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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力士一手握着刀,一手提着斧,杀得敌人近不了身前。
  “砍呀,卡普!杀呀!杀死他们。”伯斯卡德吼道,他挥舞着手枪,不停地装弹退壳,机枪似地点射着。
  可是敌人没有退却。在缺口处多次被击退以后,他们终于突破了缺口,冲进了城里。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原来是“费哈托”号在离海岸不到三链的地方,放慢船速,船上配备的大口径短炮身海军炮,长长的歼击炮,霍特基斯回转炮,还有卡特林式重机枪,全部转向船一侧,对着岸上的敌人,从背后猛轰。敌人像被割的小麦一样,纷纷倒下。“费哈托”号一边朝岸上的敌人射击,一边还摧毁停泊在岩石脚下的登陆船。
  这对萨西努教徒来说,是一次出其不意,致命的打击。这使他们不但腹背受敌,而且如果登陆船被“费哈托”号击沉,他们的退路也就断了。
  敌人在民兵们的顽强防守下停止从缺口进攻。已有五百多名敌人陈尸沙滩,而守城者的伤亡人数则较少。
  敌军首领明了必须立即撤回海上,否则他的部队将遭到重创甚至全军覆没。萨卡尼徒劳地想让教徒们继续攻城,因为已经下达了撤到岸边的命令,岸上的教徒们已开始向岸边撤去。这些萨西努教徒依令行事,如果要命令他们去敢死,他们就会厮杀到最后一个人。
  必须惩罚这些海盗们,让他们永远忘不了这次教训。
  “冲啊!朋友们!冲啊!”大夫喊道。
  在皮埃尔和吕吉的带领下,一百多名民兵冲向匆忙向海边撤败的敌人。在“费哈托”号和城里的火炮夹击之下,敌人溃不成军,抢上七八条小船,狼狈逃窜,幸好抢得顺风,一些人才死里逃生。
  在混战之中,皮埃尔和吕吉想方设法地要抓住一个人,就是萨卡尼。他们想活捉他,而这坏蛋多次举枪向他们射击,奇迹般的,他们都避开了。
  然而命运仿佛再一次愚弄了正义。
  萨卡尼和萨努西教首领终于在十多名海盗的保护下登上了一条刚刚解开缆绳的小三桅商船,匆匆从海上逃遁。“费哈托”号由于离得太远,无法命令它前去追击。眼看那条小船就要脱逃了。
  正在这时,马提夫看见一门拆掉炮座的野战炮被遗弃在沙滩上,还上着炮弹,他飞快地奔到炮旁边,以非凡的力量把它搬到一块岩石上,两手抓住炮耳,肩膀顶住炮身,声音像打雷似的:“快来呀!普万特,快点!”
  伯斯卡德已看到了马提夫的行动,又听到他的呼喊,马上就明白过来,跑到跟前,把这架以人为炮座的大炮对准那条三桅商船,猛地开炮!
  “咚!”一声巨响,炮弹击中了那条船的船壳,商船碎了……虽然大炮的后座力很大,但大力士一动也没动。
  萨努西教团首领和他的同伙全被抛进波浪中,大部分都淹死了。至于萨卡尼,当吕吉纵身跳入海中时,他还在激流中挣扎呢。
  不久,吕吉就把萨卡尼交到了马提夫手中。
  反击大获全胜,冲上海岸的二千多名敌人中,侥幸逃命回到普兰尼加海岸的只有数百人。
  可以预料在很长时期里,安泰基特将不再受这些海盗入侵的威胁了。

  第五章 正义
  马蒂亚斯・桑道夫伯爵报答完了玛丽亚和吕吉・费哈托的恩情。巴托里夫人、皮埃尔和莎娃终于团聚了,在报恩之后就剩下罚恶了。
  在萨努西教徒失败逃走后的几天中,全岛的人立即开始恢复家园,这次反击战的主角们,像皮埃尔、吕吉、伯斯卡德和马提夫虽然受了伤,但并不严重,虽然历经惊险,却都安然无恙。因此,当他们在市政厅的大厅内与莎娃、玛丽亚、巴托里夫人以及老仆人鲍立克重聚时,内心该是多么快乐啊!在为战斗中牺牲的勇士们举行完葬礼后,小小的移民岛上又将恢复从前的幸福生活。再没有什么能破坏它了。萨努西教徒们遭到了惨败,唆使进攻安泰基特的萨卡尼已擒获,再也不能在那里煽风点火,散布复仇思想了。此外,大夫要在短时间内完善全岛的防御体系,不仅要使阿特纳克城能够避免任何袭击,还要让安泰基特岛不再有任何便于敌人登陆的薄弱点。此外,还要忙于吸引新的移民,要充分开发岛上的资源,使人们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
  当然,皮埃尔・巴托里和莎娃・桑道夫的婚事不再会有什么波折了,按原定日期,十二月九日举行婚礼。所以伯斯卡德又开始积极筹备起一度为昔兰尼加海盗的入侵而耽搁的庆祝活动。
  但是,对萨卡尼、西拉斯・多龙塔和卡尔佩纳三人的判决,决不能拖延。他们在城中的地堡里分别关押着,甚至互相之间并不知道都落在了安泰基特大夫手中。
  十二月六日,萨努西教徒溃败已有两天了。大夫要在市政厅的大厅内审判萨卡尼、多龙塔和卡尔佩纳。起诉的一方是大夫、皮埃尔和吕吉。
  在民兵小分队的押送下,三名罪犯在法庭上第一次碰了面。阿特纳克法庭由岛上的第一批法官组成。
  卡尔佩纳显得惶惶不安,但那副阴险狡诈的神气一点没变,他偷偷地东张西望,就是不敢直视法官。
  西拉斯・多龙塔则万分沮丧,耷拉着脑袋,本能地避免与他的老同谋接触。
  萨卡尼心中只有一种感觉,那是为落入安泰基特大夫手中而引起的狂怒。
  这时吕吉走到法官面前,对着那个西班牙人说道:
  “卡尔佩纳,我就是吕吉・费哈托,安德烈渔夫的儿子!正是你的告密,把我父亲送进了斯坦监狱,死在了狱中!”
  卡尔佩纳直挺挺地站了一会儿。他怒气上升,眼睛血红,原来他在马耳他的曼德拉乔小街上曾经以为认错的那个女人,正是玛丽亚。而现在站在面前控告自己的吕吉・费哈托,就是她弟弟。
  皮埃尔接着上前,首先指着银行家说道:
  “西拉斯・多龙塔,我是埃蒂安・巴托里的儿子,皮埃尔・巴托里。我父亲是匈牙利爱国志士,就是你,伙同萨卡尼,无耻地将他出卖给了底里雅斯特的奥地利警察!是你们害死了他。”
  接着,他又指着萨卡尼:
  “我就是你企图在拉古扎街巷里谋杀的那个皮埃尔・巴托里!我就是莎娃的未婚夫!而她就是马蒂亚斯・桑道夫伯爵的女儿,是你派人在十五年前,把她从阿特纳克城堡里拐走的。”
  西拉斯・多龙塔认出了他曾以为死了的皮埃尔・巴托里,仿佛挨了一棒似的。
  而萨卡尼,抱着双臂,除了眼皮有点微微地颤抖外,仍是一副满不在乎,无动于衷的样子。
  西拉斯・多龙塔和萨卡尼一言不发。面对这似乎是从坟墓中爬出来控告他们的受害者,他们能说什么呢?
  当安泰基特大夫站起来,情况就不同了。他用深沉的声音说道:
  “我,是拉迪斯拉・扎特马尔和埃蒂安・巴托里的伙伴。你们的叛卖,使他们在毕西诺城堡惨遭杀害!我,是莎娃的父亲!你们为了谋夺她的财产而将她拐走!……我就是桑道夫伯爵!”
  这一次,指控产生了巨大的效力。西拉斯・多龙塔听了,两腿一软,跪在地上。而萨卡尼终于也垂下了头,仿佛在反省。
  于是三个被告一个个地受了审。他们的罪行不容抵赖,无法宽恕。首席法官还提醒萨卡尼,这次袭击本岛,完全是为了他的个人利益,而且造成了重大的伤亡,因此血债血偿。接着,是罪犯为自己进行的自由辩护。最后,首席法官按着这个正规的正义的法庭赋予他的权力,执行了判决。
  “西拉斯・多龙塔,萨卡尼,卡尔佩纳,”他说道,“你们害死了埃蒂安・巴托里、拉迪斯拉・扎特马尔和安德烈・费哈托。你们被判处死刑!”
  “随你们的便!”萨卡尼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饶了我吧!”卡尔佩纳怯懦地喊着。
  西拉斯・多龙塔已无力再说什么了。
  三名罪犯被带回地堡,严格地看管起来。
  如何处死这批无赖呢?在岛上找个角落枪毙他们?那不是让坏蛋的血玷污了安泰基特的土地么?所以,死刑将在肯克拉弗小岛上执行。
  当晚,在吕吉・费哈托的指挥下,数十名民兵押着三名罪犯,乘着电力快艇到了岛上。在那里,他们将结束罪恶的一生。
  萨卡尼、西拉斯・多龙塔和卡尔佩纳已认识到他们死期已到。因此,一上岸,萨卡尼就径直走向吕吉。
  “就在今晚吗?”他问道。
  吕吉什么也没说,三名死囚被单独留下。当电力号回到安泰基特时,已是晚上了。
  现在,岛上再没有叛徒了。至于说三名罪犯要从距大陆二十公里的肯克拉弗小岛逃走,是决不可能的。
  “等不到明天,他们就会自相残杀的。”普万特・伯斯卡德道。
  “呸!”马提夫厌恶地啐了一口。
  一夜过去了,而市政厅里,人们发现桑道夫伯爵一刻也未休息,他反锁着房门,直到清晨五点才离开,下楼到大厅里,要人把皮埃尔和吕吉找来。
  一个民兵行刑队等候在市政厅院子里,只要他一声令下,就登上肯克拉弗小岛行刑。
  “皮埃尔・巴托里,吕吉・费哈托,”桑道夫伯爵道,“这些叛徒被判死刑是完全公正的吗?”
  “是的,他们死有余辜!”皮埃尔回答道。
  “是的。”吕吉附和着,“不能饶了这些坏蛋!”
  “判决他们!上帝会饶恕我们,我们决不能饶过他们……”
  桑道夫伯爵语音未落,一阵可怕的爆炸声传来,仿佛地震似的,市政厅乃至全岛都震动起来。
  桑道夫伯爵、皮埃尔、吕吉立即奔出门外,受惊的安泰基特居民也奔出房舍。
  火焰、水蒸汽,混合着巨石及雹子似的石块腾空而起,直冲云天,整个天空都被遮蔽了似的,接着,石块如雨点般地落在岛周围的海面上,掀起层层的浪花,而浓云却停在空中。
  肯克拉费小岛连同三名死囚一起在爆炸中化为了灰烬。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要忘了,为了预防萨努西教徒在肯克拉弗登陆,不但岛上敷设了炸药,而且还埋有电动装置,如果连接在安泰基特的海底电线失灵了,只要踩上埋在地下的装置,所有的地雷就会同时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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