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朕小青梅》作者:瞬息》第94/140页


  薛家的门房也有点儿懵, 但见是赵滢领了人来, 赶紧将人请到偏殿去好生伺候。
  薛玉润乍一听到“长乐县主欺人太甚”还有点儿没回过神来。毕竟,长乐县主是初来乍到, 怎么还敢欺负到赵滢她们头上来?
  薛玉润忙问道:“怎么了?”
  “她骂我!”赵滢气得红了眼眶, 声音都有点儿发颤:“她说我跳舞像群魔乱舞!”
  “你跳舞素来拔尖, 哪儿像群魔乱舞了?”薛玉润脸色一沉,直接牵着赵滢的手就往外走,道:“走!我倒要看看, 她能跳出什么神仙舞步来。”
  见薛玉润这般同仇敌忾,赵滢身后其他巾帼书院的小娘子们七嘴八舌地开了口:“我们这些舞技不怎么精湛的就罢了。赵姑娘和孙姑娘是我们中最拔尖的, 但是长乐县主昨日还把孙姑娘也骂哭了!”
  薛玉润皱眉道:“这长乐县主是属刺猬的吗?”
  “就是就是。”小娘子们纷纷气道:“昨日是我们书院为圣寿节选拔献礼之人, 赵姑娘和孙姑娘跳的双人拓枝舞好看得不得了。结果长乐县主不停地在旁边挑刺, 揪着一点儿小的动作不放, 捡着刺心的话说。”
  “长乐县主是没说错, 可也太刺心了。孙姑娘都哭了,何必还要追着嘲弄?”另有一个小娘子紧接着道:“还要说孙姑娘不配登台。”
  “长乐县主的独舞确实挺厉害的。”也有人心有戚戚地道。
  “就算她独舞再厉害又如何?”赵滢毫不掩饰对长乐县主的不喜:“她的舞步那么霸道, 纡尊降贵,亲自来跟我搭舞示范, 却毫不肯配合,反过来还要说我的不是。”
  薛玉润紧抿着唇, 问道:“难道她想献礼?”
  按理,太后应该会把她当日的意思清楚地告诉中山王府。她让出福女之位, 是希望长乐县主不要插手巾帼书院的献礼一事。
  “长乐县主说她没想参加, 只是我们水平太差, 她看不过眼罢了。”赵滢半点儿不信:“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今天是终轮选拔,她一大早就来了,明摆着就是来挑刺的。当上福女还不够,还想让我们知情识趣,主动捧着她当献礼的明月呢!”
  众小娘子深以为然,有一人径直道:“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来上了几次学,算什么巾帼书院的学子?要是让她当领舞,薛姑娘,我们服你,我们更想让你来当。”
  她们显然已经商量好了,这人话音刚落,众人就齐声应道:“对!”
  一时声震于野,叫薛玉润都很是心潮澎湃。她打发使女去跟二公主说明情况,转身就对众人道:“那就走吧。”
  众人兴奋地应“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出门。
  待各自坐上马车,终于有人清醒了一点:“……我们有人见过薛姑娘跳舞吗?”
  她此话一出,同马车的人顿时一默,半晌,才有人小心翼翼地道:“我没有,郑姑娘,你呢?”
  问话的郑姑娘艰难地道:“巧了……我也没有。”
  她们面面相觑,郑姑娘靠在引枕上,喃喃低语:“赵姑娘说薛姑娘的舞步精妙绝伦,世所罕见――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赵姑娘,靠得住吗?”
  “……靠不住的话,能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吗?”小娘子心有戚戚地问道。
  回答她的,是同郑姑娘死一般的沉默。
  *
  因为担心影响巾帼书院的其他学子进学,所以选拔特意放在文园举行。
  等马车在文园停下时,薛玉润环顾一周,瞧见小娘子们的脸色,忍不住噗哧一笑。
  好嘛,这些义薄云天的小娘子们,现在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她们谁也没见过她跳舞了。
  “放心吧。”薛玉润笑盈盈地安慰她们:“我就说我是自个儿想来看看。万一比不过,就当我们没见过。”
  “不要。”马车上迟疑困惑的郑姑娘反而率先走到了薛玉润的身边:“就算你输了,又怎样?”
  “巾帼书院献礼之人,最要紧的当是品性。”郑姑娘显然思考了一路,很坚决地道:“任长乐县主是公孙大娘再世,若定要让巾帼书院以外的小娘子领舞,我也只服你。”
  郑姑娘这话说得铿锵有力,让薛玉润神色微怔,又舒缓下来,微微一笑。
  薛玉润知道,这位郑姑娘,是先前登高宴上郑公子的妹妹。他们兄妹俩都不错,可见郑家家风清白。
  一直站在薛玉润身边的赵滢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道:“说白了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啊!汤圆儿是真的――”
  “快别说了。”薛玉润赶紧去捂她的嘴:“进去吧。”
  *
  文园的群芳阁里,蒋山长等先生还没到。
  顾如瑛等参加乐器选拔的小娘子们聚在一起,一部分人在维持着群芳阁的秩序,另一部分人在为留在群芳阁练舞的小娘子配乐。
  长乐县主不擅长乐器,跟她们并无直接交集。但是,她们眸中的忧虑藏也藏不住。
  长乐县主已经坐在首位,向身边坐着的许涟漪毫不顾忌地评头论足,指着台上提前来练舞的小娘子道:“这也能叫水袖舞?若是胳膊肘伤了或是卸了,大可不必硬来。柔中带刚可不是僵如横木。许姐姐,你看,瞧上去,是不是就是两根袖管乱晃?”
  就连向来八面玲珑的许涟漪,都一时没接上话。
  在长乐县主来前就开始练舞的小娘子,硬着头皮练完,捂着脸跑下了台。
  替她弹琴的顾如瑛皱着眉头,止住了弦音。
  但这小娘子还没来得及躲进角落里,就被人扶住了:“如此情境下,你的节奏还能丝毫不乱,已经很厉害了。”
  薛玉润轻声说着,给她递了一块罗帕。
  小娘子忍了又忍,还是红了眼眶,低声道了一句谢。当她走到好友身边时,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
  许涟漪听到薛玉润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薛姑娘也太心软了。良药苦口利于病,连这点批评都听不得,能有什么成就?”长乐县主扫了眼薛玉润身后的小娘子们,脸上浮现出嘲讽之色。
  但长乐县主没敢对薛玉润摆脸色,说话时声音很客气,进而还请薛玉润喝茶。
  “长乐县主说得不无道理。”蒋山长等先生携手而来,钱夫人也来了。
  她们都听到了长乐县主的话。
  蒋山长深以为然地点头,皱着眉头扫了眼女学子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跟在薛玉润身后的小娘子们都不由得低下了头,一句话不敢说。
  “蒋山长,晚辈倒不这么觉得。”薛玉润不卑不亢地道:“良药苦口虽利于病,但大夫也总会给配上几颗蜜饯。”
  难怪她年幼时,太皇太后要请钱筱在宫中教导她,而不让她入巾帼书院。
  她年幼失怙,如果在巾帼书院入学,身边小娘子还都是不甚懂事的年纪,她们的七嘴八舌就算让她痛苦难安,想来蒋山长也不会在意。
  “你自然不这么觉得。”蒋山长听到薛玉润的反驳,并不以为意,不过看向钱筱时,还是皱起了眉头:“你先生就不是这么教你的。”
  钱筱一笑,道:“可她被教得很好,不是吗?”
  “这倒是。”蒋山长点了点头,和蔼可亲地问道:“薛姑娘,你也想来参加圣寿节献礼的选拔吗?”
  长乐县主笑意微僵,略显惊讶地道:“我怎么记得,薛姑娘不在巾帼书院进学?这样也能参加选拔么?”
  长乐县主看向薛玉润,目光中有几分敌意:“薛姑娘今日过来,我就已经很惊讶了。”
  “我不打算参加巾帼书院的献礼。”薛玉润摇了摇头:“我来,是因为听说长乐县主舞技一绝,特来取经的,还望县主不吝赐教。”
  长乐县主对自己的舞技非常自信,毫不犹豫地应下:“好啊。”
  薛玉润施施然站起身来,朝长乐县主笑了笑:“想必县主也不欲参加巾帼书院的献礼,不如我们移步他处,就不打扰选拔了?”
  “这。”蒋山长迟疑地道:“长乐县主舞技一绝,又在巾帼书院念过书,按理也能参加选拔。眼下没人能比得过她,除非长乐县主不愿意,否则巾帼书院向来是要选最好的学子去献礼的。”
  众小娘子的头低得更低了。尤其是赵滢,她紧咬着唇,满脸的不服气,可又十分沮丧。让先生失望的感受,从来都不好受。
  钱筱看着蒋山长,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先生,不能通融一二,让薛姑娘领舞吗?”人群中,郑姑娘咬牙开口道。
  众人先是一愣,尔后齐声附和。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长乐县主没想到会出现眼前的局面,脸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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