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新婚》作者:绿药》第98/156页


  怀荔赶来行昌园时,见臣子们都脚步匆匆地往花园去,交头接耳谈着什么事情,一看就是出了事情。
  她赶忙让身边的宫婢跑到前面去询问,自己也朝着花园的方向去。
  还没赶到近处,怀荔听见了俞嫣气愤的声音――“你这个混账的草原莽夫!”
  怀荔提裙小跑着往前面去。臣子们瞧见是公主到了,纷纷朝两侧避让,给她让开路。
  萨其拉被侍卫押着,俞嫣立在一旁一脸气愤。
  萨其拉眯着眼睛盯着俞嫣,还是没想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难道她以为污蔑他就能将他处死?开什么玩笑,就算他真的酒后糊涂唐突了一个小郡主,中原皇帝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圣人还未到,朝臣们瞧着这一幕,心里好奇,却也没资格发问。倒是从俞嫣气恼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一二。
  “混账东西,酒后跑到本郡主这里来撒野。当这里是你们草原了吗?”俞嫣指着被侍卫押着的萨其拉怒斥。
  这个时候,温塔人也得了消息。萨图雅带着温塔勇士赶来。
  自己的勇士就在一旁,而自己被长刀架在脖子上,被一个中原女人指着鼻子骂,这让萨其拉颜面尽扫。他气得脸颊上的肌肉抖动,带着大胡子也跟着颤。
  “你这个悍妇血口喷人!明明是邀我去的!”萨其拉大怒,说完之后又跟了几句温塔语言的脏话。
  俞嫣惊得睁大了眼睛,将不敢置信写在脸上。
  “我邀你?你们温塔人是从来不照镜子的吗?我夫君是什么样的人物,你又是怎么样的德行?这胡子里都能养虱子了!我邀你?哈,这也太好笑了。我是失了智还是瞎了眼会和你这样的人偷情?”
  旁边有宫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萨其拉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怒吼了一声,长臂一挥,将架在他肩上的几柄长刀震开。
  “你们中原的皇帝见了本王都要客客气气,你们是什么东西胆敢拿刀架在本王的脖子上!”他脸上涨红,眼睛也猩红。他一步步朝俞嫣逼近,带着怒火。
  “一个有了婚约的公主,只要本王开口,你们皇帝也要送来。何况一个郡主?就算是两个都要了又如何?”
  萨其拉的属下忽然脸色大变,惊于萨其拉乱言,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
  那壶酒里的确加了东西,若查却查不出什么,但是萨其拉午膳时饮过不少酒。二者在体内相融,会让他变得暴躁易怒。
  俞嫣向后退了两步,再委屈地惊呼:“舅舅!”
  原来圣上已经到了。
  俞嫣快步朝圣上跑过去,她跪下来,哽声:“请舅舅替我和怀荔做主!”
  怀荔在一旁盯着俞嫣,脸色煞白。
  圣人弯腰亲自将俞嫣扶起来,问:“可受惊了?”
  俞嫣使劲儿点头。
  她瞧着皇帝舅舅脸上的表情,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她心里有一点七上八下。
  青序对她说天子最忌揣摩圣心。君心难测,可又不能不揣测。
  事到如今,她只盼着她与青序没有猜错君心。
  一片寂静里,圣人终于开口:“允你求娶,是赏你尚公主的殊荣。所谓尚公主,是做朕女儿的臣,甚至是奴。”
  一直沉默立在一侧的姜峥听得此言,慢慢垂下眼。
  温塔人看出情势不对,赶忙上前拉萨其拉,想要将事情先压下去。
  萨其拉脑中忽然有一瞬的混乱,他甩甩头,再睁开眼,眼前画面有些晃动。晃动的画面里俞嫣对他狡猾地笑。
  “都是你这个刁妇!”他甩开温塔人,怒气冲冲朝俞嫣直奔而去。
  忽然的拔剑声有些刺耳。
  人们还在震惊谁敢于圣前拔剑,姜峥已将长剑刺穿萨其拉心脏。
  萨其拉不敢置信地盯着凭空出现的小白脸,双唇动了动:“弱……”
  鸡。


第81章
  俞嫣吓了一跳,猛地转头愕然望向姜峥。
  这可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圣上亦是有些意外地向后退了半步。更别说在场其他人,无人不惊姜峥胆敢圣前杀人。
  “哥!”萨图雅凄厉地高喊了一声,直扑而来。
  姜峥握剑的手略转,让剑刃在萨其拉的胸腔内切割着他的心脏。又在萨图雅赶过来的前一刹,迅速收了剑。鲜血喷溅,溅脏了他整洁干净的衣衫,也溅起几许在他的面无表情的面颊,红得刺目。
  萨其拉的胸口鲜血如注汩汩涌出,再无止血的可能。
  姜峥盯着萨其拉倒下去的身影,确保无活命可能,他松了手,长剑落在砖石地面,轻弹了两下发出几道脆响。剑刃上的鲜血滴落,沿着砖石上的纹路慢慢流开。
  萨图拉哭着抱住萨其拉,用手使劲儿去捂哥哥心口的血窟窿,可是汩汩鲜血拼命往外冒染透了她的手,怎么也止不住。
  “哥哥,哥哥!”
  萨其拉瞪圆了眼睛,张着嘴却是一个音发不出来。疼痛让他痉挛,大胡子抖动了片刻,脖子一歪,倒在萨图雅的怀中,当场毙命。
  “哥――”
  萨图雅愤恨地转过头指向姜峥:“我要杀了你!”
  面对萨图雅的嚎哭和旁人的震惊,姜峥始终神色从容,他朝圣上跪拜主动请罪。
  “得赐良缘,无尚公主的谦卑,其为罪一。纵容手下于京中欺抢百姓,其为罪二。酒后失态惊扰郡主,其为罪三。面圣不尊口出狂言,其为罪四。”姜峥微顿,“臣妻被惊,怒火难压,斗胆替圣上诛杀此贼。还请圣上降罪。”
  俞嫣心口怦怦跳得很快。她盯着姜峥听他说完这些话,立刻从圣上身边离开,走向姜峥,于姜峥身侧一同跪下。
  怀荔站在人群里,紧张地盯着俞嫣和姜峥。出宫前皇祖母对她说的话教会了她不能冲动。她攥紧手中的帕子,只能暂且等待。可若父皇当真降罪,就算她没有本事求情,也要求一个同罪!
  一片安静,唯有枝头的知了拉长了音鸣叫着。当枝头的知了也哑了声,这份安静越发沉沉。
  人们忍不住偷偷去看帝王神色。
  圣上穿着午休时的常服,没有多少帝王威压,倒是更像一位寻常的老人家。至于他的神色,不见怒亦不见其他,令人猜不透。
  萨图雅将怀里没了声息的哥哥交给温塔勇士,她愤愤站起身,怒言:“我们兄妹二人心怀诚意为长谊千里迢迢来拜寿。没想到哥哥命丧今日!这就是你们中原人的诚意?还是你们这群中原人非要兵戎相见!”
  午后的阳光穿过枝杈,有些刺眼。俞嫣也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竟然看见舅舅唇角盘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
  圣人未答萨图雅的话,而是转头询问身边的朝臣:“纵容手下于京中欺抢百姓是何事?”
  “启禀陛下!”臣子立刻一件件一桩桩说出这段时日温塔人在京中的为非作歹。
  萨图雅越听越不对劲。中原的官员为什么将他们这行人做过的大小事情记录得这样清楚?甚至连她的随从说过什么话都被一五一十当众复述出来。
  萨图雅看着一个个面容和善的中原人,却莫名觉得脊背生寒。这种感觉就像她小时候误入丛林被野兽盯着。
  “为何不早禀!”一直仁善的帝王忽然动了怒。
  帝王怒,所有人立刻乌压压跪了一地。
  圣上扫过这些温塔人,沉声:“自温塔一族归顺,念其习俗与中原大不相同,允其自治。竟使其日益骄纵,猖狂自大无法无天!”
  温塔谋士已看出今日这一遭早已入了中原皇帝的局,跪地请罪。可萨图雅被兄长当众遭杀的场景刺激,眼泪不止,仇恨交加,哪里还听得进去中原皇帝虚伪的指责!
  “从今日起,温塔改为州,不日命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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