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nlin1推理小说合集》第52/545页


  蓝馨蕊怒眼摇了摇头。
  “其实这也不是我创造出来的,以前就有心理医生对死刑犯使用过这一招,那个死刑犯还真的死了。所以我就想试看看,还真的让我实验成功了。不过,太累人了。唉,要成为学者,就必须比一般人来的无聊许多才行。如果是为了慢慢欣赏死亡,却把自己搞得口干舌燥,手脚发麻,这不是无聊,还是什么呢?若要说变态,他们比我还变态,根本就是自虐虐人嘛!”
  竟然把活生生的人当实验品,特大超级变态!蓝馨蕊狂吼着。
  “你这样喉咙会痛的,还是省点力气吧。”史圣文冷冷笑着,又走出去。
  为什么你这么倒霉,碰到这个变态狂呢?不过,至少你是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死亡,而不是被分尸至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蓝馨蕊幽幽凝望女孩想着。
  过了半个小时,史圣文进来再次确认女孩是否已经死亡,然后把尸体抬到车上。最后才帮蓝馨蕊松开紧捆双手的绳子,一溜烟地离开货柜屋,因为他晓得蓝馨蕊接下来会有何举动。
  蓝馨蕊撕下了胶带,对着关闭的铝门大吼。“宇宙无敌超级特大变态狂!垃圾人魔!衰尾烂人!”怒不可遏的她再拿起厚重的书本朝铝门砸了过去。
  深夜,史圣文背着女孩进入一座小公园,他挑了张旁边即是水泥地的石凳,把女孩放在上面,再把她的鲜血用注射筒滴在地上,接着抓起她那僵硬的手按捺在那支割伤手腕的刀柄上面,留下她的指纹,最后把刀子丢在石凳下方。
  他的双手在胸前交叠,露出诡谲又赞叹的笑容,细细欣赏自己的杰作。不久,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清晨来公园运动的人们,看到一位年轻女孩穿著单薄的衣服瑟缩在石椅上面,有的觉得有点奇怪,有的则认为她喝醉酒﹑或者嗑药,才躺在那里睡觉。不过,没有人上前一探究竟。男人一边欣赏她的睡容﹑一边做运动。女人则撇过头去做运动。
  这是史圣文刻意安排的,他把女孩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三颗钮扣解开,又故意将衣襟略微往下拉扯,露出胸罩的一角。再把衬衫的袖口解开,盖住手腕的伤口。
  过了一会儿,大伙累了,人们就到女孩旁边的浓密树荫底下休憩,喝茶聊天。有些男人则一边讲话,一边偷瞄女孩隆起的胸部,以及若隐若现的胸罩。
  有位妇人一直觉得女孩有异,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妇人走了过去,用手背轻拨女孩,打算叫醒她。但是,感觉却是异常的冰凉,而且地上有一滩干涸的血迹。她举起颤抖的手,贴着女孩的鼻孔。接着,一股震天撼地的尖叫声随之响起,惊扰了原本静谧的天地。
  刑警﹑法医﹑鉴识人员全都疑惑。
  女孩的身上和衣服找不到可疑的指纹﹑毛发与纤维。私处也没有被性侵犯的迹象。双手虽然有两道刀痕,但血液早已凝固,不可能因为割腕自杀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体内虽有药物反应,但不足以让她丧命。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心脏衰竭而死。
  但是,家属又说她的健康状况相当良好,没有罹患任何慢性病,更没有心脏病。就医记录也没有发现足以产生心脏衰竭的病症。
  最后,法医还是以心脏衰竭而死结案。因为,找不到他杀的任何证据。
  不过,所有人都对这个第一现场感到可疑。但是,却说不出可疑之处在那里。
  史圣文根本不在乎警方是否会认为那是第一现场,因为他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跟他有关连的线索,除非警方能够找到目击证人蓝馨蕊。而且,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凶器,在法庭上检方根本站不住脚。另一方面,当警方找到蓝馨蕊的时候,已不是单纯的警察抓杀人犯,而是战争的开始,不知道是谁要杀谁。
  黄秋龄看到报纸这则新闻之后,就到负责此案的分局拜访。他看完了所有资料,同样认为女孩的确是心脏衰竭而死,不是他杀。
  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一定又是史圣文的杰作!
  但是,女孩究竟是怎么死的?没有人能够正确说出来。



第十一章 决战
1
  秋意渐浓,夜市里人声鼎沸,磨肩擦踵,一付歌舞升平的模样,或许只是人们在不景气之下苦中作乐吧。在通货紧缩的趋势,一般民众不敢再大方消费,只好留连于夜市,满足逛街和购物的乐趣。不过,还是有金字塔顶端的人们不受景气的影响,不是为再赚更多的钱打拼,就是沉醉在高消费的场所,纸醉金迷。
  何韵陪同史圣文在这里买了十几件冬衣和一些玩具,虽然沉重的袋子逼使她佝偻着背,可是心里仍是喜孜孜的,因为这些是要送孤儿院的。她瞅着正在挑选衣服的史圣文,这时他的神情是慈祥和善,从他的嘴眼就可以看到浓郁的爱心,彷佛他已经看到孤儿们穿上这些衣服的可爱模样。而不是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恐怖份子,甚至是变态的凶手。
  虽然史圣文没有跟她说沉佳平夫妇和王丽泽的命案是他犯下的,但是她心知肚明,除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没有人会这样杀人!
  她很纳闷,为什么组织会接纳这个疯子的意见?也许正因为他的精神有问题,导致想出来的方法匪夷所思,可以让CIA跟FBI摸不着﹑猜不透的原因吧!
  夜市的小吃摊烟雾袅绕,飘散不同的香味与气息,发出锅铲碰撞的铿锵声﹑揽客的招呼声﹑与表示钱已落袋的点菜声。有人吃一碗三千块的牛肉面,有人在这里吃一碗六十块的牛肉面。同样是人,同样是努力打拼,只是命运不同。若要感叹,还不如认命地享受自己所能负担的。
  快乐,是不分富贵贫贱,并非钱多势大,快乐的感觉就会不同。就跟死亡一样,不管身份地位为何,同样是断气而死,同样是只剩骨灰一堆,同样不久之后就遭人遗忘。
  唐诺云特别邀了黄秋龄来这里吃晚饭,为的是想探知蓝馨蕊失踪案的办案进度。他想直接开口询问,但是害怕黄秋龄会认为这碗牛肉面和小菜的目的就是询问案情,因而心存不悦。只好一边吃﹑一边聊天,然后从中穿插渴望知道答案的问题。
  黄秋龄知道唐诺云他们的四角关系,也不禁长吁短叹。阮凌育这个正牌男朋友对蓝馨蕊的失踪漠不关心,还极力想撇清跟她的关系,甚至跟王丽泽幽会。而眼前这个单恋她的男人,关心与担忧却是始终如一。
  感情就跟办案一样,不到最后,不知道谁真谁假!
  史圣文斜捧着碗,用汤匙舀起只剩一点牛肉汤,将碗里的汤汁喝光。跟他共坐一桌的客人面无表情地瞅了光荡荡的碗公一眼,心里咕噜着这个人好龟毛。史圣文根本不在乎身旁的陌生人对他的看法为何,旁若无人地站了起来,拎起几个袋子先去付帐。
  而何韵一边擦拭油腻的双唇﹑一边在心里窃笑他的一丝不茍,一点也不愿意浪费。她把染成淡棕色的面纸搁在桌上,却发现不经意把面纸折成小方块,忍不住也笑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史圣文传染了。她嘟着笑嘴,拿起剩余的袋子起身离开。
  当她提着四﹑五个袋子回旋于桌子之间的狭隘信道时,不小心撞到正在吃牛肉面的唐诺云。何韵赶忙对他说对不起,唐诺云只是微笑地说声没关系。
  也许那么多的袋子引起唐诺云的注意吧,他的目光不自主地黏在何韵身上。
  “我们回家吧!重死了。”何韵对史圣文埋怨着。
  “好吧!已经虐待你够了。”史圣文转过身子促狭地说。
  唐诺云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他的脸庞。
  何韵笑眼用手肘搡了搡史圣文。
  史圣文微垂着头,朝何韵抿嘴笑了笑。当他抬起头来打算离开时,正好跟唐诺云四目相对。他若无其事地撇过头去,神色镇定步出小吃摊,朝拥挤的人群中走去,何韵也尾随在后。不过,史圣文并没有看到黄秋龄。
  黄秋龄面向里面,正低头吃着牛肉面,也因此没有瞧见史圣文。
  唐诺云他们边吃﹑边聊了一会,黄秋龄才从公文包里拿出史圣文的档案照片给唐诺云。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史圣文的长相,就多一分机会找到他。
  唐诺云侧头盯着史圣文的照片,感觉有点似曾相识。遽然,他想起刚才所看到的人跟史圣文有点相像,不自觉地抬头朝八方张望。但是刚刚布篷的阴影恰巧遮去史圣文一半的脸孔,唐诺云无法断定所见之人就是史圣文,因此没有告诉黄秋龄就在几分钟之前看到一个长相跟照片相似的男人。
  虽然史圣文的长相不错,称得上帅气又斯文。然而人们的视线一旦离开他的脸庞,过没多久就会忘记他的模样,想要忆起也难。这也是他这种身份的人,最完美的脸孔。
  黄秋龄早就知道唐诺云渴望知道蓝馨蕊绑架案的办案进度,只是了无线索,就算黄秋龄想要主动告诉他也难。黄秋龄只好安慰他蓝馨蕊应该没有事情,如果史圣文已经杀害蓝馨蕊的话,绝不可能把尸体藏起来,一定会让警方发现,好炫耀他变态的创意,就跟那几件凶杀案一样。
  虽是如此,唐诺云依然忐忑不安,就算那个人魔没有将蓝馨蕊杀害,但可能用惨无人道的方法虐待她。黄秋龄瞥见他那忧心忡忡的表情,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语,也讲不出来,毕竟案子已经发生那么久了,警方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更不用说营救蓝馨蕊。
2
  “老天使跟小天使来了!”几个孤儿院的小朋友边喊﹑边跑向史圣文与何韵。
  “这么偏心呀!对我就叫老天使,对她叫小天使。”他笑着轻掐一位小男孩的脸颊。
  “瞧,我保养的多好。”穿著超低腰牛仔裤的何韵搡了搡他的腰眼。“给你们带来冬衣跟玩具了。”
  孩子们闻讯皆跑了过来,但是史圣文把他们一一推开,将衣服跟玩具拿给院长,请她代为分发,免得孩子们因为分配不均而吵了起来,把他的爱心变成争吵的导火线。
  何韵蹲了下来,帮一位小女生梳理头发,黑色的丁字内裤随即挣脱了牛仔裤的包裹,露出诱人的黑线。一位男生蹑手蹑脚地来到她的背后,忽地抓起内裤的细线,再一弹,气得何韵转过身来,一边赶紧把内裤的线头塞进裤子里,一边打算找那个色情狂算帐。而史圣文只是站在一边,两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窃笑。彷佛嘲笑她既然要做这种打扮,就不要蹲下来,引诱男生犯罪。
  何韵偶尔会陪他来孤儿院跟小朋友一起玩耍,虽然她同情这些孩子的遭遇,希望能尽微薄之力帮助他们。但她主要是为了想看到史圣文的另外一面才会来这里,而不是纯粹怜爱这群无父无母的孩子。她的帮助只想捐款,并非到这里陪他们玩耍。
  她晚上在pub工作,白天则上网卖一些二手货。喜欢灯红酒绿﹑笙歌嗷嘈的生活,也习惯在成人的世界里打滚。当她面对这群小孩,有时会觉得手足无措,不晓得该怎么应付调皮捣蛋的孩子。
  偶尔她觉得自己跟史圣文一样,有着截然不同的两个灵魂。喜欢欣赏红男绿女陶醉在疯狂的夜生活与嗑药后的疯劲,以及沉浸于迷眩的气氛和追求流行。然而,绝不碰毒品的她却又厌恶那些过着这种生活的男女。
  每晚她走出pub,鄙夷的表情就不知不觉流露出来,再把所看到人性丑陋的一面告诉史圣文。因此,她才认同史圣文为组织所做的一切,甚至认为自己跟史圣文比起那些吸安﹑拉K﹑摇头的人更为疯狂!
  这是一个怎样纷乱的社会呢?所谓的文明与文化带给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什么呢?她不知道,只晓得这是一个天使遗忘的国度。
  唐诺云为了甩开整天担忧的情绪,给自己一段放松心情的时刻,同样来到这间孤儿院。不然这份忧心不是越来越强烈到让自己喘不过气,就是已绷到极限的心弦弹性疲乏,这两者都不是他要的。
  他悠悠走进庭院,一位小朋友瞥见了他,立即跑过来,一大一小的拳头随之宁贴在一起,再分别左右一扭,这是他们的打招呼方式。
  “老天使跟小天使带衣服跟玩具送给我们。”小孩指着史圣文说。
  唐诺云的视线随着小孩的指引落在史圣文的侧脸。他,愣住了,心脏像皮鼓般狂擂,舌敝唇焦,鼻翼翕动,沉重地喘息,连小孩都听到他的心跳与呼吸声。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他目光熠熠紧盯着史圣文,好象惧怕这个杂碎会从眼帘消失。
  “我们都叫他老天使,至于名字嘛,忘了。”小孩搔首踟蹰地说。
  唐诺云本想叫小孩去询问别人,但念头一转,史圣文既然敢来这里,一定会用假名,不可能用真名。他一想到此,就放弃刚才的企图。
  猝然,史圣文发觉有人正在凝视他,于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那个人一眼。“干!又是他,真的是阴魂不散。”他暗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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