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na_dhlxj》第8/47页


  “那是当然!先生,”桑德毫不含糊地说,他的声音表情,蕴含着一种情深意长的意味,这表情已超出他那年龄的范围。
  勒柯吉对他俩爱抚有加,看了他们一眼,真是一对奇怪的小朋友!非常可爱,也令人感动,他给他俩下的结论。
  “你们就和我们一起去吧!”他说。
  “总督万岁!……”两个孩子雀跃欢呼,将手中的贝蕾帽抛向空中,开始乱蹦乱跳。
  通过阿尔特勒布尔,勒柯吉了解了这两个孩子,他们是新认识的,其实,水手长所知道的,并不比当事人所了解的多多少。
  原来,在某天的一个夜晚,这两个孩子被抛弃在墙角,是什么原因使他们活下去,不得而知,不过他们很小一点就开始找东西糊口,打短工、找零活、擦鞋油、跑跑腿、带口信、卖野花等等,小脑瓜能想到的、五花八门的念头都用尽了,但他们还是像麻雀一样,在旧金山的马路上捡东西吃。
  六个月以前,他们并不了解各自悲惨的生活,是命运将他们拉到了一起。
  当时的情况,只有让那些肯于降尊的演员,用他们的高超演技、惟妙惟肖的把这些情节表演出来,人们不一定会觉得这是一幕悲剧!那时迪克正在码头上,无所事事的双手插在兜里,头上戴着一顶贝蕾帽,吹着欢快的曲子,忙忙地走着。突然,他看见一个孩子被一条狗追逐着,狗边追边厉声狂吠,呲牙咧嘴,让人毛骨悚然。那孩子边哭边跑,惊慌失措,弯着胳膊护着脸。正在紧急关头,迪克往前一跳,毫不犹豫地插在这个吓得发蒙的孩子和那条恶狗之间,然后稳稳地定在那里,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他狠狠地盯着那条狗,目不转睛,毫不畏惧地站着。那条狗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硬充好汉的人给吓住了,这次轮到这条狗节节后退了,最后它耷拉下脑袋,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了。用不着再去防它了,迪克于是朝这个孩子转过身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态问道。
  “桑德,”另一个仍在哭泣着答道,“你呢?”
  “迪克……你如果不反对,我们做个朋友吧!”
  作为响应,桑德扑向那位见义勇为的人的怀里,就这样,他们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友谊。
  阿尔特勒布尔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切,他走向他们,了解了他们过去的不幸,他很想拉扯迪克,帮他一把,因为他非常欣赏他的英勇和无畏。他提议,要他去约苏亚赫布尔内号船上做个少年见习水手。这是一艘三桅横帆船,他当时在这上面做事。迪克一开口便向他提了个条件,桑德能不能和他一起,同时被雇用。不管愿意与否,已别无选择,只有这样做,而且从此以后,阿尔特勒布尔再没有将这两个形影不离的孩子弃之不管,他们后来又跟着他,从约苏亚赫布尔内号船来到了约纳丹号船上,他是他们两人的良师益友,他教他们学习文字,他倾其所有来教育他们,他德厚流光,把这两个孩子培养得文雅懂礼、好善知义。他对他们十分满意,他们对他感恩戴德、尊敬爱戴。
  显然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各不相同:一个脾气暴躁,天生好斗,无论是人还是事情,他都想争个高低,分个输赢;另一个却沉默寡言,温和柔顺,不爱抛头露面,生性胆小怕事。一个是保护者,另一个是被保护者。他们干活很卖力,同样地工作敬业。两个人对阿尔特勒布尔水手长,这个大朋友爱戴无比。
  此次旅行队伍中,增加的就是他们这两位新兵。
  三月二十八日,他们一大清早上路,并不敢奢望探测整个霍斯特岛,只想将营地周围的情况摸一下,首先要通过阿尔蒂半岛正中心的山脊,从这里可到达西岸,随后沿岸北上,可穿过北岛的南部地区,最后从对面的岛上返回营地。
  出发伊始,人们就感到,不应该因船搁浅的险峻和恶劣的地貌来判断整个地区,随着往北深入,这种感觉更加强烈,阿尔蒂半岛,这个假奥尔勒海呷,这个枯燥冷漠的天涯海角,却是一副乱石磷峋土地贫瘠的风貌,而在西北部却大相径庭,漫山遍野显出那郁郁葱葱、清翠俊秀的轮廓。
  从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到枝繁叶茂、丛林叠翠的山脚下,下面便出现这片的被海藻覆盖的岩石,欧石南密布丛生的沟壑,海生的蓝色和紫色的紫苑,茎长达一米多的千里光属的植物,还有许多矮棵植物:蒲包花、金雀花、伞菌、矮小地榆等等,这里杂草丛生,花香草茂,可以给成千上万的动物提供天然饲料。
  这群徒步旅行者,各有各的打算,于是自动地又分成了几小组。迪克和桑德在他们前面蹦蹦跳跳,尽情玩耍,也拖累了他们,其他的人不得不走许多冤枉路,来的那三位农民沉默寡言,偶尔说说话,不时地对周围环境投以惊奇的目光。
  阿里・洛德士、阿尔吉、阿尔特勒布尔和勒柯吉是结伴而行的。勒柯吉并没有放纵自己,而是一如既往、老成稳重,不过他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人们并不认为他是冷冷冰冰、薄情寡义。洛德士一家对此深有体会,而他也喜欢这一家的每个成员:其母亲举止端庄,心地善良,两个孩子,十八岁的爱德华和十五岁的克娜丽都有一副坦荡正直、忠厚老实的模样,其父亲则是性格直率、知书达理、意志坚强的人。
  他们两人友好地谈论着,就双方感兴趣的问题交换看法,阿里・洛德士抓住机会,向他请教有关麦哲伦地区的种种问题,而他自己也向同伴介绍了移民中的一些不同凡响的人物和事情,使勒柯吉从中了解不少情况。
  从而他知道了洛德士的情况:他原先资产颇丰,却不知怎么因别人的失误,在他年近五旬时,所有家产毁于一旦,经历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他又是怎样地毫不犹豫地踏上了这移民征途,其目的是想让妻儿老小一家子生活无忧。阿里・洛德士还将他在船上获悉的情况和资料,转告了勒柯吉,那就是:在约纳丹号船上的移民,按他们过去从事的职业分类,农民七百五十人,其中有五位日本人,已成家立业的男子有一百一十四名,还加上他们的妻子,还有很多孩子,其中已成年的就有二百三十二名,自由职业者三人,以食利息为生的有五人,从各种行业的工人有四十一名,在名单中还有由公司雇用而不属移民的工人,其中一个泥瓦工、一个家具木匠、一个木匠和一个修锁匠。他们是来帮助这些移民,作最初的安顿工作的。如此一算,活着的人可增到一千一百七十九名,在清点人数时,已得到核实。
  在介绍完他们的职业之后,他又详细地介绍了他们各自的情况,他对这些为数众多的农民观察不多,知之甚少,在这些人当中,他认为值得注意的是摩尔兄弟,其中一个在卸船时的态度粗暴、行为野蛮闻名,属个性粗暴类型的人。然而李威利、吉麦利、高尔敦和伊万洛夫家族,看上去都是些正直的人,他们身强力壮、吃苦耐劳、体质优秀、干活卖力。至于其他的人们,只是一群芸芸众生而已。无疑,这些人的素质参差不齐,优点大同小异。其缺点嘛!好吃懒做,尤其酗酒成性的大有人在,因为他们还没有机会来各自表现自己的真面目。
  阿里・洛德士对公司雇用的四个工人,倒是讲了许多,他认为他们各自的行业都很出类拔萃,技术精良,是公司精选出来的。至于移民中他们的同行,言行举动,都叫人感到,应属于庸庸碌碌之流,而且还有些人长着一副与人难以共处的尊容。在工作中却显得笨手笨脚,不知所措;而在酒馆里却挥洒自如,驾轻就熟。另外还有几个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完全与工人阶级的身份不相称。
  食利息阶层共五人,洛德士一家就占了四位,那第五位,叫约翰・拉姆,是个郁郁寡欢的倒霉虫,他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左右,一向过着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纵情生活,他挥霍无度,最后变得一文不名,他又是个不学无术、一无所长的家伙,于是在这乱世红尘中,生活难以为继,但他又想在移民中哗众取宠,人们对他感到惊讶也是有道理的。
  剩下的三个自由职业者,也是碌碌无为,他们来自三个国家:德国、美国和法国。
  德国人叫弗里兹・格罗斯,是个嗜酒成癖的醉汉,酒精把他浸泡得卑鄙龉龊,人格全无,以至于人见人嫌,他整天喘气,拖着软塌的身子,腆着圆滚的西瓜肚,流着口水,满嘴烂牙脏兮兮的,那双粗短肥胖的手,颤动不止,在这些衣着不整、不修边幅的人中,以他为最。这位堕落者却是位乐师,小提琴家。他原本天分极高,曾经昙花一现于一时,现在唯一的,只有小提琴,还有唤起他已湮灭的良知!在万籁俱静时分,他轻轻地、倾注全部的爱心去抚摸它,然而他却无法拉出一个音调来,因为他双手痉挛抽搐、摇晃不停,但当他喝得酩酊大醉时,动作又开始准确无误,大脑也兴奋起来了,灵感从而产生,于是他拉起小提琴,还真能拉出美妙动听、不同凡响的乐曲。阿里・洛德士曾有幸听过两次,并目睹了这一奇观。
  至于法国人和美国人,那就是费尔丁南・博瓦勒和刘易斯・多里克,这两位前文已向读者作了粗略的交待。阿里・洛德士又不失时机地告诉勒柯吉,他们那具有颠覆性的理论。
  他以一种断言的口吻说:“您不觉得应该谨慎从事,对这两个好斗分子采取必要的预防性措施?他们在旅行期间已开始蠢蠢欲动、频频地抛头露面。”
  “那么,您认为应该采取何种措施?”勒柯吉反问道。
  “首先需要果断,警告他们言行不要过头,然后密切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还不行,就将他们软禁起来,不让他们害人,再有必要就将他们关警闭。”
  “天啦!”勒柯吉反唇相讥道,“你想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置于死地,那么谁敢擅自做主,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侵犯同类的自由哩!”
  “对于那些对别人构成威胁的人,就是将他们打死,也是合情合理。”洛德士针锋相对。
  “您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我可没有觉得他们有危险,我只是觉得他们有一种潜在的危险。”勒柯吉不同意他那种说法。
  “我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们蛊惑煽动贫民百姓,使一些愚昧无知的人,就像孩子一样稍加刺激,就冲动兴奋起来,于是他们因势利导,用华丽动听的词句,大肆阿谀奉承,将人们弄得昏头转向,不知所措。”
  “他们这样做居心何在?”
  “为了争夺属于别人的东西!”
  “那么别人有什么东西?”勒柯吉挪揄地说。“无法知晓,不过这里可是一无所有,国王和其他的人一样,丧失了颐指气使、指手画脚的特权。”
  “约纳丹号船上有货物。”
  “约纳丹号上的物资是集体的财产,情况危急时,用来拯救大家的,这是众所周知、有目共睹的,绝不会有人敢打它的主意。”
  “但愿不会事与愿违!”阿里・洛德士无可奈何地说。
  “他们各执己见,这倒出乎意料,他无法冷静下来,他认为像多里克和博瓦勒这种人,并不一定需要用物质和金钱来诱惑刺激他们,只要别人苦不堪言,他们便会感到乐趣和心满意足,他们只对高高在上、一呼百应的生活如醉如痴。”
  “谁要这样想,他们只有自取灭亡!”勒柯吉忽然一反常态,粗暴地说,“所有觊觎权力、对别人发号施令的人,都应该从这个地球上,将他们铲除。”
  阿里・洛德士迷惑不解地听到他说这话,其愤懑情绪,在这个人身上,反应如此之强烈,一反他平常的温文尔雅和稳重的作风。
  “那么就应该铲除博瓦勒。”他不无奚落地回答说,“因为披着极端平等的外衣、夸夸其谈的理论家,宗旨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保证改革派的权力。”
  “博瓦勒的理论,就像孩子胡闹一样,幼稚可笑。”勒柯吉用一种不容置辩的口吻反驳,“这是一种社会组织方式,它们往往对于人民大众有失公允,其实是够愚蠢的了。”
  “那么你同意刘易斯・多里克的观点?”阿里・洛德士进而询问,“您也像他那样,希望我们回到原始状态,把社会组合,简单地说成是个人偶然的聚集合,而且您不可能发现,其理论是建立在欲望的基础上,它散发出的仅仅是那种仇恨。”
  “要是多里克只知道仇恨的话,那他就是个疯子。”勒柯吉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个人懵懵懂懂地降临人世,睁开双眼,发现与他类似的芸芸众生,均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跟他一样经不住打击,稍微一碰,即可化为乌有。他不是满怀同情之心,而是满腔的苦愁和满腔的仇恨。这种人是疯子,跟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不过,像他这样的理论家,精神错乱、神态疯癫,但也不能因此就一口咬定,其理论全是糟粕。”
  “但是,法律是不可少的。”阿里・洛德士一直固执己见。“如果人们并不是孑然一身、孤立无援、漫无边际地漂泊,而是苦乐同渡。休戚相关的话,那么他们就会抱成一团,大家相互关照的。就说眼前吧!周围这些人,由于种种原因,有的人不是还没有露出狰狞面目吗?不过,可以肯定,他们与某些平庸之辈还是大有区别的,但我还无法向您指出他们姓什名谁,他们的确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管束自己,任意胡作非为,而且肯定不止这几个人,只不过不知道罢了,如果没有法律对这些人严加管制,那么这一小撮人,将会把地上闹得天翻地覆。”
  “他们以前也受过法律的管制。”勒柯吉满有把握地说,“如果不存在法律,人们就会白璧无瑕,人类会在自由中完善自己,人们会和谐的休养生息,代代生长繁衍。”
  “嗯!……”阿里・洛德士满腹疑虑地哼了一声。
  “难道这里有法律?难道事情会朝着相反的方面发展?”
  “您能不能具体地举例说明?”阿里・洛德士持反对的态度答道。
  “现在这里的生活,只是悲剧的幕间休息,尽人皆知,目前的情况,只是过渡性的,不会长久地持续下去的。”
  “如果这种情况,万一有可能持续下去,那么这种状况,会仍然如故。”勒柯吉一口咬定,毫不松口。
  “我怀疑!”阿里・洛德士抱着完全不相信的态度,“我宁可不尝试这类似的经历为好。”
  勒柯吉不再进行任何反驳。
  人们绕过斯高奇维尔湾,从东岸返回,尽管已经夕阳西下,可是探险者对所处的地貌和环境,感到兴味盎然。他们对沿途风光惊讶不已而大加赞赏。山岗上一条条涓涓的小溪,延绵不断地流淌,汇入从东而来的、清澈见底的河流中,广袤而茂盛的牧草,说明了这里的土地肥沃,山岩上生长着繁茂的乔木植物,多不胜数的各种树种,有的直接生长在泥灰质的坚硬土地中,是些根深叶茂的参天大树,树林下面却是灌木丛生,间有若隐若现的、好几处浓密的青苔,在那些遮天蔽日、苍翠挺拔、郁郁葱葱的大树下面,一群群水鸟在嬉戏,有大约六种鸟类,有些胖墩墩的像鹌鹑,有些像野鸭子,还有些像野鸡、斑鸫、乌(未鸟)……都是些被称之为乡村野味的小动物,还有不少在水上生活的鸟类,如鹅、鸭、鸬鹚、海鸥,山野里不时地出现原始羊驼、小羊驼和美洲驼,跳跃地穿过树林和草原。
  赤道将地球一分为二,划成南北两个半球,在这南半球的海湾岛屿,阳光普照,它离约纳丹号船出事处不足两海里,这里水流湍急,两岸古木参天,蛛网似的小支流汇集,形成奔腾的河水,以一泻千里之势,在海湾深处归入大海,在离海岸百米处,建个小镇,安营扎寨,看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即使是八面来风也刮不进这小湾,因此必要时,可以用来作为港口之用。
  人们来到营地时,天几乎黑下来了,勒柯吉、阿里・洛德士、阿尔吉和阿尔特勒布尔,正在与其他伙伴握手告别。这时,在这万籁俱寂的夜空,传来了阵阵小提琴的声音。
  “小提琴!……”勒柯吉小声地向阿里・洛德士说。“是你向我说过的那位弗里兹・格里斯吧?”
  “也就是说他又醉了!”洛德士不打哽地回答。
  几分钟后,他们看到他时,他目光茫然、满脸通红,嘴角流着涎水,没错!弗里兹・格罗斯那副酩酊大醉的醉态,已说明了一切,他摇摇晃晃,靠在岸石旁以保持他身体的平衡,他的麻木不仁,被酒精一烧,却可让一丝智能焕发出一份光彩来,他此时显得容光焕发,琴弓在乐器上翩翩起舞,却绽出了恢宏壮丽、娓娓动听的旋律,上百个移民,簇拥在他的周围,此时此刻,穷困潦倒的人们,将往昔与未来,都似乎已抛到九霄云外了,所谓命运的捉弄,无休无止的坎坷,低贱的处境都抛在了脑后,这音乐的翅膀,携带着他们,飞向那如梦如醉的王国,使他们暂时的飘飘欲仙!
  “艺术与面包,缺一不可,”阿里・洛德士指了指弗里兹・格罗斯和那群如痴如醉的听众,“在博瓦勒统治下,此君会占怎样的一席之地呢?!”
  “博瓦勒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们顺其自然好了。”勒柯吉颇为不满地回答。
  “还不是这些受苦受难的芸芸众生,偏听偏信,相信了他的弥天大谎。”阿里・洛德士提出了异议。
  他们边走边谈。
  阿里・洛德士没走几步,又窃窃私语:“我有些迷惑不解的是,弗里兹・格罗斯是通过什么途径搞到了酒的?”
  不管是用何种手段,总之弗里兹・格罗斯和其他的人都如愿以偿,这几个长途旅行回来的人,走着走着就被横卧在地上的人的身体给绊着,险些跌倒。
  “是肯尼迪,”阿尔特勒布尔,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俯看着这个昏睡的人,“这是个屡教不改的捣蛋鬼,这种水手用绳子吊死他都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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