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第六年》作者:芋孚》第7/209页


  因为皇太姥姥是无病无灾,睡了一觉毫无痛苦的走的。
  霁安被自己想的吓哭了。
  哭声也蓦然拔高,扑到嬿央手边,“阿娘你不要死——”
  这一嗓子不得了,把韶书也吓得破啼大哭,跟着一起可怜巴巴的喊。
  李嬷嬷:“……”
  惊了一下赶紧安抚人,解释夫人只是疲累过度这才昏迷,大夫说等歇好了也就能醒了。
  霁安不信。
  因为前几天嬷嬷和祖母已经骗了他好几回了,她们几次说阿娘马上就从外祖家回来了,结果阿娘昨天下午才回来。
  他眼睛红红,抓着嬿央的手眼泪哗哗的流。
  这时夜里嬿央终于睁眼了,他打个哭嗝眼泪还没能收住呢,却见阿娘这会儿又闭了眼。
  霁安害怕极了,一个劲拽嬿央的手,哭喊,“阿娘,不睡不睡。”
  嬿央听着哭声,脑袋跟被人拿锤子在锤一样。接着,又听霁安和韶书一声声还在不断的哭,怕他们哭出什么事,只能强打起精神,再次睁眼安抚两人。
  霁安被安抚了几句,抽噎一下,他爬到嬿央跟前,“那阿娘,你没事了吗?”
  边说边拿手背揉眼睛。
  韶书也凑过来,小小一团钻到嬿央怀里。
  “阿娘,你一直不醒。”她奶声说。
  嬿央嗯一声,摸摸两人脑门,强行忍着心口的不舒服笑了笑,“嗯,没事了。”
  霁安终于放心了,而后也学韶书,钻到她怀里蜷着。
  嬿央拍拍两人。
  拍着拍着,孩子们睡着了。
  她看看两人俱是肿了一层的眼睛,还有哭红了的脸蛋,心里一阵心疼。
  轻轻摸了摸,之后又等一会儿,等两人睡熟了,这才叫嬷嬷把两人抱回房里。
  也是直到这时,才抽空能揉揉额,又拍拍心口一直压着大石的感觉。
  心口堵的慌,喉咙口也堵的慌,甚至她眉一颦,又闭了眼。
  只有闭眼感觉才能好受些。
  才闭,听到身边嬷嬷担心,“您可是又难受了?”
  嬿央没掩饰,皱眉嗯了下。
  李嬷嬷叹气,“您肯定是前几日就不舒服了,您不该强撑,该早些说的。”
  “今日可是吓坏了小少爷和小小姐,都怕您出什么事呢。”
  嬿央没觉得前几日不舒服,甚至昨日也没觉得不舒服。
  当然,要除了祁长晏和杜雪若那些不确定的让她有些心堵的事……但这些也不至于突然让她心口闷的这样厉害。
  揉了揉眉,想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她不必过于担心。
  但这时,听到李嬷嬷又道:“大夫说您这几日是伤心太过了,这才突然一夜病倒。”
  “奴知道您还有些接受不了老太爷就这么走了,可您现在怀着身子呢,大夫刚刚也说您这一胎现在有些不稳,您万万要以身体为重啊。”
  “……”嬿央脑袋空了,被李嬷嬷这几句话砸空的。
  她瞬间睁了眼,又木又愣的盯着她看。
  她说什么?祖父死了?
  可祖父怎么会突然死了?!明明就前几日她还回过家里一趟,他老人家有说有笑好的很!
  紧紧盯着她,腾的一下起来,拽住她手。
  李嬷嬷吓了一跳。
  甚至忍不住拍了拍胸口,老天爷啊,夫人怎么突然动作这样大,大夫才说要好好休养呢!
  赶紧扶住她,“夫人,您现在可是两个身子呢,别惊了胎气。”
  嬿央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只紧紧盯着她看。
  “祖父死了?”这一声,说得怔然。
  李嬷嬷见她如此,只以为她还是受不了府里老太爷走了的事。
  心里叹了一声。
  “嗯。”
  “您别伤心了,您也看到了,老太爷走时是笑着的。”
  都说宫里的太皇太后是喜丧,她看啊,家里的老太爷其实也不差的,老太爷走时也没什么痛苦,还想见的人都见到了,没有丁点遗憾。
  不过到底是人就这么没了,夫人伤心倒也难免。
  只是……如今的情形实在不能让夫人继续伤心下去。她怀着身子呢,这一胎还因为前阵子跟着办丧事劳累到了,如今情形有些不太稳当。
  李嬷嬷轻轻拍拍夫人的背,“您想想腹中的孩子,老太爷肯定也不想因为他走了,害得他疼爱的孙女突然出什么事。”
  嬿央皱眉,皱的很紧很紧。
  她不解,也接受不了,明明……明明前阵子祖父还好好的,嬷嬷却忽然说祖父死了。
  她还说祖父是没有任何遗憾的走的。
  她心想她是不是故意骗她?眼神一凝,想斥她,她怎能诅咒祖父!
  可这时,眼角余光里却看到了自己此时的一身衣着。
  对啊,是丧服,正正经经的丧服。刚醒睁眼那会儿其实是注意到了自己穿了丧服的,那时好像一瞬惊疑想过莫不是祁长晏出事了,孩子们才哭得这样厉害,她跟前伺候的人也才这样如丧考妣。
  但接着被两个孩子哭得没精力继续深想,又听之后两孩子哭着只是怕她出什么事,口中未喊过祁长晏,便知许是自己想岔了,便先只安慰两个孩子,事情暂且搁置。
  现在,再次注意到身上这身丧服……
  她穿了丧服,丧服!
  嬿央胸口重重一沉,斥责的话闷在了口中,脸上则忽然空空,呆愣明显。
  愣了不知多久,仍是接受不了,摇摇头,便又看李嬷嬷,想让她实话实说。若是让她知道她是骗了她,她一定要罚她!
  可这一抬眸,却扫到眼前的布置与她昨夜所见完全不同。
  她榻上的帐子变成了素白色,昨夜睡前,明明还是青色的,还有屋里的摆件,白玉瓶没了,不知何时换上了缠丝金的宝瓶,她身上正盖着的被褥,也和她昨夜躺下时都完全不一样。
  嬿央视线扫着,甚至觉得屋里有点陌生。
  接着,觉得背上又被人轻轻拍了拍,李嬷嬷在小声劝慰她,仍是让她别为祖父的事难过,除此之外,嬷嬷还说:“厨下的安胎药估摸也熬好了,奴叫人去端过来。”
  安胎药……
  嬿央抬眸。
  “安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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