卧可躺,乘坐舒适,行走平稳,在里面可以睡觉、看书、喝酒,甚至“幸”女人也很方便。内置碳炉,冬可取暖;四周有窗,夏可纳凉。

柳园的轿子,倒也没有人敢盘查。

飞花在空中一路相送,直到一个渡口,方才回去,临去前,依依不舍地在长空悲鸣数声,仿佛在代小姿告别,又仿佛另有深意,听得龙湉也不禁有些伤感。

是晚,横渡激流,夜宿一个叫“石棚”的小镇,第二天,进入山区,翻山越岭,栉风沐雨,晓行夜宿,有时借住荒村野店,有时以破旧古庙栖身。

人烟越来越稀少,道路越来越崎岖,最后舍轿步行,终于在一日的天黑之前,赶到了方山。

龙湉远远看到一座大山矗立眼前,树林掩映的半山中,庙舍错落有致,时隐时现,独有一种清静无为的韵律。金顶金碧辉煌,竼音袅袅,钟声悠扬。

山口有一个高大的经幡柱,在风的吹动下,五色的经幡猎猎飘扬,仿佛在颂念着亘古不变的经文,恍若隔世。

已有人等在山口。

天上有一只鹰在盘旋,经幡柱下等他的人居然是鬼鹰!

刀已出鞘,杀气逼人。

黑色的斗蓬在风中飞舞,血红的落日下鬼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似在看一个将死的人。他并不知道龙湉的身份,只知道这是杀害他全家二十七口的柳园之人!

——而凡柳园的人都是他将要杀的人!

龙湉在鬼鹰面前八丈的距离停了下来。猛兽之间都有一种热力范围,彼此面前都有一种“安全距离”,八丈就是龙湉和鬼鹰彼此能感受到的“安全距离”。

——这个距离已是一刀挥出的极限。

龙湉没有想到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如果真的一刀挥出,难道要自相残杀!?他该怎么办?该不该还手?不还手,在鬼鹰这样的高手刀下,就意味着死亡! 而一旦全力相搏,刀剑无情,又怕误伤对方。

空气似乎都已紧张得凝聚,鬼鹰冷冷地说:“你就是龙湉?”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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