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作者:降噪丸子头》第30/160页


  “我看你休息好了,那就再来一次吧。”
  那人露出为难神色。
  陆峮很体贴:“刀剑棍棒你随意选便是,我就拿根棍儿。”
  那人欲哭无泪,难怪那娇滴滴的崔家娘子吃不住陛下呢,换成他这等糙汉子,也是吃不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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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六局掖庭的人,崔檀令好生理清了一番如今宫中的宫务是怎么运作法,又与她们商量了好一会儿。
  新君喜节俭,她们自然不能再秉承往日的作风。
  见崔檀令面露疲乏,绿枝心疼地给她散了发髻,拿着篦子慢慢给她通着头发,紫竹则拿着一个白玉小锤卖力地给她捶着胳膊腿儿。
  陆峮进来时,便见着许多宫人跟花蝴蝶似地围着她。
  她懒懒地被拥在中间,乌发如瀑,一张小脸白里透粉,瞧着便是花丛中最美的那一朵。
  他在军营里尽了兴,一路架着快马回了昭阳殿,微黑的英俊脸庞上还挂着些许汗意,眼眸里却带着光,瞧着精力不错的样子。
  崔檀令只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睫,这人精力这般旺盛……那,今晚可怎么办?
  “你们都先下去吧,端些茶水点心过来。”崔檀令微微抬手,原本围着她伺候的宫人们连忙垂着首退下了,好叫陛下与娘娘独处。
  待她们都下去了,陆峮才凑过去:“你喜欢吃什么点心?我给你带了炙焦金花饼,你瞧瞧喜不喜欢。”
  说完,他不知从那儿摸出一个油纸包来递给她。
  崔檀令眉心一跳。
  她可以接受自己的夫婿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乡野猎户,可她不能忍受他满身汗地回来还直直往她面前凑!
  见她咬着唇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接过,陆峮忽地就觉得那油纸包太简陋了,不配叫她提着。
  崔檀令将油纸包放到一旁的紫檀小几上,柔声道:“陛下去了一趟军营,可累着了?”
  陆峮摇摇头,看到她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劲儿。
  可这样的话不能直说,他还没钻研透那本小册子,若是待会儿又出丑流鼻血可怎么办?
  陆峮沉吟一番,稳重道:“还好。”
  崔檀令唇边的笑意更柔婉了:“左右今日没什么事儿,陛下不若先去洗漱一番再行休息。待到午膳时分,我再遣人去叫您。”
  陆峮眉心一皱。
  崔檀令心也跟着提了提,他是发现自己对他的嫌弃了?
  “不要别人,要你。”陆峮很快补充,“我不习惯叫宫人伺候。”
  是以他虽然嫌弃胡吉祥,也只能勉强叫他跑跑腿,拿拿衣裳。
  娇小姐催他去休息,那是关心他。
  而且……
  陆峮想到自己塞在被褥下边儿的小册子,黑脸一红:“我先去洗一洗。”
  六局的人听了胡吉祥的吩咐,知道新君重视皇后,床上铺着的东西都是百金难得的珍贵物什,陆峮自个儿活得糙,可是看着那些瞧着便很复杂华丽的褥面时,不想叫娇小姐跟着自己一块儿糙下去。
  还是洗干净些比较好。
  搓着搓着,陆峮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娇小姐怎得又不叫他‘郎君’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先且不论陆峮一个人有多么努力地在钻研那本小册子,崔檀令等他去休息了之后又将宫人们唤了回来,结结实实地揉捏了好一会儿,她伸了伸胳膊腿儿,才觉得好了些。
  皇后可真不好当啊。
  想想英俊魁梧却又十分不拘小节的夫婿,又想想一堆繁杂精细的宫务,再又想到以后卯时就要跟着他起来浇水锄土,养猪喂鸡……
  崔檀令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陆峮撩开珠帘走了过来,手下意识地搭在她肩上:“叹什么气?”
  崔檀令只是摇摇头,没说话。
  陆峮心中警铃一响,将她的异状看在眼里,用午膳时也没用好,只给她夹了好几次菜,见她吃好了又吩咐宫人们伺候她歇晌,自己则是又出去了。
  绿枝看着他的背影,眉头一皱,这才新婚头一日,便巴巴儿地往外跑了好几回,难不成真像是她猜的那般,这泥腿子陛下不喜欢她们娘子?
  陆峮却是喜欢极了她。
  被他拉去谈感情的沈从瑾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哈欠:“陛下是说,一从外边儿回来便去见娘娘了?”
  陆峮点头,解释道:“炙焦金花饼冷了就不好吃了。”
  至于他实在很想念自家娇小姐这件事,怎么能大大咧咧地就说出来给人听?
  陆峮坚决不愿被长安城这浮华的风气同化!
  竟是为了这么一个缘由。
  沈从瑾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道:“今日是陛下与娘娘成婚头一日,娘娘嫁给陛下,自然是无上光荣。但是娘娘毕竟年纪还小,初次到了这般陌生的环境之中,心下脆弱敏感也是常理之中的事儿。陛下今日外出,于您而言是常事,对娘娘来说,却有被新婚夫婿冷落之嫌。”
  沈从瑾话刚说出口,就想起皇后娘娘的出身。
  她来这宫中的次数只怕比陛下都要多上不少吧?
  陆峮耳朵一竖,脑海中不可避免地飘过昨夜帐中的美景来。
  冷落?
  他很冷吗?他分明是热情似火才对!
  可沈从瑾的脑瓜子比他聪明,陆峮只得继续虚心请教:“那我该如何做,才能让她高兴?”
  沈从瑾微微一笑:“反正您是个坐不住的,趁着这两日大臣们不会来烦您,带着娘娘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出去走走?
  军营,那不行。
  陆峮原本升起的一点炫耀心都被他狠狠压下去了。
  他才不愿自己娇滴滴的妻子被那些臭烘烘的大老粗看了去。
  那带着她去哪儿走走比较好?
  陆峮眉头紧锁,娇小姐自己就是个本地人,哪里需要他这个外地汉子带着去玩儿?
  见陆峮已经开始思考上了,沈从瑾沉默了一会儿,又低声道:“娘娘毕竟是世家出身的女郎,娇养着长大,难免有些小脾气……若是有冒犯到陛下的地方,陛下切莫同娘娘计较才是。”
  沈从瑾这话说得发自肺腑,虽然他也默认了新君与世家之间必定会有一场恶战,但是陛下走到如今不容易。
  从前在战营篝火旁,旁人说起家里的父母妻儿时,俱都眉飞色舞,再多的伤痛苦难在那时都飞到远方去了。
  唯独陛下,明明是高高壮壮的一个真汉子,可在大家欢庆思家的时候,他却是落寞得紧。
  这桩婚事虽是政治联姻,可沈从瑾仍想陆峮能真正拥有一个自己的家,不必再去羡慕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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