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nlin1推理小说合集》第164/545页


  堂堂的刑警竟然被走私贩子说教,靳泳涵浑身感到不自在,于是说道。“那我就先离开了,有事情的话就打电话给我。”她略为羞赧又不悦地点了点头,才从后门离开。
  梁东漓瞥了她的背影一眼,捺熄了香烟,忍不住叹了口气,怨叹自己干嘛要管这件闲事,一把年纪了还想报仇。
  梁东漓在香港的日子除了跟老朋友聚会打牌之外,更暗中调查曲敦亮和高永新的情况。他以前也是个叱咤一时的走私贩子,能够从过去的兄弟套出一些线索。另外他行事极为低调,因此曲敦亮并未发现他就在香港。
  掩护行踪的最佳方式就是打牌,于是梁东漓就经常窝在牌桌上思考如何对付高永新。这天下午他在一位以前的兄弟光佬家里打牌,邢哥带了一位长相平凡的年轻人进来,一位妇人随即离开,让邢哥代替她打牌。
  “这是我一个结拜兄弟的儿子王宗韦,他父亲拜托我请大哥带到内地好好历练。我们这几个兄弟也担心你的安危,我才一口答应下来。”邢哥指着站在身后的王宗韦。
  梁东漓瞪了他一眼,彷佛责怪事先也不跟他商量。“这次行动相当凶险,你知道吗?”
  “嗯,就是因为凶险,我才想跟梁叔一起到内地磨练磨练。”
  “你会什么?”梁东漓用锐利的眼神凝看他。
  “枪法一流,学过武术,也学过扒窃的功夫。”王宗韦不好意思地说。
  “英雄不怕出身低,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光佬的大名你应该听过吧!”他指着坐在下家的一位六十几岁的男人。“他以前可是扒窃集团的大头目!他把你全身都扒光了,你可能还不晓得。”
  “是是是;王宗韦头如捣蒜般朝光佬猛点头。
  “什么大头目!你也说好听一点。”光佬笑着说。“别吓唬年轻人啦。”
  “记得,这次吃喝嫖赌全都不准来,高永新最善长的就是利用人性的弱点,知道吗?”梁东漓严厉地说。
  “这点邢叔已经跟我叮咛过了。”
  “我是看着宗韦长大的,凡事都有分寸,我才敢答应下来。而且他颇有古风;邢哥说。
  梁东漓会意地点了点头。他晓得邢哥所说的颇有古风是指江湖义气。“老邱那里怎样了?”
  “一切OK!”邢哥从皮箱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带交给梁东漓。
  “你要带以前的兄弟过去吗?”光佬关切地说。
  “那些人高永新大部份都认识,他们去了只会坏事。而且这趟我只是要让他露出马脚,其余的就交给公安去处理,我可不要被卷入官场的是非,太危险了。”
  “说的也是。反正一旦发生事情,只要你能逃到福建﹑广东或广西,我们就有办法接你出来。这次大哥是为了替我们出一口气,兄弟们一定当你坚强的后盾。”
  “记得,封锁一切消息,尤其警告苏克辉不要为了逮捕曲敦亮而出卖我。”
  他们一边打牌,一边闲聊。过了一会儿,一位小弟匆匆跑了进来,在光佬的耳边嘀咕着。光佬笑着说。“你才提到苏克辉,他的手下就在外面出现了。”
  “这位小兄弟,请你跟外面的条子说,请他转告祝英台小姐,梁兄大后天要搭火车到广州,再搭机前往A市。如果英台要来个十八相送,梁兄也不会介意。但是十九相送的话,梁兄宁可去找人妖,也不要英台了。”
  “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幽默感了?”光佬笑着说。
  “谁叫他从碰面的第一天就派人跟踪我!唉... ...只希望苏克辉不要给我坏事!”
  那位小弟努力憋住笑意跑了出去,猝不及防地拍了拍跟尖的刑警,然后把梁东漓的话一字不露地说出来。刑警剎时满脸羞红,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对方获悉,只好急忙彻岗。
  苏克辉听到刑警转诉,知道梁东漓警告他倘若再跟踪下去,结果可能就是撕破脸,他只能苦笑以对。站在一旁的靳泳涵这才知道梁东漓的确有两把刷子。
  红磡火车站前面,梁东漓才步下出租车,王宗韦便主动帮他提行李箱,梁东漓瞥了他一眼,任由他去。不过,重要的皮箱还是由他亲自提着,里面装的是在马来西亚办厂的老邱有提供的工厂资料,包括梁东漓是公司股东的假造证明文件。
  他们还没踏进火车站,背在一位大男生背后的登山用背包就不小心撞到王宗韦,大男生急忙向他道歉。这种事经常发生,他们俩并不以为意。这位大男生见到他们样似和善,于是询问王宗韦火车票要到那在购买。
  王宗韦认为他只是到处旅行的大学生,便随口说跟我们一起走,我们也要去买车票。男孩笑盈盈地说声谢谢,彷佛不愿打扰他们似的刻意走在左后方。当王宗韦买完车票,打算离去时,男孩还特地跟他道谢。梁东漓瞥了男孩一眼,耸了耸肩就跟王宗韦一起进入月台候车。
  正当王宗韦在车厢里放置行李,一阵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好巧呀!我就坐在这里。”
  坐在窗边梁东漓探身一看,原来是那位大男生,便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王宗韦略为兴奋地微笑跟他打招呼,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隔着走道聊了起来。
  也许年龄相近吧,再加上到广州还要一段时间,他们越聊越热络,王宗韦这才知道男生叫程健屏,来自加拿大,要前往A省和北京旅游。王宗韦也曾在加拿大住过一段时间,不知不觉中拉近彼此的距离。不过,王宗韦只说要陪叔叔到广州做生意。
  虽然梁东漓不愿被人打扰,仍然竖起耳朵聆听他们的聊天,同时也暗中观察王宗韦是怎样的人。梁东漓只有王宗韦这位陌生的帮手,不得不利用时间了解他。虽然他庆幸王宗韦没有散发出古惑仔的气息,而引人侧目,但是警觉性不够,令梁东漓不由地担忧起来。
  他们一抵达广州之后就分道扬镳,梁东漓特地在广州待了一晚,甩开可能的跟踪,才搭机前往A市。
  然而,在广州的白云机场他们又遇到程健屏,而且搭乘同一班飞机。梁东漓虽然面无表情,却是满心不悦。而王宗韦则像重逢的老友般兴奋地跟他打招呼。毕竟王宗韦跟梁东漓有着年龄上的代沟,而且梁东漓又不愿事先吐露计划,这时见到有个谈的来的朋友一起旅行,叫他不欢喜也难。梁东漓只能无奈地在扬了扬眉头。



烧之卷 第九章
  易南河从A市市区的西侧兜了个弯,朝东南方悠悠潺流,虽然它并不算是什么大河,却给A市增添一份浪漫的氛围。尤其近几年易南河的两岸开辟为河滨公园,花木扶疏﹑蓊蓊郁郁,为市民和情人们提供一处散步谈情的好地方。市府特地引出一条水道,在河流内弯的腹地构筑一座人工湖,除了能增加一处观光景点之外,更在雨季里提供一处暴涨河水的渲泄管道,解决A市西南角经常淹水之苦。
  清晨,湖畔公园的清洁人员佝偻着背捡拾游客随手丢弃的垃圾,尤其是昨晚春色无边的证据---卫生纸和保险套。
  “妈的,干完就射,射完就丢,丢完就溜;一位四十几岁的清洁人员满脸鄙夷地用铁夹挟起一只松垮垮的保险套。他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一圈,突然发现栽种于湖畔的杨柳旁边飘浮着一件衣服,于是走了过去,打算把它捞起来。他在湖边定睛一看,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有人淹死了,快报警呀;
  公安很快就封锁现场。法医来到河畔看到肿胀的尸体仰卧在湖面上,粗步断定是女孩子。因为女性的骨盆比较大,而且拥有积砌脂肪的乳房,再加上臀部的肌肉发达等因素,重心很自然就落在背后,因此女性浮尸大都是仰卧,而男性为俯卧。他拍完照片,就叫公安把尸体捞上来。
  躺在草皮上的尸体,因孳生的细菌造成体内组织腐烂,腐败的气体随之产生,把尸体吹胀成鼓起的气球模样,圆睁怒目,狰狞骇人。死者浸在水中一段时间,手掌的皮肤已呈现苍白的皱折,台湾的法医称为”漂母皮”,大陆则叫做”溺死手套”。带着醉意的法医很容易就把皱缩的皮肤从手掌取下,以供未来确定死者的身份。
  他只是随意看了一遍,没有多做检查,就在死亡证明上写着死者年龄约十八岁,自杀溺水而死,处女膜完整。宿醉再加上头疼的他把单子交给警方之后,就赶回办公室继续补眠。
  这下子却苦了警察,死者的衣服没有任何证件,更甭说留有遗书,这要如何结案呢?警察只好把无名女尸运到停尸间的冰柜,等候失踪人口的家属前来认领。
  二十初头的胡女见室友秀真好几天没有回住处,以为室友回老家了,并不以为意。但是过了一个礼拜仍了无音讯,于是打电话到室友的老家询问,但家属说她没有回来,胡女不由地焦急了。几天之后,她连续几晚梦见秀真前来跟她哭诉好冷呀,在噩梦连连之下,胡女不得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派出所报案。
  公安想起前几天在湖边发现一具无名女尸,就请她到停尸间认尸。虽然尸体浮肿,但容貌仍然可以辨别。胡女见到正值荳蔻年华的秀真竟然沦为波臣,变成这付惨不忍睹的模样,忍不住痛哭失声。这时公安也松了口气,终于查到死者身份了。
  胡女涕泗纵横地问起秀真的死因,公安就把法医的验尸报告告诉她。然而她却气愤地大声说。“她都堕胎过两次了,其中一次还是我陪她去的,处女膜怎么可能还完整;
  完了,有鬼!公安随即把这件法医耍乌龙的案子往上报告。这点也要归功于林绍夫上任之后,振饬纪纲,使得基层员警不敢轻忽命案。
  这件乌龙案很快就传到林凌的耳里,他调出法医的资料,就是那位把许志仁夫妻判定为被火烧死的法医。他杀!这个直觉反应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他除了向检察官要求重新验尸之外,也派人调查此案。
  柳香霖和另一名刑警约谈了胡女,但是问到死者的交友状况和工作,胡女都是支吾其词,直说死者是个单纯的十九岁女孩,从别省的乡下来A市打工,其余的就不知道。
  柳香霖发现胡女说话时眼神飘浮,不敢正视她,直觉胡女笃定有所隐瞒。她揣想死者倘若从事正当的工作,身为室友的胡女铁定不会话语含糊,因此死者极有可能从事特种行业。当她获悉胡女认为是死者前来托梦才会到派出所报案,虽然她不相信鬼魂之说,依然紧紧抓住这点,期盼能突破胡女的心防。
  那位男刑警的想法与柳香霖类似,但他认为胡女可能一样在特种行业里打滚,在害怕被抓的情况下才不敢全盘托出。他跟柳香霖商量之后,决定倘若胡女只是三陪女,就睁只眼﹑闭只眼,不予逮捕。
  最后胡女在不舍死者的惨死﹑鬼魂的凄诉﹑刑警的承诺之下,终于道说她跟死者是老乡,在不同的夜总会工作,有时也会充当三陪女赚钱,希望能改善贫苦的家里。说到最后,稚气未脱的胡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喊着若不是为了让父母能过的好一点,也不必下海任凭变态的男人折磨身心。
  死者可能遭到嫖客杀害,然后再弃尸于易南河!
  这是柳香霖她们的第一个念头。这种为了摆脱贫困而下海的例子不胜枚举,她们也无法帮上什么忙,只能尽早抓到凶手以慰死者和这些苦命的女孩。
  当她们来到死者所工作的夜总会调查时,妈妈桑根本不在乎死者,反而气鼓鼓地说死者偷了客人的钱,然后就一溜烟跑了。
  在刑警的再三逼问之下,妈妈桑才道出见到秀真的最后一晚,包厢里除了秀真之外,还有另一名女孩,以及一位男客。就当另一名女孩搀扶着醉醺醺的男客到厕所时,秀真就趁机溜了,当男客发现秀真失踪时,立刻把她找来狠狠骂了一顿,嚷着要付钱离开。当他要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时,却发现皮夹不见了。她原本以为这名男客白喝白嫖,打算叫人修理他时,那位女孩证实男客的确有带皮夹来,而且还故意拿出皮夹炫耀里面的一大叠钞票,大概有一万多块。男客和妈妈桑随即想到一定是秀真偷钱跑了。
  柳香霖问了那位女孩,描述大致跟妈妈桑所言相同。当柳香霖要追问男客的身份时,夜总会里的人全说不认识,是第一次来的客人。
  当刑警向胡女求证时,胡女嘶声力竭地说死者绝对不是那种人!
  林凌细细琢磨夜总会的供词,觉得太完美无缺了,事情经过半个月还能记得那么清楚,有悖常情。
  同时,他也派人调查秀真和胡女的老家。秀真的家属仍然住在陈旧斑驳的房子,电视是前几个月秀真寄钱回来才添购的。所有的银行帐户在秀真失踪后并没有变动。原本他们怀疑倘若妈妈桑说的是真话,有可能是身为室友的胡女谋财害命,但胡女和家里的情况也一样。而且秀真和胡女都没有男朋友,不会因男人而偷钱或谋财害命。
  如今,林凌再次把矛头指向夜总会,尤其跟秀真在同一包厢的女孩。
  这时,验尸报告再次出炉了---确定是死后落水!但是,死因不明。
  这下子林陵火大了,连检察官也是怒不可遏,立刻请求最后帮许志仁夫妻验尸的法医重新验尸。那位把堕胎两次而当做处女膜完整﹑又查不出死因的法医,立即被调到偏僻的乡下,以做惩戒。
  法医从死者的下体发现分泌物,而且阴道黏膜有遭到粗暴进入的淤血现象,确定死者在生前曾经发生过性行为。但是没有采集到精液和阴毛,推断那个男人有戴保险套。另外在死者的口腔里发现一根阴毛。
  在没有任何外伤的情况下,死者的气管黏膜和右肺静脉附近有淤血的现象发生,舌骨与甲状软骨没有骨折的迹象,脖子也没勒痕,粗步研判死者因休克死亡,但非被勒毙。另一方面,法医发现死者的蜘蛛膜下腔竟然出现大量淤血,明显可以断定这就是致命的死因。
  怎么可能!这是法医的第一个念头。因为死者可以确定是死后才落水,摆明了是他杀,怎么会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脑部出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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