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作者:降噪丸子头》第61/160页


  他的声音很平静:“崔氏不会出乱臣贼子,但也不会甘愿做天子随意驱使的走狗。”
  他只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了,卢夫人还是提着心,生怕哪一日就传来她的兕奴成了寡妇的消息。
  等到了汤山行宫,卢夫人见着了崔檀令,看着她笑意盈盈,华容婀娜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近来被照顾得很好。
  卢夫人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近来过得可好?”
  崔檀令笑着点头:“陛下不曾给过我委屈受,绿枝她们伺候得也很尽心。阿娘,我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卢夫人的笑容里藏了些旁的东西,崔檀令见了,只顿了顿,笑眯眯地招呼尔朱华英与瞳哥儿,将白嫩嫩的小圆脸郎君抱在怀里逗了逗:“咱们瞳哥儿长高了些呢。”
  是吗?
  瞳哥儿不自觉地将小胖身子挺得更直了。
  尔朱华英见了只笑:“妹妹别夸他了,他就是想早些长大,早些求他阿耶给他一匹马儿,好出府去找你呢。”
  “真的吗?”崔檀令低头去看瞳哥儿,见他含羞点头,不由得笑出了声,亲了亲他的发顶,“瞳哥儿还记挂着我,我很高兴。”
  瞳哥儿羞答答地倚在姑姑香香的怀里,小声道:“想姑姑。”
  卢夫人也眼带笑意地看着她们说话笑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清了清嗓子:“英娘,你先带着瞳哥儿回去吧,我与兕奴有话要说。”
  尔朱华英不依:“阿娘,我还有礼物没送给妹妹呢。”
  看着阿嫂脸上不正经的笑,崔檀令便知道了,她要送的大抵也不是什么正经礼物!
  送礼这事儿隔日再说。
  尔朱华英哄着瞳哥儿出去捡树叶玩儿了,殿内一时间只留下崔檀令与卢夫人两人。
  有什么事需要这样严肃?
  崔檀令脸上放松愉悦的笑意很快就被卢夫人接下来的话给冲散了。
  看着女儿颦起的眉头,卢夫人目带怜惜:“我与你说这事儿,也是想着,你能不能规劝一番陛下。别将事儿做得太急了,根基不稳,恐伤了自己啊。”
  崔檀令摩挲着手里捧着的斗彩莲花茶盏,这还是陆峮看着绿枝她们在收行李时,开口叫她们带上的。
  迎上崔檀令不解的眼,陆峮解释道:“这两日用这套茶盏你水都喝得多了些。”
  连她换了套茶盏喝水更多这样的小事都会注意到。
  她的郎君,有时候总会做出叫她觉得心下一阵柔软的事。
  这样的人,愿意为天下百姓做实事,那是他的责任,亦是他不会轻易更改的信念。
  崔檀令不愿也不会去阻拦他。
  世家不愿意做的事,旁人去做了还要加以阻拦,这是什么道理?
  “后宫不得干政,阿娘。”崔檀令将斗彩莲花茶盏放在珊瑚小桌上,面色淡然,“陛下要做什么都随他去。我与陛下既是夫妻,便不会做不利他的事。”
  是好是坏,她都跟着一并收了。
  没道理受了他带来的好处,却要在紧要关头捅他一刀。
  卢夫人看着她紧紧抿着的唇,轻轻叹了一声。
  ·
  陆峮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毛色十分鲜亮的野鸡。
  见崔檀令盯着看,他笑了:“鸡用来烤着吃,它的尾巴毛就拿来给你做个毽子,怎么样?”
  乡野间鲜少有什么可以玩乐的东西,陆峮有时会看见村里的小丫头们会在老树下的空地前踢鸡毛毽子。
  崔檀令点了点头,夸了他一句:“陛下真是会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娇小姐怎么突然开始用四个字儿的成语来夸他了?
  啊!想必是听说了他近日偷偷学习的成果吧!
  为了叫他在私底下还能有学习的机会,娇小姐竟然考虑得这般周全。
  她好爱他。
  看着这英俊魁梧的黑脸郎君又要凑过来亲她,崔檀令蹙着眉头推了推:“陛下……”他们下午的时候定然去林子里跑马行猎过了,陆峮身上不免沾了些血腥气。
  一时高兴,忘了娇小姐是个爱讲究的性子。
  陆峮笑了笑,凑在她耳边低声道:“等我回来。”
  说完,又亲了亲那柔白耳廓,只觉得他的娇小姐哪哪儿都长得漂亮,看着就让人喜欢!
  ·
  女使们将陛下猎回来的这头山鸡拿去膳房给厨娘们处理了,崔檀令则是在等着陆峮出浴。
  听到浴房里边儿传来叫她的声音,崔檀令不想搭理他,这人素了好几日了,这样贸贸然进去,那她待会儿还能有享用那只山鸡的力气吗?
  崔檀令悄悄对女使们比了个‘噤声’的姿势,自个儿提着裙摆悄悄溜出了房间。
  这样她就不算是故意不搭理他了。
  是真的没听见!
  绿枝见着女郎身着绿衫翩跹的灵动身影,脸上带着几分欣慰的笑,能叫娘子久违地生出些童心来,这说明,这桩从前谁都不看好的婚事,也是有它的可取之处在的。
  陆峮喊了几声都没能把娇小姐给骗进来,只能悻悻然地自个儿穿好了衣裳出去。
  崔檀令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花丛间的流萤。
  察觉到魁梧男人投过来的视线,她有些难耐地微微拢住双臂,不知想到什么,玉白面庞红了一片。
  好在陆峮还惦记着她没吃饭,耐心地陪着她用过了一餐饭,没有再动手动脚。
  山里边儿的走地鸡滋味果然很不错。
  崔檀令吃得很满意,夜里她那生得十分魁梧英俊的郎君扑过来的时候,她也只是意思意思地推了推他。
  “可以了?”
  他炽热的鼻息都落在她光滑雪白的脖颈间,被那样专注而狂热的眼神盯着,崔檀令有些难耐地别过头去,比霜雪都更加细腻洁白的肌肤上浮现上玫瑰一般的柔媚红晕。
  他带着粗粝茧意的手落在她身上时,她战栗得更厉害了。
  恍惚间,崔檀令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她就是躲在草丛里瑟瑟发抖的兔子。而陆峮,则是那个举着剑却偏生不肯给她个痛快,只用自己的唇舌慢慢挑动捻磨,似乎想要用另一种方式尝一尝小白兔滋味的黑心猎人。
  直到手心里的猎物忍不住尖叫出声,猎人才心满意足般地离开了幽深溪谷,溪谷潺潺,在他唇瓣上留下了些许水渍。
  这不能解渴,反倒叫猎人更本能地腾起将猎物拆吃入腹的欲.望。
  拂开她面颊上汗湿的发,他拿起自己的弓箭重又覆了上去。
  ·
  第二日起床时,崔檀令有些费劲儿地抬了抬胳膊,果不其然,很酸。
  陆峮及时握住她想要拧过来的手,严肃道:“瞧瞧你这身板儿,帐子里还没来两回你就哭……”
  陛下后边儿的话被以一种神奇矫健速度扑到他身上去的皇后娘娘给堵住了。
  她软软的掌心罩在他唇上,不知想到了什么,陆峮闷闷地笑出了声,顺势抱着她在床上滚了两圈儿。
  崔檀令被他吓得险些又要尖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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