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海盐[先婚]》作者:在逃白桃》第46/132页


  李承逸又伸手去抽她手中的花茎,两人的力道相持一下,最后她松开手,花枝由他接过去。
  “听你的,我会先整理好,以后不会让你的处境再这么尴尬。”他垂眸把玩着手里的玫瑰,嘴上服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定数——宁好是对他死心塌地的,他若想和她亲热,只要给足承诺,应该随时都可以。
  只是宁好把感情看得太重有利有弊,她的计较挣扎像一剂猛药的副作用,现阶段他还要稳住汪潋,绝对不能出差错,宁好这边就不宜绷得太紧。
  也许继续保持这种藕断丝连的关系是更高明的境界,她火烧得太旺,他就该晾她一晾,她冷淡疏离,他再拉近距离。
  对宁好,对汪潋,都是如此。
  红白玫瑰,他都不算特别执着,急色鬼的男人叫人瞧不起,至少按他爸的评判标准是这样。
  女人这方面,他更在意自己的掌控力,宁好曾是他高攀不起的公主,过去留存于大人谈笑之间的那桩“娃娃亲”他比谁都反感。
  今非昔比,宁好成了痴情求名分的木讷纯真少女,他看待她的眼光自然变了,怜爱中又有沾沾自喜,对她倾注的感情竟比过了早已“狼狈为奸”的汪潋。
  但这定数中也有一点变数。
  他不放心地嘱咐:“不过,闻斯峘那个人你要小心。他妈妈心术不正,按理说他才是私生子,那种成长环境不可能造就磊落的人,我怕你太单纯,被他算计。”
  宁好并不十分擅长给男人喂定心丸,从小到大,她习惯不分性别地与人正面作战,实话实说,并不擅长对厌恶的人施美人计。
  李承逸为什么给她上眼药,她完全理解,要做出应对却要深思好些时间,那样沉默中的等待对他来说太漫长,容易引起疑虑。
  好在,说曹操曹操到,他落下话音后几秒,她就听见离得不远的正厅有动静。
  李承逸显然也听见了。
  宁好装作不经意地直接捏了一下他的手,宛如因为慌张而忘了边界,弹出一个怀旧的音符,就像他们小时候惯常的那样,四目相对,用上一些瞒着大人分享秘密的语调。
  “是他……”
  动静来自于制冰机的方位。
  李承逸也听出那粗重不收敛的动作不像家里那些轻手轻脚的佣人,对闻斯峘的贸然出场有点烦,但他又在这“偷”的气氛中感受到肾上腺素的刺激。
  他没说话,只笑一笑,回握住宁好的手心,温柔而有力地捏住,仿佛是给她勇气,叫她走出去应付。
  宁好爱他,他认为。
  宁好目前能成为刺伤闻斯峘的箭,他同样确信。
  宁好就像支离弦的箭那样飞出去,落落大方地先发制人:“你怎么下来了?”
  “我看你好久不上楼,怕你又搞什么危险运动受伤了。”闻斯峘一边取了椰子水兑饮料,一边隔着岛台对她说话。
  “大哥在琴房弹琴,我和他聊了几句。”
  这和他想象的箭不一样。
  李承逸藏身在琴房背靠朝向厅的那面墙之后,听见她柔和的声音把自己出卖,有点无奈,只好也出去,皮笑肉不笑地和闻斯峘虚与委蛇。
  到最后,小夫妻讨论着制冰机噪音太大,有说有笑地回了楼上。
  李承逸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制冰机上,忽然意兴阑珊,觉得自己仿佛一个被抢了番位的主角,游离在剧情之外,刺激的张力化成白粥般粘稠的合家欢。
  宁好在他面前特地标注闻斯峘的存在感,会不会也是故意试探,探他为不为她争风吃醋?
  李承逸沉下心,劝自己不要自乱阵脚,当务之急是把事业框架先搭建好,等成功接管了公司,宁好汪潋还不是随他安排。
  婚礼在即,稳住宁好也很重要。
  他踱到楼梯口,往下喊人,吴妈被他叫上来交待:“家里的花瓶统统换掉,我看腻了。换那种透明水晶瓶。”
  吴妈说:“那是夏天的款式,冬天会显得屋里冷。”
  “那就换西式的吧,总之我不想看到这些像出土文物似的老东西。”
  “哎。”吴妈答应着,喜气地尾音上扬,家中要采购新物件,李路云一般只审核样式,不会盯到细枝末节,她总是能落下一点小钱的。
  “制冰机也换了吧,”李承逸指了下那个方向,“什么破烂,吵得要死,制的还是子弹冰。”
  吴妈不明所以地撇清关系:“是太太在抖音上买的。”
  宁好不知道身后这一篇,不过她知道花瓶的事被她反咬一口推还给李承逸,男人不会内疚,只会窃喜,李承逸今晚大约心情会更好,也能在一段时间内装得人模狗样和她保持距离,这就够了。
  梳妆台前,她用面巾沾卸妆水把粉底一点点擦掉。
  闻斯峘离了很远,在镜面反射范围中占了小小一隅,笑着揶揄:“还特地化妆,很重视他嘛。”
  “你不重视?”她从镜子里飞来一个眼刀,反唇相讥,“说了‘很快回来’,这才过了几分钟就急得追下去?”
  “我重视你。”他语气平平,顺手抄起她叠在床边的居家服,深嗅一下。
  这动作诡异中带着点变态,他不加掩饰,仿佛把她换一种形态攥在手里。
  她转过头,抬眸和他四目相对,心旌一动。
  但他目光很深,深得看不出情绪。
  稍早一点的时候,手机里,有一条她给陆昭昭发的微信:[你觉不觉得我女人味不够?]
  陆昭昭懵了,回她一个带问号的卡通表情包。
  还没等她做出更多反应,宁好先鸣锣收兵:[算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身为她十来年的好友,陆昭昭知道,宁好自信不足的时刻是很少见的,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动摇也算反常。
  此时此刻,手机里进来一条她还没回复的追问:
  [是便宜老公太难搞了吗?]
  .
  这周末开始,家里有要事,连做事的工人都知道好像进入了战备状态。
  周五闻斯峘去接她下班,显然是早退了从单位风尘仆仆把车开过来,说要带宁好出去两天散心。
  宁好问:“闻家昌让你来把我弄走?”
  闻斯峘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她猜到了,李承逸快要举行婚礼,这周亲家上门来,可不能节外生枝。不过宁好也猜,只把她支开两天是不够的,闻家昌很会与人称兄道弟迅速拉近距离,也许和汪行长聊得投机,又把人留下盛情款待几日。
  她问闻斯峘:“你老这么请假,会不会影响工作?”
  对这个发问,闻斯峘认真思考,“工作”可以从两方面理解,一是工作职位,一是工作进度。职位他不用担心,工作进度确实有影响。也可能宁好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期待答案。他沉默的半分钟有点想蒙混过关的意思。
  在宁好的理解中,这就是有影响却不好直说的意思,于是她体贴迁就:“去你住处好了。你忙你的,我自己玩自己的,周末我可以逛街……”
  “我、”他猛地偏过头,忘了看路况,“可我住的地方很小。”
  虽然他难得的慌张让人诧异……
  宁好反倒有点好奇,什么真实原因,让住处不能去?


第29章 尾灯
  确实很小。
  宁好原先不知道, 还有这么小的住房,同她的单身住处一样的两居室,可面积大小却不可相提并论。
  外间厅不算厅, 只能算是卫生间外一段过道, 一张小圆桌只够坐两人, 再往外是个象征性的炉灶,能架上两只锅, 但怎么看都是摆设。
  闻斯峘给她拿室内鞋,这里的条件比他父亲家里自然远远不如,男人少见地显出局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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