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海盐[先婚]》作者:在逃白桃》第60/132页


  闻斯峘从家里取工具把碎玻璃打扫干净,花了点时间。
  上楼洗漱后,把简单包手的纸巾换成纱布。
  他估计宁好睡熟了,蹑手蹑脚,宁好却转了个身,一眼看见他刚缠上的纱布:“手怎么了?”
  “蹭破了皮。”
  宁好紧张地问:“你不会把二伯揍了一顿吧?”
  “哪能呢!”他笑了笑,俯到她身侧,温柔询问,“你还没睡?不舒服?”
  “吐光了。胃难受得像身体被掏了个洞,冷风从中间穿过。睡不着,喝过药了。”她转过来一张生病小孩般的脸,看起来很乖,又有点惨兮兮。
  他用左手伸进她的发丝,轻啄她的额头。
  他没有照顾过小孩,姐姐们生儿育女早已经离开家了,眼下虽然住一起,但人手多,关怀外甥外甥女轮不上他,唯一要他护着的人就是宁好。
  身体不舒服时,宁好会很孩子气,并不总是乖,有时也会无理找茬转移痛苦,但总体上对他的依赖会更多。他喜欢这种感觉,以往他无牵无挂一个人,成了两个人。
  他把宁好揽过来抱在怀里:“你不在江城,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高铁才一小时,你说想我,没有来看我。我不信。”她贴在他身侧,手覆上他另一边侧腰,感受到男人身体灼热的温度,和他腰腹肌肉回应她触碰的瞬间紧绷。


第38章 尾灯
  停顿两秒, 他恢复正常的呼吸节律。
  “我没想到可以打扰,下次就懂了。”
  他这么郑重的回复,反倒在她意料之外, 怔了怔, 嗤笑出声。
  “笑什么?”他觉察到腰上若即若离的触碰变轻, 指尖有离开的趋势,先一步压住她的手背, 收握着,用拇指指腹摩挲起掌心。
  宁好没挣脱,也可能注意力没放在那边,还在笑, 继续话题:“工作只是工作, 随时可以拿起来做,也随时可以放下。又不是打呵欠停不下来,哪有什么‘不能打扰’的。你这么认真, 像回复领导指令, 脑袋里是不是机器人在值班?”
  闻斯峘被她的形容也逗笑了,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脑袋里还在琢磨你的事。晚上看二伯对你不友好, 是不是在明州和闻天朗有过正面冲突?”
  “不算有,闻天朗吞了些钱, 我还没让他全吐出来。他也只是调回平台,以后未必没有机会再掌控实权, 就是为了给他留这条后路, 所以没把他的‘事迹’在公司公开,闻家昌点了头的。二伯那边估计有误会, 让闻天朗去解释清楚就行了。放心,不会再有后患。”
  闻斯峘没吭声, 心想的没她那么乐观。
  听起来她确实得罪了人,得罪人不怕,要命的是她还抬了一手。
  她是个是非、恩怨都分明的人,但不是什么人都讲逻辑讲道理。
  短暂沉默留下思考的空隙。
  她轻言细语的声音再响起:“房企很无聊的,传统行业没什么新鲜事。说说你那边,不是要离开材料所么?筹备得怎么样?”
  “还行。”
  让人难接。
  宁好锲而不舍:“投资落实了吗?”
  “在考虑。”
  宁好:“……”
  闻斯峘这人,她现在多少了解一点了,吃软不吃硬,自尊心又强,喜忧都不报,说一句藏一百句,爱玩神秘。
  没关系,她看不透他,可以让眼光厉害的人来做参谋。
  “创业水深,我给你找个领路人,明天一起吃晚饭,带上项目书,你好好跟他取经。以后想约他不是那么容易,说不好有没有下一次。”
  闻言,闻斯峘微微挑眉,
  约饭都那么难,什么人在她面前摆这么大谱?
  轻轻摩挲她手心的动作慢下来。
  “什么来头?”
  “我大学师哥,事业做得挺大的,自然也忙。他看着有点狂,你别当回事,挑有用的听。”
  要是长辈,他心里还没那么警惕,只是师哥,没比她大多少,他更想去会会了。
  “听你的意思,他像个有法力的神仙,稍稍给人指点迷津就大有裨益。”
  “那倒也不是,他曾经创业时遭遇多多,虽然成功的经验很重要,但我觉得失败的教训更珍贵,如果他能给你一点提醒,比听创业战前动员要管用。”宁好用平静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
  闻斯峘却忽然心里一热,她和身边那些泛泛之交不一样,
  那些朋友听了他想创业的消息大多是浮于表面的吹捧,把他吹得天花乱坠,仿佛只要放胆前行就有康庄大道。
  说几句好听话又不要钱。
  只有宁好认真替他考虑,也为他担心结果。
  是她对谁都这么热忱?还是他在她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他捉住她的手腕,压到她右侧的枕边,翻身面朝向她,错开身位半压在她上面,自上而下望她。
  两双眼睛在暗处对上的瞬间,他开始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确认她的想法。
  怎么可能?
  正常情况下,宁好也不可能多看他一眼。
  更不用说前面还有李承逸那个混蛋消磨光了她对男人的信任。
  他说服自己别太自信,打住了提问的念头。
  只是动作僵在这里覆水难收,距离又有点太暧昧了。
  她瞠着眼睛,没想躲开,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惊扰了宁静和温暖,夜色中他深邃的眉目像月亮似的悬挂着,而她就像望见月亮,心里觉得安逸,没有任何一根神经在发出警告,这种松弛舒适感从前只在和父母相处时才有。
  更多的时候,他像迷离的雨,带着蒙蒙的水雾以及从地表蒸发的暖,让撑着伞走过的人也莫名染上潮湿。
  真奇怪,明明还看不透他,
  却有些无条件的相信,信他心在高处,
  又有些无条件的宽容,即使发现没有那么高,也会试着理解,归咎于情势。
  许久,她感觉到左肩下确实有具象化的潮意,纳闷地微微侧头,余光瞥见床单上一抹暗影:“哎呀你的手好像……”
  右手撑在床上借力,刚愈合的伤口撕裂了,血从潦草缠着的纱布空隙间渗到床单上。
  他不是铁皮人,早有痛觉,却舍不得从她温柔的凝望里移开眼睛。
  “不用管。”他低声说。
  宁好:“…………”
  有点任性啊。
  她两手穿上去轻轻抚了抚他的肩,既是安慰也是哄劝:“让我起来,帮你重新处理伤口。”
  他马上听了劝,左手垫进她的后背,面对面搂着她坐起来。
  她自己几乎没使力,身体的重量都落在背后他炽热的掌心里,又怨他胡闹地心疼着,猜想他右手撑了两个人起身一定又渗出好多血。
  但他好像很高兴,乐于受到宁好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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