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美人疯不动了[娱乐圈]》作者:严颂颂》第74/110页


  祁砚旌环住许珝:“我知道,我知道啊。”
  许珝摇头,捂住脸深呼吸两下抹掉眼泪,再看向祁砚旌时,只有通红的眼眶和鼻尖昭示着他曾经哭过:“你对我好,是因为喜欢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
  祁砚旌低头亲了亲许珝的眼尾:“还不够明显吗?”
  许珝长睫毛颤了颤,看着祁砚旌:“可是为什么呢?”
  “喜欢这种事是可以说得明白的吗?”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一本书里的世界,你会怎么想?”
  祁砚旌一怔。
  许珝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将一切都告诉他。
  他指尖在祁砚旌右边肩头点了点:“你这里有块指甲大小的红痕,对外你从来都说是胎记,但其实是你八岁那年在家里乱跑,摔跤打破了你爷爷最爱的古董花瓶留下的疤痕。”
  “爷爷去世后,知道这件事人的全世界只有你自己。我知道是因为书里提过,书里还强调你因为觉得丢人,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祁砚旌握住许珝肩膀的手不受控制加重力道,眸光震动。
  许珝说的都是真的,祁砚旌从小就比别的小朋友更稳重,八岁之前是他最调皮的时期。
  打碎花瓶是因为他那时候和所有小朋友一样有超人梦,把内裤穿在外面在家里到处跑,结果就是和爷爷的古董花瓶一起摔倒,并在肩膀留个口子。
  这件事算他整个童年里最尴尬的回忆,长大后也不愿意承认,只统一把那道疤说成是胎记。
  祁砚旌怎么都想不到,他这个因为丢人而从未和任何人提过的童年囧事,竟然会成为许珝解释一切的证明。
  他松开手直起身,缓缓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书里有没有写花瓶是什么样的?”
  许珝摇头:“没有说材质,只提过是暗红色,有梅枝样的暗纹。”
  是了,丝毫不差。
  那个老古董花瓶,只有他们家的人见过,这么多年过去,估计都没人会记得,而许珝更不可能有任何知道的途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生活了三十年的世界,只存在于一本书里。
  祁砚旌一时没法说话,只觉得荒唐得可笑。
  整个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颠覆,脑中一片混沌。
  良久,他搓了把脸,问许珝:“然后呢?”
  许珝回视他的目光:“你是书里的绝对的主角,整个世界都围绕你在运转,我只是几句话就被带过的小角色,所以我知道你的一切,却一点都不了解我自己。”
  “我不知道这个身体是因为容易过敏才戴手套,不知道他后颈有没有痣,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浑身都是伤每天疼得死去活来……”
  许珝说着又有些哽咽:“我只是看完这本书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你车里,我不知道原身怎么样了,也不明白我穿书的意义是什么,一切都很模糊……”
  祁砚旌手肘搭在大腿上,弓着身体久久的沉默着,五官被隐没在黑暗里,完全看不清神色。
  半晌他缓缓抬头再次看向许珝,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他罕见的不镇定:“就算、就算是书里的世界,和我喜欢你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是个不该有感情的人啊。”
  许珝眼眶通红:“你从一开始的设定,就是不会对任何人动心。这么多年,你有那么高的名利财富,身边来来去去有过那么多优秀的人,却从来没有一丁点心动过,现在想起来不觉得奇怪吗?——可是你说喜欢我。”
  “那些一直骂我的人也一样,突然就说喜欢我,可是为什么呢……”
  许珝逐渐开始抽噎:“所以,所以我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到了这个世界……让它的运行发生了改变,你也可能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被世界赋予了另一种设定……”
  “我也……我也不好,从来没人像你那么对我好,我、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也想过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但不行啊……”
  许珝把自己缩成一团,眼泪止不住的掉,“总要解释的……”
  这次祁砚旌没有再来抱他,也没有哄他不要哭。
  那个从来都很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弓着脊背,全身都紧绷着,仿佛完全沉入了另一个彷徨的世界,散发出极端的压抑。
  许珝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却很清楚地明白他想得到祁砚旌的回应,想祁砚旌现在就过来抱抱他,再哄哄他。
  可是祁砚旌没有。
  许珝等了很久,祁砚旌都维持那个压抑的姿势坐在原处,十几分钟前的缠绵暧昧似乎都是虚假的幻象,从来没真正存在过。
  退去两人炙热气息的客厅,只剩下刺骨的寒冷。
  许珝的泪痕凝在脸上,眸光也逐渐暗下去。
  祁砚旌大概真的不会来抱他了,这个认知让许珝心脏酸涩无比。
  他站起身,对祁砚旌轻声道:“你想想吧,我先不打扰你了。”
  客厅里太冷,许珝穿得少,小腿被寒气浸得酸痛,落地的瞬间有些踉跄,祁砚旌也没像以前一样立刻冲过来扶住他。
  许珝咬住下唇鼻尖发酸,自顾自地回房间,啪一声关紧门。
  这晚的睡眠比之前差了好多,浅眠多梦,醒来后也不记得梦到过什么,只觉得比熬了通宵还要累。
  许珝一想到昨晚和祁砚旌的事,就无比疲惫,甚至不想去片场,不想和祁砚旌再有接触,不想费尽心思拿捏尴尬的分寸。
  两人刚到这家酒店时,祁砚旌还很宠他,把采光最好有独卫的大房间给他住,但许珝从来没用过卧室的洗手间。
  或许是为了满足心里那点隐秘的悸动,他一直和祁砚旌共用外面的大浴室,用同一款沐浴露同一款洗发水。
  到了这里以后,他们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现在许珝却不想出去了,在自己房间洗漱完毕简单换了身衣服,才轻手轻脚打开房门,以免惊动另一个房间的祁砚旌。
  打开门的一瞬间,许珝眼前一片模糊,紧接着被浓烈的烟草味呛得猛咳出来,扶着门框直不起腰。
  他不是对烟味特别敏感的那一类,但现在客厅烟草的浓度已经超过绝大多数正常人可以接受的范畴。
  许珝咳得生理眼泪直往外冒,快要站不住时被人拦腰抱起来,天旋地转间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关门声,他被抱回了床上。
  “许珝?怎么样了许珝?”祁砚旌声音夹着浓浓的担忧,手掌在他后背轻轻拍。
  他不知道抽了多少烟,嗓子都哑了,一下子沧桑不少。
  许珝呼吸有些缓不过来,祁砚旌身上的烟味也远远高出他能够承受的范围,靠近一点他就咳得更厉害。
  祁砚旌手顿住了,僵直地立在他身前,小心翼翼收回的指尖显出罕见的无措。
  “我……”祁砚旌喉间滞涩,想靠近又不敢碰许珝,“给我一点时间,几分钟就可以。”
  他说完转身出了房间,把许珝的门严严实实关好。
  许珝咳得心肺剧痛,软绵绵地倒在床上调整呼吸,无暇在意祁砚旌忽然转变的态度。
  几分钟后他又被祁砚旌抱了出去,轻轻放在沙发上。
  客厅的窗户大开着通气,烟味散了不少,就是风有些大,祁砚旌拿厚毛毯将许珝仔仔细细裹起来。
  他换了件衣服,看上去也简单收拾了下自己,身上的烟味只剩一点点。
  许珝缓过来后才有精力打量祁砚旌,不明白这个昨晚还冷落自己的人为什么又愿意对他好了。
  祁砚旌在他身边坐下,像是怕自己身上的烟味又呛到许珝,没靠太近。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祁砚旌轻声问:“你叫什么呢?”
  许珝知道,这一刻自己在祁砚旌面前,是真正彻底脱离了原身,祁砚旌的目光透过这具外壳,看向了许珝最本质的灵魂。
  许珝指尖轻颤:“我也叫许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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