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全集.com》第81/317页


张其结说得有点过分,就是为了吓阻山猪。不仅如此,他还替李广西、范林辉这些弟兄说话了,免得他们架不住纠缠从了龙川堂,以便某天去了教会团契,发现五个人里的某个人又把翁拳光给带进来了,那样就太讨厌了。

山猪虽然是天主教,但是天主教这个对教义争辩较少,下层信徒会跪在各种圣像前求这求那就够了,不是很熟悉教派之间的纷争,张其结说的话也没法质疑,心想没有办法了,只好回去禀告老大请他定夺了。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张其结擦着满头的冷汗以送瘟神的架势跟在山猪后面一路的伸手相送。

在办公室门口,山猪突然一手摁在门框上,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张老板,既然你说你们是新教,不愿意和我们公教的在一起竞选,那你知道铁路方秉生是来龙川干嘛的?你们和他们纠缠干什么?鸦片馆那几个人也都是天主教的啊。”

“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方秉生先生我是认识啊,他不是来视察龙川火车站吗?但是怎么又扯到鸦片馆上了?”张其结一头雾水的问道。“您居然不知道这事啊!”山猪看张其结表情不是作伪,失口说道。“什么事啊?”张其结瞪着眼睛问道。

山猪张了张嘴,本来想说方秉生就是来给鸦片馆助选的,但又一想,方秉生那王八蛋阴着呢,肯定是他对张其结他们不讲真意、蓄意试探对方底牌,毕竟这王八蛋就是专门来这里做这件事的。而自己何必无因头的告诉张其结这个事,自己又不是他爹,况且他也不怎么乐意帮助龙川堂。想到这里,山猪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事,您忙,您忙,我先告辞。”

送走山猪,张其结坐到椅子上,老觉的山猪最后几句话透着古怪,但是那个很客气的铁路公司副总方秉生怎么能和小县城里的人扯上关系呢,他不就是来视察车站的吗?“莫名其妙的流氓。”想了一会,张其结也想不明白啥意思,他不想再想了,咕噜了一句。

把报纸小心翼翼的放进抽屉,先祷告了一下,然后把套袖小心的套在自己精心熨烫出褶皱的衬衣手臂上,拿起一支蘸水硬头笔,开始核对起报表来,这一大上午都因为上了次全国第一大报而乐得无心工作,那是不行的,对于基督徒,必须拿工作荣耀神。

但是没等他看两行报表,下属推开门,满脸惊喜的来报告:“老板,范林辉老板、钟二仔、李猛、庄飞将、林留名这些老板,还有一位铁路的方秉生先生来看您了,都是上过报纸的!来互相道喜的吧?”“哦,这么多人?快请!快请!这里坐不下,让他们去小客厅!”张其结把套袖从自己衬衣上拉下来,惊喜的朝工厂小客厅走去。

小客厅是纺织厂用来招呼人数比较多客人的地方,其实也就是在张其结办公室走廊的尽头,觉的对方是来贺喜和竞选对手互相试探下实力的,张其结赶紧穿上西装,连领结也打上了,对着镜子看了看,这才朝小客厅里走去。一进去,就感到一股气势扑面而来,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感觉整个客厅都被挤满了,因为来的都是龙川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哈哈!鸦片馆的朋友,真是稀客啊!还有老范,你也算我这里半个主人了,怎么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帮着倒茶啊!”张其结热情的招呼,但没人应声,突然感觉到情况不对,张其结堪堪收住大笑,仔细打量过去。这小客厅有两个三人长沙发,隔着茶几对着摆的,沙发两边还各有一排椅子,但是从来人座位来看,事情非常奇怪。

六个人都坐在靠墙的一排,显得如一个整体那样,只是可坐三人的沙发上就坐了两个人:东头坐着方秉生,西头坐着范林辉。而方秉生两腿叉开,双手压在文明棍的上面,这貌似是非常不礼貌的姿势,范林辉则一脸很无奈的表情。

而更奇怪的是,也是县城头面人物的四个鸦片馆的人,好像都不敢坐沙发,就坐在沙发两头的高椅子上,此外还有个满脸狰狞匪相的中年人虽然一样西装革履,却站在窗户边,身体斜压在花盆架上,嘴角挂着丝冷笑的盯着张其结。所有人的姿势若是画线的话,则重心都集中在那个方秉生身上,彷佛他才是中心。

“哎,方先生?您还没回京城,这两天准备讲道什么的太忙,没有去请教您。对了,周日没在教堂见您啊,您不说要去的吗,我还特意在人群里找您来着,哈哈。今天您也来了,我这小破工厂真是蓬荜生辉啊。”虽然不知道方秉生怎么和鸦片馆的人扯上关系了,但是无论从实际社会地位还是从今日各人所坐的位置来看,方秉生都是最重要的客人,所以张其结先和方秉生搭讪。

但是方秉生微微一笑,也不起身,却反客为主的指着对面的沙发道:“张先生,这次来有公事找您,请您坐下,我们聊聊好吧?”张其结狐疑的坐在方秉生对面,面对面看着方秉生和范林辉惊问道:“这怎么回事?”“老张,人家是为了选举的事来的。”范林辉苦笑道:“人家不是你说的来视察火车站的。”“怎么?我不明白啊!”张其结瞪大了眼睛。

靠墙的李猛呵呵一阵大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方秉生和张其结之间的茶几边上,对张其结笑道:“张老板,想必您认识,但还不熟悉方秉生先生,现在容我给您介绍:此位先生,即是我们洋药行会从京城请来的专门为我们助选的铁路精英、西学奇才和选举专家,方秉生先生。”

“你说什么?选举?”张其结疑惑的问了一句,接着疑惑的看向方秉生,看起来没明白怎么回事。“张先生,我们已经和范林辉、齐云璐先生谈过了,并且成为了好朋友,现在想和您谈谈选举的事。”方秉生冷笑一声说道。

075、演练一下咱家的节目

“您……你……铁路公司……选举?”张其结还没能确信这个事实,或者说这个事实超乎他的任何想象,简直好像路上遇到一个雕刻昆虫成艺术品的家伙,虽然看他做得是很厉害很让人吃惊,但谁会想到有人是专门在昆虫上面下刀的?方秉生这样一个人跑这里来搞什么助选?选举?张其结定定的看着方秉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张其结这个样子,鸦片党和旁边的山鸡都得意笑了起来。方秉生面无表情,而旁边不敢得罪这批人而被带来的范林辉,猥琐的偷瞧了一眼方秉生,朝对面的张其结摊开手说道:“我早说了我不想选举,还搞这么大阵仗?老张,人家是从京城专门过来管选举这事的!你信吗?”范林辉说得是一口难以置信的口气,好像村民看到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窜进农村抢劫牛粪一样,抢牛粪倒也无所谓,但这阵势把原住民吓坏了。

张其结醒过神来,坐在沙发上对着方秉生摊开手,惊问道:“你方先生是专门来龙川搞选举的?我们这里就是个小县城啊!你……你……咳咳!”后半截话,张其结没说完,但是大家都听懂那语气是什么意思了:“你至于的吗?”“你疯了吗?”“你吃饱了撑的吗?”

一身西装的钟二仔对张其结的态度有点不满,虽然张其结说得也不能算错,但是现在大家都和钟先生和方先生在一条船上了,马上就要脱离鸦片党的范围,和整个大宋国精英富豪在一条船上了,他这样讲,是在鄙视龙川鸦片馆的四个精英是有病咯?是不配和京城那些财大气粗的民主党精英在一条起跑线上咯?是不配参加选举咯?是歧视他们咯?

所以他站起来,对着张其结说道:“老张,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这选举是利国利民的!选举是陛下的圣裁!选举就是德……德儿子!知道什么是德儿子吗?就是和那个……那个什么……什么儿子来着,反正就是电报、铁路、银行、洋枪队那个儿子,是完全一样的!都是一个爷爷生的!对了,还有侄子也是一样的!这两个儿子连大小都分不出来!一样的重!一样的高!一样的牛!”

一席话说完,张其结瞪着钟二仔瞠目结舌,鬼能知道他满嘴“儿子”什么意思。“得得得,先喝杯茶,慢慢谈。”张其结招呼工厂仆役给几个满脸激昂却满眼茫然的鸦片馆客人上茶,自己却看定了不动声色的方秉生,这个家伙眼镜片后面的眼珠子里只有志在必得的寒光,没有什么茫然,看来即便要听懂怎么回事,怕是也要和他讲。

先喝了口热茶稳了稳心态,张其结放下茶杯,看着方秉生问道:“方先生,这就是说,您从京城过来,不为别的,就为了今年龙川选举?”“是这样的。”方秉生笑了笑。“然后您就是专门辅佐咱们县李猛这四位的,为了让他们选上议员?”张其结又问道。

方秉生一笑,还没回答,鸦片党李猛又窜了过来,挥手制止着张其结,说道:“老张,你这话说错了啊,这个方先生可不是辅佐我们的,是我们的老师!选举专家,人家可厉害呢!”

张其结瞄了一眼冷笑着的方秉生,肚里已经清楚:前几天,他被眼前这个京城来的家伙给耍了,那时候的热情只不过是这个小子来摸自己底牌的,故意装成什么都不懂,怪不得会问自己那么多关于选举的问题。可恨自己言无不尽知无不言,把所有见识都对他透露了,还领着他见了几乎所有的长老会候选人。

“这个奸诈的京城王八蛋!”张其结肚里咬牙切齿,不由得很恼火。但张其结还是笑着问方秉生:“哦?原来是方老师啊,还是选举专家。呵呵,我是小地方人,没见过大场面,就一农民,想必方先生已经知道了。与我们吃饭的时候,方先生大约是可怜我们无知,有些本事藏着没露,那么请问方先生是在美国还是在英国又或者是法国学习的选举呢?”这些话在讽刺方秉生骗人,还在问方秉生到底有多强大。

李猛笑了起来,把大拇指高高翘起,对着方秉生连续虚空按了三次,扭头对张其结说:“老张,方先生在哪里学艺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前三次选举:佛山、东莞、韶关,这些大城,方先生一个人包办!让我们候选议员一个不漏满堂红!”

一席话听下来,张其结也倒抽一口凉气:自己见过洋人选举不假,但面前这个混蛋竟然搞过三城大宋选举!虽然当年报纸没有像龙川这样皇报登照片和介绍,他对报纸上三城那些议员不了解,但光听李猛的口气,就知道肯定是方秉生想中的人全部中选。

“失敬失敬啊,请方先生原谅前几天我对您的吹牛,论起选举来,还是您是专家啊。”张其结拱了拱拳,然后正色问道:“那么请问,您找我是什么事呢?”看来终于让面前这个土鳖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要谈正事了。

方秉生微笑起来,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张先生是龙川的大才,我就说明白:这次选举有十二个候选人,直接选举,只有四个名额一次出线,而我这里就有四个候选人。所以我们想和张先生交个朋友,能够互相帮忙,若能让我们四人顺利当选,我们是不会亏待您的。”

张其结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我不大明白,这个选举本来就是候选人之间互相竞争一下的,你选你们的,我选我们的,怎么会我们互相帮忙而您的人当选呢?”方秉生鼻孔里冷笑一声,伸手指着张其结道:“我们不想和您唱对台戏。”

一句话张其结完全清楚对方的来意了:要是看目前的局势,一旦开选,肯定要造势,要拉拢下民众,若我请戏班子,那边也会请,这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对台戏了。所以方秉生想让自己在选举期间听戏而不能唱戏,就是完全静默,那样他的人自然顺利当选。

看张其结脸色有异,知道张其结这种满手烫伤的家伙不会轻易就范,方秉生耐心的解释起来:“张先生,我们是所有官督商办大企业的联手行动,我们力量有多大想必您心里有数。

第一:不说别的,仅仅龙川县城,在座的几位论身家和你们比,也差不到哪里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争斗起来,就是两败俱伤。第二:但是第一点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我们有强大的后援,我们仅仅竞选经费就有两万大洋,是京城民主党给我们的!而且,这些钱是我们准备往水里砸着听响玩的,明白吗?我们根本不稀罕钱,您怎么比?

当前:第81/317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