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他嘴硬心软》作者:卡了能莎》第15/65页


  “宝贝。”周望川轻声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乖,听话。”
  商暮深吸了一口气像在忍着怒火,却没有再抗拒。
  周望川微低着头,细心地用蘸了酒精的棉签为伤口消毒,又裹上新的创可贴。
  车里一阵沉默,两人都没有提起那件事。其实也根本不必提起,他们太熟悉,太了解对方了。
  手上触感温热,商暮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心里止不住地想,周望川对他的关心和照顾,到底是出于爱人的身份,还是出于医生的身份。
  “好了。”周望川发动了车子,“晚上想吃什么?”
  商暮冷淡地说:“随便。”
  周望川便也不再问,只沉默地开着车。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餐厅前。周望川从后座拿出一束红玫瑰,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商暮已经远远走在前面,压根没等他。
  周望川追上去,把玫瑰递过去:“这一期的杂志很漂亮。”
  商暮终于停下脚步,看向他:“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望川笑道:“先吃饭。”
  餐厅上菜的速度并不慢,可在一言不发的沉默中,这段时间便被拉得无限长。
  沉默一直持续到饭过一半,商暮一口喝完杯里的红酒,重重地把杯子往桌面一放,冷淡地说:“是你做的。”
  周望川说:“你从去K市的当天起就心情不好,昨天晚上,我去查到了一些事情。那个摄影师不配合你的工作。”
  他不能说听到了录音笔里的对话。那段对话谈到了商暮的直播,在商暮主动告诉他直播的事情前,他不会去挑明。
  商暮强压着怒气,道:“我说过我可以自己解决,说了两次。你如果把我当做一个平等的爱人,就应该尊重我。”
  “那个摄影师不是善茬,我怕他伤害到你。”周望川说。昨晚他得知了海边发生的事情后,借用他父亲的力量,迅速地解决了这件事情。
  他这样的坦诚,这样的平静,商暮气愤地急喘了几口气,怒道:“你从来都不会尊重我!”
  话说到这个地步,周望川索性把另一件事情也挑明了:“监狱那边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商暮嘲讽地勾起嘴角:“怎么,周大医生又要帮我解决吗?”
  周望川耐心地说:“法律规定,犯人享有生命权,如果确诊了重大疾病而申请保外就医,家属不能拒绝为其办理。我知道你恨他,如果你不想见他,我可以帮你去做。你全程都不用和他接触。”
  “又是为我好是吗?”商暮木然地盯着他,“我大学毕业那年,你为了让他答应永远不来找我,背着我给了他一百万,你问过我吗?你凭什么就这样替我做决定?现在你倒是会来问我了,我是不是应该夸你?!”
  周望川说:“我只是不想你再为他的事情烦心。”
  餐厅里回响着轻柔的音乐。
  “You won't remember all my Champagne problems……”
  商暮有一瞬间的恍惚。在摇晃的烛光下,菜肴、红酒,还有一束艳红的玫瑰,对面坐着他英俊的爱人,耐心又温柔地述说着关心和体贴。
  此情此景,似乎只宜温言软语,谈情说爱。
  他却在为对方周道的体贴而生气,那些愤怒和委屈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Champagne problems.
  可他忍了许多年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会让你很有成就感?”商暮低低地说,“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闷不做声地帮我解决所有事情,可你问过我的意见吗?我是男人,我不需要谁帮我遮风挡雨,我会自己解决问题。我不需要你泛滥的爱心。第一次在校医院输液时,我也并不需要你帮我垫付费用。”
  他抬头望着周望川:“我已经拒绝了,你却还是这么做了。你不相信我可以自己解决。这是施舍吗?是可怜我吗?高高在上的赐予,周大医生,你很习惯这样的事情吧?”
  周望川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我为什么不能是吃醋呢。”
  他恨起他那过目不忘的记忆来,这一整天,录音笔里那令人讨厌的声音一直回荡在他耳边。
  “面具能遮住什么呢?你的锁骨、你的下颌,那么美丽,却被你露在外面,只遮住了上半张脸……能遮住什么呢?”
  周望川抬起头,又说了一遍:“若我是吃醋呢。”


第11章
  “若我是吃醋呢?”
  这句话一出,包间静默了一瞬。
  商暮狐疑地问道:“你吃什么醋?”
  “我查到,那位摄影师在国外的时候,和很多人进行过‘实践’。他和你是……”周望川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似乎不愿意说出接下来的话,“同类人。”
  商暮并不惊讶他会查到这个,闻言冷冷一笑,嘲讽地说:“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你不愿意来虐我,就不要瞎吃飞醋。而且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和同事产生工作以外的联系。所以,这个理由不成立。”
  周望川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理由?”商暮低下头,指尖描摹着桌布的纹路,漫不经心地问。
  周望川本想说,他还知道摄影师对他的威胁,对他的觊觎,当他知道摄影师在屏幕那头看直播时,他有一瞬间完全无法控制怒火。
  可是他不能说出来。情侣间需要保持距离,瞒着他直播,就是商暮与他保持距离的手段。
  商暮没等到回答,把餐巾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
  “借口罢了,对吗?”他说,“你只是编造出了一个借口,让我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好意。”
  他冷冷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周望川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离开走廊,走出大门,最后消失在街道上。
  从六年前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了看着对方的背影远去。
  一开始是在学校,他目送着商暮走进校门。后来是在公司楼下,他目送着商暮走入电梯。再后来是一次次的争吵和冷战,商暮一次次干脆利落地离开,只留下冷漠的背影。
  周望川收回视线,慢慢喝了口酒。
  那年他们一起过年后,关系并没有比之前更好,甚至还疏远了许多,又回到了点头之交的状态。
  周望川每周去柳林添猫粮,粮碗总是空的,另一个喂养人已经不再来了。对话框的消息也停留在过年之前,年前随处可见的偶遇,再也没有发生过。
  他以为商暮是不习惯与别人的家庭太近,故而疏远他。但他的母亲程云萱女士告诉他——她正与商暮聊得火热,还付费请商暮帮她设计夏装,周望川不得已承认了,商暮只是单单疏远了他而已。
  也许是那两枝玫瑰花过了界,他想。
  再次见面已经是初夏,周望川在一家旧书店买书,一抬头便看见两个人从旁边的酒店出来。
  几乎是他看过去的瞬间,被人扶着的商暮就迅速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学长,好巧。”商暮只惊讶了一下,便露出笑容,向他走来。
  周望川也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早上好。”
  商暮挑了挑眉:“学长过的是美国时间?”
  周望川这才尴尬地回过神来,不怎么从容地笑了笑:“晚上好。”
  他看了一眼扶着商暮的男生,戴着眼镜,长相一般,看起来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行了,你走吧。”商暮推开那男生扶着他的手,“我让学长送我回去。”
  周望川注意到,商暮脸色很差,声音也虚软,离开搀扶时身体甚至晃了晃,似乎立刻就会倒下去。
  “那下次……”那男生似乎有些舍不得,颇有些敌意地看了周望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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