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第六年》作者:芋孚》第197/209页


  好在她终于醒了。
  此前侯嬷嬷和胥临说再多的话也未能让他安下的心,此时终于能稳稳落地。
  神情深了深,把她抱紧了。
  收紧了手臂时,凝一凝睁开眼睛会与他说话又会喊疼的她,不知不觉黑眸凝的更紧,连她的话也忘了回。
  他没回,嬿央望着他又重复一遍,“流了很多血吗?”
  祁长晏眯了眯眼睛,而后,是轻轻安抚她,“还好,侯嬷嬷和胥临说还好,不是太多。”
  嬿央松一口气。
  才松一口气,听他问她冷不冷。
  嬿央摇头说不冷,“就是疼。”
  “手疼,腿也疼。”
  “嬷嬷看了有没有说我伤没伤着骨头?”
  这是嬿央最担心的。
  担心已经表现在了脸上,面对祁长晏的神情都有了些忧色。
  伤到骨头那她这场伤得养好久好久。
  祁长晏摸摸她还有些白的脸,让她安心,“没有伤着骨头,就是当时塌的太快,你身上有好几块伤。”
  她和环枝当初到底没走到斜了的那片墙根下,乍然坍塌之下,她们这边不是情况最严重的地方,情况最严重的那块地方当时没站人。
  嬿央长吁一口气,没伤到骨头就好,其他的只要慢慢养养就行。
  可,嬿央又想,没伤到骨头她怎么又这样的疼呢?
  不禁靠着他说:“我其他地方也流血了?手上腿上都又酸又胀的疼。”
  祁长晏搂紧她,“没有,手上和腿上是淤青较多,还有些小口子的伤,没有其他的。”
  “淤青也已经都揉开了。”
  “嬷嬷揉的?”嬿央看他。
  “之前是嬷嬷揉的,稍后……”男人声音顿了下,低一低头,忽然亲了亲她,才接着说,“稍后是我揉的。”
  他揉的,嬿央点点头,点了头眼睛轻轻弯了。
  可弯了一下后她又闭上了眼睛。
  祁长晏忍不住碰碰她闭了的眼睛。
  眼睛里的担心一闪而过,但被他压住,他想了想,哑声问:“精神还没缓过来,要再睡一睡是不是?”
  “嗯。”
  祁长晏搂搂她,行,是这样便好,只要不是疼得难受硬扛什么的……轻轻松了松手臂,祁长晏放她躺下歇息。她现在的情况和大病一场差不多,身体又虚又弱,是该该好好休息。
  放她躺下后,祁长晏未走,他仍然坐在榻边。且还把手探进了被子里,握住她的手。
  她也回握了他的,两人一个躺着闭着眼,一个如山一般身形稳稳坐着,一直在看躺着的那个人。如此一直到夕阳落下,天又转黑,嬿央才再次醒。
  醒来手心才动了动,就发觉自己的指尖被一个手掌握住了。
  他的手竟然一直放在这,从未缩回去。
  嬿央顺着他的手臂又看向他。
  未能一眼看到他,屋里的光线太暗,只能看清他的轮廓。看不清他,但在手掌被他一拢已经包住时,不用看清心里也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想说。
  嘴巴动了动,一动是身形也跟着动了,他知道她已经醒了,这会儿把她抱了起来。
  抱了起来她还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时,听到他已经问:“醒了是不是?这回可好受些了?”
  又停了下,说:“你一共睡了有一个多时辰。”
  一个多时辰……说出来也不明白是觉得她睡得长了还是太短了。
  说了这话的祁长晏自己不知道,他说出后听了的嬿央也不怎么知道,但她的重点倒是放在了他说得时辰上。
  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
  所以他一直在这守着她已经守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嬿央下意识回握了下被子里他的手,眼睛则望他,“你不冷啊?”
  就这样一直坐着,他不觉得冷?
  祁长晏没觉得冷不冷的。
  这一个多时辰对他来说说漫长也漫长,但说短却也短,比起她之前昏迷不醒的那段时辰来说,这短时辰怎么论都是短的。
  至于冷,是真的没感觉到,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
  甚至期间孩子们来拍了一次门,他也只是唤了声许冀让孩子们耐心再等等,等她醒了自然就能见到她。
  现在,房门紧闭,这段时辰先让她好好休养休养。
  紧紧她的手心,说:“不冷。”
  接着是问:“饿不饿?我叫李嬷嬷去拿膳,用完膳你把药喝了。”
  “好。”嬿央点头。
  祁长晏沉沉喊了一声,让候在外面的李嬷嬷去拿膳。
  吩咐过李嬷嬷,他依然没有把屋里的门打开,他去一边取了嬿央厚实的裘衣,又把蜡烛点亮了,先让嬿央把衣裳穿好。
  穿好了再开门也不迟。
  嬿央趁着烛光点亮,顺道看了看自己的伤。袖子一挽,左臂上的青肿清晰可见。
  同时,她打了个哆嗦。
  不是因为吓着了,纯粹是这样冷的天她刚出被窝穿得又单薄冷的打了个哆嗦。
  但马上,肩上手上骤然变暖,她披上了严严实实的暖和裘衣,祁长晏给她披的,披好后还紧了紧,另外,目光也扫了眼她的手臂,说:“过会儿到炭盆边再看,那边暖和你不会觉得冷,先把衣服穿上。”
  “好。”
  可随后嬿央也没怎么去看了,衣服一穿上觉得暖和就不愿意掀,坐到了炭盆边也不愿意掀。
  且祁长晏也仍未去开门。
  他没把屋里的门打开,更没让其他人进来。
  即使孩子们这么会儿已经得了消息知道嬿央醒了都赶过来了,他隐隐都能从院落里听到几人过来的脚步声,他却依然未去开门。
  嬿央也隐约听到了一点,她不是听到的脚步声,是已经听到了院落里传来的叫阿娘的声音。
  孩子们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想了想,望着祁长晏:“早上孩子们都吓坏了吧?”
  “嗯。”
  但吓坏了的又岂止是孩子们?祁长晏眼神定定,眸光倒看着有些其他不一样的差别。这一瞬里,忽然,他伸手摩挲摩挲她左脸。
  那时她就是这半边脸淌了血,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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