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美人疯不动了[娱乐圈]》作者:严颂颂》第105/110页


  医生目光在两人中间晃了一圈:“你们和他什么关系?”
  张畅急道:“我是他助理!”
  祁砚旌沉声:“我是他爱人。”
  医生多看了祁砚旌两眼,转而问:“直系亲属呢?他父母在吗?你们能帮他签这个病危通知吗?”
  “病……病危?”张畅一下懵了,眼睛眨了眨,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祁砚旌听到“病危”两个字时,也像被当头打了一闷棍,心脏剧烈收缩。可心情慌乱到极点,思绪却莫名清晰起来。
  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无比冷静:“他没有亲人,单子我来签,所有事我全力配合。”
  医生看了眼瘫坐在地上哭成泪人的张畅,知道这是个不扛事儿的,便朝祁砚旌点点头,引他到一边快速交代情况。
  祁砚旌听得很认真,一个个陌生又可怕的词汇撞进耳膜,他嘴唇一直紧抿着,神色没有丝毫改变。
  如果不是签字时笔尖的颤抖,和他用力到发白的指关节,旁人甚至感受不到他情绪的波动。
  他把病危通知还给医生,语气克制而郑重:“请一定救救他。”
  医生接过来点点头:“我们会尽全力。”
  抢救室门再次合上,祁砚旌低头抹了把脸,大脑空白一片,像在做梦一样。
  正在外地给许珝谈商务的岑槐接到消息,直接赶最近的航班回来,她精致的卷发被风吹得打结,手上提着高跟鞋,下出租车后一路光脚飞奔到抢救室门口。
  “怎、怎么样了……”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医生刚拿着病危通知进去,张畅哭得泣不成声,祁砚旌眼底猩红一言不发。
  岑槐看着抢救室冷冰冰的大门,手一抖,高跟鞋掉在了地上。
  城市的夜晚似乎没有尽头,不论几点街道和写字楼的灯光永远明亮,高架上车辆一刻不停川流不息。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医生再次从里面出来,摘掉了帽子和口罩,脸色疲惫却露出欣慰的笑:“救回来了。”
  岑槐秀眉一扬,眼里顿时蓄起泪水,抬手捂住嘴:“谢谢……谢谢医生……”
  张畅骤然脱力,差点笑着晕过去。
  祁砚旌紧了一天的拳头,总算稍稍松了些。
  “请、请问医生,我们能、能去看他吗……”岑槐抽噎道。
  医生摇头:“病人还要转入ICU观察,暂时不能探视,我们护士会密切监护他的情况。家属先去缴费,然后可以回家调整一下,再准备些住院要用的东西。”
  “好,好……”岑槐连连点头。
  医生又看了他们一圈,问:“病人发病时有谁在身边吗?”
  祁砚旌和张畅对视一眼:“我们在。”
  “行,”医生点点头:“你们跟我来一趟。”
  “可是……”张畅迫切想要看许珝一眼。
  岑槐拍拍他的肩:“去吧,我先交费,不能探视我就在外面守着,放心。”
  祁砚旌说:“听她的。”
  张畅犹豫片刻,叹了口气:“好吧。”
  两人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医生换上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面,祁砚旌和张畅在对面坐下。
  医生语气不紧不慢:“病人今天是严重过敏引起休克,经抢救后缓解,但本身感冒有咽喉炎,重度过敏下引发肺部感染再次抢救,目前转入ICU生命体征平稳。”
  祁砚旌点头,大部分情况他签病危时已经被告知过一遍。
  医生已经调来了许珝的病历,在电脑上翻了翻,说:“我叫你们家属来,就是想问问,病人今天吃过或者接触过过敏原吗?”
  祁砚旌看向张畅。
  “没有啊……”张畅喃喃道,随即眼睛一亮想了起来:“对,他今天被别人泼了一杯牛奶在手上,会是这个吗?”
  “牛奶?”医生眼睛眯了眯:“根据他以往的病历上看,病人对牛奶的过敏反应并不大,具体体现为饮用市面常见的245毫升罐装纯牛奶,会出现轻微胃痛或者呕吐的情况?”
  张畅连连点头:“对!就是这种!”
  “那就不对了,”医生推了推眼镜:“只是牛奶不至于严重到休克,再想想没有别的了吗?病历上唯一能导致这么严重情况的,只有花生,他最近没有接触过花生类制品吗?”
  张畅这下是真愣了,在脑海里仔细搜索,一无所获:“这、这真没有了……他吃的喝的全是我们自己做,我们都知道那玩意儿厉害从来不碰,他自己也特别小心,不应该啊……”
  “如果确定病人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动接触的过敏原,”医生顿了顿:“那我可能会建议你们报警,他这种情况已经差点危及生命了。”
  祁砚旌脸色沉了下来。
  张畅大惊,神情一下变得十分可怖:“你,你是说有人……”
  医生十指交握搭在桌面:“我只是给出一个建议,现在事情严重但事态模糊不清,交给警方调查或许会安心些?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看法。”
  张畅舔着嘴唇,眼珠转了转,忽然冒出一个设想:“医生,请问如果把花生磨成粉混进牛奶里,有可能会这么严重吗?”
  医生想了想:“理论上是可以的。”
  “可是没有吃进嘴里,只是泼到手上都会吗?”
  医生笑起来:“患者对花生的过敏反应相当严重,完全有可能。”
  “我们以前接触过一个案例,一位母亲带生病的儿子去看医生,那时候青霉素还用的很广,打针前给儿子做了皮试显示无过敏反应,于是进行注射。之后母亲抱孩子坐大巴车回家,路上儿子一泡尿洒到母亲大腿上,母亲有很严重的青霉素过敏,当场喉头水肿窒息死亡。”
  “他们那时候在大巴上没办法快速就医,但你们是不幸中的万幸,发病正好在医院才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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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办公室出来后,两人都没说话,心中一阵一阵的恶寒。
  张畅实在忍不住,低声咒骂:“妈的,肯定是聂成益那孙子干的!我家许珝没别的仇人了!”
  祁砚旌脸色沉得可怕,问张畅:“白天泼牛奶那个人,你见过吗?”
  “他……”张畅压住怒意仔细回想:“他带着口罩,但我确定没见过,是不认识的人。”
  祁砚旌点头。
  是不是生面孔都不要紧,聂成益真想下手随便雇个人完全行得通,毕竟几乎没有人会觉得被牛奶泼一下能要命。
  祁砚旌深吸一口气,按住张畅的肩:“报警吧。”
  “好!”张畅立刻拿出手机,按键的动作都淌出愤怒。
  等到可以探视的时候,岑槐在家收东西,张畅去警局做笔录,祁砚旌就换了无菌服在护士的带领下,进了ICU。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
  里面很静,除了监护仪滴滴答答的响声再无其他。明明温度适宜,却莫名涌动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寒意。
  许珝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额发散开露出秀气的眉毛,脸颊雪白,只有乌黑的睫羽在眼底投下一团阴影,像晕开的水墨画。
  他安安静静躺在那里,胸前贴了满满的监护仪器,雪白的皮肤上透出几处青紫的淤痕,应该是抢救时做心肺复苏留下的。
  祁砚旌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心脏绞痛,甚至不知道该碰许珝哪里,只能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坐着。
  许珝哪怕到这种时候都是极致的好看,薄薄一片深陷在被褥里,像一株安静美丽,却没有生命力的昂贵植物。
  祁砚旌悬在半空一整天的心,终于在亲眼看到许珝时有了栖息之所,压抑整天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崩溃,洪水一样喧嚣而出。
  他很轻地抚了抚许身上棉被,随即紧紧攥住,用力到指节发白,全身一半的力道放在手上,另一半则拼命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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