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全集.com》第24/317页


这边法庭和官衙是分开的,老爷不好管法庭的事。其次,小民也不大好办了,因为吃洋教的汉奸越来越多,你不小心抽了一个卖豆腐小贩的脸,说不定第二天治安局就被教会上百号人堵了,等着小报记者给你添油加醋吧!

又或者领导黑着脸过来,把你臭骂一顿,谁叫他和那卖豆腐的在一个教会一个团契,牧师意味深长的对教会所有信徒在主日崇拜的时候说:“我知道咱们教会有些弟兄是做官的,但不要欺负穷人。”也许领导不怕牧师,但是领导的领导也在这教会里,而且专门标榜自己虔诚,意图高升一步。反正教会让乱民自己串联,势力越来越大,底层治安官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黑钱自然还是要勒索的,只不过麻烦了很多,最好找个外地人,还得看起来土的,这才靠过去问:“哥们,你信耶稣不?”“不信!”治安官一棍子抽头上了:“谁你妈让你在这里摆摊的?拿五角银子来!”

“哥们,你信耶稣不?”“信!”“信?哪个教会的?”“韶关李村卫理会……”治安官一棍子抽头上了:“谁你妈让你在这里摆摊的?拿五角银子来!”

“哥们,你信耶稣不?”“信!”“信?哪个教会的?”“韶关浸信会啊……”“什么?你也是浸信会的?你哪个分会的?”“横巷街教会……”治安官一棍子抽头上了:“谁你妈让你在这里摆摊的?拿五角银子来!”

“哥们,你信耶稣不?”“信!”“信?哪个教会的?”“韶关浸信会啊……”“什么?你也是浸信会的?你哪个分会的?”“我是城中教会的……”“哦,”治安官会嘴巴塞了鸡蛋般圆起来,笑问道:“我也是那个教会的,做礼拜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我见过你,上次做礼拜的时候,我前面就坐着你们局长呢。”“哦,你继续忙,我去四下看看。”遇到这种情况,治安官只能满脸堆笑内心咬牙切齿的走了。

所以近年来,随着福音化,头目们自然还是财源广进,国人不管信什么总喜欢巴结官府,而底层治安官们的黑钱越来越不容易收了:以前满清时候,可以搅鸦片馆,现在鸦片是国营的,洋药行会那群人别说勒索,比你都凶,他们和你头目称兄道弟的。以前还可以勒索黑帮,但是天地会那群人不长眼,在海京作乱后,全部都去江浙打仗了,剩下不去江浙送死的天地会一概被称为流氓,天地会在海宋被定为非法造反组织。

算下来,唯一还可以提供稳定收入的财源就是:赌场、暗娼和没有牌照私自营运的皇帝车、四轮马车。这是皇帝漏给他们一点的恩惠。治安官们早明白自己的财源是什么:并非是合法的才有钱,而恰恰是非法的才会给你钱。满清什么都禁:禁烟、禁枪、禁聚会等等,只要禁就可以勒索,勒索完了,随便你干嘛。大宋禁娼,结果娼妓可以勒索、可以搞仙人跳,搞死那群不敬上帝不忠老婆私自淫荡的败类;大宋皇帝车牌照有限额,结果在黑市一张牌照炒到五百银元,而且治安官可以勒索黑车。

所以治安官们天天研究新法律,希望找到“禁止”、“不准”、“严禁”的字样,只有否定词才有钱财。但是皇帝有名的“懒”,不怎么管下面,所以“禁止”一类生财的法律条文太少了,相比满清而言。只有最近两年出来的《卫生条例》里有大量的不准,结果韶关的总治安局老大以本城较沿海落后,没有实力新开局,提请圣上由治安局监管卫生,皇帝准了。结果这个老大立刻被各个底层治安官奉为楷模:这才是关心属下的好局长啊!

从此经常会有治安官躲在街角处观察谁随口一口痰吐地上了:一角银子!谁满脸急色张皇四顾,治安官是装作不管的,但是等那笨蛋解开腰带在某家墙角舒服的方便的时候,背后才会响起鬼魅般瘆人的笑声:“随地小便,五角银子!”

有人在桥下随地大便,猛不防一个治安官从天而降,一脚踩住那人的脑袋,叫道:“随地大便,一元!赶紧给我掏了,你的屎真臭!”。那人正蹲在地上露出屁股怎么能反抗,往往争辩:“大人,不是大便罚款五角吗?你怎么要一元?”“谁家大便不顺路小便啊?”治安官捏着鼻子没好气的说道。

但是因为他们雷厉风行的罚款,只捞了开头一大笔外财,后来敢于公然吐痰、随地大小便的家伙越来越少,像老五老六他们一身平民衣服手操上了刺刀的长枪在大街上招摇而过的傻货更少!民间持枪配刺刀绝对违法!

其实治安官们对持枪都深恶痛绝,倒不是嫌有人拿枪犯罪,而是目前持枪证是军火商和枪械捆绑在一起贩卖,你买了枪,店主给你登记良民证和枪械编码。各地治安局都大呼小叫的要求这个持枪证要收归他们查核发放,那时候就是一大笔银元来了。只是军火商不是善茬,不论中洋,这一系势力非常大,这群奸商担心影响自己枪械的销量,愣是要维持现状,就和治安官一系角起力来。

但是发现一伙手持枪刺刀的傻货,毕竟是个好事。敢于在大街公然持枪上刺刀的傻货一定也不会去治安局开的靶场练枪,那里一角银子一位一小时,是每个城市唯一合法开枪试枪的地方,自然死贵。除非在乡下没人管你,反正在城里你只要不在靶场开枪,那肯定三种情况:第一:你正在被迫开枪反击针对你的犯罪;第二:你正在枪击谋杀别人,或者你自杀;第三:你钱包痒痒了,要交罚款了!

不论哪种情况,治安官都肯定闻风而来。没有一个治安官打草惊蛇,而是远远缀着这伙笨蛋。果然一伙人去了河边,还不知道宛如肥猪引来了老虎,后面早跟了七八个大喜过望的治安官过来。结果在河边,等他们一开枪,治安官如神兵天降,立刻就猛虎下山一般从草丛里冲出来,把老五老六连带全抓起来了,一审,好么,身上也没拿持枪证。

喜欢玩弄枪械的人多了去了,但儒家世家出身的老五老六以前实在没这个爱好,本以为这边随便买枪也能随便放枪呢,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带着孩子到没人的地方,放了几枪,头上就被罗列了这么多罪名。最后好说歹说,交出去两张大额十元纸钞罚款,才灰头土脸的从局子里出来,刺刀被没收了,枪被扣押了。

023、不要哭丧着脸

两家父子兴高采烈去打靶,结果打到局子里去了。折腾了一下午,不仅被罚了一笔大款和没收刺刀,才打了两次的新枪和弹药都被那一脸奸笑的治安官扣押了,要领回去光条件就说了十五分钟,摆明是被黑了。新枪每把十块大洋,二百发弹药两块大洋,加枪店孝敬治安局的办证费三角大洋,罚款二十块大洋,三把刺刀购买价格一元,合起来被抢劫了五十三块三角。

虽说刻着皇帝头巾半身像、以“上帝保佑大宋”文字围绕、绰号“反洋”的宋国银元是九银一铜,五十元名义上折合满清九九库平银四十五两,但因为其机器制币、工艺精美、国保含银两、国家铸造、无限互兑纸钞,早就把满清各地自己铸造的银元打到阴沟里去了。

因为虽然是一样的进口铸币机,一样的制作精美,但北京朝廷不知道管或者有心无力没法统一全国铸币,反正满清各地强力人物开造币厂和开军火厂一样自由,甚至于更热心开造币厂,结果造着造着就开始克扣银含量,名义九成九银子,听着比大宋银元、加罗拉银元、鹰洋都牛比多了,然而过一、两年实际上有八成、七成、五成银含量就不错了。

这样偷奸取巧、偷工减料,当别人是傻子啊?自然竞争不过大宋国家银行发行的足值银币,各地督抚自铸的银币就风光很短时间,然后就可耻的臭大街了,还是反洋和其他洋银元独领风骚。到得后来不管湘军、淮军、福建官府等等如何宣扬自己的新铸币这次绝对足值、一百年坚持高标准,别人也不信了。在清国,商人只认反洋在内的洋银元,虽然宋洋实际含银百分之九十,但用起来绝对当一两足银来交易。

这样算来,被勒索五十三块三角,就是被抢了五十三两三钱银子,这把可亏大了。五个人午饭都没吃,也没人觉得饿,又吓又气早就饱了,黑着脸回到家的时候,天色都黑了,唯一想的就是回家先睡上一觉,而且低着头看着地走路,绝不想和人打招呼,今天太倒霉了。

真越怕鬼,就越遇到鬼。五个人灰头土脸的跨过门槛,不理看门仆人的笑脸问好,低着头就往里走,这时前面响起一声惊喜的大叫:“五叔六叔?你们可回来了!”两人抬头一看,这不是老二家的长子,自己的二侄子吗?这个王八蛋,天都黑了,还在前院点着灯笼擦他那辆新买的四轮马车,装逼啊!两人在肚里大骂,不约而同的装听不见,拉着自己孩子转身就往旁边月门走。

“五叔六叔,我可等到你们了!”二侄子手还卷着袖子拿着抹布就跑过来,看来愣是非得拉着这两个满肚子晦气的家伙说话:“你们干嘛去了?我等你们一下午了。”“你等我干嘛?”老六咳嗽了一声,说道:“今天不是带几个孩子出去玩吗?遇到一个老朋友,我们就喝茶聊天,谁知道忘了时间,一直聊到现在。”

“对对对,就是长沙吉庆布店的掌柜老傅嘛,都是老相识了,恰好遇到他来这边进货,你说怎么这么巧?一遇知己千杯少啊,哈哈。我们还有事……”老五一边圆谎一边用肘子捅了捅老六。

但是二侄子貌似对两人干嘛了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凑过来,小声道:“两位叔叔,老爷子在等你们呢!怒不可遏!”说着,他横起手刀在自己脖子上虚划一下,说道:“貌似要准备家法过堂了!大家都在老爷子客厅等你们呢。”“我草!”老五老六同时浑身一震,顿时黑着的脸变得如白纸。

“怎么回事?找我干嘛?”老五拉住二侄子叫了起来。“他找我什么事?我什么也没干啊!”老六一样惊叫。二侄子拉着两个叔叔走到阴影里,看周围没有人,才一脸暗娼皮条客拉客的表情说道:“两位叔叔不知道啊!今天你们前脚刚走,大伯后脚就去找老爷子告密了!说你们毫无廉耻、道德沦丧、不知羞耻,竟然要把子弟送去参军……”

“我草他妈的李近仁!”话还没说完,老五已经跳了起来。“这王八蛋,我家孩子参军关他屁事!他不也……”老六又震惊又恼火。

二侄子把手指竖到嘴唇上嘘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一副“我明白”的表情,小声道:“其实大伯是嫉妒咱们都有路子了,他不就送了一个孙子吗?现在这么搞,他家又落后了,就犯了眼红病了。他是想把你们两家让老爷子当鸡杀了,这样就吓住了我们这群猴,他不就得意了吗?”

“这老畜生!”老五牙齿咬得咯咯响。二侄子看老五激动,摊开了手邀功道:“他和我爹说完,我爹就派我来等着你们!可叹我在前院擦了三个小时的车,为了装得像,连漆皮都被擦掉了,我那是新漆皮,真不该用刷子啊,可怜我才买了这车半个月没到啊!心疼死我了!”

老六倒不像五哥被惯出了急躁毛病来,他看着二侄子问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毕竟老二和老大年纪就差一岁,两人奸诈水平也旗鼓相当,是谁联合他们去叫板老大的,然后又是谁踢开他们,把自己子弟塞满了教会小学呢?他们家大业大,在这些后生的弟弟们看来简直如狐狸一般奸诈,如土狼一般无耻,如饿虎一般凶残。老六就算送独子去军校上的计量,也是考虑到自己子嗣太少,本房实力太弱,要不书香门第出身的他怎么会突然喜爱上刺刀这种可怕的玩意呢?

二侄子急急的表白自己家的孝悌之心,他说道:“六叔,我还能骗你吗?现在我们家小孩都在洋教之内呢,三叔、四叔也是,你们很快也是洋人学生的老爹了,军校不也是洋学堂吗?大伯在下午的时候,找个借口拉我老爹出来谈判,就说了:‘怎么能全去洋教呢?说出去多难听!咱们两家家大业大,人多势众,合伙把他们小的做掉!’然后想让我家分两个培德小学位置出来,换他家小孩去读!”

“这该死的家伙!”老六倒抽了一口凉气。老五这时也压住了对老大的怒火,问二侄子道:“他要你们这么干,对你家有啥好处?”二侄子冷笑了一声道:“还不是联合要求分家的好处?大伯想分家了,看我家也想分家,就打算在这事上和我爹搞个同盟,作为交换,我们家给他两个位置。”

“哦。”老五老六对视了一眼,都感到不寒而栗,现在他们虽然为分家做准备,但还不想分家,因为老大老二人数实在太多了,他们一搞出去,得分掉老爷子多少家财啊,这些钱也是老五老六认为很大一部分属于自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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