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部小小说合集》第98/111页


                 
  “只有这一顶。”
                 
  “可是我刚才试了三次呀!” “是的,先生。请问您到底要哪一顶?”
                 
  “我自己也不知道,就要头一顶吧!”
                 
  “我认为这一顶最好,当然其他两顶也不错。”
                 
  “不,不……现在我坚持要第一顶。”
                 
  “听候您的吩咐,先生。再见!”

 
 



汽车司机〔匈牙利〕厄尔凯尼
                  
                 
  彼莱斯雷尼。尤若夫是个运输工人,他驾驶的车牌为“CO-75-14”的汽车停在一个角落的售报亭旁。
                 
  “我要一份《布达佩斯新闻报》。”
                 
  “对不起,售完了。”
                 
  “那么来一份昨天的也行。”
                 
  “昨天的也卖完了,不过我这儿碰巧有一张明天的报纸。”
                 
  “那上面刊登电影院的节目吗?”
                 
  “电影院每天放映的电影都登在上面。”
                 
  彼莱斯雷尼坐在车上翻阅起报纸来,不一会儿,他看到了一条放映捷克斯洛伐克电影的预告――“金发姑娘的爱情”,别人也在夸耀这部电影。这部电影在斯塔奇大街的“蓝色山洞”电影院放映,五点半开始。正巧,离开映还有一段时间,他继续往下翻报纸。他的眼睛一下子停在一条关于彼莱斯雷尼。尤若夫的报导上,上面写着,彼莱斯雷尼驾驶一辆牌为CO-75-14的小轿车在斯塔奇大街上超速行驶,在离“蓝色山洞”电影院不远处与迎面开来的一辆卡车相撞,运输工人彼莱斯雷尼当场丧命。
                 
  “竟然有这样的事!”彼莱斯雷尼自言自语道。他看看表,马上就到五点半了。他把报纸往口袋里一塞,开着车就走了。汽车在斯塔奇大街上超速行驶,在离“蓝色山洞”电影院不远处与一辆卡车相撞。彼莱斯雷尼悲惨地死去了,他的口袋里还装着一份明天的报纸。

 
 



有谁知道〔匈牙利〕厄尔凯尼
                  
                 
  在春光明媚的一天上午,三十八岁的银行出纳员巴尔德。埃莱克偕同比他小十岁的妻子(名叫乌尔莉克。诺拉,是位柔软体操艺术家)和两个上中学的儿子,漫步来到动物园。动物园门口围着一大群人,还有警车、消防车、救护车,他们一家人根本进不去。他们从围观的人那里知道,从爬虫馆里逃出来一条十五米长的大蛇正盘在售票处前。
                 
  “对不起。”
                 
  巴尔德的妻子乌尔利克说。她边说边钻进人群,径直往这怪物走去。她轻声地、委婉动听地哼唱起来,然后轻柔地抚摸着这嗜血动物的头,接着就走进了动物园的大门。说来也怪,这条蛇乖乖地跟着她游进大门,爬过草坪,经过狮虎山,回到了它原来的笼子里。乌尔莉克小心翼翼地把笼子门关好,锁上,然后信步回到丈夫和孩子身边。
                 
  “你怎么会这一手的?”她丈夫惊愕地在人群中问?“对我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乌尔莉克谦虚地说,“我还是一个经过考试,有文凭的弄蛇者呢。”
                 
  “那你为什么从来也没有说起这事?”她丈夫问道。
                 
  “因为你从来也没有问过这事呀!”说着,乌尔莉克拉着儿子,在丈夫的陪伴下朝动物园大门走去。

 
 



匿名信〔意大利〕莫拉维亚
                  
                 
  那年冬天,我在B城求学,与一个名叫托里西的人交上朋友,他是市镇所的职员。一家寡妇有几间房子出租,我们两人都住在那儿。寡妇的房子悬跨在街道小巷陡斜的阶梯上,托里西整天就穿梭在他窄小的住所和市镇办公大楼挂有壁画的大房间之间。他是一位脸孔白净、头发金黄色的青年;矮胖个子,好激动。他总是不断地把自己如何贫寒、谦逊、无知,挂在嘴边,这使他显得过分矜持。由此我了解到他是个十分自负的人,自负到情愿谦卑地贬低自己,而不让别人侮辱自己。说实在的,他这种虚伪的自我谦卑倒也合乎现实:托里西时刻宣称自己是文化不高的平庸的人,殊不知他实际上是那种粗俗而又缺乏教养的人。他的狡黠和机敏使他在那堂堂的外表下隐匿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心灵。我在工作之余,总跟他在一起,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在这样一个省城里,交通往来和人间的关系,只局限在一条不到百步长的街道之中,在那条街上仅有一、二家咖啡馆,要引人注目并非难事。为此当我第一次收到匿名信时,我并不感到十分惊讶。在一张摺成信封状的方形的破纸片上,我被告知不该与托里西先生交朋友。信里说他是个用心险恶、诡计多端、妒忌成性、专门惹弄是非的坏家伙,并警告我得留神他等等,等等。落款处写的是常见的“朋友”两字。我把信扔了,还是与托里西来往。过了没几天,我又接到两封匿名信,信中继续对托里西的品格恶意中伤,最后警告我说很快我自己会吃他的苦头的。又过了好几天,第四封匿名信说得更明确了,但我发现有拼写的错误,信上说托里西赌钱输了,他将向我借钱,叫我不要借给他,因为他是个众人皆知的大骗子。我等待着事情的发生。那天晚上,有人敲我的门,进来的是托里西,他神情尴尬,说要求我帮个忙。我身不由主地叫喊说:“我打赌,你是来向我借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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