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界全集》第75/92页


「坏回气,坏修(快回去,快走)!」敖彦猛地回身拉着桀枭的裤腿,现在回去报信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只能希望敖玄已经回到林石镇。

敖彦突如其来的紧张立刻影响了桀枭,七手八脚地把敖彦抱入怀中,桀枭转身就跑,只是走得太急,没注意脚下那些四散的书本,被绊乐歌踉跄,虽然万幸地扶住了一旁的书架没有连宝宝一起摔在地上,但是那陈年的书架却脆弱得不堪重负,「卡啦」一声巨响后散落了满地。

「什么人!」暑书架的巨响自然告诉了隔壁交谈中的两人隔墙有耳,这种永远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当然不能容忍被别人窃知,对方非常强悍地紧接着一掌便拍碎了那面相隔的泥墙,在满天的泥土中,?着眼睛的敖彦看见了坍塌的泥墙破壁,那薄薄的一层才不过半尺的相隔,难怪对方说话他们能够听得如此清晰。

「嘎嘎,我还当是何方高人驾临,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萝卜头啊,哈哈,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前儿个还说差着一个小鬼头没处找呢,如今倒是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了。」穿过破壁站在敖彦面前的男子,一身青缎的外袍,一张铁质的面具赫然遮住了他的面目,但是那尖锐得有如钢笔划过玻璃一般刺耳的声音,却是敖彦曾经听过的、那个夏傅的声音

对于送上门来的两个小鬼头,夏傅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在他看来,这两个小鬼会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十之八九是在和小伙伴们捉迷藏的时候巧合地发现了破庙的入口罢了,毕竟没有谁会吃多了撑着,派出一个十岁的男孩和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婴儿前来窥探、找寻这深藏在地底的秘密。所以夏傅没有和以前一样用冰封术把这两个小东西也冻成临时棒冰,用绳子把桀枭捆成一团后,也没有去绑敖彦,而是直接把两人甩进了运送冰棱的大车里,反正大车前后都有人押运,也不担心这两个小东西从众人的眼皮底下飞走。

缩在车厢的角落里,敖彦在小小地打了几个喷嚏后,有些后悔没有多穿些衣服出门,在和许多冰块待在一起快冻死了的同时,也暗自感谢前生那些在地球上制作恐怖片的编导们,正因为他们那五花八门、要多阴森有多阴森、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的影片,让他早早培养出了绝对够等级的胆量,至少在眼前这个落后的类似于太平间冷冻房的地方,没有吓得魂飞魄散。

倒是桀枭的模样有点可怜,显然失去了记忆之后连胆子也掉了不少,被捆成一团的身子很明显因为恐惧和寒冷而颤抖着,只是为了安慰比自己更加幼小的宝宝,桀枭强打着精神,慢慢靠着小宝宝,口中努力地安慰:「宝宝不怕哦,哥哥会保护你的。」

可惜,要不是说话的声音结巴得厉害的话,还满感动人的不领情的敖彦翻着白眼撇着嘴心里恶劣地说着,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当桀枭的话出口时,他的脑袋很配合的缓缓上下挪动着,一副乖小孩的模样。

敖彦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觉得很担心,因为他在心中笃定地确信敖玄一定能够找到自己的同时,也很自信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智慧,要蒙混逃脱并不困难,只要自己悄悄地变成龙形,相信没有人会把一个婴孩儿和一条四脚蛇联想在一起在这个问题上,敖彦非常不介意别人把龙形的自己误认为四脚蛇。

只是眼下被逮到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他一个,身边这个粽子一般的桀枭,本来最多也只是一条无关紧要的跟屁虫,但现在却变成了超级大累赘。

为什么这个混蛋会失忆呢?敖彦蹲在角落里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安全可靠的带人跑路的好方法后,忍不住开口迁怒了,看着桀枭那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而显得有些青白的脸庞,敖彦很不讲理地开始怀念原先那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妖王起来。

如果那个混蛋现在在的话,怎么也可以想出个不不俗的办法吧当然,敖彦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想念妖王的深层原因是,如果桀枭还是那个阴狠的妖王的话,他就可以毫不犹豫地甩下对方,自己悄悄溜走,不会有丝毫愧疚。

要是桀枭能够听到此刻敖彦的心声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颠簸的马车在山道上行驶着,眼看着透入车厢缝隙的光线逐渐暗淡,想来离林石镇也已经有足够遥远的距离,敖彦的脱逃计划始终处于难产之中,直到日落西山黑色的天幕遮蔽天地,马车行进时那刺耳的卡啦卡啦声嘎然而止时,敖彦很干脆地作出了最终的决定:走一步是一步吧,实在不行就只能指望敖玄来当救世主了。

「堂堂玄门道,传宗至今数百万年,今天门下居然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情,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斥骂声,夹杂着稀里哗啦的铁器碰撞声在空中回荡不已。

「哼,天谴?等我们开启了通身飞仙之路后,肉身成神了,还怕什么天谴?」反驳者的话语中是遮掩不住的洋洋得意。

「住嘴,别和这些废话连篇的玉泉山道士斗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要动手就快一点,若是错过了时间,上面怪罪下来,把你整个赔出去都不够!」这个声音敖彦倒是能够听出来,毕竟夏傅那尖锐刺耳的声调实在是很好辨认,「还不快点把车子各自赶到位置,准备投阵。」

可恶,为什么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偷窥一下呢。敖彦郁闷地在车厢的四面墙上,上窜下跳地寻找着可用于偷窥的缝隙,想看看车外究竟是怎样一个状态,更想知道那些出言反驳的人又是如何模样。但是很可惜,这马车本是车行用来载客远行的,四壁都是用三四层甲板隔层封得死死的,最是强调挡风避雨的能力,敖彦要在这上面找空隙自然是不可能的任务。

光火的敖彦愤怒地爬上了桀枭的脑袋,试图攀上马车那封死的车窗上,但是人才爬到桀枭的肩膀上,马车却又一次地开动了,可怜敖彦猝不及防,一下子从桀枭的肩头骨碌碌地如同皮球一般滚落到了地上,末了脑袋还在不远处的人形冰棱上狠狠地砸了一下,顿时被撞得满头金星。

尽管光是听宝宝摔落的声音,就知道宝宝这下摔得肯定不轻,桀枭努力挪动着被捆得死死的身子向宝宝方向靠近,满心都是不安,生怕这小东西真摔坏了。但是等他看到宝宝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睁着那双可笑的蚊香眼,桀枭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路上的担心和恐惧一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当然这会儿敖彦即便很鄙视桀枭这没有道德在一旁偷笑的家伙,也没有办法提出任何的抗议。

「唷,瞧瞧,真难得,我们的小客人居然笑得那么高兴,我还担心他们被吓得尿裤子了呢。」推开车门的夏傅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桀枭脸庞上那天真的笑容,那不带任何利欲和虚伪的纯真笑颜,恍然间和夏傅深埋记忆中的某个笑容重迭在了一起,如同一根无形的刺,刺痛了夏傅灵魂中最脆弱的一部分。

不容分说,夏傅伸手如同抓小鸡一般把敖彦和桀枭从车内拉了出来,紧走几步顺手丢到了一旁的人群中,要不是有人手疾眼快伸手保住两个小家伙,说不定真会摔出个好歹来。顿时敖彦的身边耳际又响起嘈杂的怒斥之声,怒斥的内容自然是夏傅不是好东西之类文绉绉的话。

别说这些个充满了道德啊、伦理之类的斥责没办法让夏傅有所触动,就是敖彦听来也觉得这些说话的人未免太文雅了,换作自己,早就把死太监全家上下十八代内的远亲近邻都用国语和英文逐一地问候一边了,哪像这些人,都说了半天了,居然还是「XXX你怎么对得起天地良心」之类,吵架还说良心,真是他*的够了,若不是因为脑袋至今又痛又晕的话,敖彦恐怕早就跳起来张牙舞爪地先把这群不会吵架的笨蛋骂个痛快再说。

不够敖彦后来还是没有找到时间或者机会把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事实上当他感受到脑袋上渐渐鼓起一个小包包、眼睛里的小星星也开始逐渐消散时,周围的环境和人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虽然夜幕降临后的黑暗笼罩着四外浓密的树林,但是附近几堆大篝火点亮了足够大的空间,让敖彦可以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令敖彦无比吃惊的是,在他眼前出现的,既不是预想中摆满了黄符纸和桃木剑的供桌台,也不是满地画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OOXX符号的降魔阵,而是一个巨大的直径足有六公尺的深不见底的天然坑洞,尽管四周的篝火光亮度很强,但光亮也仅仅只能浅浅地照映出这巨坑的边缘而已。

夜色中的寒风刮过时,这漆黑幽深的坑洞随着风声发出「嗡嗡」共鸣般的低沉长吟,宛如鬼哭一般令人心惊胆颤,难怪刚才听别人说话时,总有一种奇怪的回音,这回音分明是这个空洞造成的次声波回荡。

而此刻那些承装着孕妇和稚子的冰棱的马车,正围着这个深坑分为八个不同的方向排列着,每辆马车旁都有好几个身穿的道士,而那个面目可怕的太监却堂皇地顶着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蛆虫脸,站在马车间,指挥着那些道士把马车的车门对着深坑逐一打开。

望着那些车门打开后露出的冰棱,敖彦的耳际仿佛又响起了陈堪那沉重的语声:血衣紫河车在道家而言,不仅仅是胎盘,而是连着胎盘还未出生的婴儿,至于稚贞则是指未满周岁婴儿的心脏,要收集血衣紫河车,就必须活刨孕妇取子,要手机稚贞,就必须不藉金利之气,仅凭双手活掏婴儿之心。

喂喂这些东西拿来说说也就是让人吓得做个噩梦,但要真刀真枪地在自己眼前上演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夸张了吧。敖彦心里开始冷森森地刮起阴风来,自己就算有再大的熊心豹胆,也没有能力能抵抗地住看别人亲手搞恐怖剧,那可是会给自己天真无邪的纯洁心理留下阴影的耶,十有八九在日后的成长路途上,会出现心理障碍不知道龙王界有没有心理医生可以看啊

「这么小就知道害怕了?」

一个轻佻的笑声突然在敖彦的耳际响起,一心在回忆龙王界职业种类中是否有心理医生的敖彦,没有回答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害怕这种情绪是天生的,除了神经大条到和恐龙同一级别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害怕,婴儿也一样。

「不够是些人类吧,有什么可怕的?」

一些人类?敖彦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别说是人类,就是一下子杀上千只鹌鹑,那血腥模样也够受了,我可是连只鸡都没有杀过的大好人啊。

「不喜欢杀人?那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哦。」

切!杀人有什么好的,喜欢杀人的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阴人的最高境界是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又不能求死,那才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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