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文女配重生后》作者:乔甜》第112/114页


  陆衡之鸦睫抖动,五脏六腑疼得厉害,他衣衫单薄, 拖着病垮的身子踉跄出屋。
  院门紧闭,他骨节分明的手拼命扣门, 唤人放他出去。
  他不知昏迷了几日,更不知阿虞是否痊愈。
  陆衡之茶眸湿润, 侧身用力撞门,旧伤未愈又牵动体内蔓蛊,猛地吐出血来。
  看门小厮打饭回来见此场景开门, 陆衡之满身血污,脆弱又破碎,紧张又担忧问着他们, “阿虞醒了吗?”
  二人对望,小厮沉默会道, “主子在主院。”
  陆衡之闻言露出几分笑, 他伤痕累累,行走每步都带血,冒着皑皑大雪,踉跄走到主院。
  院门紧闭, 他脚步一顿,认真整理起衣衫, 那双浅如琥珀的茶眸亮若繁星,推开朱门。
  银装素裹的梅花树下,阿虞提剑挥动, 笑意盈盈看向身侧眉眼如画, 宛若谪仙的男人, “是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江晏行眼眸含笑,语气温柔,“有进步。”
  陆衡之全身冰冷,僵硬地怔在原地,他长睫垂落,只觉身处梦境,用力拧着自己伤口。
  痛感传来,他心口闷的难以喘息,双唇毫无血色,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
  脚步声急促,阿虞抬眼望去,看清来人时,她敛起笑意。
  陆衡之脸色惨白如纸,满是困惑与不解,摇摇欲坠道,“不是说他死了吗?”
  他眼眶泛红,指尖跟着发抖,死死盯着江晏行,双目清明,气色极佳,复明了。
  陆衡之心脏如被蛊虫啃噬过般,视线昏暗有些模糊,风声凌厉,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江晏行怎么死而复生的?”陆衡之声音发颤,死死地盯着阿虞那双眼,固执等她答案。
  她只要说句江晏行是被神医治好的,他便信这是事实。
  阿虞静静看他,平静开口,“我没中毒。”
  话落,陆衡之茶眸泛起水雾,浑身都在发抖,话说到此,真相显然易见。
  他漆黑的鸦睫半垂,胸口如被巨石碾过般闷的喘不上气,难以置信地盯着阿虞看了很久。
  他双眸失去神采,苍白的唇动了又动,良久后道了句,“你没中毒便是好事……”
  阿虞开口打断,“我用你的血换了江晏行的血。”她语调冰冷,“治好了江晏行的病。”
  言语如利刃,陆衡之心脏被千刀万剐,猛地吐出口血来,他眼底被死灰覆盖,如块破布,绝望又崩溃,“既然骗我,为何不能骗到底?”
  风雪灌入他的衣衫,四目相对,他脸白的瘆人,狭长的眸猩红,不死心地追问阿虞,“喂我喝药,陪我吃饭,总不是假的……”
  “你喝的药是为换血更相融,饭是怕你饿死,这三月来的种种,都是我为了救江晏行,设下的骗局。”阿虞眉目清明,一字一句无情地揭露真相。
  主院死寂,陆衡之魂魄如被抽走般,蓦然落泪,踉跄上前一步,江晏行便将她护于身后。
  他衣衫单薄,蔓蛊又毒发,不停呕血。
  古翠见状从袖中拿出袋银两,塞入他手中。
  大雪纷飞,陆衡之茶眸湿漉漉的,双膝发软,痛苦跪倒在地,修长分明的手上是沉甸甸的银子,“什么意思?”
  阿虞眼神冷淡,静默良久后道,“第一世你我无冤无仇,你却为替叶玉报仇雪恨,骗我嫁给你,将我折磨至死。”
  陆衡之剑眉蹙起,整个人如坠深渊。
  他难以喘息,也已预料到阿虞要说什么。
  片刻后,陆衡之挣扎着爬起,直直跪在阿虞面前,可怜地像只求主人怜爱的狗,卑微摇着尾巴,“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是无法一笔勾销……”
  他早就疯了,他爱上阿虞了,离不开她的。
  陆衡之清俊的脸泛着病态的苍白,“我害你惨死,不是你骗我这一回,便能两不相欠的。”
  他乖顺跪着,温声软语,“你继续打我,虐待我报仇雪恨,好不好……”
  良久后,阿虞垂下眼皮,看着受蔓蛊折磨蜷缩在雪地里的青年,“陆衡之,我不恨你了。”
  她淡然出声,“我们两清。”
  风雪交加,陆衡之睫毛微微颤抖,双唇毫无血色,无望地看向阿虞,“不能两清……不能两清……”
  阿虞看他如陌生人,“荷包里是五十两黄金,够你舒服过完余下的日子。”不甚在意道,“你走吧。”
  寒风凛冽,江晏行将大氅披在阿虞身上,他温顺垂眼看向她,“又要下雪了,我们进屋吧。”
  黑色长靴映入眼帘,陆衡之漆黑的长睫结霜,蔓蛊疼痛难忍,已说不出话来。
  他眼底如滩死水,阿虞受蛊寒虫折磨时,是不是也这么疼啊,小厮拉扯雪地里的他出主院。
  陆衡之努力挣脱,抬手想抓些什么,阿虞背影在大雪里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只手无力垂落。
  大雪纷飞,虞府门前有一青年浑身结冰,冻的青紫,固执地跪在门外,怎么也不肯离去。
  他支离破碎,像堆燃尽的灰,陆衡之想,就算死,也要死在阿虞身边。
  *
  次日天明,小厮见人跪在雪里一夜,怕死于府前触主子霉头,只得禀告。
  阿虞神色清冷,坐在案上静静看着巫书,研制巫蛊,恶臭袭来,她秀眉轻蹙,掀起眼皮。
  江晏行身后跪着一男一女,二人形容枯槁,没了人形。
  昔日气运之子,如今疯疯癫癫,见着阿虞又吓得失禁,不停磕头认罪。
  阿虞嫌弃捂帕,看向江晏行,二人未有交流,便心领神会对方意图,“放他们出府。”
  “给两个疯子饭吃,平白增加府内开销。”
  小厮见状为难提及陆衡之。
  阿虞翻着巫书,不甚在意道,“将他扔远些,别死在府前,犯我晦气。”
  小厮得令出手拖起半死不活的男人,
  陆衡之清俊的脸滚烫泛红,身体冰凉如具死尸,孤零零地倒在雪地,喃喃自语,“别抛弃我…”
  他结霜的长睫颤了颤,看着叶玉与江珵如污秽般被扔出,他骨节分明的手动了动,不知哪来的力气,强撑着爬起来。
  小厮每日看守江珵叶玉沿街乞讨,二人精神失常,又饿又冷躲藏在破庙里,只得吃起杂草死老鼠,又遭乞丐虐待,终日被梦魇折磨,认定自己有罪。
  有日,好不容易讨到半块馒头。
  从前的金童玉女因这馊掉的馒头当街大打出手,行人嫌弃鄙夷,半块馒头也在争吵时被流浪狗叨走。
  阿虞听着小厮提及江珵叶玉近况,她轻碰琉璃盏罐瓶,逗弄新炼制的毒虫,“这段日子辛苦,以后不用管了。”
  她微微偏头,看向身侧的江晏行,嫣然笑道,“两个疯子,叫他们自相折磨去吧。”
  江晏行鸦睫半垂,专注看阿虞练蛊,“好。”
  “我们明去碧岩山,抓几只毒虫,有几样极其厉害的巫蛊,若能炼制出来,巫族地位会更高。”
  江晏行被鸦睫遮住的瞳盈满爱意,阿虞在巫术方面天赋异禀,远超于他。
  他昏迷三月,她为巫族洗清污名,巫族众人愿受她引领,信服她为神女转世。
  风声沥沥,江晏行纤长的睫颤了颤,贴近阿虞,蜻蜓点水地亲了下她脸颊。
  他贪恋伸出手抱住阿虞,温声软语,“山高水远,不管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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