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部小小说合集》第49/111页


  “她看起来又娇气又无助,男孩子当然喜欢她!”
                 
  “我又能怎样呢?”芭比呻吟着。
                 
  “你也可以装扮得很有女人味。'古兹'服装店里有一件漂亮的粉红色礼服。假如佛洛斯特看见你穿上那件――” “算了!梦娜!他不会找我去跳舞的。”
                 
  “约翰的大学同学,蓝。海斯,会跟你一块儿去跳舞的。虽然他对你而言是有点老,二十岁,不过只好将就一点了。你总不希望眼睁睁地看着男朋友被抢走吧!”第二天晚上,芭比满怀信心地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穿上这件粉红色礼服,她好像一只刚破茧而出的蝴蝶。爸爸得意地拉长声音喊着:“有位男士在客厅里等候芭芭拉。候蓝小姐。”
                 
  蓝。海斯捧着一个胸花盒子,坐在躺椅上。他脸上的表情和在候诊室等着看牙齿的人没两样。梦娜说:“蓝,这位就是芭比。”
                 
  蓝站了起来,露齿而笑地说:“嗨!芭比。”
                 
  高兴的样子仿佛医生刚宣布:“没有蛀牙!”他把胸花盒子递过去。是一朵淡紫色的幼兰。
                 
  “谢谢你!”
                 
  “也谢谢你!”他说。他们一块儿走出去。一个月圆且清的夜晚,一个捕虫的最好时机,芭比心里想着。蓝绕了一圈,走到车旁替芭比打开车门。她顿时生出了一种成熟而骄傲的感觉。至少发动时就远胜过佛洛斯特的车。她往后一靠,也没有露出的弹簧刺着她的背。这种感觉,有时还真比到南福克沼泽区采标本来得美妙。跳舞的时候,她愉快极了,当佛洛斯特与卡萝跳近时,他以采标本的声音跟芭比打了声招呼,“嗨!芭比。”
                 
  稍后芭比听见卡萝对莎莉说:“明晚佛洛斯特要来参加我的烤肉餐会。”
                 
  芭比恨不得自己赶快死去。次日芭比垂头丧气地在屋里踱步。她试着去整理那些毛虫标本时,电话响了。是佛洛斯特打来的。
                 
  “你今晚打算留在家里吗?”
                 
  “当然。”
                 
  看来他不去卡萝那儿了!“好,我八点左右过去。”
                 
  梦娜没错。佛洛斯特就要来约她出去了。也许他们会去大跳一场舞,也许是去看场电影。芭比晓得今天晚上,她穿着那件白洋装,再加上一双高跟鞋,看起来一定十分出色。一听见佛洛斯特按门铃的声音,她飞奔地去开门,门开时,还不停地喘着气。他竟穿了一件最旧的衣服来。佛洛斯特突然对她吼道:“你不能穿这样去采标本啊!”
                 
  “采标本?”
                 
  “不然你以为这种天气还能做什么?”当芭比在房间换衣服时,她总觉得自己有些地方不对劲。这不是她想要的吗?但是她现在却觉得好像胃里装满了冰块一般。佛洛斯特正等在康乐室里的标本匣子旁。
                 
  “这样子如何?”他问道。芭比觉得仿佛有一只大毛虫在敲打着她的心。佛洛斯特的月蛾,正在她的标本匣中央位置上,闪出绿色灿烂的光芒。
                 
  “佛洛斯特!”她惊呼着。
                 
  “卡萝的脑子实在太迟钝了。”
                 
  他拉长了脸说。
                 
  “她竟然说:'好漂亮的甲虫!'甲虫!我的天啊!芭比,我决定把它送给一个懂得欣赏他的人。”
                 
  “谢谢你,佛洛斯特!”芭比觉得心正在溶化。佛洛斯特接着粗鲁地说:“好了,走吧!”佛洛斯特拿着手电筒及网子,芭比跟在后面。果然是一个捕毛虫的最佳天候,芭比本可以乐疯了,但是她没有。她宁愿像昨夜一样,穿着纱质礼服,被一个把她当女孩看的男士注视着。但佛洛斯特绝不会那样做。她将永远只是他的伙伴。她走向车身,但她却庄严、骄傲地停下来。佛洛斯特帮她开了车门!她沉着地竖起衣领,钻入车内。当车子蹦蹦跳跳地驶向前去时,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椅背上的弹簧令她不舒服。

 
 



冤家〔美国〕毛姆
                  
                 
  现在,他们兄弟俩终于都过世了。一个画家和一个医生。画家一直自以为有绘画的天才。他自大、骄傲而且易怒,向来看不起他兄弟那副庸俗、多愁善感的德性。然而,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才气,如果不是他兄弟的接济,他早就要三餐不济了。奇怪的是,尽管他的画从技巧、内涵各方面看来都是极粗俗、拙劣的作品,他还是持续地画着。偶尔举办几次画展,总是刚好卖出两幅画,每次都是如此,一幅不多一幅不少。终于,医生也绝望地认清他兄弟的“天分”了。在不断地接济和支持之后,医生发现自己的兄弟天生就只能当个二流的画家,心里着实十分难过。可是他一直隐埋在心里。医生去世的时候留下所有的遗产给他的兄弟。画家在医生的房子里发现了二十五年来他卖给那个匿名者的所有作品。起初他疑惑不解,最后他给自己找到了解释――这狡猾的家伙终于做了一次正确的投资。

 
 



来自奇怪正方体的声音〔美国〕纳尔逊。邦德
                  
                 
  公元二十五世纪的人正在呼救……全部的人都兴奋得激动起来了,在通往公共广场的宽阔大道上,挤满了当地成千上万的居民;而在首都其他地方,还有上百万的人,无法亲眼目睹这个实况,而焦急地在他们的感应器旁等待进一步的消息。这奇怪的正方体盒子已经打开了,这块巨大的大理石石块,透明、光洁、闪耀,比最高的斯库息尔人还要高上几百尺,它的每一边都超过一百间房子的宽度。几个小时前,这个方块盒子被打开了――一块光滑、上油的石块向后斜着,裂开显露一个深黑的坑洞。
                 
  已经有一班勇敢、武装的探险家进入到这神秘奇怪的正方体盒子中探查真相。他们将要出来,并且作公开的说明报告,而这件事就是目前全斯库息尔人聚集于此,屏息以待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这神秘奇怪的方盒来自何方,也没有人能够想像这方盒到底存在多久了。据斯库息尔博物馆档案的最初记载,他们预测此物在创世纪时就可能已经存在了,因为在历史上,没有一种种族有能力建造这么大的建筑物。它一定是泰坦巨人族所建,不然就是上帝的杰作。靠着感应器,这些斯库息尔人紧张地拨号到公共广场去,以便接收探险队员所传送来的“心灵影像”。突然,感应器的接收画面上出现绿色的微光,看到的人都尖叫出来:探险队回来了。杜尔,所有斯库息尔科学家的领导人,站上了圆形讲台。他宽阔、聪明的前额,因过度思考出现了皱纹。他的队员也一个个意志消沉地走上了讲台边。杜尔站在影像设计机前,当他或任何人这么做时,影像机上一幕幕的影像便会开始复印到每一个站在机器前看着它的人的脑子里。而且随着他和机器的心灵感应愈强,影像愈清楚。现在每个斯库息尔人都看见自己跟在一束强烈火把后头,走下一条长长大理石通道,穿过一座地窖的门,而这扇门是由光滑石头所建造成的。几世纪之久的蜘蛛网和灰尘在地上轻轻扬起。空气中传来阵阵霉味和腐尸的臭味。火把高高地举向通道的顶端,它的火焰在到达顶层时就熄掉了。而后他们发现这通道宽宽地延伸到一座巨大无比的竞技场。这个巨大无比的空间,使得原本看来宽广的斯库息尔广场看起来微不足道。透过心灵感应,每一个人都和杜尔一样正看到自己踩着热切的步伐向前。然后他们停住,围着一个他们一生中所见到最奇怪景象,举着火把,仔细瞧着。他们看到了一排排嵌在墙里的抽屉,这些抽屉都是铜制的,而且上面都雕刻着抽象的花纹。整个奇怪方盒就装满了这些抽屉,找不到其他东西。这些影象慢慢消失了,杜尔的思想取代了这些景象跟观看者直接沟通。他告诉他们:无可否认的,这奇怪的正方盒中,必定藏有许多的秘密,我们尚未解出。这些抽屉代表着什么意义呢?我们也无法确实得知,但从这些消失民族的方盒档案中,我们或许可查得一些蜘丝马迹。但遗憾的是,要开这些巨大柜子,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我们花费几年工夫,并且利用最现代化的设备,也只可能打开其中的一个。而这些方盒巨大的边和错综复杂的结构都困扰着我们。假设有生物曾经建造了这些奇怪正方体,那他们的身体一定是大得让我们无法想像,而他们的结构也是我们不能了解的。在这奇怪正方体中,只有一件东西跟我们现在的机械相类似而我们会操作的。杜尔转身对他的两名助手点点头,然后在一块巨石上蹒跚前进,这块石板是椭圆形的,包在一块含纤维质的方巾中,后面紧上一条巨大有弹性的绳索。杜尔继续说:“这条紧在石板上的电缆非常的长,而且通到这方盒中心的每个角落。很明显地,这个石板必定藏着某些秘密,但究竟是什么呢?我们目前还不知道,必须要等到我们的工程师把它肢解后,我们才能设法找出答案。”
                 
  杜尔站上这块石板上……当杜尔站在这个按钮上时,静止的汗流在长久潜伏的贮水处流动着。此时从奇怪方盒深黑处,传来电动控制记录器的声音。人――一种人类的声音在说话――“第五十世纪的人类啊!我们第二十五世纪的人类需要你们,看在老天的分上,请快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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