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我来自未来全集.com》第126/235页


  王正起很无奈,若这些骑兵是他手下或者是山东其他勇营兵丁,王正起是一定要给他们定个动摇军心的罪名的,可这些家伙都是青州八旗驻防营的,这些家伙在山东只听皇帝和皇帝代言人丁宝桢的命令,而且即便是丁宝桢亲自到场,也不能擅自处罚这些理论上的皇帝直辖部队。
  “那些胶贼胜了之后,可有接着攻打胶西县?”
  “没有,胶贼胜了之后便退回即墨了。”
  王正起接着又问了半天,蒙古人的回答总是简单地要死,横竖就说了两点线索“一是没打赢,二是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没。”
  “下去吧。”王正起憋了半天火气,最后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当这些报信的蒙古骑兵离开后,王正起猛地拍案,当堂骂道:“什么火枪凶猛!明明是这些蒙军旗纵兵劫掠乡里时中了胶贼的大股伏兵!我还不知道他们肚里的算盘?一个个的都指望着靠平叛发财!哪里会去主动接敌!”
  王正起手下参将劝道:“将军息怒,蒙八旗骄兵轻进也是意料之中的,不过这样也好,恰恰是胶贼此役取胜,方能显得我军来日剿灭那伙胶贼时的功劳。”
  王正起面色稍缓:“按道理我是不该说什么,可他们既然是为皇家效力,怎么能如此轻敌?实在有负皇恩。再说那伙胶贼要是真的强悍,势必乘胜追击攻打胶西,可是他们既然退走,正说明他们外强中干,枪子也短缺,人手也不多。”
  “将军英明。”参将赞道。
  “此役蒙古正黄旗俘虏了一个胶贼探马,名唤张天雷,送回胶西审问之后,供出他们是白马会的马匪,那白马会素来在潍县一带劫掠商旅,如今却不知怎么的,居然和那伙胶贼勾搭上了,据那探马交代,那匪首姚梵只有五个营的兵马,用的全是西洋步枪。”
  王正起道:“这些反贼素来一个鼻孔出气,勾搭上也是正常。可问出白马会的老巢所在了吗?”
  “这张天雷说,那地方叫石头寨,在大山深处,荒僻至极。”
  王正起冷哼一声:“哼,等剿灭胶贼,早晚收拾他们!”
  可是就在今天上午,莱西军驿的快马传来消息,姜山县被打破,登州总兵官下落不明,四个绿营全军覆没,逃出城来的兵丁里只有一个发疯似的赶回了莱西报信,莱西连夜派出驿马向平度报告。
  王正起闻讯吓了一跳,他是打惯了仗的,两千士兵看守的县城有多坚固他心里清楚得很,绿营即使再怎么马放南山,城头上站个两千人之后,这城池不说固若金汤,起码也要五六万农民军啃个十天半个月。何况还有登州总兵官亲自押阵!
  可是那姚梵居然用五个营就把城拿下来了,按照信里所说,一大早天还没亮,那姚梵就攻进城了,还没到中午就拿下了全城,这是什么怪事?
  王正起没见过炸药包,这年头世界上都没有炸药包一说。黑火药在没有颗粒化以前,无法做到迅速燃烧,一个黑火药粉末包在点燃后,与其说是像爆炸,不如说是像放焰火一般的从点燃处嗤嗤向外喷火燃烧。除非给他插上个雷管引爆兴许还好些。可是这年头的雷管太敏感、太易爆,比后世的安全雷管危险一万倍,仅仅是在欧洲的大型矿山用于爆破,哪国的军队也不敢随身携带这种一磕一碰就特么大炸特炸的玩意。
  王正起没见过炸药包,那个逃出的士兵就更没见过了。
  王正起惊讶的拿着信琢磨了半天,从信上几乎一大半描述姚梵外貌的文字中,寻找着蛛丝马迹。可是信上的主要篇幅全是关于一个身高九尺九寸,铁塔般的壮汉,此人头大如鼓,腰粗赛牛,臂长过膝,腰围八尺,是个杀人狂兼妖道。
  王正起足足看了三遍,确保自己没有漏掉一个字,克还是看不出姚梵破城的办法。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姚梵绝不是那种长像犹如野猪、牦牛、猿猴、妖道杂交出来的品种。笑话!姚梵要是长成那般模样,怎么可能把整个济南府官场骗的团团转!丁军门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也着了他的道……
  王正起经过独立思考之后,十分确定的认为,姚梵一定是先派出了内应潜入城中,趁夜夺下了江山县城门后,在破晓时放进了叛军主力部队。
  但王正起还是没想通,姚梵是怎么能做到大前天还在胶西县外埋伏,近乎屠杀般击溃一千多骑射俱佳的蒙古骑兵,昨天就能流窜到姜山县迅速攻下城池的。这种连续作战,实在是超出了一个封建军队将领的想象力。很简单,王正起自己就做不到。
  “他难道根本不要休整吗?还是说,他在短时期内已经扯起了很多叛军?”
  王正起想的头疼,直到下午将近黄昏时,他终于不再头疼了。
  散在平度周围各镇的侦骑探马来报,一伙绿毛蓝衣,打扮如同传闻胶贼的叛军,已经到了仁兆镇西北。
  王正起的脑袋直接炸开了!
  兵贵神速没错,可特么兵说到底还是一群丘八,天底下有跑的这样快的丘八吗?逃跑的话另说,可是一路作战下来,姚梵那反贼手下的草灰丘八们,难道是铁打的吗!!??
  王正起不信!
  “再探!”王正起重重一拍桌子。


第148章 风掣红旗大地翻(四)

  148风掣红旗大地翻(四)
  探马叫苦不迭,“天都黑了还要探?”
  可这话哪里敢说出口,又不能说不去,于是整整两哨50名骑兵,打着火把奔向仁兆。
  姚梵扎营的地方位于仁兆镇西北,地势较高,是一片坡田,庄稼早已收割完成,贫瘠的黄土上稀疏露着烧荒后的焦黑草茬。
  姚梵这里也已经发现了平度派出的探马的行踪,全军在仁兆镇强行购粮造饭之后,便在李海牛精心挑选的这个扎营处开始了扎营土工作业。
  姚梵有些紧张,生怕对手深夜劫营。
  军官会议上李海牛的经验之谈打消了他的大部分顾虑。
  “清军数量上占优势,倾向于白天作战。他们兵源的素质差,深夜里无法维持行军秩序,部队各个层级之间的传令也很难正常进行。所以不太可能选择容易导致全线崩溃的夜战。骑兵精贵,更不适合选择夜战,即使夜战,也要选择将近破晓的凌晨。”
  姚梵一想也是,封建军队在夜行中一旦听到遭到突袭的消息,或者听到周围有人喊主将死了的消息,都有可能炸营四散逃窜。
  他点点头道:“不管他们来不来,有备方能无患。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所以我们的营地土工防御作业要形成常态,各个方向的侦查哨和警戒哨要万无一失。”
  李君也点点头:“我也不觉得清军会来夜袭,这一晚上的功夫,我估计清军闻讯后一定忙着出城扎营准备明日与我决战。最坏的可能性是清军趁夜对我实施包围,但是清军如果没有十倍于我的兵力,一般不会这样干。”
  看来李君这段时间的军事课程没有白上,把姚梵说的话记得很牢。
  姚梵又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茅坑!一定要挖好茅坑!我不希望明天一大早起来,看见营地周围的阵地上到处都是粪便。”
  简单布置完扎营和警戒任务之后,姚梵选择了周围九个方向的一千米以外和两千米以外,派出了三人一组的警戒暗哨十八个。
  “你们要在前出各个方向点起明火,自身一定要远远地散开,要学会利用灌木和树丛进行隐蔽,三个人不要聚在一起,要分成暗哨和流动哨,每个方向的两组轮流前出换防值夜,注意晚上不要睡得太死,也不许打呼噜!睡袋不要扎得太紧。”
  “明白!”担任远距离哨兵警戒任务的三营二连连长王光兴立正敬了个军礼,姚梵郑重地还礼。
  全军就地开始了土工作业,考虑到作战计划的时间安排比较短,作战地域不大,姚梵这次没有从即墨带来帐篷,而是完全依赖睡袋和雨衣。
  很快全军就围绕着这一片坡地,结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倒梯形阵地,倒梯形较短的下底边位于坡顶,下底边位于坡底。又在倒梯形阵地之外,设置了一圈更大的环形阵地。如此一来,阵地防御的第一梯队安置在环形阵地上,第二梯队和预备队,则安排在梯形阵地内。
  这基本是按照解放军步兵六十年代的前线野外宿营阵地战术进行构设的,只是更为简单,土工作业的规模更小。姚凡虽然没有轻敌,但也不希望战士们过多消耗体力。
  阵地上各机枪位、步兵用的射击土垒和土垒后的浅壕很快就在全军携带的三百把折叠工兵铲的挥舞下构筑成功,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十六条简易的茅坑蹲道。
  姚梵还不放心,又命令三营营长刘进宝和副营长周念生带人组成夜间巡查哨,巡查夜间各个哨位的值班情况。
  到深夜十点时,姚梵刚想转进自己的睡袋,就听见西面传来枪声,于是全军都紧张起来,姚凡派出一营二连罗齐仁带上全连赶过去,自己和其他军官在营地等候,不一会儿就见罗齐仁牵回了三匹马,并且押回了两名俘虏。
  “王正起知道我来了?”姚梵直接问道。
  这两名俘虏没什么骨气,也不等拷打就老实地交代了姚梵的问题。
  而王正起也终于在凌晨时分得到了消息,证实了之前探马的汇报。
  “真的是这伙胶贼!”王正起又惊又怒。
  惊的是姚凡的行军速度如此之快,经过连续两次“大规模”战役之后居然不需要休整!要知道,如果是清军,区区一千多人哪怕仅仅经过一次那样的“大规模”战役,即使是素质最好的精锐部队,最起码也要休整三、五天,而姚梵居然片刻不停地赶过来了!
  令王正起愤怒的是姚梵居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个胶贼难道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之前侥幸连胜两场却不知道见好就收,他居然还想老鼠噬猫不成!”王正起愤怒的想。
  “将军!胶贼狡猾!在沿途设伏,又点了明火引我探马去看,结果我们七八个弟兄中了圈套,被胶贼打死了。”王正起的侦骑不敢隐瞒,如实的报告道。
  “你们下去休息吧,不须再去打草惊蛇。今夜,平度全城警戒防范胶贼!明日随我一早出城,杀胶贼!”王正起命令道。
  “喳!”
  姚梵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但考虑到要给长时间行军的战士们补充睡眠时间,除了负责炊事的战士以外,姚梵没有打搅大部队的睡眠。
  而这时,清军已全军出动!
  振字营整十二个营四千多人马全部出城,在城外列阵后,浩浩荡荡的向着东南方向的张戈庄依次进发。
  四千大军行军起来气势非凡,深秋的齐鲁平原上人喧马嘶,旗帜林立。只见中军大纛烈烈,步军彩旗飘飘,骑军小旗在风中扯的啪啪响。
  王正起手下参将胡远达骑在马上,对一旁软轿上的主将王正起道:“秉将军!从平度到张戈庄只三十里,马步军齐发,辎重随后,正午之前便能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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