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凛冬》作者:山药可爱多》第45/69页
“时景,我看你,好像有些魂不守舍。”容琛精简的指出他的状态,接着开口道:“是最近太累了么?不过,也的确没什么别的需要谈的了,你可以早点去见你家的小姑娘。”
容琛很少会这样过于直接的揶揄他,季时景也明白他的意思,上一次他在和容琛喝茶的时候夺门而出,对方和他是同一种人,不可能不清楚他心底里到底在想什么,同样,自己和宁挽霁目前的状态,容琛也一清二楚。
过多的掩饰没有必要,看消息时候他的蹙眉还是被容琛敏锐地捕捉到。
季时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低声道:“抱歉,方才有些失态。”
王书越发给他的消息,他之前有看到,无非就是在汇报,虽然宁挽霁今天能够很快的融入到一天工作的角色扮演之中来,但是他总是隐隐约约觉得宁挽霁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些本来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小插曲而已,但季时景却能够从王书越拍摄的照片中窥探她神思间的眉头微皱。
宁挽霁的的确确是有心事,他们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却总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左右着他们两个人,让两个人的身体虽然被迫因为各种这样那样的事捆绑到一起去,但两颗心的距离却仍然相距甚远。
他本性也是淡漠且不会过多问询,并且尊重伴侣隐私的人,更不会在别人不愿意提及自己伤口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那个去触及别人伤口的人,但季时景还是本能的希望,在有难以言说的事情甚至是困难或者危险的时候,宁挽霁能够第一时刻想到他。
起初不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他觉得他生性淡漠,或许她的存在只是他人生中的调味剂,让他本就平就如同湖水,掀不起一丝波澜的心生出些许涟漪,会很快的归于平静。
但他多年后再度审视自己的情感,却发现并非如此。
她在他生命中的确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起初只是星星之火,但逐渐便可以演化成不可燎原之势。
容琛敏锐地感知到季时景的失神,他顿了顿,接着道:“没事,如果你有事,可以先去忙。”
对方言简意赅,没再说什么,但季时景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的确不太体面。
视频会议连线中断,季时景微微垂眸,用手指按揉了太阳穴部分不太舒服的位置,他觉得忽然有些疲惫不堪,指尖处的婚戒被他把玩在手心里,有些冰凉的婚戒又重新变得温润起来。
这些时日,他其实也没怎么和宁挽霁联系,两个人在一起好像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推到一起,也没有多余的可以私密聊天的空间,那夜之后,好像所有的事情又全部都重新归于平静。
但女孩子纤细白皙的脚踝以及圆润如玉的脚趾,还有她手在他身上摩挲过的触感,却全都一瞬间的变得鲜活无比。
季时景本能的想让自己的脑子忘却这些画面,他轻轻阖上眼眸,想要让自己重新变得平稳下来。
只是下一刻办公室的门被突兀的推开,他手心里握着的东西,没有握稳,叮叮当当的顺着办公桌又滑落到冰凉的地面,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引发突兀而又不规则的声响。
两个人的目光与视线在空中交接,宁挽霁微微抬头,撞见那人深邃的黑眸,如黑夜的天空一样寂静无声,似乎能把所有的星子都揽入他的眼眸。
就是这双眸子,曾无数次的凝望过她,让她哪怕知道两个人不是最合适,也并不是彼此的最佳选择,却还是愿意为了对方沉沦,明知不适合却也想要靠近。
显然,在进来的一瞬间,摄影也听到了季时景的手上有东西滑落的瞬间,在宁挽霁与他对视的瞬间也望向略微带着思考的季时景,很快就将两个人之间平静的氛围打破:“季总,麻烦问下您,是有什么东西掉落了吗?需不需要先捡起来再接着录制?”
那枚婚戒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被人抚摸过温润的触感又重新变得冰凉。
宁挽霁有一刻的失神,通过声音和直觉判断,季时景现在可能在手里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只有一件,那就是婚戒,可现在这样众目睽睽的环境下,两个人只能装作没有任何关系。
到底是紧张大于思考,宁挽霁声音微顿道:“季总,或许,可以等节目录制结束之后,您再拿,或者我们先出去一下?”
紧接着宁挽霁忽然感觉空气中的氛围变得冰冷且危险起来。
而后她听到那人嗓音淡淡,就像从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又仿佛方才危险且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只是她的错觉。
季时景微微抬眸,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在阐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没关系,不捡了。”
第48章 关系
空气之中, 是突然而然的静寂。摄影明显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氛, 但是摄像机还开着,录制也仍然在继续,宁挽霁只能让自己装作是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尽可能地让自己放松下来,身心专注在工作里, 不去想季时景方才的眼神。
坦白来说, 季时景方才的目光大概不会是她的错觉。
但现下的情形,并不容许她夹杂过多的个人感情在其中, 工作的事情还是要本本分分的做,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在人前没那么失态, 按照提纲上约定好的问题开始寒暄。
季时景神态依旧淡定自若,平静如水的如同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两个人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 就像是公事公办的两个相识甚浅的人,看起来跟这没什么区别。
访谈的过程很顺利, 由于没什么超纲的问题,宁挽霁也对问题事先筛选过, 所以并不会让人多难以回答, 再者,就算是再刁钻的问题, 以季时景的情商, 大抵都能够坦然应对。
最后一个问题结束,宁挽霁说完告别的词,摄影机的拍摄终于终止下来,她感觉到身心在一瞬间放松下来。
摄影要先收拾东西离开, 宁挽霁在他们身后, 本想等他们出了门之后再跟随下楼, 可是就在前面的人鱼贯而出之后,她的脚步忽然被高大清隽的男人堵截。
门应声而关。
宁挽霁被独自隔绝在只有她与季时景所在的空间里。
她脑子有些混乱不堪。
身侧人身上过分清冽的雪松气息萦绕在她的呼吸之中。
这样过分靠近的距离,本能的让她感知到危险。
宁挽霁没有抬起头,却能感知到季时景微微有些粗粝的拇指抵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还未到九月,八月正是夏季最炎热的时候。但是季时景办公室内的冷气开到了最大,与外面的天气截然不同,因此,宁挽霁并不觉得热,与之相反的,她觉得有些凉意。
而这种凉意,在触碰到面前人温热的指腹时才有所缓解。
季时景单只手触碰她的下巴时,宁挽霁感觉到除了他肌肤纹理的触感之外,她方才又感受到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硬硬的,又略带冰凉的触感,宁挽霁方才见到季时景俯下身体,大概就知道他或许是寻找那枚婚戒。
“学长不是说,不要了么?为什么还会捡回来?还有——”
她刚想接着说什么,却感觉到面前人的手指正缓缓顺着她的颈侧移动。
宁挽霁的鼻尖几乎要与他相贴,在这种过分密闭而又微冷的空间里,人的感知力会变得格外敏锐,是动物对于危险本能的预知。
她能感受到之前在访谈尚未开始之前环绕在季时景周身的危险感又重新出现,宁挽霁忽然意识到,她方才或许不该那么和季时景说话,总觉得是在火上浇油。
“……这回不继续叫我季总了,是吗?”季时景接着道:“方才为什么那么生分?还是,你不愿意我戴着婚戒来公司?”
季时景这句话听得出来是在生气,但是宁挽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
她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如果不叫他季总,还能叫他什么,她不大能够想得出来。
但她方才那句话也是气急之下选择的顶撞,婚戒是他买的,也不是她的东西。他愿意不要就不要,是他的事情。
可是尽管这么想,宁挽霁仍然本能的觉得有些委屈。该委屈的人不应该是季时景,是她才对,季时景和她想的东西不一样,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有分歧是对的,但是就算再怎么样,她也只是方才替他打掩护。
对外而言,没人知道季时景已经隐婚,更不会有人知道她是季时景的妻子,但其实,宁挽霁清楚,或许季时景本人并不是很在意结婚是否会被大家清楚地这件事,如果他过分在意,就不会在公司“极其意外的”将婚戒暴露出来。
在听他说那枚戒指他不要了的时候,宁挽霁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瞬,也只有那么一瞬,但是工作的惯性使然,让她尽可能的能够从那种纠结又复杂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但是一遇到和季时景两个人单独呆在这里的时候,很多有的没的就一窝蜂的被她倾泻出来,
她本质也不过是一个有脾气的小姑娘,很难不因为这种事内心窝火,难过,她是喜欢季时景,但更不想把自己的软肋曝光给对方,更何况,在人前不能看起来太过熟稔,也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
不过就方才的形势来说,宁挽霁总有一种感觉是,季时景生了她的气,是因为她方才叫她季总,可是如果在人前不这样称呼对方,她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够称呼他的称呼?她想不出来。
两个人都是在暗地里较劲,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在这场拉锯战中认输,宁挽霁也是如此,不想被季时景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潜藏着的秘密,毕竟对于她来说,宁挽霁本质还是一个患得患失的性格,
“学长……你戴婚戒在手上是忘记摘下了么?你不怕他们揣测你和别人结婚了么?”宁挽霁抬眸,接着勾缠住季时景的手臂,抬起头道:“你方才,是不是觉得我在别人面前和你太生分,所以生气?”
如果说是因为这件事,那的的确确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季时景在某种程度上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方才小姑娘淡淡的一声季总抢先而出,率先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季时景从未有这样失落的时刻,就好像是心里的某种东西不断地逸散开来,腐蚀他的心脏,进而侵吞他的全部感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靠得过分的近,女孩子身上淡淡的花果沐浴露的香气还萦绕在他的呼吸之中,他方才的那股无名怒火被她现在这样的示好弄得减轻了些许,但他不能完全原谅她。
季时景垂眸不语,身上的冷冽感却比方才少了几分,宁挽霁大概能猜测出他心底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她又不能够完全将他的心思读懂。她不敢确定季时景是否真的对她存在和她一样的心思与想法,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她未免就太过于自作多情。
但是看到季时景目前垂眸不语的状态,宁挽霁觉得自己多多少少猜对了几分。或许季时景对自己并不是全无情意,如果是的话,两个人也不会僵持到今天这个地步,或许从一开始,他提出契约婚姻的对象也不会是她。
“学长,你说,在别人面前,我们是什么关系?”宁挽霁微微抬头,摸了摸他的小拇指接着道:“在别人面前,我们没有关系,所以我也不可能表现得和你很熟,更何况……”
更何况就算她真的和季时景是那种关系,她也不想因为季时景的关系被别人高看一分,宁挽霁很清楚这个世界本质是弱肉强食,如果有季时景在她的身后为她做依靠,那她在职场的路会很好走,甚至于说是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