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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找援兵去了!”
  “怎么走的?”
  “躲在雪球里滚下去的!”
  马提夫告诉了大夫伯斯卡德所做的一切。
  “啊!勇敢的小伙子!……”大夫说道。“拿出勇气来,我的朋友们,要有信心!……这帮强盗不会抓到我们的。”
  大石头继续向围攻者滚去。但这新的武器,像枪弹一样,眼看就要耗尽了。
  凌晨三点,大夫、皮埃尔、吕吉、马提夫以及水手们,抬着他们的伤员,撤离了很快就要落入齐罗纳手里的英国人的房子,齐罗纳手下又死了二十个,可人数还是占优势。大夫的分队只能一边撤退,一边还击,向中央锥体上面跑。这中央锥体由熔岸、矿渣、火山灰堆成,锥体顶上是火山口,也就是火的深渊。
  大家抬着伤员,朝山坡上跑去,锥体高三百米,他们冒着大风刮来的硫蒸汽攀登了二百五十米。
  天微微亮了。墨西那海峡东岸的加拉勃利亚山顶上已经出现鱼肚白。
  但是就目前的形势,即使天亮了,他们也没有得救的希望。他们只能一边还击,一边撤退,向山顶上爬去。他们用尽了他们所有的子弹,直到马提夫以非凡的力量把最后的大石头推下去,就在他们认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锥体底部响起了枪声。
  强盗队伍里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一会儿,他们就开始四处逃窜。
  他们认出了来者是卡索纳的宪兵,走在最前面的是伯斯卡德。
  这勇敢的小伙子没有跑到卡索纳,就和宪兵相遇了。原来,宪兵们早已听到了枪声上路了。于是,伯斯卡德带着他们,直奔英国人的房子来。
  这时,大夫的势力占了上风。马提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离他最近的一群匪徒,顿时击毙了两个来不及逃命的家伙,然后向齐罗纳扑去。
  “好样的,马提夫。”伯斯卡德赶到时喊道。“他把摔倒!……叫他肩膀着地!……”
  齐罗纳听出是伯斯卡德的声音。趁着一只手未被扣住,他抽出手枪,朝伯斯卡德开了枪。
  伯斯卡德应声倒在了地上。
  这时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马提夫掐住了齐罗纳的脖子,只一下就把他弄了个半死。齐罗纳未来得及抵抗,就被拖走了。
  大夫想活捉齐罗纳,朝马提夫大叫放开齐罗纳,但无计于是。皮埃尔和吕吉也赶了上去,也白费!马提夫只有一个念头:齐罗纳打死了伯斯卡德。他失去了控制,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看都不看他拉着的人。
  最后,他跳到了喷着硫磺蒸汽的大洞口,把齐罗纳扔进了这口火井里。
  伯斯卡德的伤势很严重。他靠在大夫的膝上,大夫为他检查伤口,并包扎。马提夫来到伯斯卡德身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别怕,我的马提夫,不用担心!这没有什么!”伯斯卡德喃喃地说。
  马提夫像抱小孩似的,把他抱在怀里,下山坡了。其他人跟在马提夫后面。这时,宪兵们正追赶齐罗纳的残兵败将。
  六个小时以后,大夫和同伴们回到了卡塔尼亚,登上了“费哈托”号汽艇。
  伯斯卡德在船舱里养伤。有安泰基特当医生,马提夫作护士,伯斯卡德的伤怎么能好得不快呢!再说,子弹只击中了他的肩窝,并不致命,伤势痊愈,只是时间问题。当他想睡觉的时候,马提夫就给重复那老生常谈的故事,伯斯卡德很快就酣然入睡了。
  事实上,大夫一开始就处于不利之势。他险些落入齐罗纳之手,也未能活捉萨卡尼的同伙齐罗纳,更不用说逼他说出秘密来,――那是马提夫的过错。但能怪罪于他吗?
  再说,尽管大夫坚持在卡塔尼亚多住八天,但他们仍得不到萨卡尼的任何音信。如果他想来西西里和齐罗纳见面的话,那么当他得知齐罗纳因暗算安泰基特大夫已丧命死时,他的计划一定会改变。于是,“费哈托”号九月八日开足马力,出海了。经过连续的高速行驶,他们顺利返回了安泰基特。
  大夫、皮埃尔、吕吉又开始商讨他们新的计划,并全力以赴去实现它。只要能找到卡尔佩纳,就会知道萨卡尼和西拉斯・多龙塔的下落。
  卡尔佩纳因留在了桑达・格洛达旅馆,而幸免与齐罗纳一起完蛋。不过,这个西班牙人的命也不长了。
  不出所料,大夫的一个情报人员报告说。卡尔佩纳在锡拉库扎被抓获。而他的罪名是他十五年前在马拉加省的阿梅亚特犯的凶杀案,并非由于齐罗纳的同谋。他是畏罪潜逃到罗维尼奥去的。
  三个星期之后,卡尔佩纳被带回判处终身苦役,押往西班牙的主要监狱之一,摩洛哥海岸的休达要塞里。
  “终于有一个坏蛋被送进了监狱,并且是无期徒刑!终身苦役!”皮埃尔恨恨地说道。
  “终身!……不!……”大夫回答。“安德烈・费哈托是死在了狱中,但卡尔佩纳却不应该!”

  【第四部】

  第一章 休达要塞
  卡塔尼亚省一系列事件结束三个星期之后,九月二十一日,“费哈托”号,一艘疾速的汽艇,正乘着强劲的东北风,航行在欧罗巴角和阿勒米纳角之间。欧罗巴角虽处在西班牙的土地上,然而却属英国人所有;阿勒米纳角虽在摩洛哥的土地上,却是西班牙的领地。两个岬角相距十六公里。传说,是莱赛普期先生的先辈赫刺克勒斯,一棒劈开了这一带的山石,沟通了地中海通往大西洋的航道。
  如果这时候伯斯卡德也在船上,他一定不会忘了指着北面的直布罗陀悬崖和南面的哈肖山,把这些渊源细细地道与马提夫。因为在南北两面的卡尔佩纳和阿比拉石柱,到现在仍沿用着马提夫的著名祖先赫刺克勒斯的名字。马提夫可能不假思索,就能对这种“壮举”给以应有的评价,这个普罗旺斯的赫刺克勒斯,会对宙斯和阿尔克墨涅的儿子顶礼膜拜的。
  然而,遗憾的是,船上的乘客中,却不见马提夫和伯斯卡德的踪影。他们留在了安泰基特,马提夫正在那儿看护着伯斯卡德。不久之后,如果用得上他们的话,大夫会通知他们,并指派一艘电力快艇把他俩接来的。
  船长科斯特里克和大副吕吉指挥的“费哈托”号船上只有两位乘客:大夫和皮埃尔・巴托里。上次为了寻找萨卡尼和西拉斯・多龙塔的踪迹,他们到了西西里,结果齐罗纳一命呜呼,远征也就自然一无所获。如今只有迫使卡尔佩纳说出他所知道的关于萨卡尼和同谋的情况,才能重新找到他们的行踪。然而这个终身苦役犯西班牙人已被投进了休达要塞的监狱。所以必须赶到那里去,找到他,接近他。
  休达是一座位于直布罗陀要塞的小城,建在哈肖山的东坡上。这天早上快九点的时候,从休达港便可以看到,“费哈托”号汽艇驶到了离岸近五公里的海面上。
  这个闻名遐迩的直布罗陀海峡热闹非凡,简直就是地中海与大西洋之间的咽喉。大西洋的海水从这里涌入,数于艘来自北欧、南北美洲的船只从这里驶入地中海沿岸的数百个港口。这些具有强大动力的邮船,这些军舰,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而正是法国人的天赋为他们敞开了通往印度洋和南部海洋的大门。直布罗陀海峡看上去就像一条运河,环抱于婀娜多姿的群山之间,景色如画,秀丽无比。北岸,安达卢西亚山脉群峰的轮廓清晰可辨;南岸,从斯巴代角到阿勒米纳角沿岸,布洛纳黑山峰、猴子山、七兄峰峰峦叠嶂,奇妙无比。右岸和左岸的小湾深处,高山下的低处沙滩上、山坡上,出现许多秀丽的城市:塔黎法,阿耳黑西拉斯,丹吉尔,休达。海面上汽船疾驰,乘风破浪。有时,成百条的帆船,被西风滞留在海峡西端的入口处。海峡中水波荡漾,泛起不同的的色彩,这里呈现灰色,波滔澎湃,那里却碧波盈盈,安宁祥和。远处逆流激起的小小浪峰,绵延开去,刹为壮观。直布罗陀海峡使欧洲和非洲隔海相望,展现了两个大陆的异地风情,在这些奇异壮丽的美景面前,还有谁能不心旷神怡呢?
  “费哈托”号迅速地靠近非洲大陆。那个深入陆地的小海湾很快地消失在汽艇后面,而休达悬岩却渐渐地进入视野,比那向南弯成钩状的海岸线更加清晰,那悬岩也显得越来越大,好像海角之下显现的一个较大的小岛,借助窄窄的地铁与大陆相接。临近哈肖山顶的地方,一座小堡垒矗立在一个古罗马城的旧址上。海岸哨兵在那里不停地观察着海峡,尤其留意着摩洛哥领土上的动静。休达只是摩洛哥领土上的一块外国属地,它的山势地形,酷似于法国领土上的小小摩纳哥公国。
  上午十点,“费哈托”号在港内靠岸停泊。因为波涛来势汹涌,它只好停靠在距卸货码头四百米的地方。这里只有一个敞露于风浪中的锚地,常常受到地中海狂浪的冲击。非常幸运的是,当休达西面不能停泊的时候,船只便可在悬岩的东面找到第二个锚地,以躲避西风吹袭。
  海关人员登上“费哈托”号,进行了免费的验证。快到一点的时候,大夫在皮埃尔的陪同下靠岸,登上了城墙脚下一个小小的码头。大夫一心寻思着将卡尔佩纳弄到手,这一点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是通过什么手段,他才可能达到这个目的呢?只有做一番实地考察之后,根据实际情况而定:要么把这个西班牙人从狱中给劫出来,要么为他提供方便,助他逃离休达要塞。
  这次,大夫不刻意封锁自己来的消息,相反他倒希望把风声透露出去。船上的情报人员早已把这位名声显赫的大人物到来的消息张扬出去了。从苏伊士运河到斯巴代角的整个阿拉伯地区,哪个不知,谁人不晓这个隐退到锡尔特湾深处的,安泰基特岛上的小亚细亚的名医呢?所以,无论是西班牙人,还是摩洛哥人,都热情洋溢地迎接他。他呢,也不拒绝外人登船参观。不一会儿,就有许多小船停靠在“费哈托”号旁边。
  这种传播消息的做法,显然是大夫计划的一部分,他打算利用他的名气来帮助他实现自己的目的。皮埃尔和他毫不回避公众欢迎他们的热闹场面。他们首先是乘坐休达市内最大一家旅馆的一辆四轮马车,参观市容。市内街道狭窄,两旁房屋古朴,既缺乏建筑特色,又缺少明丽的色调。举目便是小小的练兵场,周围是低矮的树木。一片树木后面,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小酒馆,和一两处看起来仿佛是兵营的民用建筑――除了摩尔人居住的街道,房的颜色没有褪尽外,其余的建筑都毫无特色。
  接近下午两点,大夫让车夫把他送往总督的官邸,他想拜访休达的总督,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尊贵的外国人对总督的礼节性访问。
  显然,这里的总督不是一个民政官员,因为首先这是一个军事殖民地。休达大约有十万居民,包括军官、士兵、商贩、渔民和海轮水手,分散在市内以及向东延伸的一块狭长地带上。这块地带是西班牙这片殖民地的补充。
  休达当时处在古亚尔上校的管辖下,这位高级军官指挥着三个步兵营,一个长期驻扎在这个小小的殖民地上的惩罚队,两个炮兵连,一个架桥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摩尔人连队,他们的家属单独住一个区。而犯人,则大约有二千人左右。
  大夫乘坐马车出了城,然后沿着一条直接通往休达东部尽头的碎石马路,向总督的官邸驶去。
  道路两旁,山脚与海滩之间的狭长地段都是农田。居民们辛勤耕作,艰难地与贫瘠的土地抗争,这些农田也居然生长出了各种蔬菜和果树。
  国家不仅利用流放犯做工,修筑堡垒,筑路,不间断地维修路面。而且当他们表现良好时,还让他们充当城市警察,他们在监视别人的同时,又受到别人的监视。这些被送到休达要塞的犯人,都判了二十年以上,甚至是无期徒刑。在政府规定的某些条件下,私人也可以雇佣他们劳动。
  大夫游览城市时,就遇到了几十个在大街上自由走动的犯人。他们可能就属于那一类受雇于私人的犯人。然而在筑有堡垒的城墙外面,他将看到更多的犯人在马路上或田野里做工。
  首先必须弄清楚的是,卡尔佩纳在要塞里究竟也于哪一类犯人,这是至关重要的。他是在坐牢呢,还是自由了?他是在私人家里干活,还是为国家服劳役?大夫必须根据卡尔佩纳的具体情况,灵活地实施自己的计划。
  “但是,”大夫对皮埃尔说道,“由于是最近判的刑,大概他还不能享受对表现良好的老犯人的优待。”
  “要是他在牢房里,我们该怎么办?”皮埃尔问道。
  “那难度就更大了。”大夫回答,“可是必须得把他弄出来,也一定要把他弄出来。”
  车,缓缓地行进在大路上。城堡外面二百米处,一批犯人正在休达警察的监视下修筑碎石马路。那里有五十多个犯人,有的在捣石子,有的则在往路上铺,还有的在用压路机轧路面。大夫的马车只得沿着大路的一侧,即还没有翻修的那一侧通过。
  突然,大夫抓住皮埃尔・巴托里的一只胳膊,低声说道:“他!”
  一个男人手扶着铁镐把,站在离他的同伴们约二十米远的地方。他就是卡尔佩纳。
  就像玛丽亚在曼德拉乔的小巷里一下子认出了身着马耳它服装的卡尔佩纳一样,大夫刚才认出了这个身着囚服的,十五年前的伊斯的利亚盐工。这家伙既懒惰又没有任何手艺,即使要塞里的工厂也无法用他。所以就只能让他干些碎石修路之类的笨重话儿了。
  大夫认出了卡尔佩纳,可卡尔佩纳却无法从大夫身上辨认出马蒂亚斯・桑道夫伯爵来。想当初卡尔佩纳把警察带到渔夫费哈托家里时,他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桑道夫伯爵。现在他也像其他犯人一样,才得知安泰基特大夫来到休达。卡尔佩纳心里明白,这个著名的大夫,就是齐罗纳在西西里海岸的波吕裴摩斯洞附近对他提到过的那个人,就是萨卡尼百般叮嘱齐罗纳要小心的那个人。这个大夫是个亿万富翁,齐罗纳曾为了抓住他,去袭击英国人的宅子。结果是枉费心机,还搭上了小命。这一切,他都清楚。
  当大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头脑里想到了什么呢?在这瞬间,他的脑子里留下了什么印象呢?很难揣测。不过,那西班牙人突然感到大夫强大的精神威力攫住了他的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他在大夫面前浑身瘫软,一种外来的意志压倒了他自己的意志,完完全全地征服了他。抗拒也是枉然,他只能屈从于这种意志。
  这时大夫却吩咐马车停下来,继续用一种穿透灵魂的目光凝视卡尔佩纳。大夫目光如炬,对他的头脑产生了一种奇异的不可抗拒的影响。那西班牙人的知觉由迟钝渐渐丧失。他先是不住地眨着眼睛,接着合上了双眼,只是眼皮还在颤动。最后这种麻木扩散到全身,以致跌倒在路旁,而他的同伴们却丝毫没有察觉。他睡着了,进入了磁气催眠沉睡状态。他的同伴们,将没有一个人可以把他唤醒。
  这时大夫叫马车继续赶路,直奔总督官邸而去。刚才的场面只耽搁了他半分钟。除了皮埃尔・巴托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卡尔佩纳和大夫之间发生的一切。
  “现在,这个人属于我了,”大夫胸有成竹地对皮埃尔说,“而且我能迫使他……”
  “告诉我们他所知道的一切?”皮埃尔问道。
  “不,而是迫使他做我想让他做的一切事情,并让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达到目的。当我的第一道目光投向那可怜虫的时候,我就感到能够成为他的主人,能够用我的意志代替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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