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船》作者:是辞》第51/57页


  她没作回复,收回手机,扭头扫了宗遇一眼,他的眼神不够清明,整个人透露着倦怠,她那瞬间就是很想和他说些什么,应该是表白,可她从未表白过,也不擅长陈情,几次开口后,宗遇都看了过来,瞧着她那样子就觉得可爱,笑道:“咋了?祖宗,您有什么指示?”
  趁着那股情绪还未消散,林凛淡笑着和他说:“宗遇,我说不出什么喜欢你、爱你的话,但我刚才一路开车,就觉得和你在一起挺好的,如果能一直这么好下去,我挺乐意的,也挺知足的。”
  她根本不用说爱他,他已经被她征服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当然会一直这么好啊,想什么呢,我哪儿做的不好,你就打我、骂我,我改,肯定改。再说了,我们盼盼本身就好啊,你不幸福谁幸福?我要是让你受委屈了,那才是该死,不用你弄死我,我自己弄死自己……”
  她咬着嘴角低笑,旋即自己先行下车,绕到副驾驶把他拉了下来,宗遇还以为要上楼,到底喝了酒,反应慢,下一秒就被她塞进了后座,他又开始演贞洁烈男,明明表情很享受,还要明知故问:“你干嘛?干啥啊?别弄我啊,我正经人,有媳妇儿,不干那事儿。”
  林凛陪他玩这个游戏,一上车就开始剥他衣服:“你别废话,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
  她不擅长说,只会身体力行地去做,眼下就是很想和他心贴心地交流情感,仅此而已。
  这次轮到他的手机响个不停,他们的手机并非同一型号,铃声却是一样的,皆成了情欲的伴奏带,对方连着打了好几通,彰显着急切,奈何被喘息声掩埋。


第43章
  余泽在家里等了宗遇半个多小时,电话也没人接,心里烦得要死,他就直接上楼找宗遇,门也没敲,输了密码就进去了。
  宗遇显然刚到家,外套才放下,余泽直接去他酒柜前面找酒喝,金酒加汤力水,冰都懒得放。他饮了一大口解渴,立刻开始骂宗遇:“打电话不是说到地库了?你他妈的在地库挖宝藏呢?等你这么长时间才上楼……”
  念叨了几句,宗遇在客厅,没等说话,卧室门被打开,余泽一回头就看到林凛,满嘴想送给宗遇的脏话立马收了回去,而且还词穷了,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感叹:“我靠。”
  宗遇坐在沙发上神情得意,看得出余泽心情不好,刚刚那通电话就感觉到了,余泽长得比他礼貌多了,斯斯文文的,平时除了和发小儿拌嘴,几乎不说脏话,今天脏话一箩筐,肯定是心里有事儿。
  “咋了?儿子,谁欺负你了?”宗遇嘴欠地追问。
  余泽一肚子话,碍于林凛在场,不方便说,林凛懂得察言观色,见状问道:“我回避一下?”
  宗遇摆了摆手:“你回避啥?这咱大儿子,让他见见妈。”
  林凛知道他们俩之间交流就是这样的,低笑道:“你滚,我没这么大的儿子。”
  余泽也骂他:“我去你爹的。”
  林凛已经打算转身回卧室了,寻思玩会儿平板打发时间,让他们俩说话。没想到余泽竟然叫住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个什么,林凛是吧,没事儿,我跟你说也一样。”
  她知道余泽要说的话怕是和宋慈有关,这几天姐妹俩一直没见面,一则宋慈开始写新小说,打了鸡血似的,经常半夜还给她发消息。二则,前几天她告诉林凛,说富贵儿病了,胖得那么吉祥的一只橘猫,居然病了,林凛也不懂这些,知道她肯定去了医院,就没跟着掺和。
  眼下她正好问余泽:“宋慈的猫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儿余泽就烦,又喝了口酒,告诉林凛:“你俩姐们儿,你能不能劝劝她,让她没事儿别老疑神疑鬼的,就最近一周,几乎天天往我那儿跑。”
  林凛想起来上次宋慈说要追余泽,不确定她付诸实践没有,闻言只能试探地问:“那她的猫到底有病没病啊?肯定是有事儿,才去宠物医院啊。”
  宗遇忍不住插话:“盼盼,宋慈养的猫长啥样啊?给我看看。”
  林凛找到和宋慈的聊天记录,打开图片递过去给他看,眼睛盯着余泽开口。
  “没病也快有病了。一开始吐了两天,带我那儿去,打了止吐针,好了,因为吃了她妈腌的肉,太咸了。然后又带来给我看,说是摸它肚子硬硬的,你说她怎么那么有意思?那肚子摸着硬,就是肿瘤啊?那他妈的是没拉出来的屎。”他随口吐了句脏,连忙跟林凛道歉,“抱歉,没骂你。”
  林凛知道,甚至觉得有点儿搞笑,加之宗遇看完了富贵儿的靓照,发出评价:“这是猫啊?长得跟大列巴似的。”
  林凛打了他一下,又问余泽:“今儿又怎么了?”
  余泽看向她的眼神一亮,显然被问到了关键,并未立即作答,忍不住转头埋汰宗遇一句:“你瞅瞅,你对象比你有脑子多了,你就是个弱智。”
  宗遇也急了:“我靠,你突然骂我干啥?你自己心里憋屈,来找我诉苦,我媳妇儿好心开导你,你还敢骂我?”他又跟林凛说,“行了,宝儿,咱不搭理他啊,我现在就把他赶走,滚犊子。”
  兄弟俩就跟三岁小孩儿似的,你推我、我推你,林凛正想出手去“拉架”,电话响了,宋慈情绪低落,听声音还有点儿哽咽,她看向余泽的眼神立马泛着杀机,草草挂断电话,说道:“我现在去找你。”
  宗遇闻声立马停止了和余泽撕扯,看着林凛的眼神像在争宠:“啊?你要走了,老丈人那高压的眼神我都受了,人我还没抱到?”
  林凛拍拍他的脸颊:“你乖,我得去找宋慈。”
  他抱着她的腰不撒手:“我不乖,我从小就不乖,我要闹了……”
  余泽感觉自己的脑袋像个大灯泡,冷声骂道:“宗遇,你他妈能不恶心人吗?”
  他抬头问林凛:“媳妇儿,我恶心吗?”
  林凛看他这副耍贱的模样就觉得欠揍,但实话说还是挺可爱的,何况眼前的两人对峙,她肯定要偏帮宗遇,于是恩赐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当然不恶心,不要闹。”
  他立马骂余泽:“听到没?你个狗,你懂个屁。”
  余泽沉默以对,当时就是很想走,遁地远离宗遇这个发情的狗。
  宗遇知道肯定是宋慈那边有什么事儿,撒了会儿娇就换上了副正经模样,开始找车钥匙,说道:“走吧,我送你过去,挺晚了,不好打车。”他又问余泽,“你去不?私人宠物医生,带你出个急诊。”
  “屁事没有,少折腾我。”他看似有些冷漠地说。
  林凛心里藏着些话,想开口告诉余泽,还是收了回去,拒绝了宗遇的好意:“你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过去就行。你喝酒了,忘了?”
  宗遇没办法,乖顺地掏出车钥匙给她,拉着手不肯放。
  热恋的两个人在门口缠缠绵绵不舍分别,宗遇还狠狠亲了两下,余泽坐在沙发上喝酒,右眼皮直跳,总算听到林凛出门的声音,立刻骂道:“你真够了,我明儿就得长针眼。”
  “你长痔疮都跟我没关系,烦不烦人?下次过来得敲门了啊,不行,我得换密码,不让你进来了。”
  “你赶紧换行不行?恶心死了,我他妈都把林凛生日记住了,我和她啥关系啊?”
  “那咋整?我肯定不能换宋慈生日啊,你知道她生日么?”
  “不知道。”
  宗遇拿了瓶威士忌加两个酒杯,总算到沙发前坐下,他知道余泽是来找他喝酒的,问道:“行了,说吧,啥事儿?”
  余泽干了半杯威士忌,才低声道来:“我把宋慈弄哭了。”
  宗遇缺德地说:“你这么厉害呢?牛逼啊。”
  “少放屁。你当她吃素的,哭也不耽误骂我,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的。”
  以至于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此烦心是因为宋慈哭得凄惨,还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被骂而生气。
  宗遇又问:“那你哄她没啊?姑娘得哄着。”
  “我怎么哄?骂完我撒腿就跑,猫包都落我医院了,抱着猫走的。说我是庸医,要换一家医院,我真服了。”
  最近这些日子医院里并不忙,赶上人多的时候,也都是小毛病,家里供暖不好的,猫狗感冒了,很快就能解决。偶尔遇上难搞的手术,不过时间久一点,也不算什么。甚至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经历过宠物的死亡。
  记得刚开始从业的时候,他的心肠还没磨炼得那么坚硬,尽力却未能挽救回来的小小生命,他亲眼看着消失,回到家少不了找宗遇喝闷酒。他也不是真的冷血,只是见得多了、从业久了,确实没有一开始那么感性了。
  他理性地认为,宋慈的猫没有任何病症,做了大大小小的检查,加上打针,这一周宋慈砸了两千块多块钱进去,他还给打了折,没收诊费,虽然诊费也就几十块钱,但至少表明他愿意免费为她看诊。
  偏偏她不懂,收据的小票怕是看都没看就扔了。
  这是他最近最为棘手的一桩病案,起先他还保有耐心,告诉宋慈不管多晚都可以给他发微信,结果就是他一觉睡醒,错过了她好几条半夜发来的消息,依然是疑神疑鬼,总想给富贵安些毛病。
  今天上午宋慈又带着猫过来,他以前从来不留检查结果的单子,富贵做过的所有检查他都打印了个备份,收在抽屉里,足够特殊照顾宋慈。他把那些单子拿出来,重复不知道第多少次,给宋慈一条一条地解释,告诉她结论:“它真没病,我这医院不少病猫病狗的,你总带它过来干嘛啊?你没听它今天有点儿咳嗽么?估计感冒了,给你拿两片感冒药,吃了就好了。”
  宋慈还反驳起他这个医生来:“那明明是打喷嚏。”
  他耐着性子解释:“不是,那是咳嗽,你听着像打喷嚏而已。猫打喷嚏只是一下,咳嗽是连贯的,声音挺像。”
  宋慈又问:“那它最近怎么瘦了呢?明明之前胖乎乎的,猫肯定是越养越胖啊。”
  他承认自己的耐心在一点点瓦解,表情也不太耐烦:“谁说猫越养越胖啊?太胖了还容易有病呢,它现在还没成年,都十斤了,绝育之后更胖,这样就挺正常的。”
  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小猫总共才十斤,瘦了两斤,你等比例换算一下,就跟人一下瘦了二十斤似的,能没病吗?”
  “你就满嘴歪理。”他发现她是一点儿也听不进去,手里的化验单丢在桌子上散成花儿,负气说道,“你不信我,还不信检查结果?那数据都正常,你观察它进食、排便也正常,它就瘦了两斤,你想让我咋整?我自己割下来二十斤肉给它?”
  隔壁诊室的孙巧都过来瞧热闹,还有闲着的护士,余泽赶紧把门带上,百叶窗都拉上了,跟抱着猫的宋慈争吵。
  宋慈说:“就是你不行,你学艺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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