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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问一遍,他们是谁?”
  “不必告诉你。”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回答你的。”
  “那好吧!你在蒙特卡洛曾经长期跟一个人厮混在一起,你和他早就相识,而且离开拉古扎以后你们俩始终没分开过。这个人的原籍是的黎波里塔尼亚,名叫萨卡尼。当你在尼斯的大路上被捕时,他却逃脱了。而我要问你的是:你是否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知道的话,你想交待出来吗?”
  西拉斯・多龙塔小心地提防着,不肯回答。他心想,他们之所以要了解萨卡尼的下落,显而易见是为了像抓他那样抓到萨卡尼。然而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追究他和萨卡尼过去共同干下的事情吗?尤其是那一件与特里埃斯特谋反案有关的阴谋吗?但这些事,他们是怎样知道的呢?马蒂亚斯・桑道夫伯爵和他的两个朋友已经死了十多年了,为他们报仇还会对谁有利呢?银行家首先考虑着这些问题,不管怎样,他有理由认为,他没有受到法庭的正式的审判,而提交法庭这一行动正威胁着他和他的同盟,这事只能使他更为不安了。所以,虽然他肯定萨卡尼逃到了他本应马上去赌最后一次的得土安,躲进了娜米尔的家里,他却决定对此只字不提。如果以后关系到他的利益,那时再说也不晚,但在那之前,一定得守口如瓶。
  “怎么样?”吕吉让银行家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先生,”西拉斯・多龙塔回答说,“我可以向你担保,我知道你对我所谈到的那个萨卡尼在哪里,但我可以告诉您,我不想说!”
  “这是你的唯一答案吗?”
  “唯一的,也是坦白的回答。”
  审问到此为止,吕吉走出了地堡,回去向大夫汇报他跟西拉斯・多龙塔的对话。很显然银行家的回答无半点可取之处,只好就此而止了。所以,为了寻找萨卡尼的去向,只能不惜金钱不辞劳苦,进行多方寻找了。
  大夫一面等待着能够再次行动的信息,一面忙于解决与岛上安全有重大利害关系的一些问题。
  一些神秘的情报最近从昔兰尼加省发了回来,建议更加严密地监视锡尔特海湾的水域。据大夫的情报人员说,那个可怕的萨努西教团近来好像在的黎波里塔尼亚边境集结力量,向着锡尔特海岸行动,他们利用兄弟会首领的特快邮车,在北非的扎威亚之间交换信件。国外发送给兄弟会的武器已交接完毕。显而易见,教团的力量集结于班加西省,而且靠近了安泰基特。
  无疑,这是对安泰基特的一种威胁。为了对付这种迫在眉睫的危险,大夫必须忙于采取种种措施,以防不测。十月份的最后三个星期内。皮埃尔、吕吉积极协助大夫,准备各项工作。所有的移民都支持大夫。伯斯卡德多次被秘密派往昔兰尼加海岸,通过与情报人员联系,证实了威胁着安泰基特的危险并非假想。班加西省的海盗们,由于全省的萨努西教徒的动员而得到了加强,他们正准备进行一次以安泰基特为目标的出征行动。
  出征的日子是不是迫近了?无法知道。不管怎样,萨努西教团的首领们还在南方各省,如果没有他们前来领导出征作战,就不会有重大的作战行动。因此,安泰基特的电动快艇受命游弋于锡尔特海域,监视昔兰尼加、的黎波里塔尼亚的海岸,并监视直到阿达尔角的突尼斯海岸。
  大家知道,岛上的防御部署还没有完全就绪,但是,虽然在规定的时间内不可能完成这项工作,安泰基特的军火库内的各种军需品起码是充足的。
  安泰基特离昔兰尼加海岸二十多公里。如果不是它的东南角外近四公里处有个名叫肯克拉弗的周长三百米的小岛,它将是海湾深处的一个孤岛。大夫想把这小岛作为流放地点。如果有一天哪个犯人,需要流放的话,就把他流放到那里去。然而这种情况至今还没有发生,所以仅仅在小岛上搭了几个供流放用的木棚子。
  总的说来,肯克拉弗没有设防,在敌人船队进攻安泰基特的情况下,就小岛的地理位置而言,足以构成一种严重的威胁,因为,只要敌人在小岛上登陆,就能把它变成一个坚固的作战基地,可以修筑炮台;可以作为进攻者的可靠据点。所以既然来不及在小岛上修筑堡垒,把它炸毁也许更好。
  肯克拉弗的位置,以及敌人进攻中可能占有的一些优势,都使大夫感到忧虑。因此在权衡所有的利弊之后,他决定炸毁这个小岛。
  这个计划即将付诸实施;不久,小岛上挖满炸药坑,埋设满炸药,小岛就要变成一个巨大的炸药库,再用一根海底电线与安泰基特相连,只要接通电源,小岛就会在一声巨响之后立即消失在海中,烟消灰灭。
  实际上,在这次威力巨大的爆炸中,大夫将使用的既不是普通炸药,又不是火棉炸药,也不会是硝化甘油炸药。他要用一种最新发明的烈性炸药。这种炸药的爆炸当量非常强大,远远超过硝化甘油炸药,好比当初硝化甘油炸药远远超过普通炸药一样。这种新炸药,在运输和使用方面都比硝化甘油炸药方便,只是在使用时才把两种单独存放的液体加在一起。它还能抗低温,零下二十℃时才凝固,而硝化甘油炸药零下五六度时就凝固了。并且这种新炸药像用雷酸盐制成的雷管一样,只有在受到猛烈撞击之下才爆炸,使用起来方便且威力强大。
  这种炸药怎样配制呢?其实很简单:使纯净的无水液态一氧化二氮和各种碳化物矿物油、植物油、动物油发生作用,或与油脂的其化衍生物相作用即可制得。这两种液体单独存放时没有任何危险,可以像水和酒一样以任意的比例相溶解,操作时毫无危险。这就是“Pandlastite”炸药,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摧毁一切”,其果真能够摧毁一切的。
  用这种新炸药制成许多地雷埋在小岛地下。每个地雷上装有一个雷管,所有雷管都用电线和通往安泰基特的海底电线相连。一连通电源,地雷就马上引爆。同时考虑到可能出现导线失灵的情况,为了保险又在小岛的高地埋设了一定数量的引爆器。只要轻碰那些引爆器上露出地面的小金属片,就能接通电路。引起爆炸。当袭击者蜂拥入岛时,小岛几然彻底毁灭。
  在十一月的头几天,工程进度十分迅速。可是不久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情。大夫不得不暂离安泰基特岛,外出几天。
  十一月三日早晨,去加的夫运煤的汽船回到安泰基特港。归途中因遇上坏天气,汽船被迫停在直布罗陀。船长在那里的邮件自取处发现了一封写给大夫的信,――这封信在地中海沿岸各邮局中长期反复转寄,一直未到收信人的手中。
  大夫接过这封信,信封上盖着马耳他、卡塔尼亚、拉古扎、休达、奥特朗托、马拉加和直布罗陀等地的邮戳。
  信封上的粗体字,看得出是由一只不常写字的手或是因无力而颤抖的手写下的。信封上只有一句感人的嘱托和大夫的名字:
  烦上帝转交
  安泰基特大夫
  大夫拆开信封,打开信纸――一张已经发黄的信纸――上面写道:
  大夫先生:
  但愿上帝能把这封信转交到您的手中!……我实太老了!……我快要死了!……她将孤苦地活在世上!……她过着痛苦、忧伤的晚年生活,请您可怜可怜巴托里夫人吧!快来帮助她!快来吧!
   您谦卑的仆人
   鲍立克
  然后在信的一角写着“迦太基”,下面是“突尼斯摄政区”几个字样。
  大夫一个人在会客室读着这封信,心中禁不住悲喜交集地高叫一声。喜的是他终于找到了巴托里夫人的踪迹了,悲,确切说担心的是从信封上的邮戳表明,此信从发出到现在足有一个多月了。
  吕吉被立即召唤来了。
  “吕吉”,大夫说道,“马上通知科斯特里克船长作好一切准备,费哈托号两个小时后启航!”
  “是,它两小时以后出海。”吕吉答道,“是你要外出吗,大夫?”
  “是的。”
  “是远航吗?”
  “只三四天时间。”
  “只您一个人去吗?”
  “不!你立即去找皮埃尔,告诉他准备好陪我一起去。”
  “皮埃尔现在不在这里,但一小时后他准能从肯克拉弗工地赶来的。”
  “吕吉,我还希望你姐姐能跟我们一同去,让她也立即作好准备出发。”
  吕吉立即出来派人去执行他刚才接到的命令。
  一个小时后,皮埃尔回到了市政厅。
  “看看吧”大夫说道。他把鲍立克来的那封信递给了皮埃尔。

  第六章 显灵
  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在船长科斯特里克和大副吕吉・费哈托的指挥下,汽船拔锚启航了。船上只有三名乘客:大夫、皮埃尔和玛丽亚。如果找到巴托里夫人,而又不能把她立即从迦太基送回安泰基特时,将由玛丽亚来照料她,因此大夫也把玛丽亚带去了。
  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皮埃尔・巴托里是多么的焦急不安。他得知了母亲的下落,马上就要和她团聚!……可鲍立克为什么急匆匆地把她带出了拉居兹?为什么把她带到了这么遥远的突尼斯海岸上?他的母亲和鲍立克,他们俩是在多么贫困之中期待着能见到他们啊!
  玛丽亚听着皮埃尔倾诉苦衷,听着皮埃尔用充满希望的话不断回答她,她一再地感谢上帝,她感觉到这是由于上帝成全的结果,那封信才能到大夫的手里。
  “费哈托”号汽船以最高速度前进。在过热器的作用下,平均时速已超过二十四公里。从锡尔特海湾深处到突尼斯海峡东北端的阿达尔贝,最多只有一千公里;从阿达尔贝到突尼斯港的古累特,快速汽船只要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到达。除非遇到恶劣天气或意外事故,“费哈托”号持续航行三十个小时,就能达到目的地。
  锡尔特海湾外风平浪静,而湾内却刮着西北风,虽然目前看不出风力有增强的迹象。科斯特克船长下令汽船向靠近阿达尔贝的地方进发。以便在风力增大时,迅速靠岸,找到避风处,既然打算尽可能地靠岸航行,也就没有必要寻找位于马耳他和阿达尔贝中间的班泰雷利亚岛了。
  锡尔特湾外的西部海岸成半圆形。构成了一条半径很长的弧线,向西一直通向杰尔巴岛和斯法克斯城之间的加贝海湾。从斯法克斯城开始,海岸稍向东拆,向迪尼亚角延伸,构成了哈马梅特海湾。这时的海岸由南向北,一直延伸到阿达尔贝。
  “费哈托”号汽船正朝着哈马梅特湾方向前进。它将先在那儿靠近海岸,并且一直沿岸航行到古累特。
  十一月三日这天,风浪明显增大。锡尔特湾是个无风也有三尺浪的海域。这里波浪汹涌,汇集了地中海中各种神秘莫测的海流。可次日八点左右,在迪尼亚神秘角附近,“费哈托”号前面出现了陆地,和一些高峻的海岸,汽船航行迅速,特别顺利。
  “费哈托”号一直在离岸不到两海里的海中航行,在船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岸上的详细情况。出了哈马梅特湾,到了与克利亚城同纬度的地方,该船更靠近海岸了。那里是西迪・优素福小海湾,北面一段漫长的海岸上布满了岩石。
  海湾南面,是一片美丽的大沙滩,沙滩后面,是一片连绵的小山丘,山丘上长满了矮小的灌木丛。那里到处是石块,腐殖土极少。远处,高高的山岗和内地的大山连成一片。到处可见被遗弃的隐士墓,像白色的斑点,隐没在圆形山顶上青草翠木之中,有座小堡垒的废墟矗立在远处,更远处是一座完好的堡垒,立在一个圆形山顶上,封锁着西迪・优素福海湾的北部。
  可是这个地方并不荒凉。在岩石的护卫下,几只来自地中海东岸的三桅小帆船和三桅商船停泊在离岸半锚链处。这里的海水碧绿,清澈见底,可以清楚地看到海底的黑石和有浅沟的沙地。
  沙滩边,在长满乳香黄连木和罗望子树的山丘脚下有一个小村庄。有二十来间简陋小屋。以及带有黄色横格的,退了色的帆布篷,就像一件宽大的阿拉伯大衣,纷乱地扔到了这个海岸上。在“大衣”皱褶外面,绵羊、山羊在远处吃草,只要一声枪响,就会把它们惊得四散逃窜。有十来只骆驼在沙滩上反刍,有的卧着,有的站立不动,在那里发愣。
  汽船通过西迪・优素福海湾时,大夫看到有人正在往岸上搬运枪支弹药,甚至还有几门小型野战炮。由于这一带位置偏僻,远离突尼斯摄政区的边境线,最适合于在这一带搞武器走私了。
  吕吉提醒大夫,有人往码头上卸武器。
  “是啊,吕吉,”大夫回答说,“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是阿拉伯人在提取武器。这些武器是否要送到那些山里人手中,用以对付刚在突尼斯登陆的法国部队,我还搞不清楚!不过现在有很多萨努西教告诫――陆上和海上的强盗正在昔兰尼加集结,难道这些武器是要运送给他们吗?不过我看得出来,这些阿拉伯人,说他们是突尼斯外省人,还不如说他们是非洲内陆的人。”
  “但是,”吕吉问道,“突尼斯当局,起码说法国当局,他们怎么不想办法阻止呢?”
  “在突尼斯城里,人们并不了解阿达尔贝角后面发生的事情,”大夫回答说。“一旦法国人成了整个突尼斯的主人,恐怕整个山地东部还将长期失控。无论如何,我觉得卸武器这件事很可疑。要不是我们的汽船航行迅速,我想那支船队会毫不犹豫地攻击我们。”
  事实果真如此的话,即使阿拉伯人有这种想法,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汽船不到半小时就驶过了西迪・优素福湾的小锚地,它到达突尼斯高原伸向大海的阿达尔贝之后,又很快绕过照耀北端的灯塔。整个北端岩石林立,景色壮观。
  全速行驶的“费哈托”号汽船从阿达尔贝角和迦太基角之间的突尼斯湾通过。左面,帮一卡宁山、罗萨山和扎古安山连续从眼前晃过,有几处村落隐没在山口里面。右面,阿拉伯式的宫殿金碧辉煌,圣城西迪・布・塞德光彩耀眼。那里,很可能是古代迦太基城的一个郊区。后面是突尼斯城,在阳光照耀下呈现一片白色,屹立在巴伊哈湖之上,古累特港就在突尼斯城前面不远的地方。所有从欧洲邮船上下来的游客都在此登陆。
  在离港两三海里的海上,有一支法国舰队,再近些是几艘商船,一字排开,随波摇荡。船上挂着各色旗子,为锚地增添了许多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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