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nlin1推理小说合集》第8/545页


  “发生什幺事了?”她瞠目问着,眼珠子也骨碌碌地转了一圈。
  “嗯,现在请你别问,以后再告诉你好吗?”他严肃地说。
  四周是人声吵杂?锅炉炒杂,只有他们这一桌被遗忘在无声的国度里。火锅冒起的白烟彷佛是道无形的墙壁阻隔于他们中间,他们都在等待对方的话语击溃这道雾墙。风,悠悠地吹,街树飒飒地晃荡,树叶随风飘零。
  “叶子飘落了,冬天快来了。”蓝馨蕊托着腮,眺望孤伶伶躺在灰色人行步道的叶子,街灯照在它那半枯半翠的身子。
  “叶子的离开,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孙泊霈突然想起在网络广为流传的句子。
  “呵呵…。是因为叶子想要自由,厌倦了那棵看了就心烦的树,所以利用风来摆脱树的束缚。”
  孙泊霈睁大眼睛瞧着她,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个答案。
  “就像一位妻子厌恶她老公,可是心里总想着无鱼虾也好,只好一直跟着他。后来突然有了外遇的机会或者老公长期出差,让她尝到没有那个死鬼日子也是过得挺好,甚至更开心,于是就高高兴兴的离婚。”
  “也能这样解释吗?”孙泊霈疑惑地凝视她的双眸。
  “你仔细想想,这个解释有没有道理。”
  “每一则故事都有不同的诠释,端看我们用那个角度看它。是不是这样?”
  “呵呵…答对了一半。那个句子基本上有着浓厚自恋,树的自恋。瞧,他把叶子离开的主要原因归疚于风,因为风的追求列在树的前面,树根本没将叶子真正放在心里,而是抱着可惜的心态。如果树真的有反省,句子应该是…叶子的离开,是因为唾弃那颗贱树,还得到美好归宿。”
  “嗯,有理有理。”孙泊霈一直点着头,心里却冒出一串问号。
  “像我离开前任男友,既不是风的追求,更不是树的不挽留,而是厌烦那颗什幺都想要的贱树。因为树不会嫌弃叶子多。”她调皮地眨了眨眼。“你明白我的含意吗?”
  “不明白!”孙泊霈心中的问号更多了。
  “我晕了!”她捧着双颊,佯装晕倒的样子。“那你觉得那则故事怎样?”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苍树有意,落叶无情。”她瞥了孙泊霈一眼。“等到苍翠的树变成秃头,才晓得要珍惜叶子,但是叶子已经不屑那棵自恋树了。而且叶子一定从生长的树上掉下来,但是花儿不一定会落在水面,这句话是不是比那句古语更有逻辑呢?”
  “好象是,又好象不是。”孙泊霈托着下巴说。
  “叶子,又掉落一片了。”她幽幽感触地说。
  尸体从天而降,摔落于她们之间。啪哒一声,整张桌子被压扁。
  她们,愣住了。
  尸体张开的双脚挂在蓝馨蕊的肩膀,飘落的鲜血淋在她的身上。
  她,惊声尖叫。
  尸体的脑浆撒在孙泊霈的碗里,留在半边脸的眼珠含笑看着他。
  他,吐了出来。
  尸体的心脏弹了出来,黏附头发的脑壳不偏不移地飘落于心窝。
  人,一片惊乱。



第十一章
  夜半,佯装镇定的孙泊霈陪着惊吓过度的蓝馨蕊回到她的住处,他自己也是举步为艰?内脏翻滚,随时都可能再吐出来。
  “完了!我室友又外宿了。”蓝馨蕊打开门后,望着漆黑的屋子喊着。她随手打开灯光,亮晃晃的光芒驱逐了黑暗,可是仍旧无法除怯心中的恐惧。
  “那怎幺办?如果你相信我的人格,我留下来陪你。”他严肃地说。
  空气?x时凝滞了,只有偶尔传来机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该不该请他留下来呢?这个问题在蓝馨蕊的脑海徘徊。刚才从十五层楼摔落的尸体的双脚重重撞击她的肩膀,当时她惊骇过度忘了疼痛。此刻静谧的氛围,使得这股痛处钻入心肺。
  “哎呀!好痛。”她攒眉抚肩喊着。
  “我帮你按摩。”
  孙泊霈不管不知所措的蓝馨蕊是否答应,立即拉着她坐了下来,随手打开搁在桌上的录音机,让音乐冲散这份尴尬。这是堂本刚在红与黑专辑里所唱的溺爱论,孙泊霈忽重忽轻地按摩她的肩膀,宛如堂本刚倾身抓握复古式的麦克风,站在狭小的舞台扭腰摆臀唱歌。
  “你按摩的技术不错嘛!”她的双眸微阖?嘴角上扬,紧绷的肌肉缓缓松弛下来,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以前在家里常帮我妈按摩。”这时他才挺起身来,专心按摩。
  “没想到你这幺孝顺哦。”她转头含笑瞅了他一眼。
  “不然怎幺有钱可以拿呢?”
  “呵呵…才夸你一句,就立刻就露出马脚。”她咯咯笑着。
  虽然她认识孙泊霈已经很久,可是直到最近两人才正式交往,照理说应该有份生疏的感觉。但是,她们俩今晚一起经历了这个骇人的事件,所谓的陌生感已不覆见,有的只是心灵相贴与共患难的感觉。
  “我想明天到天公庙收惊,你要去吗?”他哆嗦地说,双手也跟着颤抖。
  “嗯!不管有没有用,至少心里也踏实些。”她脸色凝重地说。
  蓝馨蕊轻柔地挪开他的双手,站起来打开抽屉,拿出撒隆巴斯塞进衣服里,打算自己贴在肩膀。但是白色药布却贴得歪歪斜斜又隆起,根本没有黏在瘀青的地方。
  “呵呵…我帮你贴啦。”他撕下歪七扭八的药布笑着说。
  “轻点,痛呀!”
  “对不起。”他慌张地颔首道歉。
  “贴漂亮点喔。还有,不准看不该看的地方。”她腼腆地说。然后解开衬衫上方的两颗钮扣,踌躇地拉开衣领,两块紫蓝色的瘀伤在白皙的肩膀格外醒目。
  孙泊霈瞧着这两块伤痕,心里又怜又疼。恨不得那具尸体的双脚是砸在他身上,而不是蓝馨蕊。
  蓝馨蕊见他逡巡不前,以为他的视线正悄悄钻进敞开的衬衫,偷窥自己的胸罩与胸脯。心里既噌怒又甜蜜,还多了份笑意与羞赧。
  “你在干嘛?快贴啦!”她语气不悦地说,神情却露着腼腆的笑意。
  “对不起,看到这两块瘀青很心疼,为什幺那双脚不是撞在我的肩膀?”他俐落地拨开胸罩的肩带,药布对准如标靶般的伤痕轻轻贴了下去。
  心疼!她的笑容更甜了,两颗心也越贴近。
  蓝馨蕊将衬衫合拢,别上钮扣,腼腆地说。“我睡床,你就趴在书桌睡觉,而且还要开灯。”
  “遵命!”他笑着说。
  她合衣躺在床上,拉起棉被只露明亮的眼睛。“泊霈,晚上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个事件,觉得我们的距离已经拉近不少。你能告诉我心事吗?到底什幺事让你心神不宁?”
  “嗯!”他缩起腿来搁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好象保护自己似的卷曲身子。“上礼拜,我跟室友在他的房间看到鬼!”
  孙泊霈瞅了搁在书桌的镜子一眼,洁亮的镜子似乎浮现比刚才的尸体还恐怖的艳蓉那张凄惨破碎的脸孔。他赶忙紧闭双眼,身子不由地颤栗。
  “什幺!你们看到鬼了。真的还是假的?”蓝馨蕊攫紧棉被惊喊着。
  “骗你干嘛!不然这几天我也不会心神不宁。还真衰!晚上又碰到跳楼的。那里不摔,偏偏摔在我们面前。”他抓着头发说。
  此时,音乐变成deadcandance的坠入迷宫专辑,迷炫深邃猷如送葬低吟的歌曲深沉地流泻。突然,只剩下半边的头颅在他的眼前乍现,尤其那颗凝视他的眼珠子,画面接着变成艳蓉失去乳房的胸部。一道恶心的热流突然从腹部往上窜升。他赶忙??住了嘴,生怕再吐出来。
  “你别再说了,吓死了!”蓝馨蕊飞快地溜下床来,搂着他的臂膀。“今天你就委屈点,肩膀借给我当枕头。”
  “谁叫你要烧录这种曲子。”孙泊霈随即关掉录音机。
  “谁叫你的表情那幺可怖。”她埋在孙泊霈的臂弯里。
  夜阑人静,孙泊霈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而蓝馨蕊揽着他的臂?倚着他的肩。不过,两人都了无睡意,只是佯装睡着的样子。直到天色泛白,他们才昏昏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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