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我来自未来全集.com》第36/235页


  话虽这样说,可是周秀松也明白,这言语上已然闹的这般凶残,再想要二人和解是不现实的。他只盼今天接下来不要闹出什么事端才好。
  在周秀松的拉扯下,郭继修黑着脸一言不发,紧紧握着拳头,一扭身就在戏园子里一张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桌前坐下,把周家下人送上的解暑凉茶喝的呼呼作响。
  姚梵心说这郭继修脸皮倒是厚,被我这样骂都不走,难道是吃定老子不会揍他?
  姚梵回头看看远处站着的自己的众伙计,见一个个挤眉弄眼,都是乐的不行。估摸着他们就算没听懂自己在骂什么,也已经看出来自己占了上风。
  姚梵得意对伙计们点点头示意,又转回头看着台上铁镜公主和杨延庆念白,猛地一下拍手叫好起来。
  姚梵这一叫好,后面的伙计们哪里不明白姚梵的意思,也纷纷嗷嗷的喊起好来,那声音叫唤的震天价响亮。
  周秀松见姚梵不依不饶的捣乱,郭继修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血,心里叫苦,连忙起身遮掩道:“今天我周家办堂会,为的是与诸位乡绅同乐,我家老三素来自称票友,不才已经扮上了,一会儿上去给大家伙来个《二进宫》,大伙儿可要多多捧捧场啊!”
  听周秀松说了这圆场话,众乡绅都笑着起来拱手:“好!我们等着看三爷的扮相喽!”
  周秀松笑着炒热气氛道:“诸位有拿手喜欢的段子,也只管去后面找盛泰班盛班主,扮上来露一手,叫大伙乐乐。”
  此言一出,便有几个乡绅技痒,按耐不住的想要起身往后#台去,却又不想太出头,于是坐着等周家三爷唱过才作打算。
  周秀松过来到姚梵身边,笑着说:“我看姚兄倒是听得懂京戏,这已经难得了,大约是不会唱的吧?”
  姚梵不耐烦周秀松这股子到处裱糊的劲头,一瞪眼,反驳道:“会唱!洋人虽然不听京戏,可我家素来是听的,还养了班子,做了好些新戏。”
  周秀松瞠目道:“姚兄刚才却没说,家里居然还养了戏班子?如何方才告诉我在海外听不见?姚兄这番诳语,该当罚一个,不如上去扮一段来听听,咱们一起乐呵乐呵?”
  姚梵爽利地道:“家里虽然养了班子,可我经商在外,确实不常听,不是有意诳你。周兄是主人,既然要罚,那我就扮一段吧,这有何难?”
  姚梵说罢起身就往戏台子后面走去。
  姚梵到得戏台子后头,与那二胡三弦一番吩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交待清楚,一应的流水、散板、慢板都嘱咐了打单鼓和手板的人,又拿出张二百两的银票来,爽快地道:“拿去喝酒。”
  那盛泰班的盛班主虽然没听说过姚梵指点的这个曲牌,但见姚梵说的有鼻子有眼,出手又大方,便应承了下来。
  台下那青衣小厮打扮的黄家公子见姚梵去了后#台,心里诧异,想那姚梵居然第一个上去,莫非他真还会唱两句不成?这人不单言辞犀利会埋汰人,还有这雅好?
  等周家三爷出来唱了一段二进宫,下面叫好如潮。
  接下来姚梵却是一点妆都没扮,光着长衫就出来了,长身而立,潇洒的拱手笑道:“诸位!我就是姚梵,今天我有幸蒙周家大爷邀请,来到贵宝庄听场堂会,心里也实在高兴,姚某不才,愿意借此处唱个自己编的段子,给大家一乐,还望大家多多捧场。”
  这话说罢,姚梵对台下拱了拱手,下面乡绅们也还算热情,零星的回了礼。
  姚梵母亲李红梅是大学里教民族音乐的教授,因此姚梵对于民乐的各种乐器和乐谱毫不陌生。他今天唱的却不是京戏,而是唱了一首刘欢的《去者》。
  人鬼天地
  万金似慷慨
  浮生若梦安载道
  唯苦心良在
  红颜依稀
  挥去还复来
  生死命注休怨早
  殇情暗徘徊
  无奈何青春逝去
  无奈何江山真易改
  情谊无价亦无保
  天降仇敌忾
  无奈何路回星移
  无奈何时运他人宰
  钟鸣鼎食散一朝
  空守昨日财
  山水迷离
  流花低雾霭
  夙愿扁舟寒江钓
  风掠须发白
  三弦代替古琴,在意境之外,染出三分苍凉凄楚。
  提琴换成了二胡,厚重中多了七分激越慷慨。
  单鼓和手板偶尔空灵的一击,却都有如千古脉动!穿越时空扑面袭来。
  姚梵大学里参加过京剧社,玩过京剧老生,中学里和母亲学过美声唱法,这导致他的唱腔及其酷肖刘欢。
  于是,前面四者虽不敢说配合的天衣无缝,但仓促之下,却啸聚成了一股澎湃的历史悠歌!
  一曲歌罢,姚梵的伙计们首先捧场,巴掌拍的山响,叫好之声犹如波涛,把院子上面遮阳的天青色布棚都震的有几分荡漾了。伙计们头一回见到东家唱歌,还是这么有味道的旋律,实在是令他们崇拜的五体投地,巴掌都要拍的碎了。
  只见台下那黄家的小厮也听得如醉如痴,他一手放在胸前捧着心,一手却紧紧地攥着他哥哥黄金山的扇子。只见他睛若秋波泛滥,色如春水殇殇,脸上似嗔似笑,似痴似情,若不是他做着男人打扮,真要让人以为他是个女儿身了。
  姚梵在台上远远望见下面那小厮用一幅花痴的桃花眼盯着自己,不禁背心一寒,心道:我听说古代多有热爱断袖分桃之人,可没想到这么普及……
  于是姚梵浓眉微微拧动,狠狠瞪了那小厮一眼。


第42章 江山易改

  42江山易改
  那黄金山弟弟扮成的小厮见姚梵瞪他,立时觉得姚梵那浓眉下的眸子既脉脉含情,又荡人心魄,那目光仿佛是专门对付女人的一般,要把他拥抱起来在怀中,勾魂摄魄!
  姚梵见那小厮再次吓得不敢与他对视,心里愈发得意,站在戏台上打个哈哈,说道:“献丑了!”
  郭继修在远处冷哼一声,口中骂道:“这洋蛮子,对淫词艳曲倒是上心,可他粗鄙无文,居然选个凄惶败落的丧家之词来唱,可见命中注定,是要财尽人空。”
  想到此,郭继修再次得意起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周家大爷周秀松听得姚梵这番唱词,心下恍惚,只觉得姚梵的身影在他眼里高大了许多。
  “这词这调我从未听过,大约是这姚梵的家族在海外经商时有感而作的吧?人鬼天地,万金似慷慨……好词!……红颜依稀,挥去还复来……真好词!……只是下面的几句无奈何,唱的太过感伤,这大概是他姚家祖辈在生意上有过起落的时候,才作此感伤之言吧……”
  戏园子远处靠墙站着的姚梵伙计里头,李海牛如同痴了一般望着姚梵,眼中噙满了泪水。
  “无奈何,青春逝去!……无奈何,江山真易改!……东家!你果然是有大学问的人!胸中都是锦绣河山!
  我李海牛这辈子,可不就是青春逝去!江山易改么!倘若我那个乞丐做下去,必然是饿死街头,就是想要独钓寒江,求个须发白都不可能了!
  可是……可是我遇上了东家!我知道东家你和我是一样想的!……我李海牛……今生一定要辅佐东家荡平清妖!打出个天下!……”
  周秀松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立刻大声叫好,激动地喊:“姚兄唱的好歌!潮起潮落,道尽人生滋味!妙啊!秒啊!姚兄,何不再来一个!”
  周家老三是个戏迷,刚才扮了个《二进宫》上去过瘾,如今听得姚梵这番唱,心里也像是开了锅一般,直欲癫狂,姚梵歌中的艺术感染力让他感到极度的震撼,心中忽而一阵阵的苍凉,忽而又一阵阵的激动。听见他大哥叫姚梵再来一个,他立刻跳到台前,扒着台沿仰望着姚梵,道:“对!姚兄你难得过来!再来一个吧!这样的好词!再来一个吧!”
  姚梵见这周家两兄弟都是疯子,心里叫苦,面上却报以微笑,他轻抚下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再来一个,不过说好了,可只再来一个,没有三回了。”
  姚梵依旧是先回去戏台子后面,与操丝弦打单鼓敲手板的乐师们交代了一下,便又重上得台来,缓缓环顾四下,等乐师了了一段即兴缠绵的二胡前奏之后,开口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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