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欢》作者:三酉泉》第183/185页
“宫里怎会有人行刺,你莫要胡搅蛮缠。”
“我这一朝飞黄腾达,羡慕嫉妒的人不知道排了多长的队,万一有人心怀不轨,也是说不准的。”顾寒江手撑在桌角,顺势坐在手背上,递给皇帝一个眼神。
“既然寒江极力相邀,容昭便去吧。”明惠帝开口,避开清妩不可思议的表情。
连杜矜都不理解皇帝为何这样偏帮这个不知来路的兄长,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皇帝警告的眼神给压了回去。
顾寒江去拉清妩,临了快碰到手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某人的臭脸,转而隔着衣料拉她的胳膊。
清妩也不走远,就带着他在花败的园子里走圈。
两人都绕的有点晕乎乎的时候,顾寒江环顾四周,快步与清妩并排走在一起,“有人托我问问阿妩妹妹,愿不愿意嫁去南朝和亲?”
“嗯?”清妩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南朝?元皙哥哥不就是南朝族王的世子吗?
她不喜顾寒江的性子,嘴里吐不出好话,“我尚未及笄,按理还不能论嫁。”
“那人说了,他会等阿妩妹妹长大。”
“但是南朝气候与北方大不相同,我这身子过去会不习惯的。”清妩心中隐隐揪紧,好像留有期盼,可又担心是期待落空。
他只说过要回来看她,可没承诺过其他的事情。
从前年纪小的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年岁渐长,情窦初开,她回想起裴慕辞看她眼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种又怀念又隐忍的感觉,分明是在她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这让她不经意间想到了那次偷听到父皇与母后的对话,父皇爱的是姨母,却阴阳两隔无法相守,转而求其次娶了与姨母样貌相似的母后。
“南朝太远了,父皇定是舍不得我嫁过去的。”
顾寒江看穿了她的嘴硬,伸手去摘落在她肩上的短丫,俯身的瞬间,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
“公主恋家,不愿意过去也是情理之中,那人说了,他可以嫁过来。”
——
四年后,顾寒江接任大统,明惠帝移挪到皇寺里,逍遥的当上的太上皇。
新帝改疆扩土,短短两年,就与南朝一起平定了周边起乱的游牧部落。
至此,永朝与南朝缔结盟约,永不互犯。
翌年,南朝王爷天永,世子继位,向永朝求娶夫人。
而永朝皇帝尚未婚配,唯有容昭长公主正值妙龄。
六月,顾寒江从皇寺请回了明惠上皇,为盛宠的长公主举行及笄大典。
百官朝贺后,公主却迟迟没有落座。
众人的见证下,远处一人一身红衣,飘飘的衣诀乘楼踏阶,在金乌红云的映衬下翩翩欲仙。
裴慕辞只身带着铺陈三街的聘礼,来贺公主大礼。
他脸上始终挂着笑,走近,只递给清妩一盒铝皮装着的陈皮软糖,顺便揉揉她的脑袋。
“打了几年仗,来迟了。”
——
顾寒江以兄长的身份,给清妩置办了不菲的嫁妆。
双方早都准备齐全,钦天使哪里敢胡乱说话,咬着牙指了一日吉期,正是一月之后。
七月,鸣彻京城的磬音回响了一整日。
戌时,裴慕辞提着酒盏回了屋,替镜前的人拆了满头朱钗。
“是要我给你宽衣吗?”清妩弱弱问道。
她之前看过画折子,而且酒楼里听戏时,也误听了不少污言秽语,对新婚夜里的事自然是门清。
裴慕辞只是将她抱在怀里,死死的压在胸前,好似闻着沁在鼻尖的花香,就已是极为满足了。
“不用,我们慢慢来。”
清妩心中有一计,可容不得她慢。
于是她略带生疏的攀上他的脖颈,猝不及防地咬上他的薄唇。
微凉的触感让她身子摇摇晃晃的,纤纤玉指在不经意间勾上他的衣带,似扯非弄的使力收力,若不是她青涩的初吻毫无章法,裴慕辞都快以为她又是在刻意磋磨他了。
这辈子顾寒江和杜矜看护着她长大,按理来讲不该染上那些挑.逗人的妖精戏法。
他一掌钳住她乱晃的手腕,另一只手穿过黑瀑般顺滑的满头青丝,替她扶住快要栽倒过去的脑袋。
一吻毕,她大口喘着气。
分明是她先下的手,却像是要把自己弄窒息的架势。
“这又是做什么?”裴慕辞瞧着她不支的样子,拇指揩掉她唇间的莹泽。
他漫不经心的轻笑映在清妩眼中,而她也在他眼中看见自己快熟透的脸颊,局促道:“我听说,意乱情迷的时候,会很容易套出真话。”
裴慕辞想不到是这个缘由,不由失笑,“阿妩想问什么?”
清妩双手还扶在他肩上,不自觉的舔舔嘴角,“我总觉得,你眼里,有另外一个人。”
她可能不知道,她在说出这话时,瞳孔里的情动已然化作泓泽秋水,滋润着含苞待放的粉嫩花蕊。
裴慕辞确实陷入了意乱之中,可还不忘回答她的揣测。
“没有其他人,那个人是你。”
他的声音清润柔和,像是留在山顶上的那抹初雪,顺着山涧潺潺溪落。
清妩把手搭过去,指下的每条沟壑肌理,都让她莫名的微颤,她抬起眼,甜甜地唤他元皙哥哥。
“那你要重新亲亲我吗?”
被她抚摸过的地方都生起火飘火燎的焦痒,裴慕辞握住盈盈腰身,将她丢在被褥之间压住。
大红的囍被上用金线绣了吉语,清妩被凸起的糙线刮的“咯咯”直乐。
裴慕辞将外袍卷起垫在她下面,丝缕的发间缠绕在一处,嵌入的瞬间,清妩被迫扬起脸,疼的直哆嗦。
“我不动了。”裴慕辞心疼她,埋下身去吻她的泪珠。
清妩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周身滚烫得像是刚从开水里捞起来。
裴慕辞呼吸比方才急促许多,可就硬生生的收住了力气,一动不动的留在她体内。
他咬着她的耳朵,帮她放松。
直到清妩伸手环住他,“可以了,继续吧。”
裴慕辞面上也覆上一层薄汗,淡笑之后,一如往日地听她所言。
两世的爱意在二人之间流转返合,床榻“嘎吱”作响,他的汗珠滴落在她额间,与她睫毛上挂起的莹珠一块颤动着。
交颈连合之时,清妩所有意识都逐渐远离,只得发狠咬住他的侧颈。
裴慕辞见她半沉入沦陷的泥潭,越发放软声调,用慵懒的声音哄着她。
“只有你,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