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深处》作者:姑娘别哭(更新至VIP正文完结)》第65/72页
“什么思春了!”花儿想跟大将军辩白两句,可大将军甩袖一句:“谁人不思春!”
花儿站在那直跺脚,也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最终扭头跑了。再回去看白栖岭就不肯进门,站在门口支使旁人给他端水擦伤。白栖岭见她跟做错事一般,就觉着好玩。
他到底比她懂一些,在她迷茫的时候早想清楚了怎么回事,说白了就是春心动了。白栖岭其人从不拖泥带水,动了就动了,有何可怕!卧在床上琢磨着待她进门好好与她说一说,要她知晓那情动不过是人之常情。可她呢,小耗子脑袋一缩,回洞里了。
白栖岭咳一声,问门口的花儿:“往后也不进来了?”
“不进了!”
“往后也见我就跑?”
“对!打明儿起安排别人伺候你,你这个活阎王我伺候不了。再说了,在谷家军就没有废人。照夜哥哥受伤那么重,眼下也下床了。白二爷您算来也有几日了,也该下床了。”花儿故意气他,见他不做声就接着说道:“我反正打明儿起就要去巡逻了,您自己安好吧!”
说完了不走,等着白栖岭搭言,但白栖岭却没动静了。那送水的小兵端着盆出来,花儿悄声问他:“怎么没动静?睡了?”
小兵点头:“睡了睡了。”
花儿腹诽:果然身子骨完了,说睡就睡,比阿婆睡得还快。于是蹑手蹑脚进去,看看小兵把他照顾好没。一盏小油灯快烧干了,灯油吧嗒嗒落下。掌灯蹲在他床边,掀起被子看他伤口,小兵照顾得细致,每一处都涂了药。放心把被子掖回去,起身要走,被白栖岭拉住手腕。
“不是不进来?”他说。
“你不是睡了?果然老奸巨猾。”
花儿放下油灯,一屁股坐在他床边。他的手没撤走,她也没赶他走。外头风一吹,灯影晃来晃去,把两人的心晃得乱七八糟。白栖岭握着她手动一动,将她又向身前带了带。
花儿心扑腾扑腾地跳,她说不清自己怎么回事,怎么这会儿想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过去再怕白栖岭,都没想跑过,怎么眼下看他比那野兽还?}人呢!
退回到上一年,若有人这样握着她手腕,她八成要挠他咬他跟他拼命,如今她没有这样的斗志了。她侧过身体看白栖岭,他正端靠在床头,垂着眼眸看她。
简窗露月,不及他白府半分奢逸,但那月光怎就那么顺眼,就连将灭的灯芯儿都开始噼里啪啦地凑热闹。花儿不知在想什么,哪怕在如此昏暗的屋内,白栖岭仍可察觉到她在脸红,不,许是他自己。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白二爷可没有这畏缩的毛病,松开手到她腋下,用力一提,就把她连扯带拽到床上。花儿惊醒过来,用力推他,小声咒他,他权当没听见,胳膊一收一紧,她就坐在了他身上。
凶狠的目光追着她,追急了,花儿心一横,抬眼瞪他:“白老二!”她自己都不知她叫这一声有多娇俏,白栖岭心中一酥,眼神也就柔了,手臂一和,要她再叫一声。
接着就亲了一口她的小脸。
要说白栖岭恶名在外,那恶名也包括他数不清的外室、妾室,说那女子抬进他府里,下一日就被折腾没命了。命大的赏个宅子,往后他想起就去亵玩。多少女子谈白二爷色变,以为白二爷的“二爷”是个有毒的东西,殊不知那白二爷连亲姑娘脸都亲不对。
那哪里是亲,是咬。
花儿心尖儿颤了,人早就傻了三分,又听白栖岭道:“我那时说要跟你搭伙过日子,不是笑谈。我想通了,我心里有你,你心里也有我…”
“你哪里来的泼皮无赖!我心里怎么就有你了!”花儿拍打他肩膀,小声斥骂他:“打头一回见你就知晓你不是好人!却不成想你在这等事上还是个浑人!”
白栖岭才不管那些个,囫囵个堵住她嘴,手臂又更用力,不懂之人的三分蛮力也能要人命。花儿被他禁锢在怀里,尝到生平第一个唇齿之亲。
那也非唇齿之心,是啃咬。
白栖岭由着自己性子来,牙齿咬住她嘴唇,将她的斥骂悉数吞了,她呼吸越急,他越急,死扣着她后脑不许她动,不知哪一下,舌尖碰到细软的口壁,白二爷那装着万两黄金家国天下的脑子突然空了。
脑子空了,舌可是好用了,专挑着那软嫩的地方去,花儿躲不及避不了,慌乱之时欲用口舌驱赶他,却听白栖岭急喘了声。
他的手臂愈发地紧,相交之处有异物平地而起,紧紧抵着她。花儿慌了,想逃,刚挪移一下就被白栖岭死死按住。
“别动。”他说。白栖岭上道了,那一瞬间头脑空白,再清明以后什么都懂了。他以他“无恶不作”的好脑子揣摩花儿的一举一动,微挺一下,听她呼吸急了一分。
别的男女相看两欢,至少要互相换个帕子、再鸿雁传书一些时日,好容易见了面,只敢拉拉小手。花儿就算不懂,但这套花样她多少听说过。怎么到了她这,前头那些都省去了?
更何况眼前人还逼她:“说你心里有我。”
“这种事也能逼迫!”花儿坐在那一动不敢动,她只要一动,白栖岭就收紧手臂向下按她,这时候他不叫嚷着伤口疼了,哪怕都疼出了汗珠儿他也忍着。白二爷简直发现了人间另一大乐趣:又疼又痒,堪堪磨人,别有一番风味。
他笑花儿胆小,比小耗子还不如,不敢看他也不敢应战。花儿问他应什么战?他说我咬你一口,你应当咬回去。花儿愣了半晌,才察觉到这人在使坏。可她又偏偏要在他面前争强好胜,于是捧住他的脸咬了回去。
她咬住他下唇,颇用了点力,听到他哧哧笑:“就这等本事!”
花儿又去咬他,却咬住他适时递出的舌。
白栖岭无师自通了,他知晓哪里好,她的贝齿咬住他舌尖最好,他勾缠着她到自己疆域最好。他甚至像一个无赖公子哥一般,知晓蹭一蹭顶一顶,听到她慌乱的呼吸声,就愈发地好。
花儿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了,她甚至想不通怎么就到了这一步,怎么就好上了白栖岭这一口?他多凶啊,哪里都凶,咬她的舌儿不够还要咬她脖颈,还学野兽发出呼噜响,贴着她耳朵说:“吃了你得了!”
那灯油滋啦最后一声,灭了,屋内只有那点月光了。外头有人问:“孙燕归呢?大将军传!”
花儿如遭一棒猛然清醒,要下到床上去,白栖岭却按着她不许她动,对她说:“你别觉得我轻慢你,不至于。在这个世道里,活一天赚一天,我不想等了。你也别问我究竟怎么就让你入了心,我自己也说不清。我心里既有了你,就不会愧对你。”
“别说了。”花儿道:“谁要管明天死活,我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意,但刚刚那会儿,我不抵触。”
“那你明天还来?”
“不来!”
花儿拍打他肩膀,逃也似地跑了出去。脚磕到门槛上,差点摔一跤。
她走了,白栖岭的劲儿卸了,浑身又疼了起来。可他却躺在那里,哧哧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换季别着凉,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就医嗷。
明天还是定时22:00
第54章 额远河硝烟(十四)
花儿进门的时候谷翦正在看一张图, 见到她就指着那张图:“你来看。”
花儿如今会看舆图,上面的字她亦基本认得,那条蜿蜒长河是额远河, 而河边一座小山, 是鞑靼人钟爱的狼头山。舆图上有一个红点,谷翦指着那个红点说道:“有密报, 少将军在这里。你最认路,我派一队精兵给你, 你去迎少将军归来, 可好?”
“何时开拔?”
“明日一早。”
“得令!”
花儿领命喜滋滋出了谷翦的屋子, 迎面碰上柳公, 好生显摆了一番。柳公问她为何如此高兴?
“去迎少将军此等重要的差事交给我,可见大将军信任我!”小姑娘一张脸通红, 微仰的脖子带着说不出的喜气。柳公许久没见过花儿这般了,自打燕琢城破,她失去了至亲至友起,就不太笑了。哪怕笑, 也只是扯一下嘴角,像眼前这样, 真是这些日子的头一遭了。
老人家自然懂一些, 人生百态,这里失去、那里补回, 都不会一直亏空。花儿心空了, 白二爷回来补上一点,也把往日的她拽回来一些。柳公提醒她:“不跟二爷告别?”
“跟他告什么别!”花儿脸一扭, 转身跑了。回到自己那间小屋子, 点了灯开始看舆图。那狼头山她从前没去过, 但年少时跟照夜他们到过山脚下。花儿依稀记得那狼头山脚下开着大片的野花,但照夜不许她们摘,说那些花都有毒。这趟最难的就是要绕过燕琢城,摸到额远河的河边。那么,少将军怎么去那里了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躺在那准备养精蓄锐之时,白栖岭突然跳进她的头脑中。她不知自己怎么会想起他,摇摇头,他还在。
白栖岭其人凶恶,连骨带筋都凶。花儿想起他啃咬她嘴唇,又用他的“坏东西”蹭她,还有他咻咻的喘息声,脸就烫了起来。
这下真真知晓了“思春”为何物,也知晓衔蝉从前跟她欲语还休的那些究竟是什么,定也是诸如此类,腿软酥麻,百爪挠心。
花儿睡不着,索性爬起来,趿拉着鞋去找罪魁祸首。她站在窗外听了会儿,里头除了翻身带来的被褥摩擦声,再无别的声响。忍不住打个喷嚏,忙用手捂住鼻子。
正在床上烙饼的白栖岭闻响坐起来道:“孙燕归,你哪学的趴墙头!”
花儿脖子一缩,想逃,转念一想:我跑什么!我又没做错事!于是乎光明正大走进去,顺手将门带上,站在白栖岭床边,对他显摆:“明日我要带队开拔了。”
“去哪?”
“机密。”
白栖岭被她逗笑了,还机密,她前脚走柳公后脚就来告诉他了。柳公替谷翦问他的意思,大体是顾念着他这一遭受了这许多罪,伤还未养好就把花儿派走,于他而言相对残忍。白栖岭则答:她是斥候,她不去探路谁去?她自己愿意去就去!
即便话是这样说,但人其实是挂心了的。她自己还那样小,虽经历那许多事,但江湖官场的肮脏她只见皮毛。人还未全乎,就一脚踏进这兵营里,整日在这里摸爬滚打命悬一线。
是以他睡不着,翻来覆去,在床上烙饼。白栖岭怕她飞不起来,又怕她飞起来太险,总之都是两难。他这等性情,竟也有了要他两难的事两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