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我来自未来全集.com》第5/235页


  姚梵笑笑谢过贺万年,直接就套在西服外面了。
  二人于是起身,姚梵光着头,脚下穿着黑皮鞋配着身上青绸衫,脑后也没辫子,怪模怪样的与头戴黑缎红线**瓜皮帽的贺万年一起,抬步就走到了太平街。
  “姚兄您看这铺面怎么样?”贺万年继续套近乎地喊着姚兄,站在街边摊着手指着这太平街上的铺面对姚梵道。
  姚梵不言语,等他把边门锁打开。
  姚梵推门进去,见里头是个二进的四合院,前后两个院子里各自用青砖铺了十字小路,沟通东西南北各个长屋。青砖上已经生了苔藓,可以看出这里大约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这里的前院较大,面积大约一百来平,后院小一些,总也有八十平。前院四角分别种了一抱大槐树和三株细细的小垂杨,后院却光秃秃的没有种树,只是放了两个齐腰高的大水缸。算下来,前边连街的铺面加上后边两进里所有屋子,纯室内面积大约有七百多平方。
  姚梵没工夫一个个屋子去看,直接就问贺万年:“这租金怎么算?”
  贺万年回答得干脆:“半年18两,一年34两。”
  “行,那我先租一年的。”
  说着姚梵就掏钱算与贺万年,心说这年头的房租真够便宜的。
  “贺老板,这屋子只能当店铺用,要放货地方可就不够了,你知道哪里有大仓库么?”
  贺万年把银子揣进口袋里头,道:“这青岛口要说大库房,就数码头边上的几个货栈最大,可那都是南北各家商行的产业,您要租些地方出来放货是可以,可断没有整个仓库租出去的。
  “我的货多,地方小了放不下。我要是想在此间建个大仓库,手续该怎么办?”
  “这青岛口城墙里围的地皮,一亩不过二十两银子,地界好的最多要四十两,地界差的十一、二两就能拿下。
  至于那城墙外边、码头边上的地,原先二两一亩也能就手,如今却要七两朝上。
  至于城外的石滩荒草地,除了草,什么都不得长。那里闹捻的时候最便宜,一两二钱一亩,现如今价钱有点起来了,但也不超过二两。
  至于耕地,我觉乎您大概没兴趣的。”
  “嗯,我只要盖仓库,就选在城外那石滩荒草地吧,毕竟那里地价便宜,离城里又近,方便照顾。”
  贺万年爽快答应道:“那我这两日就帮姚兄问问地牙子,有合适的地皮我就叫他们给您留着。至于手续,您既然认识孙州判,他一准能帮上忙。”
  “行,那贺兄帮我留意询问,到时候可少不了要重谢您。”
  “瞧您说的,打我的脸不是。姚兄千里迢迢从西洋回来寻祖,我这举手之劳的襄助本就应当,谢什么。”贺万年笑道。
  姚梵现在觉得贺万年对本地的地价和诸般生意相当熟悉,心里对他颇有好感。
  贺万年心里感觉姚梵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巍巍然而独立,仿佛天地间不群不靠的一颗参天大树。
  他觉着姚梵看起来完全不同于这大清国的商人。这大清的寻常商人,若非市侩钻营便是奸诈谄媚,甚少有人如姚梵一般身上透着股子正大之气、果决之气。
  想来他在胶州港租了门面,今后还要建仓库,那必是要在此地做长久的买卖,实在值得自己与他好生交往。
  姚梵从贺万年嘴里问明白了这青岛口的土地行情,终于知道这会子的土地价格对自己来说完全没有阻力。如此一来自己的时空贸易就更加毫无阻力了。
  对这院子里的各屋姚梵只粗粗看了一眼,见都简陋的很。
  姚梵迈步往院外走,临走前托付贺万年帮他找些伙计收拾店铺,粗置些桌椅板凳床铺之类的合用家什,贺万年满口答应。
  于是两人分开,姚梵抬头看天色不早,便迈开大步向府衙走去,要去请州判孙茂文吃晚饭。
  来至府衙门口,早有人候着了。
  姚梵这个二鬼子外形扎眼的很,那孙府的家人远远地就辨认了出来,迎了上来。
  “姚爷,我家老爷请您去施家饭店,他随后就来。”
  姚梵点头,随手从袖内袋中拿了一枚一两的银綶子赏了这名家人,姚梵读书时看过清朝人的做派,知道这赏银是清朝的规矩,也是做人的口碑,所以早就在袖袋里放了些散银。
  这孙府家人点头哈腰的将银子塞进腰带缝里,用兴奋的颤音道了声谢,一溜小跑地打着灯笼在前头引路,还不断地躬身回头,殷勤招呼姚梵小心脚下的路面脏泥、臭水、崴脚坑。
  一般来说清人给赏钱不多,电视剧里一两银子地出手实在是王侯或者大户望族的派头,一般给三五个铜子或者十个乃至十几个大子就是很慷慨了,可姚梵哪里知道这些规矩。
  这孙府家人平白得了一两银子的厚赏自然是心花怒放。只是不明白姚梵这般大方显然是个巨富,为何却没有乘坐车马?
  姚梵跟着这个孙府家人来到施家饭店,见这两层木楼上下都挂着红灯笼,门前一溜四个,各自上面写了斗大的单字,正是“施、家、饭、店”。


第6章 勾结

  6勾结
  这施家饭店大约是经营了有些年头,铺面很大,楼上楼下。店里靠墙摆着酒缸瓦罐,青砖地白灰墙。
  姚梵在包间里坐定,看这全木质的包房虽然陈设简陋,倒也干净。
  他点了一桌好菜,便安心地等着,没等面前的茶凉,就听见包房外有人说“就是这里。”
  姚梵听得明白,那是孙府家人的声音。
  接着就听见孙茂文的声音:“让姚兄久等了。”
  姚梵立刻从椅子上站起,一撩布帘迎出门外作揖,说:“哪里哪里,孙大哥公务繁忙,我等您是应该的。”
  孙茂文对姚梵的礼数还是满意的,他停步拱了拱手,指着身后二人给姚梵介绍道:“这位是青岛口海关巡检刘子铭刘大人,这位是胶州守备韦国福韦大人。
  姚梵见二人一文一武都是胶州有实权的地头蛇,便学着电视剧里的动作给二人作揖,那二人礼貌的抬手还礼,于是四人落座。
  孙茂文落在首座,清了清嗓子,简单介绍了一下姚梵。接着饭店把姚梵前面点的席面流水价端了上来,四人交杯换盏地扯了些闲篇。
  酒过三巡后,大家的自我介绍也已经完成,互相熟络了。
  胶州守备韦国福大手握着酒杯,对姚梵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这位姚兄是海外回来寻祖,却平白吃了我手下兔崽子一棍,这杯酒,我给兄弟赔个不是。明儿个校点时,定要军棍伺候那些瞎了眼的蠢才。”
  姚梵举起酒杯,诚挚地道:“韦大人体察下情,心怀百姓,在下不敢当。那犯错的士兵也是忠心办事,还请大人不要责罚他们。”说罢一饮而尽。
  海关巡检刘子铭是个干瘦的中年人,操着一口南方话,他眨着眼对姚梵道:“据说姚兄的家族遍布泰西诸国,熟知洋务,今后要在咱们胶州做生意?”
  姚梵老实地应道:“确实如此。”
  刘子铭见姚梵不上路,便直接挑明了说:“那姚兄将来是打算走洋关呢?还是走常关?”
  姚梵懵了,他完全不知道这其中是个什么个道道。
  孙茂文放下筷子,晃着头对刘子铭解释道:“他姚家以前是在泰西诸国间做买卖,从来不曾回国,这次只派姚兄一人回来寻祖访宗,对大清国的事情并不知晓。”
  刘子铭点点头,一捋颚下稀疏的胡须说:“那不要紧,我说与姚兄知道便是,是这样,国内海运,走常关,交船钞货税,也就是各项厘金、港捐、牌费、泊税。至于海外货物则要走洋关,那是英国人赫德管,与我大清自管的常关没有干系。”
  姚梵醒悟过来,问道:“哪个便宜呢?”
  刘子铭分别望了望孙茂文和韦国福,见二人含笑吃菜,便笑着对姚梵道:“那洋关苛刻,申报、查验、征税、复核各项事端繁琐的紧。不过按理说,洋货都要走各个通商口岸的洋关。即使在通商口岸报了关的,转来胶州港上岸,亦是走胶州港的洋关报税。”
  姚梵陪着笑道:“我的轮船要是不在几大通商口岸报关,直接来胶州走常关,刘大人可有办法么?”
  说着,姚梵解开马褂脱扔在一边的椅子上,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微笑注视着刘子铭。
  刘子铭眼睛一亮,心说这二鬼子确实精明,孺子可教。笑道:“广州江苏各港,多有不忿洋关苛厉的义商,大船泊于海上,以小舟入常关,各地常关哪里知道那是洋货,也是照入无误的。货物也无需停放洋关的关栈等候报关费时费心,只是直接往内陆运去便是。唉,只苦了我等常关,哪里知道会凭空多出这许多公务,可谓是帮洋关省了不少耗用,却出力不讨好。”
  姚梵强忍心中大笑,否则当真是要把嘴里的酒喷在刘子铭的脸上了。
  “一个**裸的走私官员,亏还有脸说的这么体面,真也算无耻到家了。”
  当然姚梵嘴上还是很体面地道:“既然如此,我姚家的货物,也希望走刘大人辖下常关。只是这样一来,凭空的给大人添了许多琐碎事务,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三位大人。”
  刘子铭笑的像是个老狐狸,两眼眯缝成一条线,掌心向上攥着手指道:“哪里哪里,为国分忧,何累之有啊,哈哈哈……”
  姚梵心想,如此倒是好赚头。那洋货偷偷走常关入境,能少交一点关税当然好。而那常关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放进走私货。至于那按照国内海运货物标准收的关税,自然也是不会算进公簿,全部落了官员的口袋。
  三人见姚梵识趣,顿时兴致高了起来,再三举杯共饮后,开始询问姚梵一年有多少货物、什么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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